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斜射進屋子,為這早春時節添上一絲暖意。
彼時,我正拿著湯勺舀著羹,挑著東西吃。因為吃飯時我總不習慣有人在一旁伺候,遂打發了那幾個小丫頭去喂池水中的錦鯉和侍弄小花園的花去了。
來了這里一個多月,發現這里特別重禮儀,比如現在我吃飯時,一定要端端正正的跪坐好,不得有一絲怠慢,就連喝個湯都會有一大堆的講究,像我這樣拿著勺子舀來舀去的行為是最令人鄙視的。所以也是因為這方面原因,我每當吃飯時都會打發了那些聒噪的小丫頭們。
我才不會沒事給自己找罪受,所以現在屋子里就我一個人,我想怎麼坐著就怎麼坐著。
我隨意的盤著腿,剛夾起一塊肉準備送到嘴里,側頭卻瞧見一個人。
「男子漢大丈夫,畏首畏尾算什麼本事。」我故意冷哼一聲。
果然,本藏在門後的人慢吞吞走了出來,然後走過來,對我無禮的坐姿視而不見,端端正正跪坐在我的方案對側。
我大膽打量著他,藏青衣衫,眉清目秀的模樣,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孩。我暗自揣測這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會是我的什麼兩小無猜吧?
我嘴角略微抽搐,開口試探道︰「今日來,有事?」
「姐姐…」那男孩搖搖頭,接著道︰「姐姐月前落水,弟弟本想前來探望,奈何大哥言姐姐得了寒癥,不允我來。今日…今日亦是我偷偷跑來的…」
听到他的話,我恍然間想起來,他大概就是那位冷家最小的公子,我的親弟。王後因為生他而故,所以高麗王格外的疼這個幼子。
「不過看姐姐的氣色,想來已經是好了,弟弟這便放心了。」說完沖我一笑,陽光的笑帶著天真,給我連日來壓抑的心情也帶來一絲放松。
我不禁伸手模了模他的頭,溫溫笑道︰「叫你擔心了。」
他剛要再說什麼,門口卻奔進來一個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個跑的氣息不穩的人正是我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哥。
我看著他,不解的開口喚他︰「二哥?」
之所以喚他,是因為打從他進來他便一直盯著我這個剛認識的弟弟看。那眼神說不出的詭異。
听見我喚他,他回過神來,冷聲呵斥道︰「如今膽子越發大了,竟然還敢逃課,那些詩書禮儀莫不是都讀到旁人肚子里去了。」
我看著我這位弟弟委屈欲哭的樣子,沒由來的一陣心疼,想來這個小男孩自打一出生就沒有母親疼,這些哥哥們也總歸是男人,不管怎麼護著他也總不會照顧他。
「百善孝為先,毅兒都懂的事情,二哥難道不懂?」我故意勾起嘴角嘲諷道。
千算萬算卻未料及這個清雅的男人竟如此狡詐,只听他慢吞吞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毅兒你可知錯?」
不出乎意料,毅兒點頭乖巧認錯︰「弟弟知錯。二哥不要生氣。」
「嗯。」他點點頭,冷道︰「回去把家訓抄寫五遍,明早交給我。」
看著毅兒乖巧地退出屋子,我只覺得眼前這個白衣男子分外的可惡,按捺不住,向他吼道︰「你分明是不想讓他睡覺了。他既然是來看我的你罰我便是!」
看著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他卻渾然不覺什麼,反而冷笑一聲道︰「對兄長不敬,自是該罰,便罰你一月不準出門。」
我握緊了拳頭,暗罵他,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