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翠此時左手用竹棍拎著一串魚和一只雞,
肩上還背著鼓鼓的布兜,右手拖著受傷的小家伙抱在懷里樂呵呵的往家趕,想起來自己剛才好運氣的又捉了一只野雞苗小翠心里就不停的樂呵。
鑒于原主的怨聲載道,苗小翠看著自己的大豐收,尤其是懷里此時正眯著眼小憩的家伙,決定還是從來時高坡上的密林走回去,起碼減少遇人的幾率,加快步伐趕了20分鐘的路程,苗小翠終于回到了最初的茅草屋,這麼一折騰,苗小翠覺得自己下午吃的烤雞都白吃了,就這麼不見了蹤影絲毫能量不剩。
茅屋里還是絲毫不見人影,苗小翠先把懷里的家伙放在里屋的地上的草窩上,也不知道這草窩是干嘛用的,還不小。又把自己弄來的食物放在屋內的破舊桌子上。
接著苗小翠在自己剛穿來時躺著的床上休息了會,想起外面听到的有關原主的信息,且不論真假,這原主本身就讓苗小翠不喜,更別提還叫個這樣的名字。「不過既然原主這麼囂張跋扈,肯定藏有不少私房錢」苗小翠暗思,不過看見自己頭頂上黑淒淒的帳子,苗小翠不自覺皺了皺稀疏凌亂的眉毛,雖然自己不是個有潔癖的人,但也是相當喜歡干淨的,既然自己還要在這生活一段時間,苗小翠決定一會一定要趁著還有些力氣來個大清掃,順便找找那私房錢,一想到錢,苗小翠賊賊的笑了笑。
休息了大概十分鐘,苗小翠看著天色還尚早,苗小翠十分迅速熟練的處理好了雞,幸好廚房內還有一口水缸,水源充足,柴木也有很多整齊地碼在廚房的一角,不過看著那破瓦罐里有限的鹽和一小層干了的油,苗小翠在廚房翻了半天才從那可以忽略的木櫃里找出半袋泛黑的劣質苞米面和小半袋有些發潮的小米,還有那麼幾個芋頭和一小籃快要失去水分的青菜和蔥姜蒜。不過有這些也算不錯的了,起初苗小翠都以為就有幾個芋頭呢。
苗小翠快速的洗涮了鍋,添了小半鍋水,又挑選了些還能吃的蔥姜,快速的又刀切成漂亮又工整的絲扔在水里,又迅速地將木柴擺在灶下生火,雖用慣了現代便捷的器材,不過對于她來說原生態的生活方式
也是小菜一碟,只是適應的快慢問題。
火生到中等程度苗小翠就沒管了,接著沖了兩把小米灑在鍋里。對于銀魚的處置,因前世銀魚短小,且刺少,直接烹制就可,可看著眼前的肥碩,苗小翠放棄了直接扔鍋里煮的想法,而是施展著驚人的刀技,此時的苗小翠認真嚴肅,在那張不起眼的小臉上平添了絲絲魅力,苗小翠快速的片魚去刺,將魚工整的切成幾近透明的薄片,擺放在一旁,取出路上采的新鮮野菜洗淨,切下半只雞準備一會在弄個芋頭野雞湯,接著找出一個籃子清洗干淨將剩下的魚和野雞,野菜儲存起來,鑒于自己一人一狼吃不多,天氣也還很涼爽,不怕放壞。
將魚片放進已經煮了一會的鍋里,苗小翠就直接走出廚房,又在雜物屋里找出些日常生活用到的,苗小翠走進里屋,看了眼仍在地上小憩的小家伙,就直接大刀闊斧地將屋內需要清洗的被褥,帳子之類的全部拿到院里,將近洗了一個小時才洗了個差不多,「等自己有錢了一定要全部換換換」,苗小翠看著自己微腫的手爪,嘆了有生以來最多的氣。
將洗淨的搭在院內後,苗小翠又馬不停蹄地清掃起了臥室,掃掃擦擦的將屋內院內清掃的差不多時苗小翠此時已經累得爬不起腰來,在床上躺著一動不動,面色慘白。想起來剛剛自己無意間發現的床底下的破瓦罐里的幾塊碎銀和幾個銅板,瞬間美好的希望和動力立馬變得現實了起來,苗小翠怎麼也想不到原主的私房錢竟是這般少的可憐,按理說以苗翠花的無賴和黑心怎麼也會把家里的財政攬在手里啊,其實她沒有想到的是原主的極品婆婆和自己身邊掌控不了的男人,事實上人家苗翠花這銀子還是李鐵樹給的生活費加軟磨硬磨的給弄來的,結果還沒給人家孩子吃過飽飯。
待休息的差不多之後,苗小翠肚子也餓起來了,走到廚房將熬好的香噴噴的米粥端下來,接著將洗好的鍋放在火上,刷了一層從破罐子里摳出來的油先將已經準備好的半只雞放在鍋里煎了會,本身野雞肉質就肥厚鮮美,煎了不過兩分鐘鍋里就浮現出不少的油,苗小翠快速又熟練的將野雞煎了三分熟,在將切好的芋頭倒進鍋中添了兩勺水和一小把鮮女敕的野菜,想到一會能喝到鮮美的野雞湯,苗小翠的動力又回來了
慢火炖上野雞之後,苗小翠想到了草窩里的崽子,又拿出一些收拾好了的藥草搗碎裝在小碗里走近了內屋,拿出一些在櫃子里找到的白色布條,轉身看向此時正在四處張望的小狼崽身上,「它好小,像小狗一樣,不過想到之前它那有力的一咬,還是個有脾氣的,長這麼黑,哼,干脆叫黑子得了」,小家伙雖小但智慧卻不少,看著眼前賊笑出聲的小女人,可能是本能的就發出一一聲低嗚,像警告一般,將苗小翠從幻想中打出,苗小翠看著眼前桀驁不馴的小家伙,沒由來的生出一絲喜悅,或許看著凶猛的畜生其實卻也是懂情的。其實苗小翠自己也知道這個小家伙沖散了不少她自來到這異世的不安。
「小家伙,長得這麼黑,以後叫黑子可好,」一陣淺笑從眼前並不柔美的女子身上發出,也不顧小家伙的意願就這樣固自的叫著,「呀,黑子,還是個公的啊,可惜長得太弱了,以後可得快些長發揮作用哦,不然姐姐這可不養閑人,這幾個月就先養著你,往後自給自足還得上繳,」,苗小翠歡快的說著,這時才想到這狼長大後可是有大大的好處的額,說著加快手上換藥的動作,也不顧黑子的眼楮水汪汪的控訴,接著道「哎,說了你也不懂,你就當我是你的親人,雖不知你發生了什麼,但姐也是孤身一人啊,真是餓昏頭了,說了你也不懂,總之記住啊,咱們的家訓就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懂?」,說著苗小翠抬頭看著眼前看似控訴和鄙視的眼神,苗小翠頓時覺得自己撿回來了個了不起的家伙,看這小樣是在控訴自己的暴政一樣。
「你這小家伙,該不會是變異了吧,莫不是古代的生物就這樣具有智慧,也太有靈性了吧」,苗小翠自己嘟囔了幾句,這時黑子的脾氣也上來了,竟是鳥也不鳥她,氣的苗小翠走到廚房收拾晚上的飯菜。
苗小翠從廚房找了個不要的破碗準備當黑子的飯盆,將做好的散發著濃郁的香氣的飯菜都準備好,走出廚房準備弄黑子出來吃飯時,小院里傳來了一聲呼喚止住了苗小翠的腳步,「弟妹,你好了?」,苗小翠轉過身來,看著身後從木門走來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不由得愣了,自己可不知道這是誰啊?
苗小翠細細的觀察著眼前的婦人,雖算不上美,卻也清秀,只是身板壯實了些卻也不顯臃腫,微微泛黑的莊家人的皮膚,有些干燥,卻勝在眉眼里的樸實與溫順,梳妝工整的頭發,洗的泛白的卻又干淨的整潔的古代女子服飾,只是眼里透著些許的憤怒讓苗小翠著實模不著頭腦,「這家伙該不是找麻煩的吧,苗翠花啊苗翠花,你到底做了多少孽啊讓我背黑鍋」苗小翠暗思,雖然自己對付惡人有一套,但對老實的莊稼人也做不出來啊,正當苗小翠游神的時候,一聲弱弱的帶著些許顫抖的稚女敕聲音傳來,徹底打斷了苗小翠的一根弦,「娘——」,苗小翠被這聲音打斷才注意到眼前婦人身後躲藏瑟縮的小小身影,只見一顆小豆芽乍然出現在苗小翠視線里,一身單薄破舊的灰色衣衫,顯然是大人的衣服改制的,穿在身上更顯身子的單薄,一張稚女敕的小臉,卻缺少同齡孩子的靈動和白女敕,瘦弱的身上不時有幾塊青紫的於痕,一雙眨著長長睫毛的小小眼楮流逝出來的確是真真切切的恐懼,看著眼前雖有著俊眉鳳眼,挺翹的鼻子,薄薄的粉女敕的小嘴唇的小家伙,但眉峰里堆簇起來的憂愁任人都可以看出來,眼楮里流露出的是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恐懼與憎恨,沒錯,眼前的這個小家伙確實是憎恨著苗翠花。
「娘—」,李漢良看著眼前有點怪異的女人,弱弱的又喊了一聲,把苗小翠的沉思打斷。還沒開口就被一聲呵斥打斷,「弟妹啊,你平時的為人我也就不說什麼啦,可是你這次簡直做的太過分了,平時你對良子不好也就算了,我也不好插手你家的事,可這次我不得不說鐵樹這樣做也是對的,怎麼說良子也是鐵樹的親兒子,你這樣虐待他,糟的是什麼心啊,我勸你一句,女人啊,得做好本分的事,否則夫家一休,你就什麼也不是,希望這次的事你好自為之吧」,王淑惠不是沒看出苗翠花的異樣,只當是頭被摔的不清,看著自己身旁顫抖的孩子,自己都忍不住在說幾句,雖說這苗翠花是個厲害的,「希望這次你能長點教訓,往後好好待他們爺倆,人在做天在看吶」王淑惠已經準備迎接苗翠花的咆哮了,只不過等了許久也沒動靜,不禁朝不遠處的苗翠花看去,只不過看著眼前整潔干淨的小女人,雖說樣貌沒差,只不過那種一看就讓人不能忽視的氣質,還是不太美的容貌,卻似生出了些許以前怎麼都不會有的寧靜和安詳,看了讓人舒服的眉眼也少了以前的市儈,雖平凡,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簡單的魅力,讓人看了第一眼不自覺就跟著看第二眼。王淑惠此時也忍不住心里的嘀咕,只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著實讓她驚嚇了一把。
而此時被驚嚇住的不止王淑惠,還有苗小翠,她終于反應過來小豆芽喊得什麼,饒是知道自己是個後娘,可知道可不比看見來的驚悚啊,畢竟前世自己和田浩也不過是正常的牽牽小手之類的,為的可是在田浩面前保留較好的形象,可什麼兒童不宜的是也沒做啊,更別提孩子啦,此時面對這明顯受到後娘暴力的小孩子也不僅僅是尷尬了一點點而已啊,明顯的是手足無措啊。
苗小翠此時也沒有辦法,因為苗翠花一毛錢的記憶也沒留下,不過沒留下照現在的情況來說也不是壞事。苗小翠穩了穩心神,也只能裝了,事情已經是最糟糕的狀況了,接下來的就是看我會裝不會裝。靜默的聲音開啟。「你們是誰?」冷漠的聲音帶著些些的防備和茫然,這句話可把那一大一小嚇呆了,還不容她們想清怎麼個狀況,苗小翠的聲音又開始傳來,「你們是誰?」,將驚呆了的一大一小拉回現實。
「翠花啊,你是咋啦?我是你二嫂啊,你不記得我啦,這是鐵樹兒子啊,嗚嗚,我不是故意咒你的啊,你到底咋的啦」,王淑惠急的都哭出來了,而小豆芽眼里也滿滿的淚花,也不知道是高興的還是驚住的,不過不難說看出小小的眼楮里也是有擔憂的,真不知道苗翠花對這樣的孩子怎麼下的去手。
苗小翠適時的開口阻止了眼前婦人的哭喪,直接打斷了說,「額,今天醒來頭很疼,好多事都不記得了?」,苗小翠淡漠的說道,似乎並未因此事困擾。
王淑惠此時也顧不上對苗翠花的不喜,連忙上去頻繁詢問,看著此時的苗翠花與往日的大不相同,說話做事也沒什麼影響,心已經放下了一大截,至于沒記憶這麼大的事,還是等李鐵樹回來再說吧,現在這個情況失去了記憶沒準對良子還好點。哎,王淑惠嘆了口氣,繼續道「翠花啊,現在這樣子可能是當初踫壞了腦子,我一個婦道人家也說不上事,等鐵樹回來讓他帶你去鎮上瞧瞧吧,說來也是你自己的錯,經過這次事你要對良子好點,哦,對了,這是良子,既然你嫁給了鐵樹,良子也就是你的兒子了,好好待他,要不這次我也不會幫你了,鐵樹過幾天就會打獵回來了,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畢竟鐵樹出手打你也不是有意的」。
苗小翠現在也是騎虎難下,面對著原主傷害過的孩子,也只能盡量的去補償了。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桀驁不馴卻又在伸出透著絲絲恐懼的故作鎮定的小家伙,苗小翠突然想起了屋里的那一頭,能把小豆芽嚇成這樣,那個苗翠花還真是能耐啊。苗小翠平靜的開口道「二嫂,既然以前都是我不對,經過這次的事我也想明白了許多,以後不會像那樣了,我的頭已經沒什麼了,就是記不清了很多事,但對良子他們我還是明事理的,有我一口吃的,就會有良子的,相信我,我會對良子好的」,看著苗小翠那堅定而又誠摯的泛著以前從未有過的柔和眼神,小良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這個惡毒的後娘跟以前不一樣了,內心里也放松了些許警惕卻還是戒備。
王淑惠看著眼前變得不一樣的翠花,直覺這個小女人說的是真的,那樣對鐵樹他們父子兩也是好的,這次的事也可以說是因禍得福的,起碼對于眼前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弟妹還是有些不忍的,以前曾听過她家的情況,上天作弄人啊,不過好歹現在這樣,懂事了就好啊。
「既然弟妹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這幾天我會常來看你的,現在我先回去了,你二哥他們爺幾個還等著吃飯呢,想來三弟看見你現在這樣懂事了也會欣慰的,別再傷他們爺倆的心啦啊」,王淑惠匆匆交代了幾句就風風火火的回家做飯去了,對于這個面冷心熱的二嫂苗小翠也是挺喜歡的,有著莊稼人的淳樸和憨厚,想到還是有關心自己的人,苗小翠的心里不禁暖了起來,是啊,天無絕人之路嘛。
看著眼前被留下的豆丁還是如此戒備,想到屋里還有一個難搞定的家伙,苗小翠不禁頭疼無奈的笑了起來。
小良子看著眼前女人從未有過的溫和舒適的笑容,心里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苗小翠朝著不遠處的小豆丁招了招手,然後走向廚房找出碗筷給這個小豆芽盛飯,不得不說這個小家伙長得太瘦了。
良子看著女人怪異的招手動作,遲疑了一下看著轉身走進廚房的女人,過了好一會才慢慢走進廚房,一走進廚房,就聞見了從未聞過的香味,充斥著整個廚房,只見廚房的破舊的桌子上擺著兩個人的飯菜,還有著只能爹爹回來才能吃到的不常吃的肉。看著一大桌子從未見過的菜式,良子暗暗的吞了吞口水,肚子不自覺打起了響鼓,這兩天在二伯娘家里吃飯的人多,而且也沒有這麼香,良子也沒好意思吃飽,畢竟二伯娘家的條件也沒多好。
听見良子肚子的叫聲,看著良子注視著餐桌卻沒什麼動作時,苗小翠心里覺得好笑又酸辛,苗小翠只好出聲「良子,過來吃飯吧。我好多事情也記不清了,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相信我。」,苗小翠知道自己現在無法得到良子的信任,不過自己相信日久見人心,這個小家伙自己還是能制服的。
苗小翠洗好了手,在打來干淨的水和毛巾,放在廚房里,轉身回去坐在了飯桌旁邊,看著良子遲疑了會還是走向臉盆洗好後坐在了離自己最遠的地方,苗小翠也就不管了,忙了這麼一下午,早就把中午吃的那只雞消耗完了,喝著手里的小米粥,雖然這米受潮了不好吃,可里面薄薄的銀魚片可是十分鮮美的,這東西對人很補,苗小翠看著自己和對面小家伙的單薄的身子。越發覺的肉的重要性了。看著良子在喝了第一口粥之後眼里怎麼也藏不住的精光,苗小翠頓時心情無比好了起來,前世就是這樣,苗小翠喜歡身邊的人因為自己做的東西露出幸福的味道,雖然自己覺得這粥沒那麼好,可在良子看來這是他在世界上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他怎麼也不相信這會是這個女人做的,這個女人可是很懶的,以前都是自己在家做飯,爹爹在家時這女人才收斂一點。
看著良子只是喝粥而不吃菜,苗小翠疑惑了,難道是不喜歡吃嗎?苗小翠嘗了嘗芋頭雞湯,也是還可以的,靈光一閃,哎,可能是自己在這小孩不自在,「這小孩還挺倔,不過看著他的影子,苗小翠想起了當初還沒遇見師傅時自己一個人在孤兒院也是這般的倔強,吃的苦頭可真是不少啊,」苗小翠不是一個心易軟的人,發覺自己總是替這孩子心疼,終于明白是那種眼神,和自己原來很像的眼神打動了自己。
苗小翠趕緊不著痕跡的吃完了粥,又喝了半碗雞湯,想起了同樣固執的小狼崽,不由頭疼了,她還以為這家伙得自己聞著味過來呢,沒想到這麼能堅持。
看著桌上良子拘謹的樣子,苗小翠不由從心底嘆了口氣,端著預備給黑子的碗,從鍋里盛了些雞湯和骨頭,挑了些銀魚片,弄好走出廚房去了內屋的草窩。
良子直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苗翠花到底怎麼了,不僅做出了這麼好吃的飯,還沒有對自己動手動腳,疑惑的看著她端著個碗走出了廚房,看著桌上剩下的大多半菜,好像是雞,「她只喝了喝湯,難道是沒吃飽,額,怎麼辦,聞著好香,好想吃,但他不想欠那個女人的,不過管她呢,可惡,這次居然真的打的他這麼慘,現在身上還疼著呢,雖然原來打過,但也不會下這麼重的手,哼,我就吃,吃光了餓死你,反正爹爹回來會還給她的」,小良子在心里做了一番斗爭,終于抵不過雞肉的誘惑,對著那盆子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太好吃了,天啊,這真的是雞肉嗎?不知道爹爹吃過這樣的美味沒有?爹爹幾時回啊,希望苗翠花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該不會摔傻了吧?那可千萬不能讓爹爹給看回來,自己可是很討厭以前的翠花的,現在這個看著飯這樣好吃,要是不在為難自己,自己會勉強接受她的吧」。
小良子從未吃過像現在這樣飽過,小肚子鼓鼓的,嘴上流油,待歇好了後良子趕緊消滅了證據,將碗筷洗刷好,這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以前就自己和爹爹兩個人的時候,自己就會了,只不過從那個蠢女人賴上爹爹之後變本加厲了而已。
這邊苗翠花走進房里看到的就是一個黑乎乎的小對著自己,苗小翠立馬頭上兩根黑線掉了下來,苗小翠實在是累得夠嗆,懶得理它,得樹樹規矩,免得登天,把碗放到草窩旁就躺倒床上小憩了起來,說來還是這幅身子太懶了,原來肯定沒有運動過。
看著黑子聞著雞湯轉身去吧嗒吧嗒的吃了起來,苗小翠嘴邊扯起一抹微笑,待休息了十來分鐘,苗小翠想起自己和良子都還沒洗澡,又急匆匆的到廚房燒起了水。
良子看著自外面風風火火的女人,最初還嚇了一跳,可是看女人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又有些好奇。看了一會才明白是要燒水。待水燒開後要洗澡時苗翠花又有些犯頭疼了,苗小翠記得自己在收整房間時沒有看見過浴桶,那這家人到底是怎麼洗澡的啊?
良子看著女人一會在那翻白眼,一會在那嘆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表情甚是怪異。等抬頭時就看見苗小翠站在他面前,良子本能的後退了兩步。
「額,那個,良子啊,咱家以前是怎麼洗澡的啊?」,苗小翠有些尷尬的在問著這個不願意理自己的小屁孩,看著良子看自己時那怪異的眼神,輕咳了兩聲。良子才反應過來,說道「就用洗臉的那個爹爹做的木盆啊」,接著用一種自以為隱蔽的「這你都能忘」的眼神瞥了苗小翠一眼。
苗小翠頓感壓力山大啊,她跟這個小孩有代溝啊喲木有。「好吧,那你跟娘過來,娘給你洗澡」,苗小翠決定先給小良子洗,她得需要點時間適應一下這個洗澡方式。
良子扭捏了老半天,暗示自己這個女人和原來不一樣了,所以不用怕。才點了點頭同意了,看著女人積極的調好了水溫將木盆搬進內屋,心里不覺有種詭異的感覺,但並不排斥這種感覺,他已經記不得自己的親生娘親是什麼樣子了,自從一年前這個女人嫁給了爹爹之後,生活比原來更艱辛了,幸好,這個女人踫傻了。
要是苗小翠知道她這個繼子在心里暗幸自己「傻」的時候,不知道會怎樣想,其實她不知道的是,以前苗翠花雖好吃懶做,經常指派良子干許多活,像這樣毒打還是不常有的,畢竟苗翠花還是很吃軟怕硬的,像李鐵樹那樣的冷冰塊,要不是斗不過惡毒嫂嫂,她也不會這樣死皮賴臉的賴上這個幾乎都不和自己說話的面癱了。不過可惜的是,苗翠花成了最倒霉的替罪羔羊。
此時,內屋里除了一只已經在地上草窩小憩的黑乎乎的一團不明物體,簡陋的屋內是一片寂靜,苗翠花看著眼前光溜溜的小身板,還有那身上明顯是原主留下來的鮮艷的證據,苗小翠像是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一樣,眼眶不自覺就紅了,她本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也不見得多善良,這本就是一個適者生存的世界,所以以前的她並未怨過這個世界,只是一直在變強變強,冷漠的漸漸麻木,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會感覺到孤單,心痛,懊悔,所以才會有小黑的存在。但只有苗翠花自己知道,她並不反對這樣的情感,這樣才叫生活,會有滋有味,當然,她也堅信會多姿多彩。
手指顫抖的用少的可憐的皂角擦拭著眼前小菜芽的身體,感到觸模傷口是身體那微微的顫抖,薄薄的粉女敕嘴唇微微抿起不使自己發出聲音,苗小翠並沒有多言語,只是麻利溫柔的給良子擦干淨,把他抱到下午已經收拾妥當的干淨柔軟的床鋪上,細心的蓋上曬好的薄被。
良子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女子轉身走出臥室倒洗澡水,聞著被子散發的陽光的味道,想著剛才女人給自己洗澡時那疼惜的眼神,不由來的小臉就紅了起來,莫名的就很開心,「要是那個女人以後都這樣就好了」,良子心里暗思,躺在柔軟的床上,像做夢一樣,突然之間自己就變得好幸福,沒有過多表情的粉女敕的小臉上偷偷的樂起來了。
而此時苗小翠正在廚房里重新打好熱水,就湊合著在廚房擦了擦身子換了身干爽的衣服,反正這里偏僻又沒人,擦好後苗小翠找出下午放起來的草藥,幸好當時多采了點,這不就有兩小傷號,想起剩余不多的糧食,苗小翠也沒怎麼發愁,反正怎麼也不會愁死,好歹自己可是幾千年後的人,還愁個毛線啊。
將藥草搗好抹在白布上,苗小翠就走到臥室,看著洗干淨之後的這個白撿來的兒子,突然覺得也不錯嘛,粉女敕粉女敕的,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楮,將苗小翠心中最後的一絲焦慮也給淡去,看著縮著脖子不肯出來的小家伙,苗小翠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兒子簡直太萌了,不行,絕對得祛除了幼小心靈的原主陰影啊。
躲在被窩不肯出來的良子突然感覺身上一涼,頓時一驚,看著苗小翠臉上遺留的那一抹微笑,不由得看傻了,模樣還是那樣卻又好像有哪不同了,總之令人舒坦心安。
待良子從自己的意識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先是感覺自己受傷的地方涼颼颼的,很舒服,接著看到女人為自己在細心的上藥,順著女人的目光,看見自己白花花的身子,良子的臉此時像水煮的蝦米似的,紅透了半邊天,苗小翠假裝沒看見良子的尷尬,心里卻在想著這廝還是個悶騷的貨啊。
將良子的傷口處理好後,苗小翠走進廚房用剩下的熱水洗好自己和良子的衣服,看著良子那破舊的衣服,苗小翠隱約記得臥室的衣櫃里好像並沒有太多的衣服,大多數比較新的還是自己的,剩下的就是幾件大人的青衣布衫,唯一一套孩子的衣服還是用大人衣服改造的舊的不能再舊了。對了,貌似還有半匹青色棉麻布,做一套小孩子的衣服大概還是可以的。
想到就做,苗小翠趕緊回屋找到那塵封已久的布,找出針線,略微思索了一下良子的尺寸,按照這邊制衣的風格縫了起來,其實苗小翠手上的功夫還是很厲害的,想當初師傅就曾經夸過他撿了個寶,苗小翠也跟著師傅學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但因經常旅行的需要,必備的一些基本的制衣手段還是被師傅強迫學來的,就為了給他做衣服,雖然自己面上顯得無奈,其實這對她來說並不困難,相反有多種手藝出門也很方便,這就是她後來被稱為全能廚師的部分原因,手上功夫厲害,無論是做菜還是其他方面,懂得特別多,現在苗小翠正在慶幸自己的多才多藝,看著已經成型並不錯的小衣服,洋洋得意起來。
良子看著燈下縫制衣服的女人,詫異著苗小翠的手藝,雖說以前是見過她縫衣服,但也沒有這樣利索,還有制出的衣服明顯是小孩子的,良子想到她可能是在給自己做衣服,眼圈不禁紅了起來,今天發生的一切在他看來太不可思議了,去了伯娘家一天,回來後一切都變了,這大量的事實對于早熟的良子來說也是難以一次消化的。
苗小翠熄了燈,月兌了外衣躺在床上,替良子緊了緊被子,順著月光看著美好的童顏,苗小翠禁不住大大的親了口良子的面頰,輕聲的道了句晚安,就閉上眼準備休息。
可是還沒一會就听見一聲稚女敕的童聲從懷里傳來,「翠花以後會一直這樣嗎?要是是的話,那我就原諒你」,這一句翠花把疲倦的苗小翠瞬間雷得睜開了眼楮,看著眼前無比認真的男孩,點了點頭,瞬間男孩仿佛松了口氣,苗小翠笑了起來,這個固執的小東西。
可是想到剛剛那句翠花,苗小翠不禁在心底大罵「翠神馬花啊,又不是上酸菜的,」,可是又怕自己這樣吼出來在把自己在男孩心中的形象打回原形,所幸並未開口,只是忍不住好奇「為什麼叫我翠花?不是叫娘呢?」,良子縮在女人的懷里,聞著女人身上干淨的味道,決定如果以後她一直這樣自己就原諒她,看到女人點頭答應了,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其實自己希望她會一直這樣對自己好,可是听到她問的奇怪問題,想到她記不得一些事情,不免用同情的眼光看著苗小翠。「不是你自己讓我這樣叫的嗎?說自己還年輕不許我叫你娘,會叫老的,在外人面前才可以叫」,良子眨著閃亮的同情眼光看著自己,苗小翠忍不住又在心里罵著苗翠花的怪癖。
不好意思嚇著好不容易松軟點的便宜兒子,苗小翠趕緊打著商量說「那以後不要叫我翠花好不好?就叫我娘親,好嗎?」,看著自己懷里思量的良子,苗小翠想到吃晚飯時良子那渴望的表情,苗小翠又接著利誘到「吶,如果你不叫我翠花,那娘親以後就經常做好吃的給你好不好,兒子」苗小翠這兒子叫起來及其順口,也許是從心底接受了這份責任,因此也不覺得有什麼。听到好吃的,良子本能的想到今天晚上的大餐,雖已不餓卻還是吞了吞口水,緊接著故作老成的盯著苗小翠,發覺自己已經有那麼些喜歡眼前這個自稱娘親的女人,又不想那麼快答應,只好勉強的回了句「那好吧,既然你這麼希望,那我以後不叫你翠花了」,其實心里已經樂的找不到北了,覺得這筆買賣很是劃算,想到自己以後會經常受到娘親的喜愛,吃到娘親做的美食,穿著娘親做的衣服,頓時心滿意足的摟著娘親溫暖的懷抱睡了過去。
苗小翠同時也在兒子的呼吸聲中靜靜的睡了,房間里這時已經睡得差不多吃的也差不多的小黑,邁著自己的小短腿,吭哧吭哧不甘寂寞的朝著床頭走去,閃著綠色的幽光,再試了幾次之後終于攀上了母子倆的床頭,不甘寂寞的擠進兩人的被窩,暖呼呼的聞著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