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然一愣,苦澀一笑,「你看到了啊,櫻花,好看吧?」
東方昊扳過她的臉,逼著她看著自己,「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為什麼會受傷?」
你不是知道嗎?還問我做什麼?這不就是你的杰作嗎?不愧是皇帝,真會惺惺作態!
看著她眼中流露出的傷痛,東方昊心下不安,甚至還有恨意。
恨?
對,她曾說過恨他,她不說,他自己查!
東方昊頓時像被雷擊中了般清醒了過來。
當他起身,駭然發現冷若然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時,怒氣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心疼。
而冷若然倔強地不肯讓眼淚再流下來。
東方昊去衣櫥里拿了一件淡紫的綢衣給她穿上,動作很輕,怕弄疼了她。
冷若然驚愕地看著他的舉動,著急起來,無措地喚道︰「東方昊」
而東方昊又整理好自己的龍袍,起身欲走,冷若然急得大叫︰「東方昊!」
東方昊的心微微一顫。
半晌,他才喑啞著聲音問道︰「你就從來沒有在乎過我?」
她也在心里問,她在乎過他嗎?
怎麼可能不在乎?
就是因為太在乎才會刻意冷淡疏遠,才會屢屢心痛,才會半夜在夢中哭醒,才會恨。
可他不知道,因為她不讓他知道。
所以獨自背負著一切,默默行著,卻沒有考慮自己有沒有能力去承受,心墜得她累,心墜得她累。
久久听不到她的回應,東方昊心中一涼,睜開眼楮,頭也不回地走了。
冷若然看著看著,唇邊忽然綻開一個淺淺的微笑,她握著古玉簪,低低地唱起了歌︰
「吹一地落英紛飛,紅蝶漫天墜。墜入繁華展嬌媚,寫一句塵心如水。管他俗事非,今朝有酒莫獨醉」
唱到最後,竟是失聲痛哭了起來。
待得冷若然再次醒來,已不知時辰,看到碧蘭忙碌的身影,便喚住她,「現在什麼時辰了?」
碧蘭笑著說,「還早呢,姑娘累了,又有些發燒,再睡會兒吧
冷若然伸手模了模額頭,果然有些燙。
可能是昨晚著冷了,記得自己是哭到累了,後來緩緩的睡著了。
但此刻她實在顧不得了,因為昨晚她的失敗直接影響到二哥的最後一線生機。
冷若然著急著要起來,誰知一動,身上的傷便隱隱作痛。
但她還是要掙扎著起身,「碧蘭,請幫我更衣
碧蘭眸光一閃,從衣櫥中拿出一條粉櫻花軟煙羅絹綿曳地束腰長裙,細致地在她腰間系好月白珍珠丁香結子,還要給她梳髻。
冷若然坐在鸞鏡前,心跳得極為厲害,總覺得今天的碧蘭不太對勁。
雖然她依舊溫柔依舊細心,可是她語言動作間的刻意讓自己對她產生了一種不信任感。
于是,冷若然自己隨便將頭發挽起來,不如平常精致,也只插了一支昨晚東方昊送她的古玉簪。
她想了想,還是讓碧蘭將最下層的抽屜上的鎖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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