當強盜頭子帶著風秋霽一干人等回到斧頭幫的大本營的時候,風秋霽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在這里混下去的想法。
這斧頭幫的總部,乃是設在這座據說是叫做斧頭山的山上。
眾人見強盜大哥領著弟兄們回來了,都十分開心,紛紛上前問好,也有眼尖的人認出了風秋霽這個生人,于是好奇道,「大哥,這個人是誰?」
「哦,這是今晚新入幫的弟兄,名叫風秋秋,大家以後要多多照顧他!」說著,老大拍了拍風秋霽的肩膀。
風秋霽的骨頭差點沒被他拍散架,她十分不明白,這位老大為何如此喜歡拍她的肩膀,而且像他這樣五大三粗,膀闊腰圓,手勁兒又大的,拍在別人身上簡直是一種折磨啊!
「既然來了就是自家兄弟了,老大你放心吧。」
「吩咐二狗子今晚做幾個好菜,為秋秋兄弟接風洗塵。」強盜頭子吩咐完之後,自己也就先回房了,于是楊思源就陪著風秋霽在幫里到處轉轉。
這斧頭幫依山而建,雖然沒有什麼珍貴樹木,花鳥魚池,但也算的上是山清水秀,泉水自山崖順流而下,倒是天然的溪流,沿著庭院內淌過,別有一番景致。
「我見楊公子你氣質非凡,談吐有禮,應該是個讀書人,不知道怎麼會上這山上落草為寇呢?」
楊思源微微一笑,「既然秋秋入了斧頭幫,以後就別叫楊公子了,你若不嫌棄,叫我一聲楊二哥也可以,不瞞你說,我是這斧頭幫的軍師。」
「……」風秋霽今天才知道,原來強盜團伙也是需要軍師的。
「哈哈,秋秋你不了解行情罷了,」楊思源見她這副模樣,猜到了她心中是在想什麼,「你也看得出來,張大哥他是個粗人,從小也沒讀過什麼書,要帶著這一大幫人,著實需要些本事,說來不好意思,我原本是個秀才,前些年進京考了一次,也沒考中什麼,就回村里做了個教書先生,教村中的小孩子念書,收入雖然微薄,倒也樂得自在,只可惜後來,得罪了縣令大人,于是他就整日派人去我家找麻煩,我實在受不了,就帶著我娘上山做了草寇,我娘一生為人正直,定然是不會讓我當這強盜,所以直到現在,我還不敢告訴我娘我是在當強盜。」
「那她不曾懷疑過嗎?」風秋霽現在突然覺得,原來這斧頭幫里的強盜倒真不是些什麼十惡不赦的惡徒,確實有很多是被逼無奈。
「我娘她眼楮不好,幾年前就已經看不到東西了,張大哥人好,憐我可憐,還特地讓出一間院子給我娘修養,我沒什麼能報答他的,也就只好給他當個參謀,平時給幫里幫外的事出點主意,幫他出謀劃策。」
「楊二哥你真是個孝子。」听了他這番敘述,風秋霽忍不住對他豎起大拇指,古往今來,多少父母被子女拋棄以致孤獨終老,似他這般孝子,還真是讓人佩服。
「百善孝為先,我娘很不容易將我養大,本是希望我能高中狀元,在朝中混個一官半職,也好光宗耀祖,沒想到我卻上山做了草寇,也沒能讓她過上好日子,實在愧對于她啊。」
「楊二哥你年紀尚輕,以後定能做一番大事的。」風秋霽听他這麼說,忍不住安慰道。
「謝謝你了,」楊思源笑了笑,帶著風秋霽走進了一間屋子,「張大哥不知道你是女子,我也不好讓他給你單獨弄間屋子,兄弟們睡得這間屋子有個里間,我讓人收拾了一下,你就在這里住下可好?」
「好的,多謝楊二哥費心了。」風秋霽對此已經知足了,畢竟出門在外,哪里比得上皇宮里那般舒服自在,能有個地方讓她住下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錦繡宮里,阿諾正在一邊用小手抹淚一邊打包東西。
風秋霽真是害慘他了,本來說好要幫他去和老師說家庭作業的事,結果她倒好,一走了之,結果扔下他沒辦法向老師交代,被罰了一頓打,還被父皇罵的半死不活。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所以他決定要離皇宮出走了。
如果下次再讓他見到風秋霽,他保證要讓她血債血償!此刻,阿諾以自己親身的,血和淚的教訓告誡各位小朋友,千萬不能不寫家庭作業,不然會死的很慘。
「哎喲小皇子啊,你這是要干什麼?」女乃媽看到他在收拾東西,被嚇了一跳,連忙沖過來想要阻止。
「站住,不許動!」凌舒諾指著她,命令道。雖然他只是個四歲的小女乃娃,但是已經頗有皇室威嚴了,畢竟小皇子發起火來也是十分恐怖,六親不認的。「你如果再動一步,我就讓人殺了你。」
收拾好東西後,凌舒諾把一封信塞到女乃媽手中,「把這信給我父皇。」然後便在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中走出了錦繡宮。
沒想到剛出錦繡宮幾步路,衣領就被一個人給扯住了,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凌澤昕。
「你這小鬼,打扮成這樣是打算去哪兒?!」
「你放開我,關你什麼事?」阿諾對于凌澤昕破壞他的好事感到十分憤怒,「再不放開我就不客氣了。」
「唉,」凌澤昕嘆了一口氣放下他,「你父皇這幾日心情不好,你就別惹他生氣了好吧?」
阿諾听他這麼說,頓時也十分沮喪地拉下了臉,他當然知道父皇心情不好,他心情也不好啊!
「六叔,」阿諾突然開始抱住他的大腿,委屈道,「你去把我母後找回來好不好,阿諾不想讓她走。」
「阿諾乖,你母後自己要走,我也沒辦法。」凌澤昕听到他竟然叫自己六叔,也是嚇了一跳,以前凌舒諾這小子都是直接叫他「風流鬼」什麼的,所以他心中也了然,蹲子,模了模阿諾的頭。
「父皇最近老是罵我。」委屈的扁了扁嘴,模樣還真讓人心疼。
凌澤昕平時雖然風流,但也膝下無子,這小破孩有時候很招人嫌,但是撒起嬌來也蠻可愛。
「六叔帶你出去玩吧好不好?」看到凌舒諾這樣子,突然有點父愛泛濫了,再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皇兄的兒子,從小就沒有娘親也怪可憐的,這樣想著,凌澤昕就原諒了阿諾從前所做的那些事。
「好啊。」
凌澤昕和錦繡宮中的人交代了一下,就帶阿諾出宮了,皇宮里的孩子從小就可憐,繁重的學業,繁雜的禮儀,雖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童年顯然是沒有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幸福。看到阿諾現在這樣子,他不禁想起了他的童年,唉,可憐的娃喲。
夜晚的街道充滿了誘惑力,各種站街的妞們到處都是,對于凌澤昕這種經常出入高級娛樂場所,整天和美人風花雪月花前月下的人來說,他最喜歡的無疑就是夜晚了。
今天他突發奇想,想帶阿諾去**!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他這種行為是有多麼可恥,多麼沒有人性,凌舒諾小朋友可是祖國未來的花朵,他卻忍心在阿諾同學這麼小的年齡如此摧殘他,簡直是滅絕人性。
事實上,古代的皇子在尚且年幼的時候便已經開始經人事了,畢竟是皇室貴族,不用擔心養不起孩子,所以小小年紀,各位皇子們都是十分嫻熟的上床高手,他們身經百戰,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都已經不知道臨幸過多少女人了。
所以風秋霽每每想到這點,就覺得對凌澤天的心又死了一次。
此時的風秋霽同學在干什麼呢?
嗯,她正在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剛好窗外經過一個人,敲了敲窗戶,「秋秋,你在干什麼呢?」
抬頭一看,原來是楊思源。
「哦,今晚月色頗好,所以不禁有點思念家鄉了。」見他關心自己,風秋霽如是道。
「若秋秋你有賞月的雅興,不如咱們去院里喝幾杯如何?」楊思源也看出她或許不太開心,所以想和她談論一番,好拉進一些距離,讓她盡快熟悉這里的生活。
「楊二哥有這番興致,我自然不能掃了你的興,哈哈。」
楊思源見她同意,當即進屋里取出了兩壺酒和兩碟小菜,擺在院里的石桌上。
風秋霽現在覺得,其實這種生活也不錯。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想再去想凌澤天和秦如煙兩人做過什麼,現在又在干什麼,不是她的,她也不喜歡強求,這世間的事情,本該如此。
她想,自己還是不要再回皇宮打擾他們了,從今以後,就用風秋秋這個名字好好生活,重新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