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墓碑前的月光 第十七章 存心適得其反

作者 ︰ 木寧忘

(第十七章)存心適得其反

我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帳篷被他拉開一個大縫,夜里的海風濕濕涼涼的,吹得我有些冷。我坐起來準備把它重新拉好,剛好看到明亮的月光倒映在廣闊的海面上,波光粼粼,而段飛揚站在月光下顯得尤為孤獨。我對他竟然有了一絲的愧疚,身為男人身邊躺著自己喜歡的女人,確實很難入睡。

他站了一會兒正要轉身,我慌忙地縮到帳篷里,生怕他看到我,但忍不住又偷偷從縫隙看出去。

至今讓我無法釋懷的一幕雜糅著皎潔的月光下印在我的心里。他點著的香煙在黑暗中如鬼火忽明忽暗,最後被拋出完美的拋物線隕落在表姐的帳篷外。

那一夜我徹底失眠,困擾我的究竟是憤怒還是震驚,又或是愧疚,我無從分析,僅僅在凌晨三點時,給遠在芬蘭的表姐夫打了電話。但具體我說了什麼早已經模糊不清。之後趁著天未涼,我獨自一人先行離去。

過去的記憶到此為止,灑在地上的水汩汩不斷流出,然而卻無法沖刷淨往日的骯髒。我低著頭向前走,根本不理會段飛揚的叫喊。直到眼前出現障礙,我抬起頭黑著臉非常不滿地看著莫名出現的樓清辰,以及站在他身邊的章簫雪。

見他根本沒有讓路的想法,我只好向他的左側挪過去一點,他則馬上也挪過去一點。我環抱起胳膊看著他說︰「你還想怎麼樣,如果我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段飛揚,恐怕你們又要打一架,打架上癮,還是找茬上癮?你選一個,我成全你。」

樓清辰面無表情,冷靜的外表下永遠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想了一會兒他說︰「那天是我不對,用錯了方法。」

此時段飛揚也走上來听到了他說的話,冷眼看著他問道︰「你對木荒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不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說︰「他對我打嗝也對你說?我看你簡直就是吃飽撐的,你家住海邊吧?」

段飛揚被我訓的不說話,樓清辰瞥了他一眼說︰「我如約帶著章簫雪到了,你也別忘了答應過我的。」

我疑惑地看向段飛揚,「你又要耍什麼花樣?」

他和樓清辰彼此對視一眼,緘默不語。而章簫雪從看到他的那一刻目光便再也沒有離開過。

我們一行六人,除了連心和駱陽是正常的組合,剩下我們四人可以說是天下最不靠譜的組合。

我計劃的路線是從懷柔青龍峽北部的高峽平湖一直向東直達蹦極終點。而我和連心早在她失戀的那一年來過懷柔,只不過那一次我們沒能完成蹦極終極目標,便匆匆離去了。後來我纏著她想要再來一次,卻總沒有機會。這次雖然有些混亂,但總歸還是要實現了。

連心和駱陽走在最前面,樓清辰走在第二,章簫雪走在他後面,段飛揚走在章簫雪的後面,而我是墊底的。這樣我不僅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駱陽的背影,而且還能免受段飛揚的監視。否則讓他發現我的目光一直追著駱陽,他一腦殘還不知能做出什麼事來。

途徑青龍橋內的玉龍池時,他們只顧著一心向前趕,我卻望著池內清澈見底的水走不動了。趁著他們不注意悄悄地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面,月兌了鞋和襪子把腳泡在水里,一個人享受難得的安靜。

暫時忘卻煩惱,周圍鳥語花香。沒有我喜歡的人,也沒有我憎恨的人,只有我自己。

僅僅安靜了不到十分鐘,我便听到段飛揚粗獷的聲音,還混合著樓清辰低沉的叫聲。細細一听還有連心的女子特有的尖細的聲音。所有聲音中唯獨缺少駱陽的,我便故意不應他們。

叫喊聲時遠時近,段飛揚一遍一遍的叫著木荒,來自山谷的回音一遍一遍敲擊著我的內心。為什麼駱陽一點兒也不擔心,他明明說他想讓我陪著他來。我至少也是連心最好的朋友,難道在他的心里我一點分量都沒有?

我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到他們找我。忽然一雙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我猛地抬頭。身體暫時地失去了平衡,就在我馬上快掉進湖里時,駱陽一把拉住我。等到我反應過來時,發現他以一種十分曖昧的方式抱著我。

我馬上推開了他,把月兌下來的襪子穿上。

他的笑聲就在我頭頂上,「你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喜歡捉迷藏。」

我系上鞋子,站直了身子面對他,「你那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對連心一心一意嗎?」

他似笑非笑地注視了我良久,突然又變得十分正經地說︰「你憑什麼讓我對連心一心一意,我該怎麼對她是我的事。你不還是一樣躲在這里等著我來找你?」

他的一席話戳到我的痛處,我就像果奔一樣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失去了最後的一絲尊嚴。但是我本質與蝸牛又極為相似,只要殼還沒破的厲害,我就會找機會鑽進去,就像此刻我開始矢口否認,「別以為你長得貌若潘安就能讓全天下的女人都圍著你轉,我還真不喜歡你。你也別自作多情,我純粹就是洗個腳,別把自己當磨腳石,逮哪兒都想蹭兩下。」說完還不忘高高抬起頭,以顯示自己心不虛,其實手心早開始冒汗了。

他靜靜地看了我兩秒,慢慢地靠近我,吐露的氣息都能沖到我的臉上馳騁沙場了。我的大腦開始短暫缺血,接下去該做什麼已經完全不由我控制。

就在我閉上雙眼期待他的吻時,他突然停止,捏住我的耳廓說︰「撒謊的人耳朵都特別的熱,還有剛才你為什麼要閉眼楮?」

我猛地睜開眼,拍掉他捏著我耳朵的手。他一副抓個正著的模樣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只好開始各種無厘頭,「你……你耳朵不熱嗎?這麼熱的天,你肯定有問題。」說著揪住他的耳朵好像真的發現了異常似的叫道︰「你耳朵也燙手,不信你自己模模。所以不是我的原因,是天氣的緣故。」

他笑得時候總是很漫不經心,卻能夠不經意地吸引別人的注意,「胡謅的本領從哪里得到的真傳?」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跪在墓碑前的月光最新章節 | 跪在墓碑前的月光全文閱讀 | 跪在墓碑前的月光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