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浮雲笑道︰「陳公子可還懷疑張兄故布疑陣?」
陳滄然半晌未曾言語,玄月道︰「陳公子,我姐姐問你話呢?你可還懷疑我姐姐是那等庸脂俗粉?」
陳滄然恍如夢醒般道︰「如此佳人,西城之內無人能及,只怕是放眼天下,也鮮少有人能及。」
林浮雲重又將面紗系上,說︰「二位公子請坐下談話吧。」
張玉品因為贏了那陳滄然,面露得意之色,聞言忙道︰「對對對,咱們坐下再談,小弟與林姑娘剛剛在西城游覽了一番,正好肚子餓了,咱們邊吃邊聊。」一邊說著,一邊叫了小二趕緊上幾樣招牌菜來。
那陳滄然道︰「不知林姑娘因何來西城啊?」
林浮雲道︰「我與妹妹玄月極向往那‘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清平日子,聞說西城民風淳樸,風景秀美,故前來一游。」
「哦?」張玉品接口道︰「林姑娘原來是想尋一塊樂土,只是林姑娘,你或許不知,這西城乃是我朝的關隘之地,若是韃子進範的話,首當其沖便是西城,所以說西城也非太平之地呀。」
陳滄然也接口道︰「對呀,張兄說得很對,那韃子這些年來一直蠢蠢欲動,只怕是一旦揮軍南下,我西城危矣!」
林浮雲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與其坐而待斃,孰若起而拯之?我想西城之中,定有大把的熱血男兒,定不會眼睜睜坐看西城淪為韃子之手吧。」
林浮雲看看張、陳二人均未有言語,拍案而起道︰「枉你們身為西城子民,若是西城有難,就只會冷眼旁觀麼?若是韃子踏平西城,朝廷危矣,百姓危矣,你們還能躲到何處去冷眼旁觀?浮雲雖為一介女流,也願能學那書中的馮婉貞般,上陣殺敵,保我家園。」
張玉品聞言氣血上涌,豪氣頓生,于是也一拍桌子起身道︰「好,林姑娘所言有理,我張玉品一生雖只酷好風花雪月,不喜理那凡塵俗事,但既然林姑娘都能巾幗不讓須眉,我等熱血男兒又豈能輸人輸陣?但凡林姑娘要去的地方,算上我張玉品一人,不,算上我張玉品和我的朋友們。」說完一挑眉看著陳滄然道︰「滄然兄,小弟拉你做陪你該不會介意吧。」
陳滄然哈哈一笑道︰「好,張兄這話夠豪氣,自此後,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是沒有我陪伴張兄,張兄只怕也嫌太寂寞了些。」
那張玉品惡寒了一下,「滄然兄再這麼說,我這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落一地了。」說完看向林浮雲道︰「我對林姑娘的心意皎如日月,有林姑娘相陪,便是上窮碧落,下遍黃泉也不寂寞了。」
林浮雲道︰「有這份心意就好,記得你說的話,若是西城有難,必得全力以赴。」
張玉品與陳滄然皆點了點頭。
林浮雲眼見目的已達,心下也十分高興,便喚人拿了酒來,三人齊齊飲了一個多時辰,眼見張玉品與陳滄然二人皆醉,林浮雲也是紅暈滿面,臉若桃花,便運了功將酒精逼了出來,扶了玄月出得醉月樓來,一直西行,玄月奇怪道︰「姐姐,這條不是回客棧的路。」
林浮雲道︰「我知道,我們先不回客棧。」
玄月道︰「那姐姐,我們現在要去哪?這里上午和張公子才來過了呀。」
浮雲道︰「那邊有李家的鋪子,我想去看看。」言罷,拖著玄月逶迤而行。
這里卻是李家的一個綢緞莊,二人一進店,眼前所見的便是各色的綢緞,色彩艷麗,一看便是上好的貨色,林浮雲喚了掌櫃的前來,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環來遞了過去。
那掌櫃的恭恭敬敬地接過玉環,仔細看了一下,便請二人前往內堂,林浮雲猜想必是有話要問,于是便與玄月雙雙進了內堂。
進了內堂之後,那掌櫃的雙手將玉環托住還給了林浮雲,嘴里說道︰「小人姓顧,姑娘有何貴干,但憑吩咐。」
林浮雲道︰「若是我需要兵馬和錢銀,憑這玉環,我可以調動多少兵馬,還有多少錢銀?還有,若是我需要調動,多久可以到位?」
顧掌櫃道︰「可調動兵馬一千,錢銀一百萬兩,三日之內便可以到位。」
林浮雲心中略略吃驚了一下,不想這個玉環還有這麼道︰「好,我知道了,若是有需要,我會讓人攜了這玉環前來找顧掌櫃的幫忙。」
顧掌櫃道︰「好的,小人記下了。」
林浮雲道︰「既如此,我便先走了,顧掌櫃就不用送了。」
顧掌櫃道︰「姑娘慢走。」
于是林浮雲與玄月轉身出門,臨到門口,林浮雲忽然轉身,看到那顧掌櫃的仍一揖在前,沒有起身,想了想便問道︰「這個玉環有何深意,顧掌櫃的可知?」
顧掌櫃不緊不慢地道︰「玉環乃是李家夫人的象征,既然在姑娘身上,李家上下無不听從調遣。」
林浮雲听了,心中暗暗一驚,沒想到李傲天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信物送給自己,李家夫人,只不過自己與他只有兄妹之誼而已,此生,注定是要辜負于他的罷,心中如此想來,倒有些黯然神傷,于是不再多言,只攜了玄月出得那綢緞莊,回了客棧去了。
推開房門,那陸展鵬正優哉游哉地坐在房內喝著茶,一見到林浮雲便上前來一把攬住,林浮雲嗔道︰「怎地如此孟浪?」
陸展鵬道︰「浮雲,才一日沒有見你,我又想你了,我這才明白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看我是中了你的毒了,只有你才是解藥,所以,除非你把自己許給我,不然的話,我遲早會毒發身亡的。」
林浮雲听得此言,內心一陣悸動,于是便道︰「那若是這枚解藥只能解一時之毒呢?你得到了豈不也只能算得上是飲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