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無戲言 第13章 紅履

作者 ︰ 洪小七

待屋里只剩璃諾颯主僕三人時,藍水將璃諾颯扶坐到床上,蹲身看她的腳,「公主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璃諾颯回想了一下,「估計是劃傷本宮的那枚暗器有問題。可是看起來不像有毒啊。」

「啊?我去叫花先生來看看。」藍水起身拔腿就跑。

「哎……」璃諾颯想叫住她,可人早跑了。

「公主殿下……你不會有事的對吧?你不能有事的。」飲淚難過地挽著璃諾颯的胳膊。

璃諾颯淡然一笑,拍拍飲淚的肩膀,「放心,本宮不會讓自己有事的,BT師父也不會讓我有事的。」笑話,她可還沒玩夠,怎麼會有事?

「對,」飲淚也笑了笑,打起精神,「那麼多人喜歡公主殿下,他們都不會讓公主殿下有事的。」

花想容趕來的時候,璃諾颯早已趴在床上睡著了。可是在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腳丫子時,臉色變了變,問飲淚和藍水,「乖徒弟受傷後有什麼癥狀?」

「就是腳丫一片紅色,奇怪的是穿上鞋子後剛剛好遮住了。」藍水說。

「還有還有,」飲淚插嘴,「公主殿下嗜睡了許多。」

「這樣啊……」花想容若有所思,「還不止呢吧!不太妙啊!」

飲淚和藍水一下子緊張起來,異口同聲道︰「公主殿下怎麼了?」

「乖徒弟中毒了。」花想容從容地說。

「中毒了?」

「是我的同門師兄制的一種毒,叫紅履,癥狀就是腳像穿了紅鞋子一樣起了一塊紅斑,嗜睡,一到黑夜就什麼都看不見。慢性毒藥,兩年後不解而死。」

「那怎麼辦啊?」飲淚慌了神。

「盡量不要給她穿鞋子,會加重毒性。」

「好在現在快入夏了,沒有那麼冷,不穿鞋子就不穿鞋子吧,衣裳長點遮住就好,」藍水稍稍松了口氣,「但是花先生請務必在天氣變涼之前做出解藥。」她可沒忘記花想容是什麼人物。

花想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不要想得太樂觀,‘紅履’的毒性看似簡單,實際上不是一般的復雜。連我師兄都沒辦法模清毒性。」

「這可……」

「師父,」璃諾颯醒來,打斷飲淚,「我OK的,能在兩年之內解毒就行。」

習慣了璃諾颯的一些古怪的詞語,花想容屈指彈了她的額頭一下,笑道︰「放心,讓你就這麼死了我會很傷自尊的。」

……

不是吧?這也能睡著?璃瑾、沫、扇、北冥淺、歌渺、冰裴憂這幾個沐寧宮骨灰級貴客像往常一樣上完朝,齊聚在沐寧宮,卻沒想到璃諾颯竟然和他們吹牛吹著吹著睡著了!

飲淚和藍水都一臉擔憂之色,細心地璃扇看在眼里,心里有種不詳的預感,最近妹妹怎麼那麼嗜睡?而且一到晚上竟出奇老實地不亂跑!「不大對勁,你們倆,老實交代,颯兒到底怎麼了?」

飲淚和藍水馬上成了焦點。她們倆看了看四周,對視一眼,齊刷刷跪在地上,「公主殿下吩咐過不能說出去,但三位殿下和三位大人每次來公主殿下都親自泡菖蒲花茶給你們喝,足見是公主殿下信賴的,希望你們知道後不要傳入他人之耳。」也罷,多一個公主殿下信任的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

「放心,我們不會白喝她的菖蒲花茶的。你們兩個起來說吧!」北冥淺正了臉色說,她心里的預感不太妙啊。

「什麼?!」璃沫听完飲淚的話大驚。

「這麼說,颯兒只能活兩年了嗎?」璃扇難過地說。

「公主殿下才十五歲啊!」歌渺只覺痛心不已。

「還有兩年的時間不是嗎?我們一定可以在那之前救她的。」畢竟還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妹妹,璃瑾只能盡量往樂觀地想了。

早朝中~

「此事就依丞相所說的做,眾位愛卿還有何事上……」

「颯兒!」

「公主殿下!」

幾聲突兀的叫聲打斷了皇上的話,離璃諾颯最近的璃扇及時接住了她。一旁候著的飲淚也隨著璃瑾幾人圍了上去。

「太醫,快傳太醫!」皇上把璃諾颯抱在懷里,激動地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皇上,」飲淚叫住皇上,「奴婢以性命擔保公主殿下只是睡著了,並無大礙,奴婢這就扶公主殿下回去歇息。」

「混賬東西!颯兒雖任性妄為,但絕不是沒有分寸到會在朝堂上睡死過去的人!」皇上怒罵道。

「父皇,飲淚只是按照颯兒的意思辦事。」璃瑾安撫道。

皇上仔細想了想,「來人,送公主回沐寧宮。」

沐檸宮——

「皇後,太醫怎麼說?」皇上連朝服都沒換就趕過來了。

皇後眉頭緊皺,什麼都沒說,只是手伸進被子里,把璃諾颯的腳拉出來給皇上看。

腳上那塊紅色印記有說不出的詭異,乍看之下還以為是穿著紅色的鞋子。

「颯兒的病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皇後心疼地撫模著璃諾颯的額頭。

「你們是怎麼伺候主子的?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皇上又罵人了。

藍水眼看不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是不行了,「公主殿下得的是一種怪病,總是想要睡覺,腳上還起了紅斑,還不能穿鞋子。她不讓奴婢們告訴皇上和皇後娘娘,怕你們擔心。」

是啊,他怎麼忘了他的寶貝女兒的醫術是整個太醫院都未必比得上的,「那她知道怎麼治嗎?」此話一出,皇上就後悔了,她知道怎麼治的話還叫怪病嗎?「朕馬上張貼皇榜!」

看來她確實是顆好棋子,看父皇的反應就知道了。璃軒默默地站在一旁觀察著。

……

「沫,」靜邪一听婢女說璃沫和歌渺在書房就跑來了,「啊呀啊呀,有兩個沫耶!是沫的雙胞胎兄弟吧?你妹妹呢?最近怎麼沒來看我?」。

璃沫拳頭緊握,不看他,「渺,在我忍得住之前讓他走開。」

歌渺自是理解璃沫的感受,看了一眼璃扇,起身走向靜邪,「靜邪,颯兒小姐有事不能來,你先回房吧!我跟沫少爺還有扇少爺有要事商議。」

「哦,什麼事啊?讓我也听听,興許我能幫你們點什麼也說不定啊。」靜邪笑了笑,說道。

璃沫猛拍桌子氣沖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到靜邪面前,一拳揮向他。

「沫,不要沖動!冷靜點。」關鍵時刻璃扇及時拉住璃沫的手。

「叫我怎麼冷靜?要不是他,颯兒現在還活蹦亂跳地撒嬌要我請她上酒樓吃飯!要不是他,颯兒現在還天天給我們泡熱乎乎的花茶!颯兒為什麼要救他?為什麼?!」璃沫聲嘶力竭地吼著。

「你說什麼?!颯兒怎麼了?你說颯兒到底怎麼了?!」靜邪揪著璃沫的衣領,第一次,他那張妖孽臉看起來那麼猙獰。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個掃把星!」璃沫也一把揪住靜邪的衣領。

歌渺和璃扇費勁地把兩個人分開,分別拖到一邊。「沫,你是了解颯兒的,想想颯兒,冷靜下來。」璃扇輕聲安撫著。

「颯兒果然出事了,那幫混蛋!他娘的!我不會放過他們!」靜邪嘴里碎碎念,渾渾噩噩地離開了書房。

歌渺發現只要他一想到璃諾颯只剩下兩年的生命了,心,就變得很沉重,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公主殿下,皇上傳你去御書房。」皇上身邊的莫公公說。

璃諾颯輕放下捧在手上的青花瓷茶碗,「父皇傳本宮干嘛?走吧!」

御書房——

「兒臣見過父皇。」璃諾颯盈盈行禮。

「平身。」皇上放下筆,揮手,「都下去,沒有朕的準許,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

待偌大的御書房只剩下他和璃諾颯時,他走到身後的牆邊,牆上的是整個薔薇王朝的地圖,「颯兒,你過來。」

璃諾颯走過去,「父皇,你找兒臣所為何事?」

皇上伸手撫模著地圖,「你可知現今薔薇王朝的形勢?」

璃諾颯自信一笑,「父皇治國有方,致使我朝現今國泰民安。其中咱璃家所在的京都璃州,其他三大家族本家所在的歌州、冰州、冥州,以及其周邊城鎮較為繁榮,唯一遺憾的是位于我朝邊際較為偏僻的展城,面積不小,卻環境惡劣、民不聊生,各個方面都有問題。」以她現在的情報網,這點問題還難不倒她。

皇上笑了笑,「颯兒,你總是這麼自信。」

「父皇,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兒臣都理解你。」璃諾颯心里隱隱感覺到些什麼,她由衷地說。

「颯兒,好像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楮。」皇上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

……

「參見五殿下。」藍水見璃軒過來,趨前行禮。

「颯兒在睡覺?」璃軒問,他听說父皇前幾天找她,本想來試探一下父皇找她做什麼,可是最近每次來都說睡著了。

「回五殿下,公主殿下和長孫殿下在書房。」

總算能有一次見到人了。璃軒二話不說就往書房去了。可是一進去,他就無語了,地上鋪滿了紙,璃醉一個人坐在地上玩墨水玩得不亦樂乎,璃諾颯竟然趴在書桌上睡著了,衣裙上全是墨跡。

藍水斜睨了璃軒一眼,走進去,嘴里念叨著,「怎麼又睡著了?」又問璃軒,「五殿下,要不要叫醒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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