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瞳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舒睍蓴璩
有些沉重的輕輕移動了一體,沐雲瞳便看到了趴在病床前略顯疲憊的殷烈,眼眶頓時開始發紅。
殷烈本就是個淺眠的人,因為擔心沐雲瞳半夜會醒來,所以他也只是依靠著病床假寐,後來因為實在是有些疲憊了,這才趴在病床旁小小休息了一下,但是卻再沐雲瞳稍微移動了一下後便跟著迅速醒來。
只是抬頭看到沐雲瞳時,入目的就是沐雲瞳那有些紅腫的眼眸,心里微微泛過一絲的心疼︰「怎麼了,還疼嗎?」詢問著,殷烈心里也都是緊張不已,話語里掩飾不了的依舊是那熟悉到讓人心痛的關心。
這可以說是一個男人習慣性的對一個女人寵愛,所以,自然而然的關心,也是讓人無法掩飾的,尤其是殷烈,再習慣性的做著關心她的事情之後,突然讓他不要關心這個女人,其實真的需要時間的。
而他自問,就算有時間,他怕是也做不到對她不聞不問。
沐雲瞳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殷烈,只是十分冷靜的搖了搖頭腦,然後閉上眼眸,將視線從殷烈身上移開,扭開了腦袋,一副不想要多說的態度。
其實,不是她不想要看到殷烈,而是她再此刻再看到殷烈的時候會覺得痛苦不已。
明知道,自己不能要這個優秀的男人,那她又何必再繼續戀戀不舍呢?誰讓她配不上他,這就是所謂的命,她從小就不是有福之人,每次遇到好事兒的時候,都會好事兒轉變成壞事兒,她從來就沒有過很高興的事情過,唯一讓人覺得高興且羨慕的就是有了這個男人,所以即使現在失去了,她也是可以忍受的。
殷烈看著沐雲瞳直接扭過了腦袋,微微有些無奈的看著她的後腦勺。
昨晚他叫來了醫生給她打了個止痛針之後她才緩緩睡著的,而現在一醒過來就是滿眼的通紅,殷烈自然就擔心了,畢竟這丫頭這麼怕疼,所以極有可能是因為疼痛的原因才會這樣的,但是此刻看到她不想要多說話的態度,再想起昨天她說的那些傷人話語,殷烈想要說些什麼的想法也跟著瞬間僵硬住了。
其實,不是他不想要繼續死乞白賴的關心她,只是,他知道現在的她,明顯的不想看到他,所以,他不想要影響她的休息。
只是,此刻的他並不知道,沐雲瞳內心世界的糾結。
她現在明明是十分想要看到殷烈,想要好好擁抱住他的,但是因為自己現在的原因,而選擇將這個男人給推出去時,她的心有多痛,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雖然所有人都再說,有一種愛叫做放手,但是現在的沐雲瞳只想大吼一句。
坑爹啊!腦袋欠門砸啊!真的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放手啊!她現在還沒有放開的,就痛得死去活來了,那要是真的放開了,那還不得死過去!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這就去幫你叫醫生,金璇一會兒就會來醫院陪你。」殷烈說著,從病床旁站起,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隨即邁開步伐往病房外面走去,那高大的身影看上去也是那麼的讓人覺得疲憊和心疼。
沐雲瞳听著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出去,整個人心酸不已的抬手捂住自己的紅唇。
好想哭,特別想哭。
她以前從來不覺得要讓一個男人離開自己是那麼痛苦的事情,但是現在她卻隱隱體會到了,原來,要讓一個你深愛著的男人離開你,那折磨的不僅僅是你自己而已。
只是,她現在有什麼資格留在他身邊,一個一直以來就任性,驕縱的女人,一直以來就是那麼的一無是處,到現在連女人活著最基本的生育能力都沒有了,那她還用什麼去繼續堅持。
她自問沒有不要臉到厚無顏恥的地步。
只是現在的她,沒辦法再用任何傷人的言語去讓殷烈離開她,她只是努力的讓自己用沉默冷酷來將他推開。
中午金璇就過來陪她了,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養病,對于金璇詢問著她和殷烈的事情,也選擇了自動無視,並沒有回答。
是的,她沒有回答,也沒有辦法回答,更沒辦法開口解釋。
因為,如果金璇她知道她想要離開殷烈的理由是因為自己不能生育的話,按照金璇的脾氣和自私為她著想的想法,那麼她一定會告訴殷烈的,到時候,殷烈可能真的就得面對著她一輩子,她不希望這樣。
她希望,有一個屬于殷烈的孩子,即使那個孩子不是她和殷烈的也行。
這幾天,醫院病房里的氣氛很是怪異,殷烈也很是沉默,可能是第一天她說的話真的起到了作用,殷烈明顯的臉上失去了不少的笑容,只是照顧她的時候,動作和行為都依舊一如既往,唯一變的就是,不再向以前那樣,每次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急吼吼的詢問她是不是又疼了,是不是又難受了。
他有的,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可以看得出來,他似乎壓抑得很是辛苦,也很努力的不再關心她。
即使是這樣,沐雲瞳也並沒有表現出其他的意思,再她看來,有時候當斷就該斷。
如果她不狠一點,殷烈這個男人,又怎麼會真的相信她說的話,真的死心,只是沐雲瞳完全低估了一個男人對愛情的固執。
有的時候,即使對方不愛了,男人也不一定會選擇大方放手的,即使不愛,他們也會選擇最殘忍的方式,比如——囚禁,是的,囚禁,這是男人慣用的伎倆,殷烈曾經十分不屑于用這個,但是,現在的他卻打算用了。
曾經他一度覺得自己將單純的沐雲瞳拐騙回家,不給她看別的男人的機會就將她給死會了對于她來說不公平,畢竟她還年輕。
但是,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那般的理智。
如果不是自己當初這麼著急的將人給訂下來,那麼她就幾乎完全都不可能屬于他,所以——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忠心的覺得,自己當初的理智。
住在醫院的時間眨眼就過,她的身體恢復得也很快,一度讓沐雲瞳覺得自己壯得像是一頭牛,畢竟現在的她,寧願天天住在醫院里,省得回去了,和殷烈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再接著默默無語。
但是她的期待落空了,出院那天來得很快,嚴琳樺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作為捐腎者的她,比嚴琳樺這個被捐腎者恢復得明顯慢多了。
嚴琳樺現在整個人看上去明顯的就精神抖擻得不行,而且好幾天前,就能夠來沐雲瞳的病房看望沐雲瞳了,當然,她說的話語里也都是客氣和感謝之意,同時還大方的給她撂下了五十萬的支票。
沐雲瞳一直都不後悔自己選擇救助了嚴琳樺,畢竟,她再錯,錯得再多,始終是她的母親,所以,她做不出那種能救而不救的事情來,即使,讓她付出的代價是那樣的龐大,但是,卻再嚴琳樺將那張五十萬的支票交給她的時候,她真的後悔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一個腎還能值這麼多錢,一個腎五十萬,那她從上到下,零零總總算一下,也算是值個上千萬的主兒吧!
雖然嚴琳樺說那錢是給她的營養費,但是,她還是覺得惡心到了,畢竟,嚴琳樺拿這五十萬給她,完全是等于向她買了腎一般的舉動,所以,她才後悔了,當然她後悔的是,她果然,還是看錯了一個人無恥的境界。
那天殷烈其實也再病房里,只不過,他卻也是那副冷酷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反應,再看到嚴琳樺的支票時,也只是冷酷的皺起了眉頭,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的無視了。
他一直沉默了好幾天,沐雲瞳以為他會一直沉默下去,但是卻再接她出院那天大發雷霆,這段時間來的壓抑也被他給一瞬間爆發了出來,然後不顧她反對的將她帶回了家。
本來她是想要回金璇那里和她擠一擠的,但是,卻被殷烈給直接冷酷的駁回了,他堅定而決絕的直接載著她回到了屬于他們的小家。
她有抗議,但是卻沒有十分過激的反對,安靜的回了家後,打算每天安靜的過日子,她想時間久了,殷烈遲早也會受不了崩潰的。
相敬如賓的日子,只適合再古代,再這個熱鬧且繁華的二十一世紀,相敬如賓的日子,就等于離婚前的征兆。
是的,離婚前!
而且,這段時間在醫院里,她也已經習慣了和殷烈之間相處的冷氣息,所以她可以忍受的,當然他們之間還是有唯一看上去比較正常的時候的,那就是再殷家人來看她的時候,他們彼此之間的氣氛才會稍微的緩和了一點,只是當他們人一走的時候,他們直接就迅速恢復了冷凍期。
各自都自覺的無視著對方的存在。
這種日子
,明顯的是煎熬的。
殷烈一直覺得冷處理對于沐雲瞳這個喜愛鬧騰性子的她來說,是很煎熬的,他一直再等待,等待著她的再次服軟,畢竟,曾經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里,無數次的口角最後都在冷處理之間,她無奈的主動認輸服軟,當然,他主動認輸服軟的次數也十分不少。
只是,他也還是小看了沐雲瞳這一次的決心。
他們之間的冷處理已經持續了很久了!久到他都失去了耐心。
當然,這也證明了一點,那就是證明了,沐雲瞳的耐心和脾氣開始和以前不同了,但是越是這樣,就讓他越是不安——
但是他無所謂的,就算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沒有很是深刻,但是他還是相信自己有機會,而他的機會比任何男人都大,畢竟,他比其他男人都已經佔有了先機,而現在,還霸佔著她老公的身份。
「我有幾個朋友出國回來了,叫囂著讓我帶你去參加聚會,說想要見見嫂子。」這天!殷烈從警局里下班回來,看著安靜坐在沙發上的沐雲瞳開口說著,語氣里都是簡潔,但是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的討好和和解氣息。
沐雲瞳一愣,最近殷烈已經和她沉默了很久了,每次他下班回來都是安靜都走進廚房給她炖著補品,然後就自己做著自己的事情。
所以此刻他冷不丁的開口說話,倒是把她給嚇到了。
只是,她並沒有嚇到很久,才一會兒的時間,她就恢復了冷靜。
「我身體不舒服!」這已經算是很清楚的拒絕了吧!
殷烈眉頭瞬間一皺︰「快點。」不容拒絕的態度,顯然,他生氣了。
畢竟,今天他特意開口說話,就代表著,這次的冷戰里,他選擇了事先服軟了,本來嘛!任何一件事情,選擇先如軟的人,就輸了,而在他看來,驕傲,矜持,自尊這些東西,永遠比不上她來得重要。
反正再她這里,他一直都是這樣,也不差這一回兒的。
只是,她卻直接開口拒絕了,這讓他真的徹底的慌了。
這個女人——她為什麼這次會這麼的堅定決絕,是因為不能懷孕的原因嗎?他想是的,可是,他不在意的,反正,殷家不是還有殷拓這個及時多出來的半路便宜弟弟嘛!所以真的沒關系的,雖然,有時候他也會覺得可惜!
但是,那和她再他心目中相比的地位,還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我說了,我身體不舒服你听不懂嗎?」他提高聲音生氣說著,她自然也不甘示弱的開口。
再她看來,她都已經不再打算和他繼續這個關系了,那麼她為什麼還要繼續去攙和他的一切!就從現在開始,慢慢的消失,慢慢的月兌離吧。
「沐雲瞳,你為什麼非要這樣?」怒吼,殷烈真的很是火大,大掌同時伸起打算去扯她的手臂,有些執拗的想要勉強于她。
說實話,這一刻的他,真的完完全全被這個可惡的女人給氣到了。
他都開口服軟了,為什麼她卻還要繼續這樣堅持——
「我為什麼非要這樣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最近的日子我過得很壓抑,也過得很痛苦。」沐雲瞳抬眼輕輕看了一下殷烈,隨即斂下了眼眸,抬手輕輕將自己的手腕從他的堅固大掌當中抽離。
痛苦?
「你是覺得和我過日子覺得壓抑嗎?」殷烈冷聲質問,語氣里都是控制不住的火焰。
原來,她竟然覺得和他在一起壓抑了。
他終究是囚禁了她的自由嗎?
「是啊!不知道為什麼,理清了自己的思緒之後,我竟然發現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覺得壓抑,甚至覺得透不過氣來。」沐雲瞳恍惚的開口說著,聲音的語調听上去也十分的平淡,但是卻莫名的傷人︰「我以前從來沒有覺得和你在一起會這麼累,會……」
「夠了。」沐雲瞳的話還沒有講完,殷烈就已經失去了繼續听下去的勇氣,迅速的打斷她,隨即自己直接走到衣架上將他的外套拿下︰「沐雲瞳,你是我的女人,永遠是,一輩子都是。」一句話,堅定的丟出,殷烈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轉身走了出去。
不同于以往,他們的吵架一
直都是有理由有借口的爭執。
但是這一次卻沒有,而沐雲瞳的表現也比以往任何時候來得嚴重得多,看到這樣的她,殷烈心里真的沒有了把握。
他寧願她大吵大鬧,或者不高興的破口大罵,但是,她卻總是這樣的冷靜,說的話語,看上去不殘忍,卻又一刀一刀的傷人,而且傷人于無形。
這就是他為什麼如此擔心的理由。
這也是他為什麼害怕的理由,他真的開始有一種抓不住的感覺,她的脾氣和想法一直都是很好猜也很好理解的,而且,也容易說出沖動的話語,但是,這次的所有一切,每一句話,她似乎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而且——
他甚至還沒有辦法再她的臉上,看出她真正的心思和想法。
她變了,真的變了,變得他真的無力抓到他了。
沐雲瞳依舊坐在沙發上,眼眸看著那已經關閉了的大門,輕輕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那將要溢出的淚水再次壓制了回去。
很好,沐雲瞳,至少你還是進步了的,因為——
這次的你,沒有像是之前一樣,殷烈一走,你就開始大哭,是的,這是進步!
殷烈出去好久都沒有回來!最近的他,經常都很晚回來,而且都有各種工作的理由,以前的他身上很少有煙味和酒味的,但是,最近他的身上經常都有煙味和酒味,但是她卻還是當不知道。
只是,他可能並不知道,現在的她,比以前敏感多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即使他晚回來了,她也依舊可以呼呼大睡,連他什麼時候回來,將她抱進懷中都不知道。
現在的她,他每天什麼時候回來都知道,而且,還知道,他每次都是如何小心翼翼的將她抱進懷中,又是如何小心翼翼的不想讓她知道。
每次,他那小心的動作再她的心口上都滑下了殘忍的傷口,弄得她自己覺得自己也越來越加殘忍。
她知道,這個男人,怕是已經愛慘了她吧!
只是,他越是愛她,她就越是沒有繼續下去的勇氣!
深夜,門鈴響起。
沐雲瞳假裝一臉迷糊的睡醒走到門口輕輕打開門,她知道,應該是殷烈回來了,只是,平常的他回家都一向是小心翼翼的,但是,今天卻是特例,他按了門鈴,她想,估計是鑰匙忘記帶了。
門打開,站在門口的是一個長得很是粗礦的男人,而他的肩膀上此刻還掛著爛醉如泥的殷烈。
這是第一次,沐雲瞳看到殷烈喝醉,而且,喝得完全不省人事。
大冬天的外面有多冷,而扶著他的朋友此刻卻是滿臉的汗水,顯然,再送殷烈回來的路上,折騰了不少的時間。
「嫂子你好。」那個男人看著原本睡眼惺忪的她,瞬間瞪大了眼眸後,立刻開口禮貌的叫喚︰「我是殷烈的朋友,我叫韓健,他喝多了,我送他回來。」
沐雲瞳眼眸微微暗淡了一下,隨即對著韓健點頭︰「麻煩你了。」說著,伸手幫忙上去一起扶著殷烈走進家門,然後將殷烈輕輕扶著躺在臥室的大床上後,沐雲瞳才送韓健離開。
「嫂子,實在是不好意思,初次見面就是這種場景,下次有空我請你們夫妻吃飯賠罪。」韓健是一個看上去很聰明的男人,再沐雲瞳送她離開的時候,便輕輕開口客氣道。
沐雲瞳淡然微笑。
「沒關系的,是我不好,今天你們聚會我卻有事兒不能去,真不好意思!」沐雲瞳也客氣的開口。
「嫂子,客氣了。」韓健不是傻子,今天殷烈喝得爛醉如泥,口中叫喚著都是瞳瞳的名字,他不用詢問,直接猜想一下大概都能知道是為了什麼?
他想,估計是和嫂子吵架了吧!
只是,他顯然沒有想到,像是殷烈這個剛毅的脾氣,他有一天竟然也會因為女人而如此的失魂落魄,整個聚會上都是一副晚娘臉,然後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喝著悶酒,然後還蹲在角落里哭。
是的——
這個強悍的男人他竟然哭了,因為一個女人,哭得竟然那般像是孩子一樣的無助。
他之前因為出任務,去了國外好一段時間,也沒有趕回來參加他的婚禮,但是,听到他平常的電話里頭,說的話語里,他都能夠深刻的感覺到,他對自己婚姻生活的滿足,又是如何的想要好好疼愛他的小妻子。
他一直也是羨慕,外加不理解。
他是個不婚一族——所以,他對殷烈話語里那種滿足也絲毫都不了解,但是,作為朋友,他還是真的祝福他的。
但是,今天的聚會他卻並沒有將他那愛得那麼深刻的小妻子給帶來,他頓時就知道,殷烈的婚姻可能是出事兒了,不然以他曾經那幸福的驕傲勁兒,怎麼可能不將人給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