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璃諾颯警惕地問道,這氣息,像是憂,但又不太像……
「公主殿下找臣有什麼事嗎?」冰裴憂說道,這一出聲,他立刻發現了不對勁,他的聲音……
璃諾颯聞聲頓時一僵,冰裴憂的聲音充滿了**,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了?」
「臣也不知道……」冰裴憂開始感覺到身體發熱到有些發抖。
「不好,你中計了!控制好你自己,等本宮出來,」璃諾颯趕緊動手穿衣服,這才發現碎玉去給她取衣服還沒來,「該死!」
「怎……怎麼了?」冰裴憂腦子已經要開始混沌了,根本沒辦法思考到底是怎麼回事。
「憂!想想小淺!這個時候不能出任何岔子對不起她!」璃諾颯冷聲喝道,腦子里同時思索著怎麼辦。
這時,房門又一次被打開,璃諾颯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無塵!無塵!是你嗎?」
來者正是顏無塵,听到璃諾颯感覺出是他,心下一暖,「是我,阿諾。」
「無塵,快,屏風上我的衣裳左邊袖口的暗袋里有一個紅色瓷瓶,你快把里面的藥讓憂服下,然後憂你快點去隔壁房間找小淺,慢了一步怕是要出亂子。」璃諾颯有些急了,她閨蜜北冥淺等了這麼多年的大婚,不能出任何問題。
顏無塵看冰裴憂的神色也知道他中了什麼毒,不敢有絲毫猶豫,趕緊走到屏風前按照璃諾颯的吩咐取藥。璃諾颯感覺到顏無塵靠近屏風,一下子縮到了水里。
這一異動怎會逃過顏無塵的耳朵?可是他只是低頭失笑,找到那個紅色瓷瓶倒出一顆藥丸讓冰裴憂服下。
「憂,運功加速藥在你體內的吸收,然後趕緊去隔壁找小淺。」璃諾颯說道,她已經感覺到有人靠近這個院子了,听腳步聲像是歌渺,萬一歌渺進來那就真出亂子了。
冰裴憂心里也擔心,索性一邊走一邊運功調息。
冰裴憂走後,顏無塵並不急著走,還順便幫璃諾颯把房門關上,然後立在窗邊,許久,才開口︰「是誰?」他從璃諾颯的話中已經大概猜出來了,定是有人要制造新娘子水性楊花,公主勾引新郎的謠言,如果沒猜錯,待會兒這院子可就熱鬧了。
璃諾颯在水里待得有些惱了,「我怎麼知道?碎玉這死丫頭怎麼還不來!」
听出了璃諾颯話語中的惱,顏無塵笑了笑,她對他沒有自稱本宮,而是我,心里便覺得暖暖的,哪怕只是他自作多情也好。
听到顏無塵低低的笑聲,璃諾颯惱道︰「你去把我留在外頭的暗衛叫來,」話一說出口,她暗罵自己笨,她的暗衛又豈是顏無塵叫得動的?想了想,又道︰「你派人去幫我看看碎玉是不是回京城給本宮拿衣服了,這麼久都沒來,還有,想辦法把歌渺引開。」
顏無塵知道再笑這丫頭就該真惱了,便收起笑,走到一扇窗邊,卻並沒有開窗,只是憑空道︰「雲淡,去。」
「是。」潛在窗外的雲淡听到主子的聲音,應聲閃身不見了人影。
「你是想將計就計,引蛇出洞?」顏無塵貼心地幫她轉移話題。
「知我者無塵也。」璃諾颯得意道,對于自己的腦子,她一向很自信。
「什麼時候想到應對之策的?」顏無塵笑問道。
「你剛剛進屋的時候。」璃諾颯得瑟地下巴都翹起來了。
「能當你的棋子,是我的榮幸。」顏無塵溫柔道,原來他剛進來的時候他就想到了他,看來在她心里,他還是有希望的。
「你不是棋子,我要不把你當朋友我還不讓你幫呢!更何況還有一場好戲等著看。」璃諾颯糾正道。
「是啊,好戲……」顏無塵心中拂過一陣溫暖,兩人不再說話。
碎玉拿著璃諾颯的衣裳走進房間,看到顏無塵,愣了一下,又看到他衣裳整齊,背對著屏風而坐,心下便知道兩人沒發生什麼,便走向屏風,跪下︰「碎玉來遲,特向公主殿下請罪。」
沒有過多的解釋,這就是碎玉。璃諾颯擺擺手,「罷了,先給本宮更衣。」
「是。」碎玉起身,走到屏風後給璃諾颯更衣。
片刻之後,璃諾颯從屏風後出來,在顏無塵對面的一張椅子坐下,捶捶肩膀,扭扭脖子,「差點沒悶死。」
顏無塵撲哧笑出聲。碎玉走到璃諾颯身後,給璃諾颯重新綰發。璃諾颯穿的是同樣紫色繡白薔薇的衣裳,不同的是這是一件常服,所以薔薇珠冠也不能搭配了,只能重新綰個發髻。
「碎玉,用那支錦雲步搖便可。」璃諾颯說道,她很喜歡那支錦雲步搖,這兩天都是用那支步搖。
「我帶來了。」碎玉從懷里掏出一塊紫絹,里面就包著錦雲步搖。
璃諾颯眉開眼笑,像個孩子似的,「碎玉最好了。」
碎玉一時間哭笑不得,主子這個神情讓她有種主子像她的孩子的感覺。
顏無塵被那抹神情晃了眼,半晌移不開眼。
沒多久,院子里響起亂七八糟的腳步聲,碎玉吩咐暗衛將薔薇珠冠收好,然後候在璃諾颯身側。
「碎玉,你剛是不是被什麼事纏住了?」璃諾颯問道。
碎玉點點頭,看到顏無塵在,猶豫著要不要說。
看出了碎玉的心思,璃諾颯淡淡道,「無塵與本宮是熟識,你就說吧,本宮和無塵且當做是看戲的配菜。」
顏無塵看向璃諾颯,眸子里有微微的驚訝,按理說璃諾颯是一朝公主,他是江湖中人,本該互不干涉,可是她竟然不介意他在場,「有配菜,可惜少了酒。」他故作惋惜地說。
「這簡單,待會兒就去‘今朝醉’喝一杯,正好你我許久不見了。」璃諾颯笑道。
碎玉很想說他們兩個是酒鬼,但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說,「我方才去馬車給公主殿下取衣裳,回來的路上踫上了個歌大人在一起的那個女子,她將碎玉截住說了幾句話,我想著順便弄清楚那個女子的身份也好,于是便陪她聊了幾句……」
提到歌渺,顏無塵心中一緊,看向璃諾颯。璃諾颯垂下眼瞼,長長睫毛遮住了眼眸里一閃而過的異樣,扯了扯嘴角,「不用說了,本宮猜到誰設下這個陷阱了,看戲吧。」
碎玉閉了嘴,識相地沒有再出聲。
「你在意他。」顏無塵肯定的語氣里帶著幾絲不確定。
「曾經的喜歡,不是說放下就放得下的,我如今放得下已屬不易,不再在意更是難上加難。」璃諾颯誠實地,對干淨不染縴塵的顏無塵,她沒辦法說謊。
顏無塵一愣,半晌,他低頭失笑,是啊!說得沒錯,已是不易,她不是聖人,如果真的這麼快就不在意了,那她定是個冷情的人了。
「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走吧。」璃諾颯說著,起身走向一扇窗戶,打開,閃身就出了屋子,顏無塵和碎玉緊隨其後,三人繞出後院,坐在離後院入口不遠的一處屋檐上看著走進院子里的一大群人,隱隱听到什麼勾引什麼不貞潔,璃諾颯勾起嘴角,果然如她所料。
「阿諾,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陪在你身邊,可好?」突然,顏無塵附在璃諾颯耳邊,悄聲說。
璃諾颯愣住了,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夜他在她手心里寫的字,久久沉默,什麼也沒說。顏無塵心里很忐忑,這一刻,他看不清她的心里在想什麼。
院子里,
「公主殿下,淺兒。」兩邊的房門被冰夫人派人敲了幾聲。
沒人應門,冰夫人身側的一個丫鬟說道︰「夫人,奴婢沒有說謊吧?你瞧,門遲遲未開。」
顏無塵蹙眉,璃諾颯見了,笑問道︰「你認識那個丫鬟?」
「方才正是她去將冰裴憂引來的。」顏無塵說道。
「不僅如此呢!」璃諾颯笑得意味深長,「沒記錯的話,方才在花廳,她就站在給我們端茶的小丫鬟的旁邊,如此說來,若說她沒有去絆倒端茶的小丫鬟,縱是打死你我也不信呢!」
顏無塵嘴角抽了抽,什麼叫打死他?
冰夫人听了那丫鬟的話,半信半疑地又叫了一聲「公主殿下。」
「冰夫人,你找本宮有什麼事嗎?」璃諾颯坐在屋頂上,揚聲問道。
听到聲音,眾人的視線紛紛朝著聲源處一看,便見璃諾颯和顏無塵坐在屋頂,碎玉站在一旁。顏無塵和璃諾颯同樣月兌俗風華,風吹起了二人的衣裳,竟然讓人有天仙下凡的恍惚。
「公主殿下怎麼和顏莊主跑到那里去了?」冰夫人最快反應過來,問道。
「今日府上大喜,本宮心里高興,一時貪玩,想將這一番喜氣攬入眼底,便上來這兒看看了。」璃諾颯說的風輕雲淡,當真是說謊不眨眼,言語間還不忘添了一些討喜的意味。
「本莊主是愛美之心,見這屋檐上坐著一個嬌俏美人,以為是哪位仙女下凡,便上來一看究竟了。」顏無塵輕聲道,清雅的聲音里加了幾分內力,讓方圓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句愛美之心,合情合理,公主殿下如此的容貌,繞是誰看了也會想靠近圖個相識一場也是好的。歌渺听到院內的動作,剛進院子便听到顏無塵的話,頓時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