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毒妃 第十章 開藥方

作者 ︰ 即墨漣漪

出乎蘇冰雲的意料,最早來的不是裁衣服的裁縫,而是給她看病的大夫。

因為來的大夫年紀極老,看起來很是年高德劭,蘇冰雲看起來又太小,倒是不需要注意什麼男女大防的,再說了,就是蘇冰雲想注意這個,她也沒地方變出屏風垂簾之類的東西出來遮掩一下,便干脆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桌邊,伸出手腕給大夫把脈。薛媽媽雖然對此頗有微詞,但在這種條件之下也只能無奈地認了。

被請來的這個老大夫,薛媽媽也是認識的。當年楚氏在世的時候,也是常常用他的,薛媽媽很是放心。老大夫替蘇冰雲把完脈後,捋著胡子掉了一堆書袋,听得薛媽媽眼楮都快轉圈圈了,仍然強自記下老大夫所說的每一句話。

蘇冰雲漫不經心地听了兩句,就失去了興致。在她看來,這個老大夫的醫術只是一般般而已,看點普通的病癥什麼的還成,真踫到了棘手的問題還真的未必能應付得來,更不用說她現在這具身體最大的問題不是病痛也不是虛弱,而是纏綿入骨十幾年的巨毒。這種毒藏得極深,錯非蘇冰雲自己就是用毒高手,她也未必能這麼快就發覺,而給蘇冰雲把脈的老大夫卻什麼都沒看出來。

——等等,或許不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掃了一眼老大夫開給她的藥方之後,蘇冰雲意味不明地抬頭看了老大夫一眼,眼里閃過一縷殺機,隨後強壓了下來,唇邊反而露出一抹笑意出來,像個不喜歡吃藥的小孩子一樣歡快地問道︰「大夫,我身體都好了,可不可以不用喝這些苦苦的藥湯啊?」說著,仿佛想起了藥汁那苦澀到了極點的味道,蘇冰雲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

老大夫「呵呵」一笑,笑眯眯地對蘇冰雲說道︰「大小姐,這可不是你說沒病就能不用吃藥的。您本來就體虛宮寒,有不足之癥,再不好好調養一番,日後嫁了人,日子可就不好過嘍。」因著是楚氏用慣了的老大夫,也曾多次為幼時的蘇冰雲把脈開方,跟蘇冰雲也是較為熟悉了,才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在話語間暗示了一番。老大夫這句話不是說給蘇冰雲听的,是說給一旁薛媽媽听的。

果然,一听到「體虛宮寒」四個字,薛媽媽就急了。對一個女人來說,被下了這四字評語,這一輩子就算是毀定了。薛媽媽焦急萬分地問道︰「大夫,可有法子治嗎?」

指了指被蘇冰雲拿過去的藥方,老大夫笑眯眯地說道︰「我這不就是給大小姐開了方子嗎?大小姐年紀還小,還來得及調養回來。照這個方子抓幾副藥先吃一下看看,過段時日我看看再說。」

薛媽媽這才把心給放了下來。

蘇冰雲拿著藥方在心里冷笑。從表面上來看,這張方子很正確,開得確實都是暖宮調養的藥,雖然君臣佐輔之間的比例拿捏得還有些不足,但卻是不影響藥性的,最多就是略慢了點。

但是蘇冰雲一眼就瞧到了這張方子里有著幾種非常微妙的藥材。這幾種藥都是對癥的藥沒錯,而且藥性溫和,尋常人就是沒病吃了也不會出事,但當這幾種藥以某種微妙的比例混在一起用服用的時候,就會激發蘇冰雲體內潛藏著的巨毒的毒性,使毒性入腦,重新把人變成之前那個痴傻得什麼都不懂不會的樣子。

而這張方子里,那幾種藥的比例,正好與那個微妙的引發毒性的藥引的比例是一樣的。甚至于,正是為了讓那幾種藥材達成這種微妙的比例,整張方子所有的藥材的用量都進行過了調整,以便確保方子本身的藥性沒受到太大的影響。也正是因此,這張方子才會連藥材之間君臣佐輔的比例都有些失調。

抬眸看了眼老大夫,蘇冰雲確定對方是個用藥的大師。在保持這兩種藥材的微妙比例的前提下還要保證整張方子的藥性不受影響,蘇冰雲自忖除非是她上輩子那個醫仙妹妹出手,否則自己開方的話也未必能比手中的這張方子高明多少。不過蘇冰雲清楚,自己擅長的是用毒而非解毒治療,開治病的方子不如別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老大夫卻是沒發現蘇冰雲只一眼就瞧出了藥方中的問題,兀自喋喋不休地對薛媽媽說著女子保養的事宜,反正他年紀也大了,又是醫生,說這些話倒也沒有半分違和感。若不是親眼看到那張有問題的藥方,蘇冰雲也看不出眼前這個和藹的老大夫在慈祥關愛的話語中潛藏著怎樣的危險與殺機。

心念電轉間,蘇冰雲如同任何一個厭惡喝藥的孩子一般,撒嬌耍賴就是不肯吃藥,然後被老大夫和薛媽媽哄了又哄,鬧騰了好半天才終于心不甘情不願嘟著嘴接受了以後要天天喝藥的事實。

老大夫還不忘拿根胡蘿卜吊在了蘇冰雲面前︰「大小姐乖乖喝藥就能早點好起來,好起來了就不用喝苦苦的藥了。」

送走了老大夫之後,蘇冰雲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手指輕敲著自己向前的桌面。空曠安靜的屋子里只有指節敲擊的聲音極有規律地響起。見著薛媽媽把老大夫送走後,蘇冰雲開口問道︰「薛媽媽,這個大夫我有些許印象,似乎我小時,母親生病了都是直接找他看的?不知這位大夫靠得住不?」

薛媽媽有些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位先生是先頭夫人用慣了的老大夫,夫人打小就是直接找他看病的。」

蘇冰雲抿緊了唇,一言不發地坐著,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直覺告訴她,自己娘親的死,和原主被人毒害成痴傻的事情,這個老大夫絕對在里面摻了一腳,蘇冰雲心里的復仇之焰熊熊燃燒了起來。

恩還十倍,仇報百倍!蘇冰雲早在心里就為這個老大夫定下了結局了,只是她目前還需要老大夫的存在,以便據此來追查真正的幕後凶手。

薛媽媽卻是不知道蘇冰雲心中的想法的,在得知自家小姐的身體有救了之後,薛媽媽的干勁就更足了,親自去提了藥就準備替自家小姐煮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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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個小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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