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唱山河 第四話 異域來賓

作者 ︰ 墨琉觴

「走吧。」藍嵐邁著淡雅的步子進了大殿,林長清也緊緊跟在身後。

這會眾人基本都到齊了,林長清隨著藍嵐一同入座後,好奇的開始打量周圍的一切。「清兒丫頭,今兒個怎麼來的這麼晚呀。」皇帝看到林長清到了,問道。「皇上姨夫,我……暈車……」「怪不得呢,下次讓太醫看看,老這麼暈也不是辦法。快坐好吧,待會貴賓來了。」「貴賓?」「是從魯貝國來的。」「哦。」林長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皇上,魯貝國的太子和兩位公主到了。」「好,宣他們進來吧。」皇上擺擺手。

眾文武百官便向門口看去,林長清也伸長了脖子向外看去。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名男子,微卷的亞麻色短發,高挺的鼻梁,那深邃的五官,還有一雙琥珀色的眼楮,特別是左耳閃著炫目光亮的鑽石耳釘,給他的陽光帥氣中加入了一絲不羈。

然後是一名個子略顯高的女子,一頭微卷的金黃長發如瀑布般垂下,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清澈透亮。黑色和亮綠色的搭配很協調,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有點貴小姐的氣質,四葉草的裝飾也很完美。衣服黑色部分上面的白色點綴很漂亮,腰部周圍的亮光似綠似白,使得整個人顯得十分清麗淡雅。

她的身後,跟著一名個子稍稍比她矮了一點的女子。嫵媚的梨花卷棕色長卷發被潔白的蕾絲帶松松綰起,飛旋的純色裙袂,一雙水汪汪的琥珀色眼楮倒更顯童心未泯。

在座的列位文武百官,雖然大部分都曾經在往年見過來訪的異國之人,但每次相見,都還是對這種金頭發的人大感驚異。在這些人的眼中,這魯貝國,是一個十分神秘的國家。比如說吧,他們的語言、穿著打扮、飲食習俗等等方面都和自己格格不入。兩國基本每年都有使者互相來往,比如送點東西什麼的。但是,除了翻譯官,估計沒人听得懂他們的語言。

三人來到大殿中,原本應該跪下行禮的,三人卻只是站著身子彎腰行了個禮。這舉動使得文武百官更加面露不滿,真是蠻夷之人,一點禮節都不懂。

皇帝顯然對他們的這種禮節習以為常,便賜座宣布開宴,不一會兒,便有宮女魚貫而入,每個都手捧著精致的美味菜肴。

皇帝露出微笑,同魯貝國王子道︰「王子遠道而來,務必嘗嘗我們特地準備的美味佳肴。」

此話一出,翻譯官立刻沖魯貝國王子翻譯起來。

魯貝國王子點頭,也微笑回答了一句「謝謝,我很期待。」

其實皇上也是一句都听不懂,全憑翻譯官的翻譯。林長清想著,要是翻錯了怎麼辦?

這時,王老監軍卻突然開口︰「還請王子拿起銀筷,盡情地享用。」語氣中隱隱含著諷刺嘲笑之意。殿上的大臣那個听不懂話中所含的意味,眼楮全都齊刷刷地看向魯貝國的王子。

這王老監軍既然敢出此言,不就是成心想看人家出丑嘛?答案顯而可見。

王老監軍的話也被翻譯官一字不漏的翻譯給魯貝國王子听,王子只是輕輕一笑,又一句英語月兌口而出。

不得不說,這听不懂人家說話的,還真不好受,想听听說的是啥吧,听不懂。想一起討論討論吧,根本插不上嘴。這群蠻夷之人呀…。講的都是勞什子鳥語呀?王老監軍心中不停地月復誹著,卻一點不敢看魯貝國王子那雙妖孽的眼楮。

別人听不懂,可不代表林長清听不懂,林長清不動聲色的喝著茶水,並沒有像那些大家閨秀般露出鄙夷的眼神,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位魯貝國王子,是如何扮豬吃老虎的。

卻不曾想,魯貝國王子居然用微微有些生硬的中國話回答了王老監軍︰「謝謝。」便以十分嫻熟的動作優雅的拿起筷子,又快又準的夾了一片薄薄的牛肉片,繼續優雅的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來。

此舉反倒讓一旁看戲的文武百官張大了嘴,敢情這魯貝國的這王子會用筷子!

王子微笑的回了話,翻譯官忙翻譯給皇帝听︰「王子說她對貴國的佳肴贊不絕口,尤其是這雙銀筷,用起來是極為的順手。」皇帝听了,仍然微笑的道︰「喜歡便好。」之後就是魯貝國王子吐出一長串「鳥語」,可翻譯官只說了一句話︰「王子說他也帶來了魯貝國的佳肴,希望貴國的皇帝殿下可以嘗一嘗。」

皇帝點頭應允。

很快,十幾個魯貝國人為文武大臣端上了餐具。

文武百官看著那些閃亮亮的銀質刀叉,頓時傻了眼。剛才他們整了他沒成功,現在倒是反過來了。頓時不知所措。

很快,菜也上來了。「皇上,」那翻譯官說,「我們王子希望貴國可以品嘗一下本域的羊鞍扒。」

羊鞍扒!?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眾文武百官頓時傻眼,那些小姐看到那幾根肋骨羊排,也有些渾身發抖。

「羊鞍扒是什麼?」這下皇帝也愣了。

「皇上姨夫,這羊鞍扒是取用七指肋骨羊排,因為它的肉質格外女敕滑,而且無半絲羊的羶味,再配上香草汁、薄荷汁或芥香汁,就是此菜。」林長清畢竟還是要捍衛一下國家,給皇帝解釋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呀,好了,各位都趕緊用膳吧。不然一會就涼了。」皇上看了眼林長清,又很快恢復了微笑。

眾人听皇帝這麼一說,更傻眼了。這長得跟凶器似的餐具……可怎麼用呀?!

場面就這麼僵持著,林長清忽然展顏一笑,扯了扯藍嵐的衣袖,竊竊私語道︰「藍嵐,左手持叉,右手持刀。切東西用左手拿叉按住食物,右手執刀將其鋸切成小塊,然後用叉子送入口中。使用刀時,刀刃不可向外。還有,吃的時候不要出聲。其余跟著我做。」

藍嵐點頭,跟著林長清的動作開始吃羊鞍扒。

眾文武百官以及那些小姐看到藍嵐和林長清二人的動作後,也紛紛效仿。

那魯貝國的王子微笑的看著他們用餐。他發現,其實,真正用起餐來得心應手的,只有那名粉衣女子。她身旁的那名藍衣男子,雖然會用,可並不嫻熟,可見應該是以前用過,但不常用的。而且,翻譯官為他翻譯了剛才那粉衣女子,也就是林長清對羊鞍扒的解釋。他其實蠻吃驚的,她怎麼會知道魯貝國的名菜,又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用餐的禮儀的呢?

「皇上,第二道菜是馬賽魚湯。」翻譯官繼續翻譯。這次不用林長清自己解釋,皇上倒是自己問了︰「清兒丫頭,這湯……又是怎麼一回事?」「皇上姨夫,這馬賽魚湯是用橄欖油炒香洋蔥、西紅柿、大蒜、茴香,加入百里香、香菜及月桂葉,並以干橙皮調味,最後放入番紅花增加色澤,然後再加入魚肉。」林長清一字一句地說著。之後又用手觸了一下藍嵐︰「喝湯時不要啜,吃東西時要閉嘴咀嚼。不要咂嘴發出聲音。喝湯時,用湯勺從里向外舀,快喝完時,用左手將湯盤的外側稍稍翹起,再用湯勺舀淨。吃完湯菜時,將湯匙留在碗中,匙把指向自己。」

藍嵐點了點頭,繼續學著林長清的動作。

藍嵐一動作,文武百官也紛紛動作起來。

那王子又對翻譯官說了一堆話,翻譯官又沖向皇上︰「皇上,第三道是香煎牛排。」

這一道不用林長清說,大家也知道。可翻譯官的一句話,又讓眾人懵了。「王子問各位是吃幾分熟的?」

皇上先點頭︰「朕先要一份九分熟的。」每年都有來使送上牛排,他自然知道此話是什麼意思。可在場的文武百官和官家小姐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要七分熟的,他要八分熟的。」林長清在皇上開口後搶著說道,「他們你就都弄十分熟的吧。」

「林長清,你為什麼讓我們吃十分熟的?!」歐陽栗首先不滿,站了起來。「好呀,你不吃十分熟的……來人!弄兩份三分熟的!本小姐要和她一起吃!」林長清火了,我好心讓你吃十分的你不吃,那好呀。我讓你嘗嘗三分熟的牛排,是什麼滋味……林長清嘴角微微揚起。

「三分熟的牛排來了。」兩個太監為林長清和歐陽栗擺好,福了福身,退下來了。

歐陽栗還滿臉傲氣的瞪了一眼林長清,看向盤里的牛排,小臉一白︰「這……這這是什麼鬼東西,還帶血絲的……」

「這……就是三分熟的牛排,歐陽小姐,請品嘗。」林長清也拿起刀,將那塊三分熟的牛排切成小塊,緩緩送入口中。

「這這這……」歐陽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歐陽小姐,怎麼?不敢吃了?」林長清轉眼就已經搞定一盤,繼續用一種耐人尋味的表情看著她。敢質疑我?!哼!我叫你嘗嘗質疑我的後果!

歐陽栗已是徹底地愣住了,忽然,太子錦睿琪起身︰「清兒妹妹,這牛排可是生的……這栗兒怎麼能吃呢?」

「生的?我能吃她怎麼就不能吃了?這位魯貝國的王子,三分熟的牛肉,在貴國,是不是很常見?」林長清才懶得搭理錦睿琪,直接把問題拋向魯貝國的王子。

未等王子開口,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這位小姐說的沒錯,我們魯貝國,幾乎都不吃十分熟的牛排,吃一二分的,也是常有之事。」

大家目光立即投到了那兩位魯貝國公主身上,說話的,正是個子稍矮一些頭型是梨花卷的女子。那女子笑了笑,看向林長清︰「你是叫林長清吧,名字挺好听的。我很喜歡你,你又能說,還懂得我們用餐的禮儀。」

「你會說中文?」林長清似乎不可思議。

「不光我會說,哥哥和姐姐也會說,只是是中文加魯貝國文混雜著。」那女子笑笑,看向自己的哥哥姐姐。

林長清也看向那王子和個子略顯高的公主,忽然吐出一句英文,引得滿堂皆驚。

那王子也十分驚奇︰「你……會說我們的語言。」

「為何不會?」林長清挑眉。

「哥哥,把咱們帶來的白蘭地和那幾瓶伏特加給長清一瓶吧。哥哥,你說是吧?」梨花卷的女子扯著王子的衣服撒嬌道。

「哎,對了。你們叫什麼名字?」林長清問道。

「我叫薄芮絲。」那名個子顯高的女子道,又指了自己正在哥哥那撒嬌的妹妹,「這是我妹妹索菲婭。那是我哥哥,艾倫。」

------題外話------

我把王俊變得不成樣子了……

對于這個用餐禮儀,都差不多是按照法國的菜弄的,而魯貝國也是大概屬于法國那邊的,但國家是虛擬的。禮儀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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