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說笑間離開的背影,蘇哲心里有著一種無法言語的傷痛。
原本,這一切都是屬于自己的,然而,這一切,他卻只能遠遠地望著,不敢上前。
因為,他已經沒有了資格,他已經失去了質問的資格。
坐在車里,看著安若依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發動車子,想要跟上去,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蘇哲痛苦地趴在方向盤上,即便是跟上去了他又能說什麼呢。
是要跟她道歉嗎,為了他誤會她的事道歉,還是為了那天晚上他傷害她的事道歉呢。
亦或者是為了趙安娜的事而跟她道歉呢,但是現在的她,還能接受嗎?
看上去,她現在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想來也都早就忘記了自己對她的傷害了吧。
這才發現,好像,在他們的婚姻期間,她並沒有這麼開心放松過呢。
一直以來,她都是對自己笑臉相迎,但是,自己會給她的卻是冷漠,甚至是更加殘酷的對待。
這樣的他,又如何能讓她開心起來呢。
現在,她終于可以擺月兌自己給她帶來的傷痛了,可以開懷的笑,每天開心的過日子了。
這樣,不是對她更好嗎?
她快樂了,最起碼,他的內心會好過一些,愧疚也會少一些了。
可是,為什麼?
蘇哲一手緊揪著胸前的衣襟,為什麼在里會痛呢?
這是一種像是要窒息的痛苦,現在,正在慢慢的蔓延至全身。
就好像全身的細胞,組織,都停止了似的,窒息的難受。
呼吸,像是溺水了般,張開嘴,吸進去的卻不是氧氣。
蘇哲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有這種窒息的感覺。
片刻,他抬頭,再次看著安若依他們離開的方向,不由的苦澀的笑出聲來。
安若依,你真的很厲害,竟然會讓我感到如此的內疚感,你成功了,讓我在你離開後還記得你。
轉過拐彎處,安若依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這條街道上。
而原本停下來過的慕寒也隨即跟了上來,他向前走去,與安若依並排而行。
安若依另一邊,西池恭還一直在嘰嘰呱呱的說個不停,即便是手上提著兩台電腦,他也能說的手舞足蹈的。
安若依的嘴角一直噙著笑,時不時的會回應他幾句,代表著自己再听。
看著前方的路,再往前走,繞過這個山環就是景山度假村了,而他們所住的地方,是在餐廳的斜對面的一個小民工區,回家的路正好與這里相反。
「小寒,謝謝你
徒步中,安若依悠爾說道。
慕寒腳步不停,但嘴角卻是輕扯了下,若果然還是看到了呢。
「你看到了嗎?」
即便是隔著那麼遠,而她也沒有停下來過,還以為,她會因為跟西池恭聊得開心,沒有發現呢。
「嗯,我看到了
安若依淡笑著,秋天下午的陽光照在身上非常暖和,舒服,下班後這樣漫步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即便周圍有種同樣的車輛,或者是更好的,但是,她卻還是能在眾多個眾多的汽車里認出那輛車。
蘇哲跟其他人不一樣,在汽車方面,他唯獨鐘情奔馳,所以,家里的車,也都是這個牌子的。
在以往的一年里,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關注他,所以,只要是與他有關的一切,她都是非常的熟悉,即便是遠遠地望一眼,她也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並且認出他來。
所以,在他們跨出餐廳的第一時間,她就已經發現了蘇哲,離開後,背後那灼熱的目光,讓她怎麼也無法去忽視。
「小寒,我沒事了,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了
安若依側過頭,朝他微微一笑。
「我知道
慕寒別扭的別過頭去,她老是讓他不要太過擔心,可是,真實的,她真的能讓人放心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剛剛在餐廳的時候,她就不會露出那樣傷心的表情來了。
在他眼里,女人分兩種,一種是自己重視的,一種是路人甲,很明顯的,安若依被劃分到第一種。
對于自己重視的女人里,就該是享受的,無憂無慮的生活的。
然而,安若依是個例外,表面給人的感覺明明是那麼的弱小,但是,內心卻是那麼的堅強,有時候,她的堅強會讓他覺得很挫敗。
他想要照顧她,她卻是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這樣的慕寒讓安若依頗有些無奈,明明很沉穩,但是,卻總是愛展現出小孩子的一面,特別是很愛跟她鬧別扭。
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安若依又怎麼還能說出其他的呢。
轉頭,慢慢地往前走去,任海風輕拂著雙頰,把一切都放下吧,就這樣漫步著,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跟著他們身後的西池恭則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慕寒,關心女孩子,這本身就是好的。
竟然還在若依小姐面前露出那樣孩子性的一面,還真把自己當做小孩,老大,知道你冷酷,但是偶爾也需要溫柔點啊,讓對方知道你的心意啊。
無奈望天嘆氣,他怎麼會跟了這樣一個悶騷型的老大啊,虧他還是接受西方教育,還這麼不開朗。
還好他沒有被老大帶壞,不然,那樣連男人的樂趣都沒有,多不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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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夜酒吧,黃澤自從下午接到蘇哲的電話後就趕了過來。
當他趕過來是,蘇哲面前已經堆滿了酒瓶,只見他拿著酒杯又是仰頭大喝。
黃澤見此,走了過去,直接將他手上的酒杯奪走。
「你這是怎麼了,下午就不見你在公司,怎麼會喝這麼多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喝酒過來,以往,也只是在遇到煩心事的時候,他才會來這里的。
「哲,別喝了
只不過是片刻,蘇哲就又是從他手上搶過了酒杯,再次喝了起來,黃澤問他話,他也不回答。
見他沒有放棄的打算,黃澤喚來服務生,要了一個杯子陪著他喝。
「澤,我今天去見安若依了
半響,蘇哲才冷冷說道,語氣中,夾著復雜的痛苦。
黃澤舉起的酒杯就這樣滯留在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哲,悠的,他放下杯子。
「你下午離開公司就是為了去見她嗎?」
于目前來說,這些都是我全部可能的事啊。
「安若依還好嗎?」
驚訝過後,黃澤舉杯將杯中的酒全數喝下,他這一生沒有欠誰的人情,但是,唯獨對安若依愧疚,她是他唯一欠下的人。
「她很好,很開心,看上去,比起離婚前要幸福
說完,他又是大口的往嘴里灌酒,好像唯有這樣才能麻醉自己。
倒是黃澤一窒,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照他話來看,他並沒有跟安若依見面,只是去看了她一眼而已。
隨即,他不由苦笑,這倒也是,現在都已經成了這樣的情況了,他又怎麼可能真正去見安若依呢。
「澤,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到底錯的有多離譜,跟我結婚的一年里,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那樣輕松的笑容,即便是在面對我時也是微笑著,但是,那樣的笑容里,卻是那麼的小心,小心翼翼的對著我微笑,生怕會讓我不高興
蘇哲雙手撐著頭,痛苦的說道,直到今天看到安若依後,再次回想起以前,他才知道自己當初錯的有多離譜。
腦海里,不斷閃過安若依的笑容,他們之間,有過一段算的上是快樂的日子,在那半個多月里,他是真心的想要一輩子下去。
那個時候,每天回到家時,他都能看到安若依的笑容,那個溫暖著他的心的微笑。
曾今,他是那麼的貪戀著那樣的笑容,甚至想要把她藏起來,讓她只對自己笑。
然而,這一切都被自己毀掉了,親手毀了……
黃澤不語,也是不斷的給自己灌著酒,如果蘇哲在他的面前談論這其他的女人,他絕對不會放過他,但是,那個女人是安若依。
對于安若依,他沒有資格去責怪他,他又何嘗不是罪人?
他是最早一個察覺到蘇哲對安若依改變的人,在真正認識到安若依後,他一度開解他,讓他珍惜安若依。
雖然,最後,哲也是發現了,並且也真的有過這樣的打算。
「哲,你後悔了嗎?」
悠地,黃澤淡淡問道。
蘇哲一窒,後悔嗎?
「不,我沒有
即便後悔了,那又能改變什麼呢,他們已經離婚了,他已經和安娜在一起了。
他只不過是覺得對安若依有所虧欠而已,便沒有想要再次跟她很好的意思。
「那你愛安娜嗎?」
再一次的,黃澤問著他,這一次他放下了酒杯,認真地看著他。
愛嗎?
應該是愛的吧!
如若不然,他又怎麼會想要跟安娜結婚呢?
即便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因為,他不能再次辜負另一個女人了。
「澤,安娜現在懷著我的孩子
頓了頓,蘇哲回答道。
現在,已經不再是愛與不愛就能決定的了,因為孩子已經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