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遺珠 39、妙醫谷主

作者 ︰

我就這樣,一直被他抱在懷中,他一直不肯放我下來,他給我講著我們以前的點點滴滴,也講他小時候的一些事情,而就在迷迷糊糊之間,我的腦海中突然涌現出了一些零碎的片段,有我跟他一起騎著馬在荒野之中奔馳,還有我們在月光下漫步,還有他笑著叫我「珠兒」的情景,是那麼地風光霽月、無限旖旎,我頓時一呆,我記起一些以前的事了,原來,我真的就是珠兒。

此刻,我的心中滿是重逢的喜悅,又帶了些別離的憂傷,我望著他,眼淚竟不知不覺地掉了下來。

察覺到我的異樣,「珠兒,怎麼哭啦?」他問道。

我的手慢慢地撫上他的眉眼「風」,我叫道。

「嗯,我在這兒。」他回答。

「風」,我又喊了一聲。

他忽然意識到,適才這是自我失憶之後第一次這樣叫他,他听了出來,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輕輕地吻去我的淚,「珠兒,你終于,記起我來了。」是啊,我終于記起他來了,他是風,他是我刻在骨血里的風啊。

我的淚再也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我緊緊地抱著他,我不知道,如果讓我再一次失去他,我會怎樣?我偎在他的懷中,久久不語,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安撫著我。

一直到我哭累了睡了過去,我安心安意地就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一睜開眼便看到的是他熠熠生輝的一雙眼,正滿含深情地望著我,我微微有些恍惚,想了想昨晚的事,我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竟睡著了,而他、竟與我相擁而眠,我不禁羞紅了臉,「你、你昨晚怎麼沒有走?」

他用手點著我的鼻子說道︰「傻珠兒,你希望我走嗎?」

我竟然搖了搖頭了。

他用力地抱了抱我,「珠兒,自你走了之後,這麼久了,昨晚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晚,我多希望,以後每天一早睜開眼楮的時候,我都能夠看到你。」

說完,又攬緊了我,下巴緊緊抵著我的肩膀,「珠兒,原來,不管是你失憶前,還是你失憶後,你都會選擇相信我,這樣真好,我、很高興,真的,真的很高興。」本來很歡喜的話語,說到最後竟然帶了一絲酸楚的意味。

我拉著他的手,輕聲說道︰「那以後我們不要再分開了,不就天天可以在一起了嗎?」

「好,我不跟你分開,你也不要跟我分開。」他一邊說著,一邊目光灼灼地望著我。

面對著他灼熱的目光,我臉紅了,微微低下了頭,他的臉慢慢地朝著我挨近,我突然就心慌意亂了起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這時,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小葉在房門外面輕聲地叫著︰「小姐,您醒了嗎?少爺剛剛來催了呢。」

我趕緊把頭扭到一邊,說道︰「你等一會再進來,我想再躺一會兒。」小葉應了一聲,腳步聲遠去。

「風,這里很危險,你快些離開。」我顧不上整理自己的情緒,趕忙催促著他。

他笑了,「我不會有事,只不過現在我要藏起來,因為我不想被人看見我出現在你房里,說你的閑話。」

我也笑了,被人寵溺的滋味真的很好,于是我看著他象風一般飄上了房梁,然後自己起床、梳妝,再與哥哥一起向喬老太爺和喬悠然請辭,喬老太爺一再挽留未果,也惟有作罷,而喬悠然卻顯現出淡淡而疏離的意味,並沒有多說什麼,我隨了哥哥一起回到了欒家,但我心里卻一直掛念著風,他應該也安然地從喬家出來了吧?

欒府上下齊齊歡迎我的歸來,因為喬家取消了對欒府生意上的打壓,欒府的生意又開始紅火了起來,大家都很高興,爹和娘都對我贊不絕口。

欒家雖然也有守衛,但遠沒有喬家防守得嚴密,到了晚間,風更是輕而易舉地便進入了我的閨房,我又是興奮又是害羞,我明明是她的未婚妻,如今二人相見卻要象做賊一樣地偷偷模模。

我很安逸地伏在他的懷中睡去,我真的很喜歡這樣,每天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他,每晚睡到我身邊的也是她,讓我能夠隨時隨地的觸模到,感覺到,那麼,我的記憶是只恢復了一部分還是全恢復又有什麼關系呢?

七天後,妙醫谷主任江來了,他是一個很有風采的中年人,一身灰白的布衫穿在他的身上顯得那麼地豐神俊朗,我面對他時有那麼一刻的恍惚,他看見了,顯得很激動,「珠兒,天可憐見,我總算是找到你了」,他上前來輕輕地抱了抱我,我腦子里靈光一閃,「師傅」,我認出了他。

因為欒家二老對我的相救之恩,師傅對他們許下了很多的好處,再加上,「妙醫谷」在江湖之中地位卓然,若是他們得罪了妙醫谷,那欒家藥材的生意就根本不用再做了,比較起來,與妙醫谷交惡更甚于喬家的打壓,欒家二老于是不敢再強留于我,惟有同意讓師傅帶我走。

我臨走那天,二老始終是有些不舍,而我同樣也很不舍,畢竟跟他們相處了這些日子,她們對我是真心有疼愛過的呀,而我,本就少人給我溫暖。

欒海天更是不舍,他問我︰「滄兒,你願意嫁給我麼?這樣的話,我們還是一家人了。」

我搖頭,雖然不忍拒絕但是在這種時候也絕不能拖泥帶水,我說︰「哥哥,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等你娶嫂嫂進門的時候,我會來給你道賀的。」

欒海天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轉身走開了,我沒有再去看他的背影,就這樣分開了,也好。

我隨了師傅前往平遙,一路車馬不停,到得晚間,我和師傅入住在客棧之中,風卻原來一路跟隨著我,見我一人在房內,便翻了窗進來,沒有了欒府的阻礙,我們再見面時分外地喜悅,抱了我在懷中,風問我︰「我是不是應該去找你師傅提親啦?」

我頓時臉羞紅了,想了想便道︰「再過幾日吧,我跟師傅這麼久也才剛見面呢,等我們到了平遙之後,師傅安定下來,你再來提親。」

他低低地笑,抱緊了我,「好,你怎麼說我便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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