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郭笑笑听聞,也覺得時機差不多。隨即推門而入。
「我回來了。」
白煙和男子同時看向站在門口的郭笑笑。小人兒身著不知被什麼弄得髒亂的麻衣,頭發散亂在肩膀上,瘦弱的肩膀上系著一個塞得滿滿的包裹,左臉被毛躁的頭發遮住,只讓人看得見蠟黃的右臉,這模樣就像是一名小乞丐。
男子看著郭笑笑露出來的右臉,和白煙小時候一模一樣,精致的五官,確實是白煙的親生女兒無疑。看著郭笑笑的裝扮,鼻子酸酸的,煙兒和笑笑過的就是這麼悲慘的生活麼?!難過地快步走向前想抱起郭笑笑安慰一番。
郭笑笑一閃,避開伸來的雙手。看著眼前的男子,長得很是英俊,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是個可以依靠的人。雖然白煙說他是自己的舅舅,但是,對于自己來說,他依舊是沒見過的陌生人。
男子看著躲開的郭笑笑,雙手僵在空中,隨後尷尬的笑笑,收回雙手。
白煙見狀,立即出來打圓場︰「笑笑,過來,這位是娘親的大哥,也是你的大舅舅,叫白銘玉,來快叫聲舅舅。」
郭笑笑沉默,沒有說話,她不清楚這個舅舅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也不知道白煙和這個舅舅的身份背景到底是什麼,她沒有那麼快就親近一個人的習慣,所以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沒事,孩子可能怕生,過段時間熟了就自然會叫了。」看見郭笑笑沉默不說,白煙臉上露出的尷尬,白銘玉對白玉笑笑表示沒事。心里愈發心疼這個孩子。
「我餓了。」郭笑笑說了第二句話。這是事實,今天被臭老頭折騰成這樣,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好,好,娘親這就去準備晚飯,大哥,您在坐在凳子上等等。晚飯馬上就好。」說罷,白煙就往廚房走去。
「等等。」郭笑笑取上的大包裹,拿出用熊皮包著的熊肉,遞給白煙,「這個,晚飯,接風洗塵。」不理會兩人疑問的目光,自行把包裹整理好,放在床尾的凳子上,然後再拿出一套干淨的衣服。
「我去洗澡,馬上回來。」說完,帶上熊皮,走出家門。在船上把雖然把明顯的地方的血跡洗淨了,但身上還是沾有血跡,而且沾滿血污的衣服上也留著大小不一的黑紅色印記,穿在身上,又臭又難受!
白銘玉看向白煙,笑笑這是怎麼了?
這性格不像是內向,而是冷淡。
白煙搖搖頭,「自從前幾天醒了之後,人就變了個樣,雖然變得聰明了,但是性子給人的感覺卻是冷冷的。不過也好,冷淡總比怯懦好。也許就是那天發生的事讓她變了吧。」說著,白煙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
「發生了什麼事?」白銘玉焦急地問道。會讓一個孩子性情大變,那絕不是什麼好事!
「其實,那日我本準備上街去賣自己做好的女紅,怎的,那天笑笑說在家無聊,硬是要跟我去城里看看。笑笑原來的性子因為臉上的印記非常自卑,不敢和別的小伙伴玩,也擔心孩子在家會悶久了,就帶笑笑一起去了。進了城,我就在街邊擺攤,笑笑就在一旁玩。忙著賣東西,笑笑走遠了也沒發覺。直到後來傳來熟悉的哭聲,我連忙跑過去,到的時候,笑笑已經奄奄一息。」
白煙眼圈漸漸泛紅,強忍著不哭,繼續說道︰「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那日恰逢萬家四小姐為了選秀的事,和平日里要好的公子小姐們出來挑選衣物配飾。可誰知,在半路上,笑笑不小心擋住了他們的路,他們讓侍衛把笑笑推開,小孩子怎麼能守得住一個練過武的人的力量。被推到在地的笑笑疼的就這麼躺在地上,左臉的印記被他們看到了,嘴里直罵笑笑是丑八怪,今天出門踫到笑笑真是沾到晦氣之類的,竟然還讓侍衛繼續打笑笑,可憐的孩子就被那群人打的奄奄一息啊!」白煙忍不住再次痛哭。一想到那日見到自己女兒渾身是血的模樣,比刀子插到自己心里還要疼。
「那群畜生!煙兒,到底是哪些人干的!」白銘玉听後,氣的青筋鼓起,全身都在微微抖動。
「听說是風城的三大世家祝家,萬家和凌家。我們母女兩斗不過,只能忍氣吞聲。」白煙止住淚,嘆了口氣。
「我道是誰,原來是他們!」白銘玉一听,冷笑。
「大哥知道他們?」白煙一愣。若是大哥知道,那不是意味著這三大世家的勢力都影響到了帝都?!豈不是更難對付?!
「嗯,這事你不用操心。先去為笑笑準備晚飯吧,到時候我再和你細說。不用擔心,他們還是能對付的。如果笑笑回來還沒飯吃,那就不好對付咯~!」白銘玉看的出白煙眼里的擔心與顧慮,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再說下去,對她不好,先分散下注意力,緩解一下緊繃的神經。
「啊!對對對,那大哥也休息下,我現在就去準備晚飯!」白煙看著手上拿著的肉,心里雖然有疑問,但是擔心女兒會被餓著,拋開疑問,快步走向廚房去準備晚飯。
白銘玉看著在廚房忙碌的白煙,閑著無事在房間里晃蕩起來,用茅草搭建起來的低矮的房子,沒有窗戶,陽光也沒辦法照射進來,原本就陰暗的房間顯得更加黑暗;屋內也沒有太多的家具,一張床,三個凳子,一張桌子。
白銘玉越看越覺得難受,自己的妹妹就是這麼熬過來的麼?!堂堂鎮國大將軍的女兒啊!竟然過這樣的日子!心里的心疼慢慢轉化為怒火!他必定要當年那些人付出代價!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勸她們跟自己回去,這樣自己也能保護他們!
——分割線——
夏天的微風輕拂臉龐,郭笑笑躺在自己的秘密洗澡基地里,欣賞眼前的海景。回想起剛剛听到的,看來這身體的秘密還挺多的!哎,本以為刺激的事,突然覺得有些麻煩了。如果自己的身份跟朝廷命官有牽扯的話,做事都會有許多繁文縟節限制,這樣子跟失去自由沒差!
可是,在世上沒有絕對的自由!只要自己的命不受控于人就行。郭笑笑甩甩頭,沉入水中!自己本身就不是喜歡勾心斗角,若是不喜歡對方開口,向來都是直接取了對方的命,然後制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簡單方便而且還能一了百了。所以,前世,在同行忍者殺手看來,空這個名字就是純粹的殺人機器。可是,唯一真正懂自己的人也是親手殺了自己的人。呵,真是諷刺!
泡的差不多了,郭笑笑起身拭干身體,換上干淨的衣服。走到泡在海水里的熊皮旁,檢查上面的石頭牢固的壓在上面後,隨機走到一塊大石後面,掏出火折子,把換下的髒衣服點燃。妖嬈的火焰隨風舞蹈著,拼命汲取衣服的生命,最後衣服被燒盡,火焰也跟著一起湮滅。
一陣風吹來,卷起地上的灰塵,飄向遠處。
「我回來了。」郭笑笑進門,跟平時一樣,說了一句。
「笑笑,回來了啊!快來,晚飯剛剛做好,正等你呢,你就來了。餓了吧,快來吃晚飯。」一听見郭笑笑的聲音,白煙就連忙走到郭笑笑身邊說道,把郭笑笑帶到桌子旁邊,坐下。
「嗯。」郭笑笑應了一聲,坐下,又對著坐在對面的白銘玉點頭微微一笑,開始吃飯。雖然不想叫他舅舅,但是起碼的禮貌,還是有的。
白銘玉也回敬點頭微笑。
三個人坐在一起,誰都沒有說話,周圍靜的讓白銘玉感覺有些別扭。
「咳咳,那個……」白銘玉有點受不了這種靜,現在不說,總覺得就不好說了,「笑笑,你願意和你娘一起跟舅舅回家嗎?」白銘玉開口打破了寂靜。
郭笑笑低頭咀嚼嘴里的飯菜,沒有回話。周圍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白銘玉張張口,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白煙看著大哥,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吃癟了,面子上怎麼都有點過不去。便開口跟大哥開始抱歉︰「抱歉,大哥。笑笑還小,拿不定主意。」
白銘玉點頭,想想也是,也覺得自己傻,也不知道剛剛自己怎麼就問了。「那煙兒,你願意帶著笑笑跟大哥回去嗎?」
「我……」白煙猶豫到,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煙兒,跟大哥回去吧,大哥好不容易找到你們,不帶你們回去,父親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白銘玉看白眼猶豫,只能先利用苦肉計了。
「應該不會的……」
「會的會的,煙兒難道忘記父親那暴脾氣了?他真的發起火來,我肯定要被他扒掉一層皮的!煙兒,你就可憐可憐大哥我吧!」白銘玉哀求地看著白煙!
「額……」白煙想起來,小時候好像大哥不小心捏死父親最喜歡的金絲雀,被父親知道了之後,直接暴打一頓,扔到柴房餓了一天。想到那時候大哥震耳欲聾的哭聲和慘叫,白煙就知道父親下手從來不手軟。
「煙兒,大哥的命就捏在你手上了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白銘玉悲戚地說道,還拿起袖子假裝擦擦眼角。注意這白煙的表情,快了,煙兒已經動搖了,馬上就會點頭答應了!白銘玉心里樂呵呵地想著。
「這……那好吧!」白煙像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最後點頭。她不願笑笑再跟自己吃苦,看著面黃肌瘦的女兒,就感到心痛。明明一個十歲的孩子,因為營養不良,長得像是五六歲的孩子。
「真的?!太好了,煙兒,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吧!」白銘玉開心道,真相現在就飛回家!
此時,郭笑笑也已經吃完晚飯。放下碗筷,開始問道︰「家在哪?」她吃飯的時候,不習慣說話。
白銘玉听到郭笑笑說話,立馬溫柔地回答︰「我們的家呀,在帝都酈城,你的外祖父是名大將軍哦!很威武的!跟舅舅回去見見你的外祖父吧,我們都會保護你和你母親的。」
大將軍?再威武又能怎麼樣,終究還是要听皇帝的話,還是會被人議論!
「不去。」郭笑笑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題外話------
其實,小司一直在糾結是要寫的虐一點,還是甜蜜一點……唉……!還是順其自然吧。請親們多多入坑啦,為小司加油!謝謝姐妹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