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無戲言 第15章 杖責,削號

作者 ︰ 洪小七

「嘖嘖嘖嘖~瞧你,人家穿一身白皮,你也穿一身白皮,土,沒創意!」冰裴憂一襲月色綢緞包裹著他修長的身材,優雅憂郁更甚。可是好歹也是薔薇王朝第一美男,卻被璃諾颯狠狠地挖苦了一番。

璃諾颯一身紫色宮裝,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紗衣,紫色便成了銀紫,有一種朦朧的美,拖至地面的裙尾更顯得翩然月兌俗,松散隨意的發髻斜斜地插著一支剔透的黃玉,稚氣未退的臉上掛著童真的笑。

這仨人幾乎是全場的焦點,璃諾颯更是男女通殺。可是一貫不喜歡宴會這種無聊透頂的活動的璃諾颯加上體內的「紅履」,此時已經趴在案幾上睡著了。

「早聞公主殿下是薔薇王朝數一數二的才女,不知靜邪今日可有眼福?」坐在皇上身邊的靜邪問道。

皇上看向不遠處的璃諾颯,歉然一笑,「小女身體欠安,睡著了。」

靜邪這才發現璃諾颯趴著案幾睡得很香,心中不由一緊,她變得嗜睡了許多,是因為他嗎?沒由來的,他開口道︰「皇上,靜邪有一事相求。」

「哦?什麼事?」皇上問。

「靜邪想請皇上賜婚。」靜邪笑得燦爛。

此言一出,所有女子紛紛豎起了耳朵。

「哈哈哈哈~」皇上爽朗的笑了笑,「不知靜邪太子看上了我朝的哪位佳人啊?」

「貴國的諾颯公主。」靜邪語出驚人。

北冥淺被特允坐在璃諾颯旁邊,見璃諾颯睡得正香,她貼心地給她披上一件披風,听到靜邪的話,手一抖,披風掉在地上,趕緊悄悄推了推璃諾颯。全場鴉雀無聲,屏息緊盯著皇上和靜邪。

璃沫更是噴酒,「有沒搞錯?颯兒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他擦擦嘴巴,嚷嚷道。

皇上給了璃沫一個眼色,然後委婉說道︰「靜邪太子,颯兒還小,況且還身染怪病,怕是配不上靜邪太子。」

笑話,諾颯公主都配不上他,還有誰配得上?再說了,薔薇、撫音兩國聯姻百利無一害,白痴都知道該怎麼做。

璃諾颯迷迷糊糊地醒來,揉揉眼楮,悄聲問北冥淺,「小淺,宴會結束了嗎?怎麼這麼安靜?」

北冥淺附在她耳邊耳語一番。這時,靜邪又說話了︰「沒關系,靜邪可以等公主長大。」

璃諾颯起身,雖然御花園已經夠亮了,但她的眼楮一片模糊,只能憑著耳朵和感覺,緩緩地走到皇上的案幾前,平靜地問,「這薔薇、撫音兩國聯姻百利無一害,白痴都知道該怎麼做。只是,兒臣想問父皇一句,你會把這樁婚事硬推給兒臣嗎?」

「颯兒,你這是什麼話?」皇後輕聲斥道,心里不禁為女兒擔心,帝皇之心本就難測,萬不可仗著恩寵去挑戰帝皇權威才是啊。

「如果朕答應呢?」皇上卻並不生氣,反倒是很有耐心地繼續問道,他突然很想知道他女兒會是什麼反應。

璃諾颯笑了,「很簡單,兒臣會拒絕。」

女眷們倒抽一口冷氣,對方是玄靜邪耶!撫音國的太子,論身份,論權勢,論容貌,無疑是最登對不過的,她們都嫉妒的要死,公主殿下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北冥淺笑了,喝過菖蒲花茶的幾個都笑了,這就是他們認識的璃諾颯,膽大包天。

皇上的臉色沉了沉,低吼道︰「胡鬧!朕就是平時太寵你了!」

璃諾颯微笑著跪下,「兒臣惹父皇不高興了,兒臣先行告退。」然後起身在飲淚和藍水的攙扶下退下,沒有人看得出她此時看不見。

靜邪看著璃諾颯遠去,心也一點點地落寞,為什麼她不喜歡他?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歌渺愣愣地看著不遠處自己房間屋頂上躺著的那個人影,心想她怎麼跑他府上來了?想著,他運氣輕功飛身到屋頂,真是就算眼楮看不見也不能阻擋她的行動呢!

璃諾颯霍地張開眼楮,「渺,請本宮喝酒吧!」沒有理由的,就是想喝酒。

以為她是因為跟皇上發生爭執,心情不好,歌渺點頭,「好,你等等,臣去取酒來。」

璃諾颯沒有回答,就當是默許了。不一會兒,歌渺就拎來了幾壇酒。璃諾颯模索著取過一壇,豪氣地說︰「來,干!」

歌渺笑道︰「干!」

璃諾颯咕咚咕咚,喝得正暢快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些什麼,「渺,你父母親不在家嗎?我們在這里喝酒,你父母親不會訓你嗎?」

歌渺的神色暗了下去,猛灌了一大口酒,苦笑道︰「歌家的本家在歌州,我爹身為家主,當然在歌州。歌府,不過是我在京都的一個住所。」

「你其實是想在歌州吧?承歡膝下。」璃諾颯喝著酒,若有所思。

歌渺扭過頭看著璃諾颯的側臉,「公主殿下,如果不是足夠認識你,我會真的以為你會讀心術。」

「是父皇把你強留在京都的吧?歌元帥功高震主,父皇有所顧慮,而你又是歌元帥最疼愛的兒子,歌家未來的準家主,所以留你在京都,重用你,實際上是父皇想利用你來牽制你父親吧?」璃諾颯若無其事地喝著酒,像是在說著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本來就毫不相干~)

歌渺苦笑,問她,「你的眼楮到底不能看到什麼呢?」

「這些年,你恨我父皇嗎?」璃諾颯直直地問。

歌渺笑了,「不。爹本無謀反之心,歌渺問心無愧。況且在京都的這些年大家對我都很好。」

璃諾颯沒再說話,只是喝酒,年紀不大,可酒量卻一點都不輸給歌渺。隨著酒的減少,倆人也漸有醉意。璃諾颯哥倆好地搭著歌渺的肩膀,「渺,你有幾年沒回家,沒看到爹娘了?」

「四年了吧?」歌渺感覺雙腳輕飄飄的,有些站不住。

四年?她從小與自己爸媽見面的時間加起來不足四年。璃諾颯想著,又灌了一口酒,「渺,就讓我再幫你一回吧!」

歌渺醉眼迷蒙地看著璃諾颯,她一個扭頭正好看進他的眼中,第一次,他們兩個就這麼靜靜地互相看著對方,就這麼靜靜地,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璃諾颯沒注意到她此時的心漏跳了幾拍,酒精使她的俏臉微紅得可愛,惹得歌渺心中一陣悸動,鬼使神差地,他將她按倒在瓦片上,用他的唇,貼住了她的……

正當他沉醉在她唇上的芬芳中時,猛然驚醒過來,「臣罪該萬死!公主殿下恕罪!」真該死!他是怎麼了?!可是抬頭卻見她已經睡著了!他算是徹底無語了。看來只能再進一回宮,送她回去了,總不能讓她在外露宿吧?那可是觸犯宮規的。

太和殿——

「颯兒,朕再問你一次……」

「父皇再問幾次都一樣,兒臣不想多說什麼。」璃諾颯面無表情地打斷皇上的話。

「你……」皇上氣結,「來人!傳朕旨意,諾颯公主恃寵成驕,目中無人,杖責二十,貶去展城!」

「父皇,萬萬不可啊父皇!」太子、璃軒、瑾、沫、扇幾人嘩嘩地大呼著跪下。

「是啊皇上,萬萬不可啊!」歌渺等一眾大臣也齊齊跪下。

「兒臣遵旨。」璃諾颯語驚四座,眾人紛紛看著她,可是她卻平靜依舊。她早知道那日皇上問她展城的發展前景是別有用意,看來皇上是預感撫音國會提親,貶去展城不過是個借口,保全了她,給了撫音國面子,也給了展城一線生機,既然如此,那就算啦,她吃點虧吧,那點痛,忍忍就過去了,更可況,天才需要各種挑戰。

兩個太監上來把她帶下去,眾人紛紛追出去看,只有皇上一個人在殿內,不忍出去看。

一杖一杖地揮下,璃諾颯握緊拳頭,緊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大臣們不禁對她肅然起敬。二十杖下來,早已皮開肉綻,動彈不得。

畢竟是與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璃瑾沖上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生怕一不小心弄痛了她,嘴里大吼著︰「快宣太醫!」然後運起輕功就往沐檸宮飛。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璃諾颯在他懷里虛弱地說。天知道她長這麼打第一次挨打,不過比起以前出任務的時候挨的槍子,這點程度根本不算什麼。

「颯兒……」璃瑾眼眶都紅了,都這個時候了,她還這麼倔。

沐檸宮——

男士們在大廳心急如焚,女士們在寢殿處理璃諾颯的傷勢。

皇後看著璃諾颯觸目驚心的傷勢,心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颯兒,不要怪你父皇。作為一個帝皇,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璃諾颯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母後,兒臣知道,兒臣心里有數。」

皇後將璃諾颯摟在懷里嚶嚶抽泣,「颯兒,你還笑得出來,那可是展城啊!你自小生活在皇宮,哪里受得了那苦啊?」

璃諾颯在皇後懷里仰起頭,用衣袖擦了擦皇後的眼淚,笑道︰「母後放心,兒臣可以的。」

「可以什麼?皇上可說了,暫時收回你公主的頭餃和權力,也就是說你在展城就只是平民而已!況且你體內還有‘紅履’!」北冥淺看不下去了,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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