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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士兵們一覺醒來,神仙沒來,魔鬼來了。
「立正!」。
「我叫成虎,現在是你們的營長」,成虎目光冷冷地掃過眼前的隊伍,就你們這些歪瓜劣也敢惹咱們九爺?老*子整不死你,「他們是你們的黨代表、副營長、連長、連黨代表、副連長和正副排長。老規矩,有一個算一個,十八般兵器任你們挑。打敗了誰,誰的位子就是你的。打敗了我成虎,你就是營長。誰先來?」。
隊伍里鴉雀無聲,當我們傻啊?還十八般兵器,有大炮嗎?轟不死你!
「沒人?」,成虎失望地搖搖頭,看到這群混*蛋手就癢,「一群慫包軟蛋!」,見一個士兵張了張嘴,幾步跨過去,「不服?不服就上來!」。
士兵嚇得連連搖頭,一個個瞪著眼楮要吃人似的,誰惹那晦氣去,「營長,該喊稍息了」。
「稍息?」,成虎回頭看向眾部下,「有這口令?」。
眾部下都搖搖頭,稍息?青幫可沒這麼一說,老*子這里只有哨棒!
「立正!」,貼著那名士兵的耳朵一聲大吼,士兵被嚇得一哆嗦一坐在地上。
「站都站不穩,這些天你們都干什麼吃的!」,成虎眼楮一瞪,手向邊上一指。「50個俯臥撐!」。
「營長……」。剛跑完5公里再來50個俯臥撐。你還要不要人活了,再說這是我站不穩嗎?不信你讓我吼吼試試。
「回答長官的話只要三個字,‘是’或‘不是’」,這可都是從九爺那里听來的,沒想到這時候給用上了,「100個!」。
「是!」,倒霉士兵只能自認倒霉,誰要自己多嘴呢。
「他是你們的戰友。他剛才是在為你們大家說話,你們現在居然沒有一個幫他說話?」,成虎轉頭看向鴉雀無聲的隊伍,「戰友!你們知道什麼叫戰友!每人100個!現在!」。
「是!」。
「我沒听見!」。
「是!」……
「刺刀營?不,我們是魔鬼營!」,同期的同學們為他們三期生掙得了巨大的榮譽,也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好好鍛煉自己把這支隊伍給練出個樣子來,以後哪還有臉叫三期生。「沒吃飯嗎!把槍都給我端穩了!殺!」。
「殺!」……
士兵們欲哭無淚,現在才知道。以前的生活是多麼的幸福多麼的愜意啊,原先的長官們對他們有多麼的和氣又有多麼好啊。和現在的長官們一比,他們簡直就是沒脾氣的老好人。一個個累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忍不住都滿含深情地看向在場地邊忙碌著的老長官們,可能就是因為對他們太好了,才被降了職罰去做苦力的。
宋陽他們當然不是在做苦力,雖然工作量的確挺大的。刺刀營的學員們這是在和德國教官一起研究部隊訓練科目的改進。
中***隊目前的訓練科目都比較單調,訓練設施更幾乎沒有,包括黃埔軍校也是如此,主要就是隊列、越野跑、拼刺、射擊四個方面的訓練。戰場環境復雜多變,僅僅學會這些並不能完全適應戰爭的需要,訓練不只是為了戰斗,更多的是為了生存。身為長官,不僅要教會戰士們如何取得勝利,更要教會戰士們如何在戰場上生存下去。
軍事訓練方面,雖然宋陽在特警混日子的時候接觸過很多,訓練成績也讓那些教官們都恨不得將他拉進特警隊去,可那畢竟是後世畢竟是特警隊,很多訓練設施這個時代是根本不可能做出來的,而且那些訓練科目也不一定就適用于戰場需要。而在這一方面,這些從歐戰戰場上存活下來的德國百戰老兵們卻有著極為豐富的經驗和巨大的優勢,德軍的訓練在任何時代都是應該算是最科學最合理最嚴格的,至少也要算作之一。畢竟近代先進的陸軍訓練就是由普魯士軍隊開創的,各國陸軍也大都是仿效學習德國陸軍的軍事訓練然後才形成了更適合自己的一套訓練方法,包括日本陸軍。德國的軍事訓練目前已經實現了系統化,他們不僅重視單兵技術,更注重協同作戰和配合作戰,而這對于在火力和個人素質方面均不佔優勢的中國*軍隊而言也是極為重要的。
于是,這二十八名德國老兵便成為了第一批受聘于整編師受聘于黃埔軍校的德藉軍事教官,他們的名字也永遠的留在了黃埔校史上。
斯蒂芬?茨威格和這些德國老兵們都知道這是宋陽為他們爭取到的一個機會,一個對于那些仍生活于窮困之中的德國老兵而言一個巨大的機會。他們是最純粹最傳統的德國*軍人,他們不參予政治,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在他們所看到所了解到的信息里,宋陽幾乎就是張將軍無可爭議的接班人,幾萬大軍未來的統帥,而他卻毅然離開了上海來到了廣州,進入了那個他們從沒听說過的軍校里學習,加入了這支對他們而言裝備簡陋到對士兵的生命極不負責讓人無法容忍的軍隊里。這其中的含義就是作為外國人的他們也心知肚明,這是因為宋陽和他身後的張將軍馬將軍都看好這個廣州政府,都看好這支還沒有真正壯大起來的軍隊。
如果能參與到這支軍隊的訓練、教學甚至組建之中,如果這支軍隊最後真的能象宋陽和他背後的力量所期望的那樣統一中國,那麼這個新生的中國政府將會對他們對德**人對德國抱有好感,中國人也會更加的喜歡德國喜歡德國人。雖然德國政府因受凡爾賽條約及與北京政府簽定的相關條約所限制。不可能對廣州政府對這支軍隊提供任何幫助。但于他們個人而言卻沒有任何約束力。他們不屬于德國*軍部,他們是雇佣兵,他們只是受雇于這支軍隊。雖然宋陽已經對他們解釋得非常明白並勸他們仔細想好了以後再作決定,這支軍隊包括那所軍校都是在蘇聯政府的援助下建立的,他們的工作可能只限于在水寨這個小鎮,雇佣合同也可能會因為蘇聯人的反對而隨時中止,但這有什麼關系,為了給戰友們爭取一個可能的機會。為了德國*軍人的榮譽,合同再苛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在歐洲戰場上他們打敗了俄國人,在中國,他們同樣能打敗他們!
「zhang張,da大,li力,張大力」。
文化教學已成為刺刀營和三期生的又一個傳統,水寨整編也不例外。這次和另兩個入伍生營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大批廣州女師大的老師和學生,現在廣州時局混亂,許多老師學生將家人都一同帶到了水寨。在這里他們才是最安全的,因為這里有他們最信任的朋友和軍隊。水寨鎮里家家戶戶都樂得合不攏嘴。吃喝拉撒且不說,單是收房租這一年的花銷都不愁了。
整編師為每個連配備了兩名文化教員,每人每天的薪酬依然是兩塊大洋,端掉了林虎、劉志陸的老巢,蔣校長不差錢,更不會差了整編師的錢。
活了二十一年張大力第一次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這事在整編師里本不算是什麼新聞,可在整個水寨鎮卻是一個大得不能再大的新聞了,一個洋人教咱們中國人學漢字,這事怎麼瞧著都新鮮。其他營都是每個連配備兩名文化教員,可一旅一團一營只有一個——瑪格麗特。
老營長的未婚妻親自來當文化教員,還把每天的薪水都獎勵給識字最多的士兵,別說那些班長們都在邊上兒狼一樣地盯著呢,就是沒人看著,誰也不敢偷一點懶誰也不敢有一絲的不敬。因為瑪格麗特有一個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她是護士,是整編師所有衛生兵的老師,還是所有衛生兵的大師姐和長官謝璇的師母。別的不說,單是謝璇的師母這一個身份,在整編師就沒有一個人敢對她有絲毫的不敬,謝長官,真是,真是沒的說。
「不拋棄!不放棄!我們黃埔校軍從不拋棄一個戰友,從不放棄一個傷員……」,身為所有衛生兵的大師姐,衛生兵隊的最高長官和副教授(這個是自封的),謝璇每天照例做著訓練前的動員。
「不拋棄!不放棄!」,謝長官訓話就是有水平。
衛生兵的訓練是最辛苦的,七百多人每天相互抱著、拖著、扛著、背著、抬著,跑過一道道戰壕,爬過一個個土坡,一天訓練下來幾乎沒有一個能爬得起來,而謝璇每天和衛生兵們一樣,甚至做得更多。這一切士兵們都看在眼里,每次就餐都是在衛生兵們坐下以後他們才坐下,因為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拼命抱著、拖著、扛著、背著、抬著的,哪一天可能就是自己。
當第一批傷員傷愈歸隊後,所有人看向瑪格麗特和謝璇的目光都充滿了敬意,而一營的戰士們則更加懷念老長官宋陽宋營長了。
「長官,士兵索傷愈,請求歸隊」,索換了軍裝穿著草鞋,完全一副普通士兵的裝束。
「出院證明」,見幾位教官都有些猶豫,宋陽伸出手。整編師里沒有一名舊軍軍官,尉官都沒有一個,而這個索可是林虎警衛營的營長,的確是個麻煩事。
「謝謝長官」,索立正敬禮,掏出約瑟夫開據的出院證明雙手遞給宋陽,就是這個曾打敗過他的宋陽親手為他做的手術,這是他事後從部下們那里得知的。無國界醫生組織里的五名德**醫已受聘進入黃埔校軍軍醫院隨軍離開了水寨,水寨鎮里的那所軍醫院目前由宋陽和約瑟夫負責。
「教官,傷勢沒有問題了,但短期內還不能做劇烈運動」。宋陽仔細看了出院證明又認真檢查了一番傷口。轉身向幾位教官點點頭。手術是他親自做的,情況他最了解,傷不重,只是拖延了些時間而已。他這麼做也是為了避免教官們的尷尬,教官們的猶豫不是因為你索的身份而因為你的傷勢。
「長官,索營長畢業于雲南陸軍講武堂,可是他們那一期中的高材生啊」,林虎離開前仍念念不忘他這位警衛營長。以林虎的傲氣,沒有些真本事不可能進入他的法眼。這樣一個人材,如果放走了還真是可惜了,「呵呵,三期生師弟們馬上不是也要正式開課了嗎,索營長今年剛剛二十四歲,也符合條件,不如讓他也一起來吧」。
「嗯」,王懋功點點頭,校長把賀衷寒留下來還真是用對了人。簡單的一句話不僅解決了這個難題,還為校長招來一員虎將。他的身上還流著校長的血。如果將索招入黃埔軍校,對整編師的整編工作也是有積極意義的,賀衷寒這一建議可謂一舉數得,「索,你願意進入黃埔軍校學習嗎?如果願意,我們四位教官可以為你擔保」。
「謝謝長官,我願意」,兩次敗在黃埔校軍手下敗在黃埔三期生手下,索輸得心服口服,林將軍已解甲歸田他沒有了效忠對象,但他還年輕還不想這麼早離開軍隊。
「記住了,這里沒有長官,只有教官」。
「是!謝謝教官」。
3月31日,索通過考核成為黃埔三期中最後一名報到的學員。同日,黃埔軍校水寨分校也正式開課,黃埔三期生正式開始了正式生的學習生活,除了王懋功、陳繼承、朱棠、文素松四位教官外,還有九名德國教員——德國退役陸軍軍官。
同日,水寨鎮外的一個訓練場上,整編師第一條四百米障礙訓練場地落成。
「賈進」。
「到!」。
「範齊」。
「到!」。
「張季起」。
「到!」。
「張大力」。
「到!」。
「常順」。
「到!」。
五名士兵跨步出列,心中都是一陣激動,還是老營長好啊,只不過幾天就把咱們的名字全記下了。哪象這成營長,只會‘你,你,你,還有你’的亂叫,從來記不住咱們的名字。
「我先來示範一遍,你們注意看好了」,看來成虎這幫人把這些家伙禍害的不輕,見了自己咋比親……,咳,咋比親人還親,就算是給我拉人心也用不著這麼下狠手吧。
「預備!」,斯蒂芬左手手持手表(整編師還沒有馬表),右手舉起,「開始!」。
斯蒂芬手一揮下,宋陽便箭一般地竄了出去,訓練場上響起一片驚呼。
這一條四百米障礙訓練場地幾乎完全就是後世解放軍四百米障礙訓練場地的翻版(也可能是咱們翻版人家的),士兵由出發點低姿俯臥起跑,沖刺100米後,轉折進入障礙區。障礙區來回轉折200米,依次為︰五連樁、寬壕溝、低板、高板凳、獨木橋、高板、鐵絲網。再轉折,跳躍過鐵絲網欄、再翻高板、鑽橋洞、上高台、鑽低板洞、下深坑、三連樁,最後再轉折,空跑回出發點。其中總共是七組障礙,且來回過障礙方法不同,相當于十四組了,最大限度地模擬了戰場各種障礙。
宋陽踩五步樁、躍深坑、飛矮板、上高板凳、越高低台、上雲梯、登獨木橋、翻高板牆、鑽鐵絲網、跳低樁網、過高板牆、鑽橋墩、過雲梯、過高低台、鑽矮板牆、下深壕、過三步樁,最後以百米沖刺速度返回。
「1分36秒」,斯蒂芬?茨威格豎了豎拇指,自己最快也差不多只是這個水平了,要知道自己可以經過多年系統訓練的老兵。揚了揚手中的德國產鋼表,「誰最接近這個紀錄,這塊手表就是誰的」,今天想打破紀錄幾乎是不可能的,能接近這個紀錄就已經很好了。依照後世解*放軍的四百米障礙訓練考核標準,2分10秒內為及格,2分內為良好,1分50秒內優秀,宋陽這個成績也算是很優秀的了。
王懋功最直接,啪!十塊大洋拍在桌子上,「所有人都在內,今天誰第一個超過宋陽,這就是誰的!」。又一指訓練場邊的一塊大黑板,「每天成績最好的五個人將在上面留下他們的名字,每人獎勵大洋五塊!」。
「賈進」。
「到!」。
宋陽點的五個人可不是隨便點的,雖然只帶了一營七天,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的,這五個人高矮胖瘦身形不一,或靈活或笨拙或暴躁或細膩,基本上也能代表了各類士兵。
這個賈進身材中等屬于比較機靈靈活一類的。
「3分40秒」。
「營長……」。
「沒關系」,宋陽拍拍賈進的肩膀,「這個障礙區我參與了設計,也訓練了幾次,自然比你要熟悉些,不要擔心,以後加強訓練就一定能超過我的」。
範齊,沒通過。
張季起,沒通過。
張大力,4分25秒。
常順,4分12秒。
賈進的成績雖然比宋陽差了兩分多,卻依然是五人中成績最好的,斯蒂芬?茨威格親手將手表帶在了他的手腕上。
接下來一個又一個士兵和軍官向宋陽的記錄發起了挑戰,一天的訓練結束後,黑板上的名單如下︰
第一名︰宋陽,1分36秒。
第二名︰葉憑,1分49秒。
第三名︰滕晚,1分52秒。
第四名︰康澤,1分55秒。
第五名︰成虎,1分57秒。
也是這一天傍晚的時候,蔣志康帶著一個連拉著五車從廣州帶來的鞋料進了淡水城。(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