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使用訪問本站。蕭夏看著沈檀夕見他緩緩把門關上然後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沒什麼……」蕭夏低下頭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慌
直到兩個人已經離得很近沈檀夕才停下了腳步然後他忽然轉身打開了書櫃一只手直奔那只精巧的貓型水晶蕭夏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他知道那是開關難道沈檀夕要跟他坦白那個密室又或者是……
但沈檀夕並沒有去踫那只水晶貓而是拿起了旁邊的一個藍色的絲絨盒子
「你知道這邊是什麼」他問蕭夏
蕭夏搖頭︰「……不知道」
「還還算得上是份禮物」沈檀夕微微一笑把盒子遞給了他「打開看看」
「給我的」
「不然呢如果這個禮物送給別人你大概也會生氣的吧」
蕭夏接過盒子猶豫了一下後慢慢地打開︰「鼻煙壺」而且是貓圖案的也對這種特屬于他的東西如果也可以送給別人確實是會……吃醋的
「喜歡嗎」
「很漂亮」蕭夏松了口氣同時心里也有些悲哀其實到頭來他還是這個樣子改變不了的寧可不知道知道的也寧可不拆穿「時間不早了你的事都忙完了嗎」
「當然」沈檀夕關上書櫃後便攬著蕭夏去穿外套又忽然提議道「定的是八點半的場次在去之前用不用先去吃點兒東西」蕭夏搖頭表示並不覺得餓于是沈檀夕就也不再逼他一路開車直奔影院
路上的時候蕭夏一直捧著那個絲絨盒子怔怔地有些發愣連沈檀夕湊近他耳邊都沒察覺出來還是耳朵被壞心眼地吹了口熱氣才反應過來
「抱歉嚇到你了」沈檀夕壞笑著道歉看起來一點兒沒有誠懇的愧疚感倒是因為蕭夏給了好臉色他做起事來反而更像個沒分寸的孩子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明明沒有這種感覺但現在我總覺得你長大了就像是和我一般大的男人」
蕭夏窘得臉色微紅司機卻還是一副淡定的模樣
「你有你的思考方式、你的做事方法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把你當孩子哄這種感覺很奇妙」沈檀夕說得格外誠懇「你知道的我總是習慣性地把你看作孩子」
他第一次見到蕭夏的時候蕭夏才十四歲瘦瘦小小的模樣更像是個小學里的中高年級生而後即便是逐漸長大他也始終是太過單純了甚至單純到哪怕沾有有一點點世故的東西都會令他茫然尤其是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禮貌和尊重’除此之外再沒其他
能得到這樣的人沈檀夕覺得自己仿佛得到了一片從未被人呼吸過的空氣
「是你變了」他認真地看著蕭夏的眼楮「所以我們的關系也才更像戀人」
蕭夏完全怔住腦海中久久地回響著這句話
他不知道沈檀夕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沒有任何的前兆就在這樣一個通往影劇院的路上甚至還有司機在車里這令蕭夏的腦海中一片混沌
「但是」沈檀夕的還沒有完「你好像也離我越來越遠了」
這是他第一次表現出失望的情緒仿佛被某些東西磨滅了耐性也有些東西隨之淡去了蕭夏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他從未問過沈檀夕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又或者他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敢細想……
眼前的男人什麼都不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
或許他只需要一份真摯的感情又或者其實他想要的是一個心甘情願待在家里每天都會開心地揚著笑臉等他的愛人
蕭夏的視線從沈檀夕的臉上莫名地移開了他看向窗外的風景而那些模糊的景色只留在了之前的時光一如他之前的回憶那一世他什麼都不知道和沈檀夕在一起的時光永遠是簡單而又美好的直到當他開始察覺到一些不美好的事情羸弱的身體也讓他迅速地月兌離了苦海只是而後的靈魂狀態仍舊令他痛苦沈檀夕蛻變令他噤若寒蟬因此才無意間地撼動了某種壁壘卻沒想到如今重活一世仍沒有任何的改變
這無疑是在重蹈覆轍蕭夏清楚地意識到現況甚至比重蹈覆轍還要可怕
沒有人會無條件地堅持愛著一個總是令自己痛苦的人太難受了自然就會放手蕭夏很清楚這個道理他和沈檀夕之間已經有了溝渠裝作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或許他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愛他沒有世俗倫理的約束
只不過他愛沈檀夕是因為這一生只有他命中注定好的帶著上一世的‘必然選擇’和這一世的‘理應如此’而沈檀夕呢他的愛又是因為什麼如今蕭夏的思想里已經融入了四十年的見識哪怕再是幼稚單純的人有些事也已經看得通透
想到這里蕭夏心里一陣酸楚對這段感情也說不清是後悔還是沮喪
總之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這一世或許不到三十五歲他就會死去又或許不到三十五歲沈檀夕就已經離開了他因為沒有人能熬得住痛苦就像他懦弱地選擇死亡一樣沈檀夕也只是會比他做出更英明的選擇而已但都同樣是逃離
沒準思考真的能使時間加快感覺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影院蕭夏緩過神來感覺沈檀夕沒有動身的意思于是便主動問他︰「現在還想看嗎」
如果是從前沈檀夕一定會全部听從蕭夏的意思但現在他只是毫不遮掩自己臉上的疲憊神情然後似是煩躁地回答說︰「無所謂」
從天上掉到地上蕭夏沒任何怨言甚至連問都不想問
「那就回家吧反正我也看過了」
沈檀夕眉頭一皺立馬轉過頭看向蕭夏眼神里似是不解又帶著些薄怒
但蕭夏只是淡淡地回道︰「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
一瞬間就仿佛有道透明的牆迅速地在兩人之間壘起彼此的冷漠就像是完全不需要適應似的隨意流露在外
「你真的變了」沈檀夕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個一感覺到他情緒低落就會拼命想要補救的蕭夏不見了那個永遠都會為他的過失找理由的蕭夏也仿佛不見了這樣的蕭夏簡直無比陌生
「是麼」
他消瘦的臉上全是冷漠的表情他不笑了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當沈檀夕心中的煩躁退去接踵而來的卻是恐慌雖然蕭夏的改變令他終于按耐不住多日來的不悅與失望但如果失去了蕭夏他就可能連不悅和失望的機會都沒了
「夏夏……」
「如果你還有想說的那就等回去了再談吧」蕭夏的語氣有所緩和但卻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似的「讓司機開車吧我說話應該不管用」
這一刻沈檀夕的心已經落至了谷底
※
沈檀夕一向舍不得蕭夏動氣蕭夏又是從不會惹人生氣的性格所以廉嫂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看到倆人一起回來的時候就像是吵了架一般而且是彼此都在生對方的氣
「大少」
「都下去」沈檀夕進門口就將外套扔給了關正強見姚伯和廉嫂還站在原地就又沉聲重復了一遍「立馬回自己的房間沒我的命令不許下來」
可這要是打起來十個蕭夏都贏不了沈檀夕廉嫂不放心但姚伯深知自家少爺的脾氣于是給關正強使了個眼色就一起帶著廉嫂上了二樓而蕭夏從始終沒說一句話月兌下大衣後還捋了兩下然後才整齊地掛在了客廳的衣架上
沈檀夕從沒這不淡定過見他回過頭來就立馬走了過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
話一出口沈檀夕就覺得自己語氣不對天知道他剛才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如果是從前的蕭夏現在都應該被嚇得發抖了但實際上現在的蕭夏只是愣了一下仰著頭看了他幾秒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別激動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談」蕭夏輕依在沙發的扶手上一只手輕輕地揉著太陽穴這個動作令他看起來格外成熟就像是完全月兌離了他這個年齡以及他這張面孔「我也知道你最近很累、很煩躁或許今天我們就能找到個解月兌的好辦法」
沈檀夕死死地盯著他半響後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坐到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他的臉陰沉的可怕像是隨時都要發狠︰「你覺得我們該談些什麼」
「該談什麼你我心里都清楚」蕭夏的視線再也沒落在沈檀夕的身上他只是直直地看著不遠處的電視屏幕那里邊有他們兩個人的模糊影子「而且我希望你今天不要再對我用你那些語言技巧只要說說心里話就好我也不想總活在自己的幻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