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袖在宮里住了兩天,皇後不說放她出宮,她也不提,就那麼每天帶著槐花在御花園里閑晃。
槐花覺得自己快要憋出病來了。
人人削尖了腦袋往宮里鑽。
這宮里到底有什麼好?
這也不成那也不許的。
規矩多如牛毛。
稍一不慎掉的就是腦袋!
她才在宮里住了兩天一晚,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出去!可看著自家姑娘一臉悠閑淡然的表情,槐花幾次欲言又止。
她可不想當一個被主子嫌棄的丫頭。
砰,腦門上被彈了一記,惹得槐花抱著頭疼的嗷的一聲,抬頭看到自家姑娘盈盈淺笑,一臉無辜的模樣,不禁跺腳,「姑娘,您又欺負奴婢。」
「說哪里話,你那里有只蟲子。」對于欺負槐花,蘇紅袖覺得自己現在是樂此不彼,簡直是上癮吶。
跺了下腳,槐花扶著蘇紅袖的手慢慢向前走,時值秋季,萬物蕭條,御花園里雖然美景如舊,花紅葉綠枝繁葉茂,可卻終是少了份春季的生機。
眼角瞟過幾株月季,蘇紅袖眸光微閃,便看到不遠處的亭子,她笑,「走,咱們登高看看去。」
「您還敢登高?」槐花詫異的瞪大了眼,看著蘇紅袖的眼神盡是懷疑,「姑娘,咱們還是別過去了吧?」
「去。」不過是轉眼間,蘇紅袖便猜到了槐花的心思,上次可是從高處摔下來的,真正的蘇紅袖死,自己這個冒牌貨穿了過來,可槐花不知道啊。
估計這丫頭怕自己有心里後癥呢。
走到那個亭子前,隔著坐假山,蘇紅袖主僕帶著兩名鳳儀殿的宮女,一行人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假山後頭,有隱隱的哭音響起,是個宮女的聲音。
「姑娘。」槐花怔了下,以目示意,看向槐花。蘇紅袖卻是目不轉眼,眼皮不撩一下的繼續往前走。
「你還敢哭,髒了本皇子的衣裳,本皇子還沒降罪于你,你哭什麼哭?本皇子還沒死呢。」陰柔里透著尖酸刻薄,夾著幾分陰狠,這個聲音……
蘇紅袖眉頭微蹙,是四皇子?
腦海里浮起一道身材削瘦,略有些木納的單薄身影!唯獨一雙眼,犀利而尖銳,如同尖刀一般。讓人看了心頭發顫。
即是猜到可能會是四皇子,她便停了步子,要不,轉回去?只是還沒等她想好呢,對面,有人一聲低喝,「什麼人在那里?」
躲不過,蘇紅袖笑笑,腳步平靜的往前走兩步,「臣女蘇紅袖見過四皇子,四皇子安。」
「原來是表姐,表姐是來逛御花園的麼?」繞過假山一角,露出四皇子素日靦腆而略顯幾分呆板的臉,看到是蘇紅袖,瞬間臉上微微一紅,浮起幾分不好意思,「沒擾了表姐的雅興吧?都是我不好。」
「四皇子何出此言,是我打擾四皇子才是。」雖然四皇子此刻表現的很是無害,可蘇紅袖卻不曾漏掉他剛才那臉上一閃而過的陰狠!
想來也是,皇家能有幾個是真正無害的?她笑笑,對著四皇子點點頭,「四皇子您隨意,我還有事,先行告辭。」她扭頭拽了槐花就走——
兩面三刀的人她前世接觸的還少嗎?
看著就煩!
「表,表姐是覺得我殘酷嗎?」四皇子卻上前一步,睜了圓溜溜的大眼,巴巴的攔在蘇紅袖跟前,一指跪在地下的宮女,嘟著嘴滿是委屈,「表姐若是不忍心,我把這丫頭放了就是。」
地下的宮女砰砰的磕頭。
「郡主饒命,求郡主救救奴婢吧。奴婢真不是有意扯壞四皇子的衣衫……」那女子頭磕在鋪有鵝卵石鋪就的青石子小路上,沒兩下額頭便見了血。卻仍不管不顧的對著蘇紅袖磕頭,「郡主您好心,救救奴婢吧。奴婢求求郡主。」
有點惱四皇子把問題推到自己身上,狠狠瞪他一眼,蘇紅袖低頭看了眼把額頭磕的一片殷紅的女子,吃的一聲笑,「我為什麼要救你?你和我有親?故人?朋友?」
「……都不是。」
蘇紅袖聳聳肩,沖著那宮女笑的那叫一個意味深長,是啊,你自己都說和我沒關系,我為什麼要救你?
她腦子抽了吧,才在皇宮里裝善人。
心軟?善良?
不知道還有個詞叫做傻?
「槐花,咱們走吧。」
她轉身要走,四皇子眸光微閃,一腳那宮女身上,「好大的膽子,先把我的衣裳給扯壞,這會竟然又敢吵鬧表姐,來人吶,把這丫頭給本皇子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丟辛者庫。」
「表姐,您說這樣處置還可以吧?要是表姐覺得不滿意,咱們把她拖出去打死?」看著如同哈八狗般趴著自己衣角不放的四皇子,蘇紅袖很是反感——
你沒事玩什麼不好啊。
非得拉著別人下水做什麼?
有心不理,可又覺得無聊,她轉身,沖著四皇子吃的一笑,「四皇子,您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呃,好玩麼?
四皇子眨著眼,還沒想到要說什麼好呢,前頭蘇紅袖已然拽了槐花揚長而去!
望著一行人走遠的背影,容城樂海無趣的聳聳肩,真沒趣,一點也不好玩!扭頭,靦腆略帶幾分呆板的臉上布滿狠戾,嫌惡般掃了眼地下的宮女,重重一哼,「拉下去直接打死。」
蘇紅袖才走了沒多遠,看著前面的紅衣身影,眸光微閃,對方卻是笑著迎了上來,「幾日不見,郡主風采依舊,別來無恙乎?」
「你怎麼會在這里?」難道,皇上對于鳳西樓的喜歡已經到了深宮內院隨他走的地步?若是這樣,自己還真的得重新考慮下和鳳西樓的關系!
「我在等你。」
蘇紅袖眉輕蹙,語氣淡然,「有事?」無視蘇紅袖的表情,鳳西樓優雅一笑,「我剛才向皇上求了道旨意,請聖上給我賜婚了。」
「嗯,恭喜,大婚時我送你一份禮物。」怎麼說也是她初來這里時最早認識的朋友,送分禮應該的。
「你不問問新娘子是哪個?」
反正和我沒關系,問個毛線啊,不過,看著鳳西樓精致的臉,蘇紅袖從善如流,「那好,新娘子是哪個?」
「就是你啊。」
鳳西樓笑的優雅,蘇紅袖听的傻眼。
眨眨眼,再眨眨。
照著自己手臂掐下去,疼就是真的,不疼就是做夢,咦,不疼?做夢?耳邊響起槐花疼的倒抽氣的聲音,「姑娘,您掐奴婢作什麼?啊,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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