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到御書房門口,門外的小太監立刻高喝道︰「德親王攜鈺世子與永世公主覲見。」
「快宣。」里面傳來一威嚴的聲音。
他們跨進御書房的門,御書房內上官景然端坐于高位,正在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章。
上官景浩和上官子鈺向前向上官景然行了個君臣之禮,一旁的上官悠雪也照葫蘆畫瓢地學他們一樣有模有樣的行了個禮。
「浩弟,我與你說過多少次,咱們兄弟之間不必行如此大禮。」上官景然向前將他扶了起來,而他用的稱呼,不是象征身份的「朕」,而是我。
「皇兄,禮不可廢。」
上官景然拿他這個對于禮儀方面過于迂腐,視「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為重的皇弟沒轍,就隨他去了。
後又對上官子鈺和上官悠雪溫和地說道︰「鈺兒和悠兒也起來吧。」
「來人,賜座。」
待他們都坐好了,上官景然遞給上官景浩幾個折子。
「南方懸河汛期,下游兩岸決口數十處,沿河一帶很多小城池及村莊都被殃及了,死傷人數不明,可你看看,這折子都是問如何處理,如何安置,連該不該施粥這樣的事情也要問,然後就是伸手拿銀子,十個有九個是要銀子的,真是可笑,而且關于治理的事情只用了幾句話問,但是關于為何要拿銀子,硬是寫了一大篇,而且句句‘發自肺腑’,句句‘感嘆無奈’,句句都透著無比的‘心痛又著急’,這喝了一肚子的墨水,全用來寫如何要銀子了!南方年年發大水,他們就年年伸手拿銀子,卻從未實際解決過問題!年年都有無數難民流離失所!朕要這幫只拿俸祿不干事的官員有何用?」上官景然越說越激動。
「皇兄,當務之急應該要想想處理的方法,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畢竟洪水過後通常都會爆發瘟疫啊!」上官景浩一針見血道。
「不過如果只是單純地處理洪災的話,這只能止一時之困,卻不能解決根本,畢竟每逢夏季,都會暴漲洪水。微臣覺得應該從根本上著手,解決水患的問題。」雖說如此,可由于河道改變,發生災情的地方防不勝防。
懸河一直以來都是歷代一大難題,無人能夠解決洪水問題。可偏偏懸河一帶,土地肥沃,是難得的生存之地,原著居民數量也不少。
每年因為懸河的大災,而流離失所的百姓眾多,死傷不計其數。
上官景浩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們一時陷入了沉思。
「皇伯伯,悠兒能看一下南方地區的地形圖嗎?」上官悠雪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的思考。
他們都看向了她,卻不知她何時到了龍案前,手中還拿著一張羊皮紙。
「悠兒想看就看吧。」說完,又重新陷入了苦思。
上官悠雪仔仔細細的研究著地形圖上標注著的河道情況。
她分析完畢後,想了想,開口對他們說道︰「根據這個地形圖,可以判斷出懸河的地形,乃是北高南低。因泥沙日積月累,河床高出兩岸地面,故而每逢盛夏和初秋暴雨多的季節,極其容易引發洪澇災害。皇伯伯,悠兒所言可有誤?」
上官悠雪在沉思過後開口,話音徐徐落下,平靜得像是一汪湖水,但卻在所有人的心底都掀起了一股狂浪。
他們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平靜的上官悠雪,許多河道專家研究了很久,綜合了種種資料,考察了幾次,才了解到懸河洪澇的癥結所在,可是她竟然只是看了幾眼地形圖,就可以說出這麼一番話。
「沒錯,悠兒所言與河道史相差無幾,那悠兒你可有良策,救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上官景然激動地說道。
說完這話,上官景然才想到,上官悠雪只有一歲,就算能說出癥結所在,可一位一歲孩童怎麼可能解決這千古難解的問題,不過若是真的有辦法徹底解決懸河這一大禍患,將會造福多少百姓啊,將會使多少百姓免受家破人亡之苦啊!
「當然…」上官悠雪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她低頭,小小聲道。
「是嗎?沒有就算了。」語氣有點失望。
「有啊!」上官悠雪說完她沒結束的那句話。
「什麼,悠兒你有解決的辦法!」上官景然反應過來,激動地道。
從絕望到滿懷希望,在場的眾人的心情落差變化很大。
「是什麼辦法?」他們齊聲道,聲音之中都帶著驚喜與激動。
「這個嘛,我以為懸河治理應該分為四步,第一步,在上中游開展水土保持,種植樹木,保水護土,這是根本之法;第二步,興建水庫以控制洪水,蓄水攔泥,減緩河道淤積;第三步,在下游大規模加高加固大堤,進行河道整治完善分洪措施。最後一步,應該挖出一條入海的通道,引流入海。」
上官悠雪面色鎮靜自若的說道,看著這條懸河,她就想到了華夏帝國的母親河黃河,無數的前人想盡了辦法治理這條重要的河流,方才總結出了治理的根本方法。
「不過我並未實地考察過懸河,可能結果會有所偏差!」
上官悠雪的四步方法有條不紊的說道,驚得所有人都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愣愣的看著那小小的人兒,全部都震驚了。
只是這麼一盞茶的功夫,她就針對這個千古難題,想出了這麼詳細的治理方法,讓他們如何不錯愕。
這真是一名兩歲不到的孩童嗎?
多智近乎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