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偉才想點頭,身後又有人叫他,「大偉,說好了沒?咱們這邊可要往回返了,走啊!」
吳東偉回頭看了眼,又轉頭來問喬米微,「他們叫我們一起去烤魚,就去離這不遠的一個廢棄的加工廠,挺近的。請使用訪問本站。」
喬米微蹙眉,「我們不去,你和他們說說,這些魚有問題,叫他們別吃,我……」她說到一半就停下,她拿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勸說眾人,那些人不是吳東偉,沒有這麼好說話。
她抬頭透過雨幕去看那些鮮活的生命,心中猶豫不決,吳東偉沒有催促她,但不代表那些人不催促他們,那些人不停的叫著他們倆的名字,叫他們一起過去玩,話語中听到好像還有人帶了酒來,絕對會很熱鬧,這次出來抓魚本來就打算到別的地方烤魚玩樂的,喬米微在其中還看見了吳佳明,他玩的很開,一直在笑,但從不往他們這邊看,喬米微確信他知道自己也在。
吳東偉也是年輕小伙,當然愛玩愛熱鬧,那些人叫的他很心動,他就回頭勸喬米微,喬米微低頭看水中那些暗紅色的浮游,心中搖擺不定,說不定是她弄錯了,這些東西不是她夢中看見的呢?她猶豫著對吳東偉說道,「今天就不去了吧,我有點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吧。」
吳東偉也覺得她的臉色太過蒼白,听到她這麼說,就毫不猶豫的對身後的眾人喊道,「哥幾個,我今天先不去了,喬姐不太舒服,我送她回去,明天我再去啊。」
眾人無法,只好放他們走,吳東偉想把魚簍里剩下的幾條魚帶回去,喬米微故意上前幫忙,卻一個手軟再次把魚簍弄倒,那些魚順著倒灌進來的水勢都溜走了,吳東偉遺憾的叫喚兩聲,就想伸手去抓,喬米微說道,「今天先別抓了,我真不舒服,明天再說吧。」
吳東偉惋惜的看著那些溜走的大魚,頗為不舍的說道,「好吧。」又跟身後的眾人打了招呼,就拎著魚簍往回走。
身後的吳佳明終于開口了,而且聲音頗大,「怎麼著,就這麼回去了?呦,連一條魚都沒有,這是干嘛來的。」
其他人听了,都往吳東偉魚簍里看,紛紛笑道,「大偉,你們抓了這麼半天,一條魚都沒抓到啊,這樣太遜了。」
吳東偉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技術不行,明天再抓。」他把魚簍亮給眾人看,里頭只有那些抓魚時附帶的小魚崽子,「大魚沒抓到,不過抓到點小魚,湊合著還能吃一頓,我走了啊。」
回去的路上吳東偉顯得比較沉默,喬米微想他可能有些生氣了,畢竟那一婁的魚基本都是被她放走的。
她想了想解釋道,「不是我嚇唬你,那魚真的有問題,但具體原因我說不出來,如果你不信,就等到明天那些人吃過了沒發生什麼事你再來抓,反正那邊還有不少魚呢。」
吳東偉在前面點了點頭,悶悶的答道,「知道了,可是,他們……。」
喬米微沉默,隨即又搖頭,他們……他們不歸她管,雖然剛剛她一度想開口勸說,但她不是救世主,她也拿不出合理的理由解釋自己的話,他們的人生只能由他們自己負責。
一路沉默著到家,喬米微把那些小魚崽子都要了下來,她怕吳東偉拿回去,舍不得扔,最後都吃了,現在還無法證實她心中所想,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吳東偉什麼都沒說,老實的回了家,喬米微把那一婁魚都帶上山,遠遠地在樹林里挖了深溝都埋了,回家以後她查看了自家的吃水,眼看沒什麼問題才松了口氣,她也知道自己家里吃的是深水井里的水,輕易是不會出問題的。
喬父喬母眼見興高采烈去打魚倆人,最後幾乎空手而回,識趣的什麼都沒問,喬米微也沒把這件事和家里人說,反正家里的吃水她一直都很注意,這件事就不告訴他們叫他們跟著心煩了。
另一邊離水庫不遠的一個廢棄工廠里,那些抓魚的年輕人正點起了篝火,拿出了酒水,暢快的笑鬧起來,吳佳明在這其中不是領頭的,但也比較活躍,他心中嫉恨喬米微,聊天的時候就故意把話題引到吳東偉和喬米微身上,有酒的助興,很多話就能很輕易的說出口,說到最後吳東偉這個連魚都抓不到的人已經被眾人嚴重嫌棄了,而喬米微也沒得什麼好話。
晚上眾人帶著一身酒氣回家了,吳佳明今天吃的很痛快,抓魚不是他倡議的,但烤魚是他的注意,因為自從來到吳家村,他父母就不再給他零花錢了,他手里又沒有錢,嘴饞了只好自己想辦法,听說不遠處的水庫決堤了,他就想出了這個辦法打牙祭,要說吳佳明也算歪打正著,否則那麼多的魚帶回吳家村,不知道要坑了多少人。
晚上吳佳明才睡下一會,就開始全身難受,翻來覆去的折騰,把吳凱峰和李麗娟都折騰醒了,李麗娟緊張的摟住吳佳明,「佳明,你這是咋了?哪難受啊。」
吳佳明滿臉通紅,全身無力,五髒六腑都跟移了位似的,略微一搖頭,就頭暈目眩,哇的一下就吐了出來,這一吐就收不住了,直到肚子里都吐空了,嘔的膽汁都出來了,才軟綿綿的倒下,心疼的李麗娟眼淚直掉,她不停地給吳佳明後背順氣,希望他能舒服一點。
吳凱峰的手往吳佳明額頭上一搭直接低呼一聲,「咋這麼燙。」
李麗娟听了趕緊伸手試了試吳佳明的體溫,也嚇得不輕,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淌了下來,吳凱峰把家里的退燒藥找出來給吳佳明喂了兩粒,李麗娟這時也回過神了,把兒子往吳凱峰懷里一推,翻出過冬的厚棉被往吳佳明身上圍,轉身去燒開水了。
沒等水開,他們的房門被拍的啪啪響,「吳凱峰家的,開開門。」
李麗娟擦了擦眼楮起身去開門,門外站的是和他們一起住在村部的吳德忠,只見他一臉焦急的問,「你家有沒有退燒藥?我家兒子晚上回來就高燒不退,這會都燒迷糊了。」
李麗娟剛要答應,突然啊的一聲叫,回頭去看吳凱峰,吳德忠向前邁了一步問,「到底有沒有啊?哎,你家孩子這是咋了?」
吳凱峰側頭把之前翻出來的退燒藥拿起來往前遞,「你拿去吧,我兒子也燒了,剛吃過退燒藥。」說完滿面愁容的嘆了口氣。
吳德忠才一邁進屋,就聞到了一股餿味,低頭就看見了一地的污穢,他也不嫌棄,上前接過退燒藥,仔細的看了看吳佳明的狀況,又伸手探了探額頭的溫度,「和我家兒子一樣!」
李麗娟在後面遲疑的說道,「會不會是被蚊子叮了?」
吳德忠轉頭看李麗娟,「村長確實說了,被蚊子咬了會高燒不退!」說完三人對視一眼,吳德忠大步出去了,李麗娟則和吳凱峰一起扒了吳佳明的衣服,全身上下查探一番,卻沒發現任何痕跡,這下倆人放心了,不是被蚊子咬的,聯想到吳德忠家的孩子也高燒了,他們就想到白天這些孩子出去抓魚,還說在外頭自己烤著吃,恐怕是沒弄干淨吃壞了肚子。
吳佳明本來就高燒難受,突然被扒了衣服更是冷的牙齒打顫,吳凱峰趕緊抓過厚被把他包住,折騰這麼半天倆人都困了,李麗娟打了個哈欠,「你身上熱,干脆你抱著孩子睡一晚上吧,等退燒了就好了。」
吳凱峰沒什麼意見,月兌了鞋就爬上床,把兒子一摟,又把被掖好,那邊李麗娟收拾了地上的污穢也關了燈爬上床睡了。
只是吳凱峰感覺自己才睡了沒一會,就被身邊的吳佳明給熱醒了,他感覺兒子身上似乎比剛才更熱了,但退燒藥也吃了,這會也沒有別的辦法,起身倒了熱水,硬給他灌下去了。
後半夜吳佳明睡的安穩了一些,沒成想到了早上就全身開始發紅,從臉上開始起大片大片的紅疹,夫妻倆一看心中叫不好,趕緊給兒子穿戴好衣服就弄到了衛生院,到了掛號的地方一看,竟然有幾個人在排隊,他們湊過去,幾家人見他們來了,問道,「你家孩子也高燒了?」
吳凱峰心中吃驚,問道,「你們家的孩子都高燒了?」
眾人陰著臉色點頭,「不僅燒了,還吐了,全身起疹子。」
這癥狀簡直和吳佳明一模一樣,李麗娟听了心中著急,趕緊問,「那查出什麼癥狀了嗎?」
有人搖頭,有人嘆氣,其中一人說道,「亞晨昨晚上就把兒子送來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說著話幾人都掛了號,又帶著各家孩子跑到門診室,那老大夫一看眾人的架勢,直接揮手道,「都去注射室,都是一個毛病,一會有人給你們掛吊瓶。」
李麗娟還想再問,那邊老大夫已經轉頭去配藥了,無法只能跟著一起轉到注射室,不大一間注射室里幾乎都是吳家村的人,而且都是昨天出去抓魚的人和他們的家人,這些家長相互看了別家孩子的情況,都是搖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