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
院內的裝飾十分雅致,錯落有致的擺放著蘭花盆景,雖說整個院子里,只有蘭花一種,卻不顯單調,顯然是經過修剪的各類品種的蘭花,精致的鋪陳,使整個院落到處飄散這一種清馨寧靜的味道。
這還真是座有特點的王爺府,她就不信這院落里的人要是真像他養的蘭花這般寧靜致遠,要是那樣,還用得著花上萬兩金子請她這個殺手來?掩人耳目罷了,皇家人,都是如此。
當初她答應母親不尋仇,如今仇要來尋她了,呵呵。
前人領著,不時便到了堂內,兩個人嘀咕了許久,領著蘇瑾繼續向里走,蘇瑾倒是饒有興許的跟著,既然來了就不怕他耍什麼花招,這種貨色一刀兩個。轉了個彎,便進入一間房內,房里漫著濃濃的藥香氣,確切的說是慢性毒藥散發出來的味道,常年跟玉枝在一起,治不了大病,藥材可是認得差不多了。床前被一席靛青色的簾子壓得死死的,兩個侍衛已經退了出去。
咳,咳,兩聲輕咳,「你就是灰狼?」聲音很虛弱。蘇瑾不答,她對皇家的人沒好印象,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在想,是不是殺了眼前這個人,任務就可以完成了?簾子後的人沒準還跟那個人長得有幾分相似,她可以問心無愧的拍拍手走人。
「我在問你話」聲音還是十分虛弱,不過倒是听出帶了些怒氣。
蘇瑾依舊不答,徑直的走到簾子前,用力一扯,簾子沒有打開,里面的人在死死的拽著。蘇瑾能感受到里面人的虛弱,卻沒有絲毫憐憫之心,袖出飛刀將簾子齊齊的從根割斷,幕簾落下,二人手里各執一半。
蘇瑾有些驚訝的看著里面的人,他就是六皇子東方夜華?這個男人可以說美到讓人窒息,甚至恍惚的認為這樣的男子根本就不該在人世中出現,一襲白色錦緞,襯得皮膚似透明般晶瑩,冠發豎起,卻沒有任何簪飾,幾近無色的嘴唇,每一動都在攝人心魄,惑人的臉龐稜角分明,漆黑而又深不見底的眼眸,閃過陣陣怒意。
「好大的膽子,本王殺了你。」怒聲說道,但卻有掩飾不住的吃力。
「我的膽子不大,怎麼當灰狼啊。」扯過簾子扔到地上「要死的人了,口氣還那麼大。」如今孑然一身,不懼任何人,更何況是仇人的弟弟,她現在是不是對他太溫柔了,是不是應該趁著他纏綿病榻,也來個慘死什麼的?她說過她要讓傷害她的人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不如從他開始?然後一步步攀上殺光皇室。
東方夜華眸色一冷,道「我就算是死在慢性毒藥之下,也不會是你手里。」他放下手「我不知道為什麼在你眼中能看到對我的恨,但是和我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蘇瑾眼楮一眯,道「你知道?」看他的樣子是已經飽受毒藥之苦了,既然他知道,為什麼還要喝呢?
「你不是也知道了嗎?」說著,他端起翠色藥碗一飲而下。
如果她沒聞錯話,這藥里應該是加了少許的青木香,青木香少則瀉火調氣,若長服,會導致身體各個器官漸漸衰竭,最終致死。
他是不知道後果嗎「是青木香?」
「是青木香。」東方夜華把玩著手中的玉碗,抬眼看著面前這個女人,有種讓他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對女人的厭惡程度已經到達了一種極點,甚至一尺以內都要強忍著惡心,而面前的這個女人好像一副比他還嫌棄自己的表情,而他今天倒好像真沒什麼感覺。
「對自己夠狠啊,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能對自己下手狠得人,才是真正狠的人。
東方夜華猛地抬頭,直視著蘇瑾「因為我不想死,因為我想讓想讓我死的人死,因為我要拿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他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說了真話,甚至有些覺得自己只要一說假話,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會立刻把他揭穿。
「你自己的東西?」蘇瑾側眸低笑「你不會想說是那個位子吧。」
「你很聰明。」東方夜華臉色一冷,道
蘇瑾轉過身坐在東方夜華的床上,直視著他「你真該慶幸,你剛才說了句讓我突然不想殺你的話。」
東方夜華把臉湊近了些,逼視著蘇瑾「想殺我的人不少,你能殺得了我是你的本事。」
「你不相信我能殺你?」絲毫不示弱,回敬道,說著雁翎飛刀已經上手,抵著東方夜華的脖頸「我不信你想殺我」東方夜華若頸間無物似的說道。
蘇瑾氣一沉,收回雁翎飛刀,她的確不想殺他了,他想登上那個位子,和太子必定勢不兩立,親兄弟自相殘殺的戲碼,不是更好看些?可是這個男人就一點不怕死嗎,既然知道她眼中帶恨,就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敢撥別人的逆鱗,「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想殺你。」
「你剛剛自己說的啊。」東方夜華依在柔軟榻上,悠悠說道。
蘇瑾呼了口氣,完,被繞進去了,多少年了,沒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縱使斗嘴,挖坑讓人跳的人也永遠是她啊。
「呵,你這嘴皮子上的功夫,還是留著到朝堂上去吧。」一聲冷笑,奪起他搭在枕上的玉手,心中閃過一絲異樣,這個人一點內力都沒有,雖說她自己也沒有內力,但那是有原因的啊,自己帶著前世記憶,學那什麼內功就像天書一般,不論動作再標準,練多長時間,都沒有一絲絲的內力。
來到這個世界的初期她就知道,鑒明古國是個崇文尚武的國家,凡是正常男兒都有些內力,甚至會內功的女子也不少。尋常百姓不論多少尚且還有些,而面前這位身世顯赫的六王爺,竟然一絲內力都沒有,單從這個方面,就可以斷了他當皇上的夢了。
而且,貌似從他的脈象上看,他連點防身的武功都不會,否則怎麼這般孱弱?
「你是第一個模到我,沒有讓我覺得惡心的女人。」東方夜華低頭看著蘇瑾的手,冷然道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