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以來,二人皆是聚少離多,此時相見,自是分外親熱,相偎相倚地坐在床頭邊,彼此說著別離以後的事情,陸展鵬更是將「烈風堂」的事情說給她听,還說道︰「我所知的大多數消息都是‘烈風堂’探查到的,包括你師傅和玄月隱居的事情,還有你大師姐和李順天的事情,哦,對了,那李順天不知道為何也習了‘遺世神典’,用毒的功夫十分地厲害,為人處事亦正亦邪,江湖人稱‘毒邪’。」
林浮雲听得此言,頓時一愕,「大師姐繼位之位,那‘遺世神典’自是由大師姐掌管,那時李順天正在‘離雲宮’中受罰,他能習得‘遺世神典’上的功夫,也定是大師姐默許的,只不過,我知道李大哥他對順天這個弟弟期望甚高,不想他走歪路,如今他處事亦正亦邪,展鵬你若是遇上了他,可要好好教導一下才好。」
陸展鵬一笑,緊緊摟住林浮雲的香肩,「他哪里需要我的教導?你知道嗎?他一直在找你。」
「他在找我?」林浮雲一愣,「他找我做什麼?」
陸展鵬笑道︰「當然是因為你天姿國色,他對你念念不忘啦。」
林浮雲橫了他一眼,「我把李大哥當成大哥一樣看待,對順天自然是象弟弟一樣地待啦,你怎麼亂說話?」
陸展鵬笑笑地搖了搖頭,「你比李順天還小呢,怎能把他當弟弟看待?」
林浮雲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吃醋啦?」
「是啊是啊,我很吃醋,不光是吃這個醋,還有那個昭王爺,還有、你的那個師兄啊,他的人材很出眾啊。」
「那當然。」林浮雲答道,看著陸展鵬漸漸沉下去的臉色,于是又說道︰「不過在我的心里他們通通都比不上你。」
「真的?」陸展鵬的心情頓時好得不得了。
林浮雲卻不接他下句,岔開話題說道︰「你能不能讓人帶個消息給順天,告訴他我人在昭王府,若是他真要來找我的話,就讓他來昭王府求見。」
陸展鵬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若是要他改邪歸正,但他一定要娶你為妻,那你該怎麼辦?」
林浮雲蹙了蹙眉,「我只有一人而已,如何能分嫁給兩人?」
陸展鵬聞言心下一緊,「你、你已嫁人了麼?為何我不知道?」
林浮雲嫣然一笑,「你我不是有了白首之約麼,除了你,我還能嫁誰呢?」
陸展鵬也笑了,「差一點被你給捉弄了,對了浮雲,如今情勢你打算怎麼辦?我已經月兌離了和王府,如今他那邊如何與我毫不相干,但是昭王爺這邊,你與他的三年之約卻還有一年多的間未完,你又不同意我帶你走,但如今牽扯到朝堂之事,只怕是不易獨善其身啊。」
林浮雲說道︰「是啊,這些日子,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毫無疑問,昭王爺有時候行事雖然有欠光明磊落,但他畢竟深諳為君之理、制衡之道,對政事也頗為勤勉,若是他登基為帝,我相信于國于民都是有益的,所以,我想幫他這一把,條件就是,他登基之後放我離去,並且從此以後,不得再為難你我二人,你說這樣好不好?」
陸展鵬點了點頭,「當然好啦,浮雲,你需要我怎麼配合你,盡管出聲。」
「昭王爺在西城之戰後取得了丁將軍的支持,我知道他現在也聯絡了不少各地的官兵將士,但和王爺那邊,我猜他也一定不遑多讓,但是,一旦雙方刀戈相向,苦的便是黎民百姓,這實在不是我所想要看到的,所以我想,你可以召集武林人士齊為昭王爺造勢,讓和王爺知難而退,正所謂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乃上上之策也’。」林浮雲一邊分析著形勢一邊說道。
陸展鵬聞言也是點頭,「和王爺當日要挾我說我要答應他兩個條件,一個條件是要我幫他,另一個條件是要寶藏,所以我猜想他一定手上有兵,要養兵就必須要銀子,有了銀子可以招兵買馬、制造兵器,而他要我幫他,估計也是想借用我的聲勢來召集武林人士吧。」
林浮雲不由得笑了起來,「想不到展鵬你如今可成了香餑餑了,大家都搶著要呢。」
「別人搶著要我不稀罕,我只要你搶著要就行了。」陸展鵬笑道,于是二人又仔細商榷了一番,不知不覺間已是夜深,陸展鵬自是不願離去,林浮雲嬌羞無語,前一次二人共處一室時尚且無此尷尬,一來是因為那日初見,陸展鵬帶了陳秀容在身邊,一時也無處可去,二來林浮雲正是有病在身,而今日,顯然兩點因素都不存在了,陸展鵬只是舍不得走,林浮雲不禁心下惴惴,雖然,自己早將終身許給了他,可是,從小到大師傅的教養,禮教之大防,讓她如何能在夜深與他獨處,縱然、那個是自己喜歡的人。
陸展鵬知她害羞,柔聲道︰「浮雲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只是不想離開你而已,我只在房梁上休憩一晚,守著你,我便安心了。」
林浮雲心中一甜,知他對自己的心意,拉住了他的衣袖,「床很寬,你我還是如那日般安歇吧。」
陸展鵬心中一喜,抱了林浮雲輕放在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自己也除去外衣,鑽入被中,只將她牢牢抱住,但覺被一股幽香包圍住,早已是心神俱蕩,但卻依照自己所言,不動綺念,心中默念了一遍內功心法,頓時心神澄澈。
而林浮雲卻已然沉沉地進入了夢鄉,陸展鵬知她有他在身邊,故而睡得香甜,心知她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他,將自己托付給他,一時之間心中起伏萬千,想她傷重瀕死之時該有多痛苦,廢去武功時該有多難過,在這昭王府中守諾三年又該是何等的不易,他深深地望著眼前的這個女子沉沉的睡顏,心中無限唏噓,又是憐愛又是疼惜,便將她更加深深地摟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