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夫人遣了自己的貼身丫鬟芷柳過來請了楚囈宸和蕭瀟到正廳內用膳。待芷柳看到院子里多出的周沐時,吃了一驚,按捺住自己詫異的心情,便打算開口同楚囈宸請安,一個「公」字剛剛說了出來,便被楚囈宸一個眼神制止住了接下來要出口的話。
芷柳生生地將自己即將出口的「公主殿下萬安」給咽回月復中,後才改口道︰「兩位小姐,老夫人差奴婢過來請了你們前往大廳用膳。」
楚囈宸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正在與周沐玩耍的蕭瀟也听到了芷柳的話,棄了周沐便往楚囈宸這邊跑來,攜了她的手欲與她一同去正廳用膳。
周沐郁悶地看著蕭瀟毫不猶豫地棄了自己。走到她面前說道︰「你個小妮子,我同你玩了那麼久,一听到要用膳,你便一點猶豫都沒有地棄了我去,真真是沒良心。」
蕭瀟自知理虧,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對周沐說道︰「改日我請你到街上去吃糖人,今個兒我祖母差人來喊我用膳了,我便不與你玩了,若是讓祖母等急了,該是要罵我了。」
周沐卻是不買她的帳,拉起他的小手說道︰「我都與你玩了那麼久,還給你送了那麼好玩兒的禮物。我們便算是朋友了,你便帶了我一同去用膳,也好讓我認認人,改日才好來你家尋了你去玩。」
蕭瀟不情願地甩開他的手躲到楚囈宸背後,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拒絕,口頭上卻是不懂怎麼拒絕周沐。
楚囈宸見她這樣,無奈地笑了笑,開口對周沐拒絕道︰「公子到底來路不明,用膳便不請公子一同前去了,公子便打哪來的,便回哪去吧。恕不奉陪。」
「兩位小姐這樣可不厚道,剛才還同我玩的好好的,現下便翻臉不認人,欲趕我走了。」
對于周沐的厚臉皮,楚囈宸翻了個白眼望了望天,也不願同他多說,便直接拉了蕭瀟準備離去。
見她們離去,周沐也不阻攔,只是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思索了片刻,便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微微加注了些內力朝楚囈宸擲了過去。
感應到背後有物品襲來,楚囈宸轉過身來將周沐扔過來的玉佩抓在了手心里。打開手來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晶瑩剔透的玉佩四周雕刻了一條活靈活現的五爪金龍,似是要破壁而去。中間則是刻了一個大氣恢弘的「沐」字。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品。
看明白了這塊玉佩,楚囈宸便一下洞悉了周沐的身份,暗暗疑惑周沐怎麼會出現在楚京的同時,卻也不說破他的身份,只是攤開手對周沐問道︰「公子這是何意?」
周沐嘴角勾起一個邪肆張揚的微笑,轉身留下一句︰「與姑娘有緣,便送與姑娘留作紀念了。」說罷,不給楚囈宸拒絕的機會,便提起身形朝牆院外飛去。
楚囈宸念叨了一句「神經病」,便準備將玉佩扔出牆去,不想,卻見周沐離開的身形穩在了牆上,回身同她說道︰「這玉佩姑娘可得好好收藏好,這是我家祖傳的玉佩,雖說是送了給姑娘,待哪日我心血來潮了,指不定就同姑娘用銀子將玉佩贖回來了,姑娘到時候若是拿不出,莫不要怪我讓姑娘以身相許了。」
待看到楚囈宸因著听了他的話而止住的欲扔的動作,周沐這才滿意地下了牆頭,消失在楚囈宸的視線中。
楚囈宸想了想,還是將手中的玉佩收到懷里,這樣珍貴的東西,改日得尋了機會將它還回去。雖說「有便宜不佔是傻蛋」,但有些便宜佔了卻只是徒增麻煩。一國皇子身份象征的玉佩,裝在懷里,楚囈宸只覺得燙的慌,總覺得揣了個麻煩。
牽了蕭瀟去了大廳,楚囈宸便直接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與等候多時的蕭家人一同用膳。
因著蕭家人吃飯時一向遵循「食不言寢不語」的規定,對于她們的晚到,卻也沒人張口問什麼。而是各自端了飯碗,拿了銀筷便開始吃了起來。
待用完膳後,楚囈宸便辭別了蕭甫義和蕭老夫人一眾人回了宮。蕭老夫人原是還想挽留她多待一會,又想到她的身份不宜長留在宮外,便沒開口留她。
……
澈一看著從國公府出來的自家主子,扯了扯嘴角暗嘆不知今日自家主子抽了什麼瘋,不僅將七彩琉璃那麼珍貴的禮物隨手送了給蕭家那小女孩,還陪笑著同她玩耍。最讓他抓狂的是,自家主子竟然還隨手將代表他身份的玉佩送了給根本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的那少女。
澈一張了張嘴想問,卻又礙于周沐平日的威嚴,硬生生將心頭的疑問憋在了心里。
周沐走了幾步,發現澈一沒跟上自己,回頭便看到澈一站在的院牆下,一臉欲言又止。因著心情好,周沐思索了半刻,竟是難得的像澈一解釋道︰「主子我看上那蕭家小姐。」
听到周沐出口的話,澈一臉上浮現出巨大的不可置信。以往那麼多女子想與主子親近,卻從沒得過周沐的好臉色,連周沐的五步之內都沒能靠近過,澈一一度以為自家主子是那方面的取向有問題,卻不想今日竟從自家主子口中听到他說出的看上某個女子的言論。
且那女子還沒給過自家主子一個好臉色。澈一掏了掏耳朵確定自己耳朵還好使,沒听錯。在覺得這個世界瘋狂了、玄幻了的同時,不禁在心底暗暗揣測到,主子莫不是受虐狂?哄著他的,愛著他的,偏偏誰都沒能入了他的眼,卻對一個見了一次面,還對他施暴未遂的少女上了心。
隨即便想到自家主子被那少女各種欺壓的畫面。
周沐見澈一還是杵在那一動也不動,走到他身邊去踢了他一腳,罵道︰「莫不是腳粘在那地上不會走路了?是否需要我背了你走。」
澈一被周沐踢了一腳,這才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從自己的思緒里醒轉過來。一邊默默對自己說︰「這樣隨意臆想主子是不對的。」一邊跟上周沐的步伐。
腦海里卻是不受控制的不斷浮現著自家主子被欺壓的各種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