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地陸展鵬便起身劈柴,然後還是玄月送了兩份早餐過來,今天她對陸展鵬的態度好多了,看到陸展鵬在劈柴,便趕緊攔住他不讓劈,只說讓他好好休息。
陸展鵬很承她的情,不過他現在在劈柴的過程之中也同時在醞釀著武功的招式和勁道,再加上劈柴還可以練勁力,所以倒還是自得其樂,既做了事,又練了武功,「玄月姑娘,我和我妹妹總不能白住在這里,這些粗活就讓我來做好了,況且我還可以一邊練功一邊劈柴呢。」
玄月一听,饒有興趣地說道︰「哦?陸公子的武功很好麼?那我倒想見識一下。」
陸展鵬听得此言頗為詫異,趕情這個小丫環也還有武功啊,好勝之心一起,抱拳道︰「好,那在下就跟姑娘請教一下,姑娘請!」
那玄月也不多話,趨身上前,一記粉拳打來,陸展鵬趕緊側身讓開,然後一記側勾拳擊向她右肩,不想那玄月雖然小小年紀,個子也小,武功卻還不凡,一路騰挪跳躍竟將陸展鵬的招式一一化解,陸展鵬越打越心驚,自己苦練了這些年,竟連一個小丫頭都打不贏了麼?
一開始,陸展鵬在出手的時候還是留了幾分的,可是久戰不下,不禁將自己的所學全部都展示了出來,可是卻不想,這些到了玄月的面前全都沒有了用處,其實說起來玄月的武功也不是太好,但是她的輕功卻很是不錯,任憑自己如何變招,始終都不能夠挨到她一點衣服角,就更別說想要打敗她了。
轉眼間,兩個人拳來腿往也戰了半個來時辰了,玄月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而陸展鵬卻是汗流浹背了,高低立見,突然間,陸展鵬便收了手,問道︰「不知玄月姑娘的武功從何處學來?這一身的輕功可尤其厲害呢。」
玄月道︰「我們的武功都是宮里學的,我們小姐的武功比我還要好呢。不過陸公子你的武功也太稀松了些,連我都打不過,恐怕就現在這樣子,再練上十年,在江湖上混也不過是個末流的角色吧。」
陸展鵬听了不禁有些悵惘,又不禁有些泄氣,沒想到,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勤練、苦練,便可以讓自己的武功日益增強,可是現在僅僅在這一個小丫環的面前,自己便絲毫討不了好處去,可見原來的想法全是錯的了,于是便默默然沒有言語。
那玄月見他落落寡歡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觸怒了他,便說道︰「晚上我們小姐練完琴再來看你,你和那位方姑娘好好休息吧。」說完便徑自走了。
玄月走後,陸展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連方青菱走過來跟他說話也沒有听到,方青菱見他不理,只有悶悶不樂地自己吃飯,然後去溪邊玩,她今年十二歲了,正是花樣的年華,對于玩的事情總是十分熱衷的。
中午的時候,玄月又來送飯了,見陸展鵬一個人在那里發呆,便也沒打擾他,放好食盒後便走了,而陸展鵬此時的內心正在翻江倒海的時候,他想悄悄地先回一趟家,看看家中的情形,如果家中一切安好,那麼一家就可以共聚,齊享天倫之樂,若然家中有什麼變故,那他就去遍訪名師,憑他自己的資質,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名師,學到一身的好武功,可是,問題是現在他的身邊多了一個方青菱,他哪有余暇照顧呢?
想啊想,不禁都想得頭都疼了,突然間,他腦中靈光一閃,趕緊入懷掏出那塊貼身收藏的黑色的令牌來,方伯伯說過,這塊令牌是徽州第一莊——李家莊的令牌,那麼,他可以去找李家莊的莊主李傲天,讓他幫忙照顧方青菱,這樣,他就可以放心地做自己的事情了。
再轉念一想,可是,林姑娘怎麼辦呢?自己這一走,以後還能夠再見到她嗎?雖然才只是昨晚見過一次,但內心深處卻不知為何有些不舍起來。
大半天的時間,他患得患失,左想右想也理不出個頭緒來,最後干脆便不再去想了,「天生我才必有用」,拿出《藥理集》來研究起來,他就不相信以後自己學不到高深的武功。
晚飯之後,陸展鵬依然去了小溪邊,靠在石頭上坐著,靜等著那琴音傳來,沒多久,果然便听到了那悅耳的琴聲,一時便將他心中的煩悶全部都帶走了。方青菱默默無語地陪著他坐著,看著他不說話不吭聲,自己也嚇得大氣不敢出。
在山上的時候,他們已經如此了,陸展鵬也很疼她,總是照顧她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至于陸展鵬心里在想些什麼,她卻從來都不知道,他也從來都不跟她說,當他不吭聲的時候,她便也不敢多問,只有在他的身邊默默地陪伴著他。
練完琴後,浮雲和玄月又照樣一起來了,青菱見了林浮雲緩緩行來,眼中不覺一亮,頭天自己昏昏沉沉的倒也沒細看,但今日一見,看她長身玉立,秀發飄飄,還有那渾然天成的優雅氣度,倒有些自慚形穢起來,嚅嚅地半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陸展鵬也只呆呆地看著她,林浮雲朝著他一笑,倒主動跟方青菱先打招呼︰「方姑娘,身上可大好了?」
方青菱笑道︰「嗯,我已經全好了,謝謝你林姑娘。」
林浮雲笑道︰「不用謝。」又轉而向陸展鵬道︰「听玄月說陸公子今天一直沉思不語,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麼?不知道浮雲能否相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