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我,我對不起你,我不能讓你過好日子,這次更是差點讓你沒命,我真沒用!我再也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家了,我這就跟爹說分家去,對,我們分出去過,玉兒,你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了,孩子沒有了,我們再要,你心放寬點,不要難過,好日子總會有的。請使用訪問本站。」
此時這個高大的漢子也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淚,輕輕的抱著沈玉入懷,連帶著春蘭也一起環著,溫柔的對妻子沈玉說道。而此時,兒子王君浩也沖上來擁抱著爹爹和母親,放聲大哭著,春蘭也被帶動,小嘴一撅,大聲哭起來。
「不哭不哭,小浩小蘭不哭,爹爹保證,娘親不會離開我們,爹爹去找爺爺分家,以後爹爹和娘親一定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乖,不哭,啊。」王安說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的哭了。
在這個家,娘總偏心大哥,有好的都給了大哥,連帶著大嫂都沾光,家里都不怎麼做活,大哥經常犯懶找借口不下地,爹年紀大了也干不了多少活,地里的莊家和菜基本大半都是他一個人收拾,媳婦看他每天都累的不成樣,就在把家里的活計都弄完之後陪他一起下地干活。而娘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有事沒事的找媳婦的茬子,總說媳婦這不好那不好,一天到晚的折騰媳婦。七年下來,如花似玉的媳婦變黑了,皮膚變得沒有光澤,蠟黃蠟黃的,渾身瘦的沒有幾兩肉。一看到媳婦這樣,他滿是心疼,是他沒用,給不了媳婦和孩子好日子。這次媳婦差點沒命了,說什麼也要分家,分出去單過,哪怕爹娘偏心的沒邊了,不給他任何財產,他也要分出去,至少分出去了,生活還有點盼頭不是。
「太好了,爹爹終于答應分家了,這樣娘親不會那麼辛苦了,小浩會好好帶好妹妹,不讓娘親操心!娘親,您听到了嗎,爹爹答應找爺爺分家了!」王君浩听到了父親的話之後高興的蹦了起來,擦了擦眼淚之後,使勁搖著沈玉的手,高興的說道。
王春蘭也高興的直掉眼淚,分家了,嬸嬸就不能把她賣去大戶人家做小丫鬟了,她就不用離開哥哥和爹爹娘親了。
看著兒女這麼高興,王安也是下定決心,這個家,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想罷,大步朝上房走去,連沈玉一直沒有說話,臉上不自在的表情都沒有注意到。
走進上房,李氏和楊氏正在炕頭上有說有笑著。炕上的小桌子上擺放了一盤瓜子,李氏和楊氏正在一邊說笑一邊吃瓜子,地上吐了一地的瓜子皮兒,王文川正坐在實木桌旁抽旱煙。王安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王老爺子面前,大聲的說道︰「爹,我要分家!」
其實楊氏和李氏打王安來到上房站在門口的時候就知道了,但裝作沒看到,可是王安居然直接走到老爺子面前說要分家,頓時,楊氏和李氏也不說笑了,瓜子也不吃了,看著王安傻眼了。王老爺子也被旱煙給嗆到了,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
「什麼?你說你要分家?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又听了那個敗家娘們絮叨了?那個好吃懶做的毒婦,干不了幾樣活就生病,身子嬌的跟個什麼是的,喂個豬也能把孩子掉了,我還沒找她算賬呢,她倒是借口要分家了,我看她敢!我和你爹還沒死呢,分什麼家,不分。你給我听著,叫那賤皮子給我老實點,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這次女圭女圭掉了,看大夫就花了我三兩銀子,我還等著讓她多喂點雞,多秀幾個荷包賺回來呢,想分家,門都沒有。」王老爺子還沒發話呢,楊氏就一坐起來,手指著小兒子的腦門子厲聲喝道。
楊氏在心里想著︰「這小兒子平常都不敢忤逆父母的,基本上讓他干什麼就干什麼,從不抱怨的,偶爾有幾次特殊情況,也是為了那個賤皮子。這次肯定又是那個二兒媳在搗鬼,肯定是她給小兒子吹耳邊風,鬧分家,哼,把我孫子弄沒了,還花了我幾兩銀子,要不是看她還躺床上下不來地,我早就找她算賬去了。這次居然敢說分家,真是反了!」
楊氏越想就越生氣,結果生氣的直咳嗽,差點憋不過氣來,冷著臉,手指指著王安的方向,瞪著眼楮半天說不出話來。
「是啊,二弟,好好的,分什麼家呢,咱們一家人過得不是挺好的嘛,看你把娘給氣的,要是你把娘給氣出好歹來,村子里人還不指著你腦門子說你不孝啊,你還不趕緊過來給娘道歉。」李氏一邊伸手給楊氏拍了幾下背,一邊指責王安的不孝。她可不能讓王安分出去,要真分出去了,以後老人肯定是大房養著的,婆婆是什麼樣的人她可是清清楚楚,要沒有沈氏在婆婆跟前讓婆婆去折騰,那被折騰的肯定是自己了,家里的大小活計也肯定落在自己和丈夫王平身上了,王平那比自己還懶的性格,要真分家了,那這個家的日子,可不好過喲。
為什麼在這個家里,娘總是喜歡大嫂不喜歡自己的媳婦呢,明明就是娘求來給我做媳婦的,媳婦那麼好,可娘總是不給媳婦好臉色,還總罵的那麼難听。大嫂那麼偷奸耍滑,還總是給媳婦下絆子,娘居然都看不出來,還能和大嫂相處的那麼愉快,王安心里很是郁悶。
雖然大嫂以不孝的名義來教訓自己,但是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分家了。「爹,娘,大嫂,我今天已經下定決心了,這個家,必須得分,無論你們說什麼,哪怕說我不孝我也認了,我只要分家!」王安硬著頭皮說出了心里話。
「唉,安兒啊,我知道你對這個家有不滿,兒媳這次雖然是因為君彥小產的,但是君彥也被你大嫂打了一頓,現在還腫著呢,這個事就算了吧,分家還是不要提了,咱一家人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啊。」王老爺子敲了敲旱煙袋,嘆了口氣說道。
噗通一聲,王安跪在王老爺子面前,懇求著說道︰「爹,娘,你們就答應兒子吧,兒子從小到大就沒有求過你們,現在只求分家出去單過,求爹娘成全!」此時王安不再高大,跪在地上的身影顯得很卑微,雙肩不時的抖動著,再一瞧臉上,滿臉的淚水。
「爹,娘,你們知道嗎,玉兒這次要不是我從山頭里挖到的那株二十年的人參吊住了命,她就這麼去了啊。她嫁到咱家來像個天仙一樣,可是現在躺在床上,乍一眼瞧過去,形似老嫗啊,爹,我求求您了,大夫說了,玉兒的身體太弱了,再經不起折騰了,您把我們分出去吧,爹,我求您了!」
「什麼,二十年的人參給她吃了?你是要挖我的心肝喲~我的老天哎,我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了你,有好東西也不孝敬我,卻給那個小賤人吃了,她也配吃人參,我呸。我這是做的什麼孽啊我,我不活了,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啊!」楊氏听了小兒子的話,頓時坐不住了,站起來斥責小兒子,說著就一坐在了地上,一邊干嚎一邊用手拍地,耍起潑來。
「喪天良的狗東西啊,我家老頭子救了他沈友福一命,原以為他女兒是個有福的,娶進家門來,結果啥活都不會干,整天的偷懶耍滑,好吃懶做,沒干幾樣活就生病,這個家都要被她敗光了啊,說她有福,有福個屁啊,家里的銀子只出不進的,就連懷個女圭女圭都能給掉了,好不容易在山里挖了根人參,都被這敗家娘們給吃了,這是要作死啊,我不要活了啊。」楊氏在地上耍著潑干嚎著,典型的打雷不下雨。
「二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挖到了人參怎麼能不給娘呢,居然還把人參給那毒婦吃了,二十年的人參啊,那能賣多少錢啊,你看你把娘氣的,你趕緊的把娘扶起來道歉啊。」李氏沒好氣道。都是那該死的毒婦,怎麼就不早點死呢,非得撐到二弟回來吃下了那人參,想想那本該能賣很多銀子的人參就這麼沒了,心疼的肝兒都疼了啊。
「娘,大嫂,以前你們那樣對玉兒我都從沒有說過什麼,可是這次玉兒差點命都沒了,你們居然還在那算計那點錢……那人參是我挖到的,我給玉兒吃了又怎麼的?娘,您從小就偏心大哥,我算是看明白了,這次,無論怎樣我都要分家!您不是常說大哥孝順嗎,分家了,大哥肯定更孝順您。」王安看到娘又在那里撒潑,很無奈,但還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把背一挺,站直了起來,沉聲說道。
「安兒,你這是鐵了心要分家了?」老爺子嘆了口氣,難過地問道。
「對,鐵了心分家。」王安直視著老爺子的眼楮,沉聲道。
「唉,老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你娘雖然有點偏心,但是還是疼愛你的,既然你要分家,那就分吧,分了也好,省的家里總不太平。」王老爺子沉默半響後,終于還是應了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