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鞠躬感謝‘8657585’同學的月票,謝謝。
宋陽笑笑沒有說話,兩廣統*一最大的分歧就是軍隊改編和財政統*一問題,自己既不是軍*事家也不是什麼經濟強人,能想到那些也不知耗干了多少腦水,具體要如何操作那就不是自己該操心的事了,想操心也沒那個能力,不免還有些狗拿耗子之嫌。
見宋陽沒接茬陳立夫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倒頭便睡了,活了二十多年好象還從沒有象今天睡得這麼香,夢都沒做一個,可半夜里一聲尖利的哨子把這一切都給毀了。
手忙腳亂穿好衣服跑出來,卻發現宋陽站在門口抱著胳膊一臉鄙夷看著他。總算這家伙還有點良心,要是在士兵們面前出了丑,他這黨*代*表可就沒法干了,陳立夫瞪了一眼連忙整束干淨,兩人不緊不慢地邊走邊輕聲交談,誰也看不出陳立夫剛才的狼狽。趕到操場的時候,隊伍已經集結完畢,全營集合只用了兩分多鐘,成績還是很不錯的。士兵們一個個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心下不免都有些得意,新官上任三把火,早料到有這一招呢,昨晚睡覺根本就沒月兌衣服。
各連點驗完畢上前報告,副營長錢朗一揮手,「出發!」。
以前剿匪晝伏夜行是常有的事,用老長官們的話說就是‘馬無夜草不肥’,憲兵營的士兵都是老兵倒沒有什麼不習慣,星光下隊伍默默前進。除了腳步聲倒也沒有發出其它聲音,誰都不傻誰也不想作那只殺給猴子看的雞。
憲兵營的駐地在南海(佛山)城外。出了軍營一路向東南前進,四個小時後趕到二十公里外的陳村時天還沒有亮。隊伍在鎮外一片樹林後整隊休息,錢朗和李業亭跑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幾分鐘後兩人領著一個黑瘦的軍官跑了過來,「報告長官,第15師54團一營二連奉命在此設伏剿匪,請長官訓示」。
「你好,花連長」。宋陽微笑還禮,伸出手,「我部前來向貴部學習剿匪經驗,還望花連長不吝賜教,不會干擾你們的剿匪計劃吧?」。
「不會,不會」,花長開用力搖著宋陽的胳膊。我倒是想讓你們滾遠點,可我得有那個膽子啊,「長官客氣了,卑職不敢」。
「嗯,這就好,你們按原定計劃執行。憲兵營在後邊觀摩學習,如需配合請通知我們」,宋陽笑笑抽回手,「陳六子為禍河南多年,這次要是能抓住他。我親自去軍部為你們請功」。
「是,長官」。花長開不敢費話,轉身跑回了山包。
「大哥」,副連長廖慶伸頭看了一眼山包下黑漆漆的樹林,「麼的,幾團的,來咱們地盤搶食麼?」。
「小聲點」,花長開瞪了一眼,壓低了聲音,「憲兵營」。
廖慶嚇得一縮脖子,前幾天團長剛訓過話,誰要是撞到憲兵營手里,休怪他黃某人翻臉不認人,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麼的,不翻臉他都六親不認,要是翻了臉,咱們還有活路麼。這宋子靖可是狠角色,一個人一桿槍就把淡水城十幾挺機槍打啞了火,這事就是他們第五軍也是早有耳聞,落到他手里怕是沒什麼好果子吃,何況三少爺現在還是他的副官,誰他麼敢觸這霉頭去,「大哥,那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花長開回頭看了眼那片小樹林,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槍口對著自己呢,什麼觀摩學習,這他麼的就是督戰來的,就是準備拿自己的腦袋來立威的,還能怎麼辦?只能往死里辦了,「陳六子命犯煞星,可不是咱們兄弟不給他活路。告訴兄弟們,死活不論,抓到一個五塊大洋,抓到陳六子賞大洋一百」。
「真打啊?」,廖慶悄悄拉了拉花長開的衣袖,「這陳六子也算懂事,平時孝敬的可不少,再說咱們拖家帶口的可不能和那姓宋的比,他拍拍走人了咱們可走不了,萬一把陳六子給逼急了……」。
「閉嘴!」,花長開抬手給了廖慶腦袋一巴掌,「今天要是放走了陳六子,明天死的就是我們!」。
「是,大哥」,大哥發了狠廖慶也不敢再說什麼了,把憲兵營都派來了,軍長這次看來是下了狠心,要是再敢象以前那樣,這個宋子靖說不定真能斃了他們,那可就冤死了,「我去通知兄弟們」。
「叫連長!」。
「是,連長!」。
「一個連包圍一個鎮?花連長很有自信啊」,見山包上的二連沒什麼動靜,陳立夫撇撇嘴放下望遠鏡,福軍‘剿匪’的‘功績’他也略有耳聞,老百姓常說的兵匪一家說的就是他們。福軍所謂的‘圍村’剿匪很有特色,到村剿匪通常在天未明時將全村包圍,待天明才吹號入村逐戶搜索,將貴重物品納入私囊,青壯年則拉去鄉局或駐地須由紳耆擔保才能釋放,而真正的土匪是捉不到的,因為這些土匪都知道福軍入村剿匪的規律,入夜不久便走出村外桑蔗地躲避,天亮**時才回村。如果時間沒拿準一不小心與當地撈家(福軍稱土匪為撈家,頗多親切)踫頭了,福軍還會及時吹號提醒,雙方合作共贏,相當有默契。
李業亭听出了陳立夫言語中的調侃和不屑,不竟有些臉紅,雖然他一直在香港讀書,不過那些傳言他也是知道的,這也是父親被鄉里詬病最多的地方,可他卻無法為父親分辯。
「部隊魚龍混雜良莠不齊,地方匪盜橫行,這不是第五軍也不是河南這一地的問題,國家破敗如斯,很多問題不是想解決就能一下解決得了的。所以軍事委*員會才會提議在各軍組建憲兵營,李軍長讓我們放手施為也是想解決這個問題。各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非不為也實不能也」。宋陽自然不是要為李福林開月兌,剿匪能剿出這麼大的‘名頭’他李福林自是月兌不得關系,只是這個時候卻是沒必要再說這些了,非議長官可不是什麼好傳統,「要兄弟們稍事休息,二連可能需要支援」。
果然,十多分鐘後花連長帶著廖慶又跑了過來,「長官。我部兵力不足,請求憲兵營支援」,這個時候保住腦袋才是要緊,哪還顧得上什麼臉面不臉面了。陳村在這方圓幾十里可是個不小的城鎮,他們這百十號人進去抓幾個青壯充數、揩點油水還成,要是剿匪估計連個土匪影子都見不著,和兄弟們一合計。都覺得今天這事別想善了了,不下死手是肯定不行了,不過這說不定也是他們的一個機會。
「你們地形熟,憲兵營包括我,今天全部听你指揮」,來求援說明他們要動真格的了。也總算沒令宋陽失望,將指揮權交給花長開也不是客氣,軍部只通知了他各地‘剿匪’的消息,其它的一概不知,把憲兵營這支‘客軍’交給二連這支‘主力’指揮才是正途。
「是。長官」,花長開這個時候也不敢瞎客套。抓住陳六子才是頭等大事,「長官,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見花長開身後的廖副連長掏出一張地圖,陳立夫和眾軍官都圍上前去,地圖明顯是剛剛畫就的,雖是粗略得狠,不過倒也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見宋、陳、錢三位長官都在認真傾听,李副官和各位連排長也都拿出本子認真記錄,花長開打起精神將陳村及周邊各處地形,陳六子匪眾的人數、武器和落腳點都一一詳細說明,‘剿匪計劃’更是說得非常詳盡。
「有沒有問題?」,花長開用了五六分鐘說完整個計劃,宋陽轉頭看向各連排長。
「沒有,長官」。
「現在對表」,宋陽抬起手腕。李業亭見廖慶沒有手表,連忙取下自己的手表雙手遞過去,「長官」。他是宋陽的副官,李福林不知道是出于什麼考慮,只給了他一個少尉軍餃,廖慶是中尉比他高一階。
諸事安排妥當,天色也漸漸亮了,花長開趕回二連不久,山包上便吹響了軍號。
陳立夫總算見識了這‘剿匪’是怎麼回事了,二連百十號人在花長開、廖慶帶領下呼喝著一窩蜂地涌進去,立時引得一陣雞飛狗跳,砸門聲、喝罵聲、哭叫聲、求饒聲……,這哪是什麼剿匪,簡直就是土匪。
喧鬧了一個多小時二連才押著十幾個青壯漢子晃晃悠悠地撤了出來,進去時只有人手一支槍,出來時卻一個個提著包袱拎著雞鴨,居然還趕了幾頭豬,為了抓住陳六子,花長開真是什麼都顧不得了,完全的本色演出,自然是駕輕就熟。二連這樣的表現很正常很本色,一眾黃埔軍官們卻是看得目瞪口呆,這他麼的也叫剿匪?都想上去把他們給剿了。憲兵們看得一個個面紅耳赤,自己做是一回事,在邊上看著又是另外一回事,想來自己當初也是這般德性,難怪讓人瞧不起。
二連離開沒多久,鎮東二里外的一片樹林里,幾十個黑衣漢子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不論是土匪還是百姓顯然都已習慣了福軍的這種‘剿匪’方式,陳村鎮一陣擾攘過後也很快安靜了下來,搶走的東西肯定是要不回來的,不過抓去的親人只要央請鎮長和鎮中的幾位長者去福軍駐地求情,再花幾個錢大都不會有什麼事,吃點皮肉之苦自然是免不了的,不過這年月只要能保住命其他的還能計較什麼。
可這一次陳村人想錯了,剛消停了不到半個時辰,軍爺們又凶神惡煞般地殺了回來。一天兩次,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奉李軍長鈞令揖拿土匪陳六子,無干人等立即回避,反抗者、窩藏者與匪首同罪,一律格殺勿論!」。
軍爺們雪亮亮的刺刀和殺氣騰騰的呼喝立時嚇得鎮民們一哄而散,收雞攏鴨,關門落閂,軍爺不叫門誰也不能放進來。福軍剿匪向來是如風而來如風而去,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剿的是誰。這次公開宣稱要抓陳六子,看來是真的在剿匪了。只是這陳六子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帶著一幫子街坊小子起早貪黑地做些小本生意,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寬裕,居然說他是做這殺*頭的營生,八成又是開罪了哪位官爺,鎮民們雖是將信將疑,可軍爺們既然說陳六子是土匪,那他就是土匪,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出去替他說話。大不了過幾日再花錢把他贖回來。
花長開帶著幾十名弟兄直撲雞腳巷,陳六子一伙匪眾的落腳點他們早已探明,這些年一直沒下手都是看在那份不薄的孝敬上,細水長流,土匪都剿干淨了,讓他們喝西北風去啊?可今天就是把親妹子孝敬給他也不行了,宋長官一過來便點出了‘陳六子’的大名。陳六子那個江湖混號‘二東仔’卻是提都沒提,想是也早已探知了底細,想蒙混過去是肯定不行的。
雞腳巷長不過百米,卻象它的名字一樣分了幾道岔,破草棚子似的四處漏風,二連這百十號人想圍住都困難。更別提抓人了。不過花長開不用管那麼多,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陳六子。
呯!廖慶一腳踹開王寡*婦家的院門,王寡*婦是陳六子的相*好,男人死後一直跟著陳六子,白白女敕女敕的惹得廖慶都眼饞了好久。
白白女敕女敕的王寡*婦這時卻是臉色一片死灰。酥*胸半掩,只穿了一條褻褲。脖子被一條胳膊緊箍著,太陽穴上還頂了支短火銃。
「放開她!」,身上沒兩尺布的王寡*婦白花花的晃人眼,可這個時候誰也沒興趣享這眼福了。她身後的陳六子也是一身短衣,若是能早來一步就把他給堵被窩里了,倒是省了許多麻煩。
「廖長官,您這是干嗎」,陳六子緊了緊胳膊,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憨厚笑容,「為了一個女人用不著這樣吧?」。
「別他麼費話,一人做事一人當,放開她!」,這陳六子面相憨厚可是個狠角色,手上就沾過女人的血,若是王寡*婦在他們眼前出了事,憲兵營那里怕是不好交待。
「山不轉水轉,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陳六子收起了笑容,「花長官,兄弟們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您盡管開個價,改日陳某定登門謝罪」。
「陳六子,我們是兵你們是匪,沒什麼得罪不得罪的」,花長開推開擋在身前的廖慶,不知道多少雙眼楮盯著自己呢,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豁出去也得豁出去了,「放下槍咱們有話好好說,花某人別的大話不敢說,總能想辦法保住你一條命」。
「別說這些虛頭八腦的,我能信得過你,你也信不過我」,陳六子斜了一眼花長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就是為了那些錢麼,放了我,里面的東西都是你的」。
「外邊還有一個營,你跑不掉的」,花長開努力控制著顫抖的雙手,「放下槍,不為自己,也要為你老母親和妹子想想」。
「花麻子!」,想活捉自己?陳六子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抵緊了手中的火銃,「別逼老子!這些年你們從老子這里可得了不少好處,現在想卸磨殺驢,可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二東仔!」,花長開小時候得過天*花,黑臉上留下幾個麻坑兒,平日里最忌諱別人這麼叫他。不過現在自是顧不得這些了,如果陳六子把這些年的那些腌事都給抖落出來,自己這班弟兄誰都落不下好。要不是有憲兵營早他麼開槍崩了他,一個小寡婦死了就死了,誰會在乎,可他現在什麼也不敢做,更不敢開槍,「放下槍!不要一錯再錯」。
「我二東仔手上有幾條命你們也知道,殺一個也是死,殺兩個也是死,老子不怕再多欠一條……」。
呯!陳六子剛抬起槍口,腦袋忽然一仰,腦後噴出一蓬血霧。
「誰開的槍!誰他麼讓你們開槍的!」,花長開也想一槍崩了他,可不是這個時候,他一死,宋營長那里自己可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是,是宋營長」,一個士兵哆嗦著靠過來,咱們二連哪有這槍法,也沒這水連珠啊。一槍正中眉心,不是宋營長還能是誰。
腦漿子噴了一臉,本就羞憤難當的王寡*婦眼楮一翻暈了過去,廖慶幾個大步搶過去,剛要伸手抱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月兌下軍裝將王寡*婦包裹起來,「快,擔架!」。
陳立夫放下望遠鏡深呼了幾口氣壓住了心中泛起的惡心,這小子說開槍就開槍一聲招呼也不打,自己拿著望遠鏡正好看個真切,今晚是別想睡了。
李業亭扶著牆在院子里不住干嘔,想扔了手中的步槍可又不敢,陳立夫爬下梯子走過來,接過步槍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想要勸導幾句卻又不知該怎麼說,自己還沒人勸導呢。
「李副官」,走到院門外的宋陽又回過身,選的這個狙擊點很不錯,地勢高眼界開闊,距離也很近,只是沒想到也有些副作用,李業亭且不說,陳立夫那張臉演曹操都不用涂油彩了。
「到!」,李業亭連忙抹了抹嘴巴站直了身子。
「通知一連負責監督善後事宜」,宋陽沒有理會李業亭蒼白的臉,「搶去的東西要及時還回去,挨了打的要親自登門道歉,所有的損失必須作價賠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