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純比較欣慰的是,官學和她所知的現代大學有很大的相同之處,自由選課,自主學習。
有一點倒是不同,這里並沒有所謂的班級,只有緋、橙、黃、綠、青、藍、紫四個學生等級。
當然,像蒼純她們這樣的新生都被歸于緋級,不過席位要等一學年後進行等級排行測試才有機會得到,或者參加等級晉升測試,直接晉升為橙級。
君子六藝中,禮、樂、射、御、書、數,禮學課的五禮「吉」禮、「凶」禮、「軍」禮、「賓」禮和「嘉」禮都是必學的。
樂學課中,只要選一門樂器就可以了,蒼純沒多猶豫就選了自己學過的古琴,畢竟,官學和在家里啟蒙不同。在官學中,只要最終測試通過,沒人管你平日里上不上課,自由度比現代還要高。
射學課的五射「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和五禮一樣是必學的。
御學課一樣,五御「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都是必學的。
書學課的範圍就廣了,凡是常見的文化科的都包括在這類中,作為理工科出身,蒼純理所當然地只選了最基礎的蒙課和應用課。
書學課的範圍同樣很廣,除開最基礎的算數,還有易學陰陽風水等古代推演方法,以及較淺顯的格物學。這一學課,蒼純反而有些不知道該選什麼,易學陰陽風水那種全篇文言文概述的學科她看著累,也沒有興趣,數學、格物那類她自認水平絕對要高于官學中的先生。鑒于六藝是每門必選一科的,她就意思意思選了一個較偏門的計算天體學科。
選修科目中,蒼純選了不太熟悉的葡萄牙語和日語,猶豫了下,她還是選了一門偽裝課。
便是沒辦法女扮男裝,學些平常的偽裝還是可以的。
術能師的術學課她們這些術能師是必學的,至于軍事類的戰學課和策學課,蒼純沉吟了下在其中各選了一門理論應用學科。
沒辦法,這兩個學課,蒼純都缺乏一定的天賦。前者是身體上的,她上輩子學防身術就比較差強人意,反射神經不夠發達,後者是因為她本身的性格不適合學謀略,她更喜歡直截了當。
這樣下來,蒼純的課程也不算輕松了,好在她原本就習慣緊湊的學習進度,這點程度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
鵲喜去打听了,契姐妹選課並不需要和她們保持一致,在蒼純的建議下,蒼海和蒼鷺選的課也不少,但大多符合她們的性格愛好。
不過,兩人很有默契,選的課都至少有一人是和蒼純一起的。
「姑娘平日里不穿紅色,倒是不知道姑娘穿紅色這麼好看開課第一天,令韻幫蒼純戴上了紅珊瑚手串,滿臉歡喜道。
飛絮正蹲著身將一個壓裙的翡翠佩環掛到蒼純腰上,聞言點頭道︰「令媽媽說得對,姑娘穿紅色顯得更鮮活亮麗,而且還喜氣
蒼純打了個哈欠,她今天第一節課就是必學的禮學課。
這個世界沒有星期,課程安排也不是固定的,而是每十天一通知,根據教課先生的時間安排的。
蒼海和蒼鷺也換上了學院制服,正喜滋滋地互相看著。
蒼純取過一小碗已經用杏仁去了腥味的羊乳一口喝完,再吃了兩個春卷和半顆隻果,早膳便算是解決了。
示意畫樓和鵲喜拿起她的文具和課本,蒼純領頭走出了玉落園。
鵲喜事先就將官學踩過點了,不敢說了如指掌,但找到禮學課教室還是很容易的。
事實上,官學雖然很大,但學員數量比之現代的一所中學都有所不如,真正佔據面積的是學員住宿的院落群,教學區所佔的面積反而是少數。《》
不過,因著院落群是以環形圍繞整個教學區的,蒼純等人所住的甲等院落又臨近教學區,完全能夠靠步行去上課。
反而是那些住丙等院落或丁等院落的學員,上課時需要以小轎為交通工具。
當然,在官學內,除了開學日和結業日,沒有通行牌,平日里馬車和小轎是不能在教學區內行走的。一到達教學區邊界,那些學員也必須下轎步行。
至于住宿區中的采買,則另有可以繞過教學區通往外面的道路。
「綠姬,這里!」
剛來到教室,宋曉來的一聲喊立刻讓蒼純成了教室里那些小蘿卜頭的目光焦點。
蒼純微微皺眉,頂著眾人看稀奇的目光坐到了宋曉來邊上。
「早上好,綠姬坐在宋曉來右手邊的馬芸探過頭來笑道。
蒼純笑了笑,輕聲回道︰「你們也早上好
離上課已經沒多長時間了,趙敏因和劉畫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坐到了她們前面。
「人好像很多的樣子打完招呼,環顧了一下周圍,劉畫輕聲道。
趙敏因將自己的文具在課桌上放好,頭也不抬道︰「禮學課是必學課,我們這屆的新學員都到了,包括契姐妹,有一百多人呢,能不多嗎?」
教室是典型的階梯式教室,座位排布很奇特,一排是奢華的靠墊椅,一排是普通木質椅,且前者的座位寬大舒適,一個座位相當于佔據了後排兩人可坐的面積,顯然是專門為學員和契姐妹設計的,前面坐學員,契姐妹坐後面。
「蓉兒怎麼還不來?」趙敏因看了看掛在腰上的西洋懷表,皺了皺眉頭道。
「她不會睡過頭了吧?」劉畫遲疑道。
「我沒有遲到吧?」
眾人正在擔憂,李蓉的聲音突然在教室門口響起,一道旋風往身邊襲來,蒼純下意識閉上了眼楮,再睜開時,就听到李蓉的驚怒之聲。
「你干嘛搶我的座位?」
蒼純轉過頭,便對上了一雙明亮璀璨的雙目,她目光微微一縮,是上次遇到的那個「小女孩」。
目光只對視了一瞬,蒼純就移開了視線,看了看周圍的座位情況,皺了皺眉打消了和人換座位的主意。
見蒼純沒有理會他的打算,晏淵冰一臉失望,轉頭回答李蓉的問題道︰「座位上又沒有寫名字,誰搶到就是誰的
「你……」李蓉氣得瞪大眼楮,比起座位被搶,她更生氣的是作為一個速度術能師,她居然沒搶過對方。
「蓉兒,你到這里來坐吧生怕兩方鬧大,被來上課的先生撞上,留下不良印象,前面的劉畫趕緊開口調解道。
李蓉看向她指的位置,就在綠姬前面,並不比被晏淵冰的座位差,想到剛剛是自己技不如人,瞪了眼晏淵冰,坐了過去。
蒼純正心情不好,突然手臂被戳了下,她皺了皺眉,轉頭有些不耐地看過去,「有事?」
察覺到對方似乎不太喜歡自己,晏淵冰不由委屈地撇了撇嘴,目光卻仍亮晶晶看著她,「我叫晏淵冰,你叫什麼名字?」
蒼純抿了抿唇,開口道︰「蒼純
姓蒼?晏淵冰和坐在他身後的薛映同時想到一個可能,晏淵冰眼神更亮,薛映垂下了目光,晏淵冰還想說什麼,只是上課鈴突然響了起來,他只好不甘地偃旗息鼓。
禮學課的先生是個溫婉優雅的中年女子,自我介紹姓方,一舉一動無不在詮釋她的職業。
對蒼純這樣出身世家的貴女,禮儀並不陌生,方先生教的那些基礎禮儀都是她以往學過的,因此听得並不是太專心。
如此一來,她便清晰感到了身側灼灼的目光。
坐在後面的薛映都要哭了,主子你這是要干什麼?便是其他人不知道你是男的,但這樣耍流氓真的好嗎?
晏淵冰可不知道薛映的心聲,他一眨不眨地看著蒼純,苦惱地想著她怎麼不回頭來看我?
雖然猜到能在官學遇上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空氣清新劑」,但真看到了,晏淵冰還是有一種被驚喜砸中的巨大歡喜。
而且,這個小姑娘叫蒼純,可能就是那個直爽得讓他很有好感的綠姬呢。
這樣想著,晏淵冰笑眯了眼,雖然年紀尚幼,但那一瞬間顯露的綺麗風情足以讓人失神,便是講台上認真講課的方先生也分神看了他一眼。
感到身邊人毫不掩飾的愉悅心情,蒼純郁悶不已,這人怎麼回事啊?明明只是一次擦肩而過,「她」這幅與好友久別重逢喜不自勝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對于晏淵冰的身份,她也猜到他可能是明相府那位表小姐。
如此一來,原本還猶疑是否要揭穿他的心思也淡了,倒不是顧及什麼,只是她覺得,以明姨的精明,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甚至她可能就是知情者。
她相信,作為三相之一,明姨不會為一己之私不顧西蒼的安危。
這樣一來,晏淵冰女扮男裝應該只是有什麼私情,無關大局。
蒼純不知道,她無意識地真相了。
更何況,雖然相信自己的直覺,但對于晏淵冰漂亮得不像話的外貌,她還是有些猶疑,該不會是陰陽人吧?
這個猜測讓她心中惡寒,身體不自覺往遠離晏淵冰的方向挪了挪。
察覺到她的動作,晏淵冰的眼神黯了黯,表情露出些許受傷。@@##$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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