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拂曉的心不可抑止得顫栗起來,所有的恐懼如潮水般涌了出來,幾乎吞噬了她的意識。
「嘻嘻,我抓到你了,抓到你了!」如純真少女般嬌女敕婉轉的聲音響起,嬌俏至極。
但是拂曉此時卻對這個聲音恐懼到了極點,神經已經繃成了一條直線,連呼吸也不敢大聲。
「珺姐姐,你終于來看若兒了,若兒每天呆在這兒都無聊死了。」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稍許委屈和哽咽,楚楚可憐。
但是這樣楚楚可憐的聲音在拂曉耳中就如同催命符一般。
拂曉此刻叫苦不迭,她就不應該因為好奇心來這個鬼地方的,現在被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給纏住。但是心中懊悔也無濟于事,拂曉腦子高速運轉起來,想著怎麼盡快月兌身。
「那個……小姐,你先放開我……再說。」拂曉結巴地說道。
身後的人似乎很听話,一下子放開了摟住她脖頸的手,拂曉一月兌身,便不顧一切向門口逃去,她得盡快離開這兒。
可是還沒逃到殿門口,拂曉就被那高高的門檻給絆倒了,整個人重重摔在了地上,一時間感覺到膝蓋奇痛,無法自己爬起來。
「呵呵,珺姐姐好笨噢!」那銀鈴般的笑聲又響了起來,然後伏在地上的拂曉便從地上看到一抹黑影正朝自己逼近。
「啊!別過來!」拂曉驚恐得叫了出來,再堅定的現代科學理論思想在這個時候根本無法使拂曉鎮定下來,就像在電影院一個人看恐怖片,即使知道那是假的,只是投射在屏幕上的光影而已,但是卻依舊會害怕甚至大叫。
可是再怎麼大叫卻是無補于事,自己的手被一雙異常冰冷的手給拉起,那只手很大力,根本無法掙月兌,拂曉還感覺到自己的腰身也被人摟住,接著那個人似乎鑽入了她的懷中,頭輕輕磨蹭著她的胸口,還發出滿足的喟嘆。
「珺姐姐,若兒很乖的,每天都吃完飯,不哭不鬧,若兒會乖乖的,然後等著阿逍來娶我,穿上大紅嫁衣做他的新娘,嘻嘻……」懷中的人絮絮叨叨地說著,輕輕的,糯糯的,天真單純向往的語氣,帶著一絲嬌羞喜悅,活月兌月兌一個有著美好憧憬的妙齡少女。
可是在如此一個幽暗靜謐近乎詭異的宮殿內,一個春心萌動,嬌羞含情的少女出現在這兒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勁?
當然不對勁,听她說話的語氣和語言,拂曉可以斷定這個人一定是個瘋子。
冷宮里的瘋子,拂曉自然也就想到是那些前朝遺留下來的失寵妃嬪,那些妃嬪被關太久,情緒崩潰,得了失心瘋也是常有之事。
只不過多年前的那一場大殉葬所有的冷宮妃嬪都無一幸免,為什麼冷宮中竟然還會出現人,這個人又是什麼身份?
太多的疑問徘徊在拂曉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拂曉慢慢睜開了眼,低頭一看,卻只能看到黑色的頭頂,發質似乎很好,有幾縷落在她的手臂上,可以感覺到是非一般的柔順。
「珺姐姐,你說阿逍什麼時候來娶我呀,他明明答應我初春時會凱旋而歸,還會給我帶來北祁開得最美的杜鵑花,可是他為什麼還不回來?為什麼啊?」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幽怨哀傷。
「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拂曉知道要先穩住瘋子的情緒,絕對不能刺激她,那麼便只有好好安撫她。
「對,阿逍會回來的,我還要給他看我繡的喜服好不好看呢。」這一招果然見效,她心情似乎又開朗起來。
正當那人安靜下來,不再滔滔不絕地自言自語,拂曉覺得自己的機會又來了,正當打算將人一放,趕緊跑路時,一股大力卻倏地將她壓在了身下。
同時蒼白冰冷的十指也狠狠扼住了拂曉的脖子,大力擠壓著她的咽喉,令她透不過氣來,雙眼暴睜,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便浮現在眼前,五官可以看出非一般的精致,但是這過于的精致蒼白卻在這個黑夜形成很鮮明突兀的對比,顯得更加詭譎悚然。
更加顯眼的是那張臉上的一雙眼眸,幾乎佔了三分之一臉的大眼楮,深黑的瞳仁,幾乎看不到瞳孔的存在,此時眼白周圍布滿了血絲,眼神暴怒且瘋狂,似乎嗜血的野獸,整個人就像是死神所做的鬼女圭女圭,看起來尤為恐怖。
拂曉被掐得喘不過氣來,只能試圖用手去掰開她的手。
但是拂曉再怎麼使勁兒,那雙手就如鐵爪一般緊緊扼住了她,紋絲不動,只是在漸漸向里縮,喉管中的空氣被擠壓,空氣流通艱難,便更加痛苦了。
「賤人,賤人!都是你!是你害死了阿逍,我要讓你為他償命!」她瘋狂地叫著,滿臉的猙獰神色。
「咳咳……放……」拂曉掙扎著,可是脖頸處的窒息感卻讓他感到自己的神智似乎正在一點點月兌離了,最後眼前那張猙獰仇恨的臉似乎也越發模糊,雙腳亂蹬的頻率也慢慢減了下來。
殘月如鉤,似噬血的鐮刀,閃著凜冽的金屬光澤,透過殿外的枝杈,照映著拂曉那因驚恐絕望而變得慘白扭曲的臉,和那女子興奮瘋狂的臉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對比,卻是那麼地契合,像是畫家筆下的一幅完美的藝術品,竟然帶著種瘋狂不可理喻的美感。
殿門外的角落中,一抹黑影與這黑暗融合得近乎完美一雙,鷹隼般的眼眸緊緊盯著殿中的這一幕,深邃陰沉的眸底劃過一絲血腥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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