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揚那微微發紅的眼圈,失去了平時的紅潤略顯蒼白的臉色,明顯是有什麼事發生過,可是如果說是這兩人吵架了卻又不像,這兩人之間那一舉一動都有著說不出的和諧。
見大家如此驚訝,喬揚反而不好意思了,她在來別墅的路上一直勸說方涵淼讓他送自己回目前居住的地方,沒必要為了這樣一件事弄得大家都不開心,可是方涵淼這人好說話的時候很好說話,這一旦脾氣上來了,那可就執拗得很。
最後無奈的喬揚只好任由方涵淼把她帶到了別墅,其實方涵淼有方涵淼的理由,今天這事發生時雖然貌似只有雙方的親友在場,但畢竟那里是公共場所,這萬一有什麼不好听的傳揚出去,可就掃了明天婚禮的喜慶,故而他要回來與大家先通個氣。
還有一個方面,那就是玉鐲的事,老太太給喬揚的玉鐲的時候,喬揚已經明確地告訴老太太她手上的玉鐲一時半會是不會換的,這突然之間從原來的玉鐲換成老太太送的玉鐲,怎麼也要給大家特別是給老太太一個說法,省得到時又招出什麼不痛快來。
何況老太太給喬揚的那個玉鐲目前暫時收在方家別墅,明天就是婚禮喬揚手腕上不能空著,所以方涵淼覺得明天得有一個特別的節目,為了彌補自己的疏忽,他的內心里有個希望,那就是希望明天在婚禮上老太太能夠主要親自替喬揚帶上那個玉鐲。
除了方家直系,其他的親友見此情形都識趣地各自避開了,方涵淼拉著喬揚在客廳沙發上坐下,見客廳時只有自己家人,這才將剛才在賓館發生的事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什麼,喬喬母親留給喬喬的玉鐲被那個王隻隻弄碎了?」听了方涵淼把剛才在咖啡廳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首先跳起來的是方雅淇。
方雅淇今天負責別墅這邊親友的接待。所以沒去賓館,听了方涵淼的介紹,頓時睜大了眼楮先對著方涵淼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拉過喬揚手,十分仔細地觀察起來。看到喬揚的左手腕上雖然有道印子,好在沒有出血,多少松了口氣。
「我就說吧,讓你別請所有的同學,你就是不听,什麼人能請什麼人不能請,你一開心就得意忘形。做起事來就沒有個底!現在好了,玉鐲碎了,你看看你看看喬喬的手腕上還有道傷痕,還好沒有出血。要是出血了看你自己怎麼心疼吧!」方欣雅把喬揚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一邊用指月復在喬揚的左手腕上輕柔地按摩著,一邊責備起方涵淼來。
看來方欣雅對王隻隻追求方涵淼的事十分清楚,從她說話的口氣里,似乎對王隻隻沒有什麼好感。應該在方涵淼發請柬的時候還阻止過方涵淼給王隻隻下請柬。
方涵淼在咖啡廳的時候只記得護著喬揚的身子,倒沒在意她的手腕有傷痕,當時也見張芳菲和吳越她們一起檢查了喬揚的手腕,她們都沒說什麼,他更以為喬揚的手腕上沒有任何的傷痕。
現在听方欣雅那麼一說。頓時著了急,連忙起身走到喬揚身邊要從方欣雅手上拉過喬揚的手腕觀察,豈料方欣雅心里有氣,拉著喬揚轉了個身,就是不讓方涵淼看喬揚的手腕。
方欣雅難得與方涵淼斗氣,倒讓喬揚不由莞爾,再抬頭看看方涵淼跺腳著急的樣子,一個沒能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方涵淼那急得要跳腳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老太太剛見到喬揚的時候,心里的確有些不喜,明天就是婚禮,就算方涵淼不懂,喬揚都是結過一次婚的人了,怎麼還這樣沒輕沒重的,居然這個時候還上男方家的門!
在听了方涵淼的解釋以後,本來想說什麼,想想又給咽了回去,現在听說喬揚手腕上還有傷痕,心里不由也著了急。
明天就是婚禮,這手腕上有傷,要讓有心人發現了,還不知傳成什麼,正要上前察看,卻見方欣雅對她擠眼楮,想來自家女兒是故意在整治兒子呢,于是就沒起身,由著他們姐弟鬧騰去,自己轉身與老爺子輕輕嘀咕著什麼。
看著方涵淼沒親自確認自己的傷痕,依然急得滿臉通紅,卻又對方欣雅無計可施的窘態,喬揚到底不忍心讓方涵淼著急,只听她用溫柔地聲音輕聲說道:「我手腕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有一個小印子,連血絲都沒有,姐逗你呢!」
「哎呀,喬喬,你怎麼就把實話告訴他了呢!真是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今天這事要是他听我們的勸,沒給那個王隻隻發請柬,你那玉鐲哪里會碎了?就應該懲罰懲罰他才行,讓他剛愎自用不听勸告!」方欣雅被喬揚一語道破天機,只得松開喬揚的手腕,指著喬揚直搖頭。
大家听了方欣雅那句「女生外向」的話,不由都大笑起來,這話如果出自喬揚家人之口還說得過去,這出自方家人之口,听上去還真讓人感到好笑。
不過靜下心來想想,方欣雅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只能說明一點,方家的人至少方欣雅這個當姑子的人,是把喬揚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來對待的。
不過雖然喬揚說自己手腕沒事,但是在方欣雅放開喬揚的第一時間,方涵淼就把將喬揚的手腕握在了自己的掌心,細細地觀察起來,喬揚的確沒有騙他,手腕上也的確有個印子,但沒有破皮也沒有血絲,讓擔心的方涵淼總算放下了心來。
這下老太太和老爺子也都看清楚了,喬揚的玉腕上的確有個小小的印子,但明天撮紗的時候用點遮瑕膏應該沒人能夠看得出來,不過本來手腕上的玉鐲還是要帶上去才行。
「小喬,你對這事是怎麼想的?」老太太知道今天這事怨不得喬揚,對著喬揚說話的語氣與平時一樣和藹慈祥。
「媽,這事呢,也不怪涵淼,他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個王隻隻都已經定了婚期,誰知道她的心里還想著要害我呢?!萬幸的是她只是打碎了玉鐲,雖然那個玉鐲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對我來說彌足珍貴……
說真的玉鐲碎的那一剎那,我覺得我的心都空了。仿佛自己的靈魂隨著那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離我自己遠去,我真的很傷心……很傷心……
可是它碎了就是碎了,正如我張姨說的,我媽會時時刻刻在天上保佑我,就算玉鐲不在了,我媽也會保佑我歲歲平安……」喬揚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腕,眼中有些黯然。說出的話自然帶了些哽咽。
不過怕方家的人也和方欣雅一樣責備方涵淼,喬揚首先想到的是為方涵淼開月兌,然後充分表達了自己當時的心情以及現在的心情,希望這個玉鐲的破碎不會讓方家的人覺得是一件不吉利的征兆。
「對對對。說得好!歲歲平安,碎碎平安!我們大家努力工作努力賺錢,不都只為求一個歲歲平安嘛!」老爺子听著喬揚的話,神情中先是有著心疼,最後眼楮突地一亮。雙手一拍連聲贊道。
喬揚見老爺子出說了這樣的話,心里頓時放松了下來,知道就算老太太有什麼不喜,有了老父子這話,想來也不會再有什麼埋怨。何況今天這事在任何人眼里看來都不是喬揚的錯。
因此喬揚不再說話,只是微低著頭靜靜地坐在那里,今天這事算是能夠平安應付過去了,正如鐲子所設想的那樣,這一句歲歲平安,道出了人們心中的願望。
老太太在喬揚陳述的時候,臉上既喜且疼,喜的是雖然玉鐲碎了,但是喬揚壓下自己心里的傷心難過,首先想著怎麼替方涵淼解月兌,當她听到那句歲歲平安的話時,臉上也不由地浮上了笑意。
大概這老鄰是商議好了,于是老太太接過話來對喬揚說道:「那玉鐲到時讓小淼拿去請人看看,如果能夠修補就給修補起來,就算以後不戴了,也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念想……
這次的事的確是小淼考慮不周引起的,以後有什麼事你就多提醒提醒他,這樣的事能夠避免還是盡量避免。今天萬幸的是你人沒傷到,要是你人傷到了,還不知這小子如何懊惱呢!」
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用眼楮狠狠地挖了方涵淼一眼,也許真的是被王隻隻的那個舉動給嚇著了,這會方涵淼倒沒有為自己辯解,頗不好意思地伸手在自己的鼻梁上模了模,然後在喬揚的手心里印下了一個親吻,權當表達他的歉意。
「媽,那玉鐲碎了就碎了,也不必費心去修補。不過我也不會把它丟掉,就讓它壓在我的箱底,權當是對我父母的一個念想吧。」喬揚知道這個玉鐲是修補不起來的,與其拿出去給別人折騰,不如讓它安安靜靜地呆在自己的身邊陪伴著自己,到自己老死那一天跟著自己灰飛煙滅吧。
方涵淼本來也是有把玉鐲拿去修補的意思,在回別墅的路上就曾經與喬揚提過,不過喬揚當即就堅決拒絕了,她可不想讓這個玉鐲在不認識的人手上模來模去的,這話她也很明白地對方涵淼說了。
方涵淼心里也明白,這玉鐲雖然不是粉碎,但斷成了幾截,就算能修也不可能回到原來的樣子,因此多少能夠明白喬揚的心情,于是連忙對著老太太使了使眼色說道:「媽,這事就由著鈴鐺吧!不過我有個想法,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適……」說著目光在廳里掃了一眼,雖然臉上的表情沒什麼特別,可是他那閃爍的眼神讓人覺得他又在算計著什麼。
「這里都是自己家的人,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盡管說,這樣藏藏掖掖的干什麼!」老爺子見方涵淼那個不爽利的樣子,不知道這個從小就一肚子鬼點子的兒子,又要出什麼鬼花樣來折騰他們老兩口,心里就有些不高興了。
「呵呵,其實也就是有關這玉鐲的事。」方涵淼說到這里故意留了片刻,他還真是會吊人的胃口,見大家都有些好奇地看著他,覺得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這才往下說了下去:「媽不是給了鈴鐺一只與這個玉墜相配的玉鐲嘛,我想明天的時候請媽親自替鈴鐺戴上去。一來給鈴鐺一些彌補,二來也可以表達表達我媽對鈴鐺的疼愛,徹底堵住外面那些不實的傳聞!」
方涵淼的提議,讓大廳里一時間沉寂了下去,的確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只是老太太沒有開口,包括老爺子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好開口。
老太太臉色沉穩,看不出什麼喜怒,只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品著自己面前的那杯清茶,良久老太太抬起眼楮,先瞪了方涵淼一眼,然後轉向喬揚頓時換成了一張笑容可掬的臉,讓方涵淼和老爺子大大地松了口氣。
「雖然我們都不在乎外面怎麼傳我們之間的關系,但是如果能夠這樣堵住悠悠眾口,倒不失一個良策!那就這樣定了……小子,去你房間把那個玉鐲拿來給我!」老太太拉起喬揚的左手,再次仔細地看了看喬揚的手腕,然後拍了拍喬揚的手同意了方涵淼提出的建議,眼角瞄到方涵淼開心地直得瑟,老太太轉眼狠狠地白了兒子一眼命令道。
這事就這樣定了下來,方涵淼把喬揚送回了暫住的房子,最後在喬揚一再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告別喬揚母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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