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卻瞥見一抹惑人的亮色,側目而視。
石獅旁,一名身著桃粉綴白梨花的曳地絹紗束腰長裙的窈窕女子撐著紅梅油紙傘,淺淺地笑,那笑容,那眉眼
碧蘭的心咯 一下,頓時手中的傘「啪」地掉到地上,快步向那女子走去。
悠然居內開滿了紫色薔薇,在雨中,格外清新淡雅。
風過,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冷若然抬頭,原來是一串風鈴,海菊貝殼下綴著的珠子搖搖晃晃,閃動著晶瑩的光。
「那是爺親手做的,他一直在等您回來,一直等,他說,您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自從他登基後,每次回來悠然居,他都會呆很久,他說,這里,還存留著您的氣息
碧蘭說著,心中泛起一絲感傷。
又看到此刻姑娘正立在自己面前,放松地笑了笑,「總之,您回來就好了,爺要是知道了會很高興的。
我和青橙可都一心盼著您呢。哦,對了,我先讓人去準備午膳,正是晌午,以前這個時辰,您也該用膳了」
碧蘭說著就要去準備。
從冷若然回來她便一直忙東忙西的,好像要很多東西要安排,吩咐清楚。
許久不見的兩人似乎有些生疏了。
冷若然伸手拉著了她,淺笑著對她搖了搖頭,說她還不餓,讓她先坐下來,陪她說說話。
碧蘭點頭,坐了下來。
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
碧蘭想問姑娘這些日子去哪了,可是話有幾次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她想,姑娘玲瓏剔透,她想說的自然會說,要不然,問了也沒用。
而且姑娘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熙寧二年五月初,風疾雨驟。
天色將晚,淡青的霧靄籠罩長安,滿城青瓦石牆泛著濕漉漉的水光,鋪天蓋地的雨幕交織如網,遮蓋幕布般的天空。
仰望遠方,雨絲如注,看不到盡頭。
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停留在冷若然唇際,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孔,湖水般清澈通透的眼眸里幾許恬靜,幾許慧黠。
碧蘭又點燃一根蠟燭,自言自語的說著,「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才會停
她轉過身來,看著沉思的冷若然。
其實碧蘭很想問她,如果你心里裝的是他,既然回來了,又為何還要這般折磨他?
但碧蘭終究是將話咽進了肚子里,她還想了解冷若然這幾年的生活。
碧蘭無意間發現,冷若然右肩上紋著兩朵粉色櫻花。
不細看根本不會知道,那櫻花是為了掩蓋一個疤痕,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那是劍傷留下的疤痕。
可是姑娘什麼也沒有提。
說到底,姑娘對她總是防著的
冷若然手撫相思琴,往事盡現眼前。
之前在太子府的時候,她總覺得沒有再比這更好用的琴了,但卻已是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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