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講道︰「听我爺爺說,我們村有一個人,去外村訪親戚,半夜回家,本來五里地的路程,他感覺走了半天,他明白,他遇到鬼打牆了,也就是說;鬼給他立了一道牆,無論他怎樣走,也走不出這道牆,這人的脾氣很急,他大聲喊叫,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在路邊撿了一把柴草想用火鐮(一種取火工具)點火,可火鐮怎麼也打不出火星,就像匡正的打火機,天快亮時,當他听到村中公雞打鳴聲後,眼前才豁然一亮,他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你猜,他在什麼地方?原來,他圍著一座孤墳轉了一宿,墳地四周讓他踏出了一條圓形道路,出了一身汗,磨透了一雙鞋,你想,他一宿跑了有多少路?先生,我們現在的情形好像是被鬼打牆了!怎麼辦?」
耿先生想,難道這鬼的法力在我之上,怎麼一點先兆也沒有,是有求于我還是想加害于我?
如果有求于我,如何還不現身?
如果加害于我,我又與誰結下過怨恨呢?
如果單單針對于我,我是第一次路過此地,他是如何知曉的呢?
難道,黃村的那場大風與這些有關?刮了風,讓我們延後了回來的時間,在這半夜時分、在這荒郊野地,使我們四個人都失去方向感,他究竟要做什麼?
耿先生大腦極速地思考著,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問題的答案!
先生想︰這魔物能使我們失去方向感,而不應該使馬失去方向感,牲口中的牛、馬、騾、只有馬的眼楮能看到邪魔鬼魂但不懼怕,家畜中的豬、貓、狗,只有貓與馬一樣,今天,馬之所以听從了這魔物,必定是這魔物在前面導引著馬,耿先生恍然大悟,我怎麼早沒想到這一點呢?說出去,豈不叫人笑話!待我拿出咒符,蒙著馬的眼楮,逼這魔物現身!
耿先生從懷中拿出五張咒符,給他們每人一張,模索著從車廂中找出一塊布條,小秦幫忙將兩張咒符蒙在馬的雙眼上,用布條綁緊,耿先生吩咐到︰「現在你們手里各持一張咒符,任何邪魔鬼祟對你們不會怎樣!要沉住氣,不要害怕,听我指揮,我就不信天亮以前,我們走不出這鬼地方!匡正、雷鳴,你們上車,小秦,你我一左一右護在馬的兩邊,任它自己走,它能記住來時的路!
此招果然靈驗,只見那馬長嘯一聲,自原位置轉了90度,徑直朝前走去,耿先生終于松了口氣,沒走幾步,听到前面有竊竊私語聲,「快攔吧,天亮後,就沒機會了!」
耿先生大聲吼道︰「何方妖孽,還不現身!」
前面幾個黑色的小點在蠕動,女敕聲女敕氣地說︰「先生留步,我們幾個掉隊的魂魄有求于你!」
匡正、雷鳴听到這聲音,嚇得緊緊抱在一起,小秦若不是扶了車架,也早已癱倒在地。請使用訪問本站。
耿先生沉穩地問道︰「有何冤屈?有何相求?走上前來!」
幾個小黑點緩慢地來到耿先生面前,先生蹲子定楮觀看;「(☉☉)啊!這樣冷的天,在這荒郊野外,怎麼還有幾個沒穿衣服的小孩!」見到眼前的情景,耿先生忘記了他是與鬼魂對話。
站在先生面前的共有五個小孩,身上只穿了一件布兜,暫且,從大到小叫他們︰赤兜、橙兜、黃兜,綠兜、青兜。
問大一點的赤兜︰「你們因何在此?小小魂魄不去超度,結幫成伙擾亂凡間,成何體統!」
赤兜說︰「先生有所不知,五年前,這地方本是一處亂葬崗,村里夭折的孩子都扔至此處,」
小秦壯著膽子走上前來,打斷赤兜的話問道︰「看你不過是降生十幾天的嬰兒,為何能說人語?」
赤兜對小秦說︰「待會再與你解釋!」繼續對先生說︰「先生,農村的風俗你是知道的,但凡生下來的嬰兒因病或其他原因夭折後是不被掩埋的,為的是讓他的靈魂早日升天後再重新幻化成人或其它動物,我們幾個生不逢時,夭也不逢時,死後被壓在這陰暗潮濕的地已有五年,這日子實在難熬!十幾天前,我們五個有機會重見天日,可還有一個伙伴被壓在下面,我們求了一個過路的魂魄,它說你最近路過此地,只有你能幫我們!」
先生問︰「不能超度,因何原因?」
赤兜說︰「五年前的夏天,我們幾個夭亡後被扔到這里,當時,正值雨季,天降大雨後,又被沖至低窪處,象早夭的嬰兒被狗、狼吃了也不影響他們升天,大雨將附近的農田沖毀,帶來一些淤泥,幾天後,又沖來一具成人的尸體,那是一位流浪漢,他本不該在那個年齡死亡,他是因為挨餓、雨淋而死,他去過幾次地府,花名冊上沒有他的名字,那地方不收,只得回來,由于有他在上面壓著,我們幾個不能去幻化,一呆就是五年,先生,您是知道的,萬人坑中的鬼魂,是從上面一層挨著一層來的,只有上面的幻化了,才輪到下面的。」
赤兜接著說︰「在被沖到低窪前,橙兜已被狗吃掉一根腿,只剩下這殘缺的鬼魂在這里,」赤兜指著坐在地上的橙兜對先生說,先生扶起橙兜,果然只有一根腿著地,耿先生內心一陣酸楚,看到先生與幾個鬼魂對話,匡正、雷鳴也湊了過來。
赤兜又指著黃兜對先生說︰「因為他幾次投胎到他的父母家中,都是活不過半月就夭折,他的家人對他有所懊惱,死後在被扔到這里前,用錐子捅了他的,因為遲遲不能幻化,他上的錐子眼還不能愈合,每天在痛!」
先生扶起黃兜朝上仔細觀看,由于太暗,隱約見一處黑點向外滲著粘乎乎的東西!
先生放下黃兜,抬頭對雷鳴說︰「象這種頻繁投胎而給家人帶來痛苦的孩子,當家人氣憤到極點時,是會做出這種舉動的,當然,頻繁投胎與他父母的身體素質和醫療條件有關,有時,這些小魂魄並不是惡作劇似的頻繁投胎!我們每個人身上的胎記都是前生留下來的,他如果再投胎來到世上,他上的錐子眼會變成紅棗大小黑色胎記。
赤兜又指著綠兜說︰「綠兜本不該夭折,他的母親被強暴後,生下了他,他的母親受不了鄉人的嘲諷而懸梁自盡,沒有人照看,他被活活餓死,據說,他的生命簿上記得是活至九十歲!」
耿先生拍了拍綠兜的腦殼說︰「可憐的孩子!」
先生問赤兜︰「他又是怎樣呢!」
赤兜接著說︰「如果我們活著,命運最好的也許是青兜,他本生在富貴家庭,父母對他非常疼愛,無奈在他出生後,醫生沒有注意給他注射的破傷風針劑已經失效,他的父母傾其家產為他醫治,無耐導致破傷風病的病菌當時屬菌界老大,醫術再高明的醫生也束手無策,他的家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
耿先生撫模著青兜的臉,嘆息道︰「真是庸醫害人哪!」
先生問道︰「你說還有一個伙伴被壓在地下!」
赤兜說︰「被壓的是藍兜,幾十天前,這地方進行農田改造,壓我們的地方開出了一條溝;挖開流浪漢的尸骨,他沒顧我們就急著報道去了,幾天後,我們也被挖了出來,不巧,壓藍兜的地方是溝邊,如果再加寬一尺就能挖到他,我們在一起度過了五年的時光,誰也不願意扔下藍兜不管,我們求了許多過路的魂魄,沒有一個願意幫助我們,我們曾想在深夜里幻化成人形在此攔路,我們這個樣子,白天不敢出來,晚上出來後,凡人一眼就能識破,遇到膽小的,會把對方嚇死,遇到膽大的,一腳把我們踢飛。求了一個過路的魂魄,我們願意將每人來生一年的陽壽給他,他這才肯幫我們出主意,」赤兜又指著小秦說︰「你剛才問我們為何會說人語,這也是用我們的陽壽換的,」
赤兜繼續對先生說︰「那過路的魂魄告訴我們,在凡間只有你願意幫我們,說清了你的相貌,說這幾天內你會路過此地,早晨看到你們後,我附體在一只小鳥身上跟隨你們到了那個村子,我們擔心你們會在白天返回,所以使了魔法刮起了那場大風,才使你們延後返回的時間,刮風也是折了我們的陽壽換來的,剛才你們來後,我們有所顧慮,所以遲遲未敢現身,我們使了障眼術害的你們原地兜圈子。先生,該說的我都說了,這個忙您幫還是不幫,?」
耿先生說︰「幫!我幫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