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相貌,一臉的稚氣,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齡,竟說出如此老成持重的話語,你的人生不過剛剛開始,怎好將自己的未來交與天命?!我一輩子吃齋念佛,你說的生死有命,我尚可理解,富貴在天一說,我卻不甚贊同,難道你小小年紀,就真的不思進取,靠乞討來苟延此生?是何災何難,令你如此意冷心灰!?听你方才的言談,我還以為蓉兒他爹早晨出門前囑咐過的,說今天家中會有貴客臨門,听你後面幾句,倒有些不像了!」
夫人對自己的幾句定論,不禁使滿堂叔心生感慨,安慰的話中又帶著些許的埋怨,使滿堂叔有一種置身母親面前的感覺,一年來積聚在內心的痛楚,頃刻間爆發出來,他未曾答話,眼淚已是奪眶而出,在場的人並未急于安慰,任憑他像一位受了委屈的孩子盡情地哭泣!
過了一會兒,滿堂叔止住淚水,用單薄的衣袖擦拭掛在臉上的淚珠,你還別說,原本滿臉的污垢經淚水的沖洗、衣袖的擦拭,他那張稚女敕而又不失俊美的面容立刻顯現出來!
最先有所反應的是哪位叫蓉兒的女子,只見一抹紅暈泛上她的臉頰,羞澀地低了頭,躲到夫人身後,柔聲細語道︰「娘親,看人家都哭成淚人了,不要再難為他了,你吃齋念佛,原本就該行好做善事,你看他都凍成這個樣子,與你要件衣服,你到底給還是不給,怎麼只顧著問這問那,還不叫——!」
不知為什麼,將後面的話隱了回去,滿堂叔揣摩,後面的意思應該是「還不叫人快進屋!」
見此情景,旁邊一位與夫人年齡相當的婦人笑言道︰「蓉兒,看把你急的,你娘親又沒有說不給,你倒先著起急來,難道是平時受了娘親的影響生就的善心,還是見了這剛剛露出的俊俏的小臉,使你動了惻隱之心!?」
蓉兒羞紅了臉,深深低了頭,「姨娘,你——!」
「咦!看把你羞得,二姐,蓉兒也是一番好意,讓你一說,就變了滋味,孩子,走,進屋暖和暖和!」一旁的另一位婦人說!看相貌是夫人的姊妹!
夫人吩咐道︰「吳媽,剩下的這兩件衣服就不要燒了,待火中衣物燒盡後,把灰塵收拾干淨,這孩子能夠毫無阻攔地進到後院,一定是旺財忘記了關門,見著天色將暗,又出去瘋玩去了,一天到晚,只知傻玩,看我明天不訓斥與他!去!把大門關了!」
「是!夫人!」佣人模樣的吳媽向大門走去!
夫人挽起滿堂叔的手向堂屋走去,滿堂叔的手被握住的剎那,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宛如回到孩提時代,母親溫暖細膩的手輕牽沾滿灰塵的小手!
「唉吆!瞧!這小手凍得,冰涼冰涼的!凍壞了吧!」夫人輕聲問道。請使用訪問本站。滿堂叔感覺到,夫人的手並不是很熱,「為何說我的手冰涼呢?」
滿堂叔儼然回到家中,並無拘束的答道︰「嗯!也餓壞了!」話一出口,倍感自己的荒唐,與這戶人家無親無故,只是一面之交,在她們面前,自己竟不恥地把自己不當外人看待!
「不是做夢吧!」內心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