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軒轅北辰起床、更衣、上朝、下朝，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少了顧雲曦的身影，軒轅北辰說不上來是低落還是生氣，反正各種情緒糾結在一起讓他特別的郁悶。
軒轅北辰這種壓抑下的面無表情理所當然的影響了身邊伺候的人，御書房里每個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當著差，生怕出現一點兒差錯。
顧雲曦一連幾天大清早被挖起來，今天沒人來叫，于是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大懶覺，然後起來洗漱打扮。估模著軒轅北辰差不多用過早膳了，自己也胡亂塞兩口玉小鳳為她準備的早飯，風風火火的沖了出去，直到走到人比較多的地方才改為蓮步輕移。
御書房門口的小太監見是顧雲曦，也不敢耽擱，馬上進去通報，出來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一句「皇上今兒心情不好，您自個兒留點神。」
顧雲曦道了謝，進去，見軒轅北辰低頭批閱著奏折，唯帝王可著的金色襯的他的皮膚恰當好處，龍袍上繡著的幾條活靈活現的龍圖與他的帝王之氣相呼應，英氣逼人。
「下官顧雲曦叩見皇上。」顧雲曦雙手疊握放在一側，單膝跪地道。
軒轅北辰抬眸，頓了半響才道︰「起來吧。」
「謝皇上。」顧雲曦雖然沒有抬頭看軒轅北辰，可也能從聲音里听出軒轅北辰似乎確實不怎麼高興。
「過來，幫朕研磨。」軒轅北辰說完，又低頭奏折了。
「是。」顧雲曦應了聲，心想還好侍候皇太後抄佛經時看別人磨過。
微笑著接過張德順手里的墨錠研了起來，研磨這活看似輕松，實則是個磨人的事，且不說這水加多加少都不行，就光磨這個動作就有許多要求，首先手要捏正、抓平墨錠，還要按順時針方向沿著硯的邊壁重按慢磨，這樣磨出來的墨汁才能不稀不稠，色澤地道。
沒一會兒，顧雲曦手就開始發酸了，不過這會兒顧雲曦模不清軒轅北辰這股氣是打哪來，都說伴君如伴虎，這麼壓抑的氣氛下，也不敢說話，按著要求手臂懸起，與桌面平行，用腕和臂的運動來磨墨。可顧雲曦到底不是經常干這個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覺得手臂又沉又重。
「吱——」手腕一偏，因力道改變，墨與硯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里特別突兀，引來軒轅北辰的側目。
軒轅北辰眉頭微皺，表情似是詢問，卻又帶著不經意的銳利。
「對不起……呃，不是，」顧雲曦在接觸到眼神的那一刻驚了一下，心想原來氣勢與年紀無關，他身上的某些特質已經在慢慢蘇醒，比如對帝權的**、比如野心，顧雲曦連忙低下頭，雙膝跪地請罪道︰「應該是下官該死。」
看著顧雲曦誠恐的樣子，軒轅北辰輕輕抿了抿嘴，卻還是帶著情緒淡淡道︰「起來吧。」
「謝……謝皇上。」顧雲曦再偷看了一眼軒轅北辰，才起身。
顧雲曦乖覺的再度拿起墨錠輕輕研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軒轅北辰一邊看奏折一邊詳裝不經意的問道︰「昨天，你和天竺的使臣聊些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是有幾件為難的事，一來礙于這些天人多沒找著合適的機會，二來他們怕一著急說不清楚，所以先找下官說了。」顧雲曦把那天與阿納爾&8226;厄本的對話大致都說了一遍。
「你們……就在聊這些？」軒轅北辰貌似還是比較關心他們聊什麼的問題。
「啊。」要不然呢，顧雲曦在心里月復誹。
「好，我知道了。」軒轅北辰突然間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恢復了前幾天松散的樣子，瞥了眼顧雲曦道︰「累了就休息吧。」
可以嗎，顧雲曦偷偷瞄了一眼軒轅北辰，慢慢的把墨錠放下，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快，這個小皇帝也夠善變的。
「還有事？」軒轅北辰直覺的問。
顧雲曦點了點頭，小聲道︰「阿納爾過幾天就要回去了，想趁下午有空出宮看看我朝京都的繁華。」
「阿納爾？」剛剛緩和一點的氣氛又因為這三個字凍結了起來。
「就是厄本大人。」顧雲曦道。
「不許。」軒轅北辰回答的簡短有力。
顧雲曦差點月兌口而出的那句「為什麼」在看見軒轅北辰俊冷的側臉後，只能改成了一聲期期艾艾的「是」。
顧雲曦好難過，失去了這次堂而皇之的出宮機會，下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難道她只能每天對著這些四四方方的牆和冰冰冷冷的石頭嘛！
她是在失望嗎，就因為不能和那個什麼該死的阿納爾出去嗎，說不上來的煩躁情緒，軒轅北辰也不止自己是怎麼了。
「皇上如果沒什麼事，下官先告退了。」顧雲曦有些懨懨的說道。
「你……真這麼想去？」軒轅北辰終究還是不忍她臉上失望的表情。
「嗯……」細如蚊蠅的應聲，顧雲曦怯怯的點點頭，小兔子般的眼楮里跳動著小小的希望的花火。
這個表情讓軒轅北辰很是受用，轉身對張德順說道︰「回頭弄身衣服給她，別太招眼了。」
「皇上，您這是同意了？」顧雲曦精神一振，本就明亮的眼楮閃閃發光。
張德順都被顧雲曦的反應逗笑了，心想這整個瞑鈺朝大概也只有這位芸熙姑娘敢這麼跟皇上喊了吧。
軒轅北辰勾了勾唇，開玩笑道︰「朕要是不同意，看你的樣子是要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怎麼替朕做事。」
「謝謝皇上。」顧雲曦只差沒有高舉雙手喊萬歲了，這會兒笑得跟朵話兒似的，眉開眼笑的問軒轅北辰︰「您想要什麼禮物我給您帶回來。」
禮物！她還有心要給自己帶禮物，軒轅北辰頓時心情大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只要你買的朕都喜歡。」
「張公公你呢？」高興的忘了形的顧雲曦一個轉身又去詢問軒轅北辰身後的張德順，完全一派二十一世紀的作風。
張德順悲催的發現軒轅北辰剛晴朗的臉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