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劍 第十一章 天山往事

作者 ︰ 陌笛客

雲峰飄渺,輕煙如紗。

天山,當真是一處人間仙境。

望月樓前的草坪上,不時有嬌喝聲傳來,一個嬌小的身影在舞劍,優美的身資颯爽猶若飛鳳,身形舞動之時,身畔蕩起陣陣花雨,極為絢彩美麗。

正是古道落難的水靈兒。

「呵呵。」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吸引了水靈兒的注意,她停來,轉頭望去,只見有位一襲白衣的女子,正遠處笑瑩瑩地觀望著她。

水靈兒頓時眉開眼笑,遙遙喊了聲︰「靜嫣師姐。」便飛奔至那女子跟前,抓住她的手,撒嬌般的搖晃起來。

「師姐,這些天你干什麼去了,怎麼才回來,靈兒想死你了。」

靜嫣笑了一下,道︰「前些天,掌教真人率眾師伯師叔拜訪了真武門和玄業寺,師尊閉關,便由我代她隨眾人去了一趟。」

「哦。」水靈兒呆呆應了一聲。

靜嫣好象想到了什麼,道︰「對了,小師妹,幾日不見,你這套落纓繽紛劍法愈加的純熟了,看來這幾天沒有偷懶哦。」

水靈兒聞言,胸脯一挺,有些驕傲道︰「那當然,有靜嫣師姐親自傳授,我自然進步快啦。」

靜嫣輕輕敲了水靈兒腦袋一下,笑道︰「呵!人小鬼大,竟也學會阿諛奉承了。」

「我哪里是奉承啊,我說的是實話哩。」水靈兒嘿嘿道,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有點壞壞道︰「師姐,既然我這套劍法都這麼純熟了,你怎麼還不教我藍月心經啊?」

「呦,怪不得奉承我啊,原來是有求于我啊。不過呢,你的基本功還不夠,暫時還不宜修習藍月心經。」

水靈兒一听不樂意了,氣哼哼道︰「基本功!基本功!整天不是練劍就是打坐吐吶,無聊死了!」

靜嫣呵呵一笑,耐心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性子怎的這麼急,那趁現在沒事,姐姐我就和你解釋一番。」

水靈兒撅著嘴跟靜嫣來到望月樓中的一間靜室里,兩人各找了個蒲團坐下,靜嫣問道︰「小師妹,你知道我們天心宗的由來嗎?你知道我們的開派祖師是誰嗎?」

水靈兒一愣,茫然的搖了搖頭,這卻不是她知道的。靜嫣輕輕一笑,接下來,天山的往事便在靜嫣口中娓娓道來。

相傳,天心宗開山祖師乃一海外奇人,名號妙元子,一千五百年前來到中原,當時正巧正魔大戰,魔教領袖九黎聖君憑借開天神劍玄冥,率領眾魔頭穩壓正道一頭,天下一片腥風血雨,正道風雨飄搖。

然而,天心祖師乃俠義之人,看到魔焰囂張,正道飄零,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于是幫助正道抗擊魔教。他驚才絕艷,身賦經天緯地之才,很快在正道群雄中確立了領袖地位,最終率正道群雄與魔教戰成了平手。

九黎聖君見雙方僵持不下,相互死傷無數,隨即獨身約戰祖師,想以兩人的決戰來決定正魔兩道的勝敗。

水靈兒雖然是女孩子家,可此時听得竟也非常入神,一雙眼楮直愣愣的望著靜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靜嫣頓了頓,繼續道︰「如此能減少雙方的傷亡,我們祖師當然欣然應約,不過決戰的地點卻無人得知,戰斗的過程也沒人知曉。大約過了一個月,祖師重傷而歸,眾人問其結果,祖師擺了擺手,只說了三個字。」

「他說了什麼?」水靈兒追問道。

「他當時只說了三個字︰沒事了。眾人听罷,皆長出了一口氣,只是那九黎魔君卻再也沒了音訊,玄冥劍也隨之下落不明。魔教沒了首領,內部頓時亂做一團,教內群雄並起,相互殘殺,最後分裂為三個派系,也就是當今的紫夕林、黃泉教和百花谷。」

「至此,魔教勢力一落千丈,再也沒了往日的威勢,紛紛隱退山林避世。而我們的祖師因居功甚偉,被正道推舉為盟主,尊稱為妙元真人。只是他乃逍遙之人,受不得拘束,便婉言相拒,隨後就繼續游歷中原的山川大澤。」

「至于妙元祖師為什麼從海外來到中原,從後世猜測來看,可能是為了尋找那傳說中的曠世神劍九天,只不過終其一生未果,他晚年來到天山,見此山鐘天地之靈秀,日月之力甚盛,極為適合修煉他的功法,隨即在此開派立宗,傳其衣缽。至于他開派立宗的原因有許多,其中一個原因可能就是讓他的後輩弟子繼續尋找那傳說中的九天,只可惜……」

水靈兒眨巴眨巴眼楮,道︰「到現在還沒找到?」

靜嫣點了點頭,道︰「妙元祖師羽化飛升以後,留下兩部心法,一部名曰耀日真訣,一部名曰藍月心經,這兩部心法以後自然也成了我派鎮派之絕技。可能是得了陽月祖師的保佑,在我二代祖師帶領下,我派一直風調雨順,實力也日漸壯大,最終和真武門、玄業寺並列為正道三大支柱。只不過,到了一百年前……」

「怎麼了,快說快說!」水靈兒迫不及待道。

說到這里,靜嫣輕輕嘆了口氣,沉吟片刻,繼續道︰「一百年前,江湖傳出消息,說九天即將在北邙出世,這對我派來說,可謂舉派震動。是想,延續千年的夙願,終于要得以達成,怎能不激動?我們全派上下自然是志在必得,精英盡出。但這九天畢竟不是凡器,其他門派也是虎視眈眈,出動了眾多高手,然而,他們卻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卻是魔教送給正道的一個噩夢!」

靜嫣聲音越來越小,神情卻是傷感起來,水靈兒不忍打擾,只是默默地等著下文。

「那是魔教精心策劃的一次陷阱,‘天地八魔’聯合魔教三大派系,給了我們致命的一次打擊,那一戰打的天昏地暗,我派有掌教一輩的五位師叔伯在場,沒想到最後只有師父她老人家一個人活著回來。單單是當今掌教真人的親師兄弟,就死了三個。」

水靈兒震驚無比,張著大嘴好半天沒有合攏,最後喃喃道︰「那後來呢?」

「由于我派以死傷殆盡的代價拼死相抗,終于為正道其它門派贏得了喘息的機會,真武門風無影堂主率眾來援,大戰三天後,最終將天地八魔中的七魔殲滅,第一魔嗜血魔重傷而逃,至今百年沒有下落。」

水靈兒雖是女孩且年紀尚小,可听到自己門派輝煌而又悲涼的歷史,仍忍不住心潮澎湃,激動異常。

靜嫣看著她,道︰「小師妹,我給你講這些,你可听的懂?」

水靈兒點了點頭,道︰「師姐,你給我講這些,靈兒自然听得懂,可越是這樣,靈兒就愈加的想學習藍月心經了。」

靜嫣笑道︰「小師妹,我知道你的心意,可這畢竟是急不來的事,你可知道,我派之法術乃依靠日月之力來駕馭自然元素轉化為大能大力,當真可稱的上精妙無比,威力絕倫。耀日真訣和藍月心經是我派最深奧的修行法門,其道理就是引日月之力入體。是想,日月之力何其霸道,我們修行之人的身體作為承受日月之力的載體,如果修煉不到一定程度,就會受到日月之力的沖擊損害,輕者全身經脈盡毀,終生殘廢,重者當場斃亡。

水靈兒聞言,登時瞪大了眼楮,驚道︰「啊!這麼嚴重,那我將來還有沒有機會修煉啊?」

靜嫣道︰「當然,那還得看你基本功修煉的扎實與否。不過,你練的這套落纓繽紛劍法是當年我派一位女祖師專為女子所創,它能幫助改造女子身體脈絡,對你的呼吸吐納甚是有用。靈兒,你天資聰慧,如果勤加修煉,基本功肯定會極為扎實,到時候修煉藍月心經事倍功半,它日定當成就不斐,師父可是很看重你的哦。」

听這麼一說,水靈兒眼楮頓時一亮,興奮道︰「真的嗎?師父對你說過嗎?」可隨即仿佛又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黯然下來,幽幽道︰「師父一直閉關,至今我還沒見她老人家一面呢,她又會怎知道我天資聰慧了?話又說回來,我到現在還沒行過拜師禮,她又怎會看重我這個名不符實的小丫頭弟子呢?師姐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水靈兒如小鳥般偎依在靜嫣懷里,好象又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兒,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著轉兒。

靜嫣看著不忍,輕輕地撫摩著水靈兒的秀發,安慰道︰「我們師尊超月兌塵世,不喜凡俗那一套拜師的煩瑣,再說她老人家神通廣大,自然知道你天資聰慧哦,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要努力修行,將來行走世間,降妖除魔,多多為民除害,听青書師兄說,你還有個仇人在外面逍遙法外呢!」

此時,水靈兒淚水終于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同時,堅定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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