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森林。
一滴樹葉上垂落下來的露水滴在他的臉上,平躺在樹下的葉羽眼皮微微跳動一下,隨即悠悠轉醒。
不知道為什麼,他頭疼的厲害,好象腦袋里長了無數的鋼針,在四處亂刺。
他痛苦地一聲,抬手用力地揉了揉額頭,過了好一會,他才感覺稍微強了一些。他慢慢睜看眼楮,打量周圍的景物,越看眼楮睜得越大,到最後,他不知不覺地站起身,
滿面茫然地看著周圍茂密的樹林。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明明是住在旅店里,怎麼突然跑到樹林里來了?
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葉羽的眉頭擰成個疙瘩。如果說是有人趁自己睡覺的時候把自己偷偷搬到這里的,那幾乎沒有可能,一是沒人會這麼做,其二也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即使是在睡覺的時候,自己依然很jing覺,沒有人能毫無聲息地接近自己。
正琢磨著,樹林中一陣山風吹來,令葉羽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他低頭一瞧,老臉頓是一紅,原來他身子是光溜溜的,寸絲未掛,衣服竟然不翼而飛。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真是撞邪了!葉羽身子發軟,依靠住身旁的一顆老樹,閉上眼楮,靜靜回憶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在舞廳里喝酒,有個女郎來搭訕,結果又來了四名小混混來找茬,他當時沒有理會,過後在舞廳後面的小胡同里將四名小混混全殺了,再後來他把中了的女郎送到醫院,自己回到旅店休息,可醒過來之後,就是在這里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沒了,這實在太詭異了。
想著,葉羽忍不住搖頭苦笑。
是仇人找上自己了?如果是那樣,對方早將自己殺了,不會費這麼大的手腳。是朋友的惡作劇?他沒有朋友,嚴格來說只有一個,而那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作弄他的。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葉羽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真是見鬼了!」葉羽自言自語地嘟囔一聲,他轉回身形,看看身後的老樹,然後倒退幾步,猛然間身子向前一竄,手腳並用,矯健的身軀如同狸貓一般,幾下便爬到樹梢上。
他奮力爬到一處高點,手搭涼棚,舉目向遠處觀瞧。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碧綠,好個一望無際的大森林,仿佛沒有盡頭一般,與天連成了一線。不看還好點,看完之後,葉羽暗暗咧嘴,現在他可以肯定,這里一定不是beijing,因為beijing絕對沒有如此大的原始森林。
這,是什麼地方?
葉羽咬了咬嘴唇,順著樹干,慢慢從樹上滑了下來。若是換成旁人,這時候恐怕會感到絕望,身無長物,莫名其妙地來到一座巨大的森林,想生存下去,基本沒有可能,而葉羽只是吃驚而已,但心里並無畏懼。
他從小就在東北的深山老林中混跡,森林對于他來說是個無比熟悉的地方,相比較而已,東北的森林比這里更艱苦,沒有嘗試過吐口吐沫掉到地上時已變成冰粒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在零下四、五十度的東北森林他都能生存下來,何況是這里呢?
不過他常用的雙刀沒用了,這點倒令葉羽很心痛。對于他這樣的殺手來說,武器就是生命,失去了雙刀,等于沒了半條命。
他四處望了望,從地上揀到一根斷掉的樹叉,熟練地將上面的分枝掰掉,做成一根木棍,陌生的森林,危險無處不在,有根棍子,至少也算是件保命的武器。
接著他又用掰掉的小樹枝編成一個環形,扣在自己的跨下,將下面遮掩住。
等都弄好了之後,葉羽信手揮了揮棍子,咬牙說道︰「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干的,我絕饒不了他!」
他根據太陽的方位判斷出大致的方向,略微想了想,大步向北方走去。
他並不知道向哪個方向走能最快的離開這座森林,完全是憑感覺。
這座森林好象沒有盡頭,葉羽從凌晨一直走到正午,仍是身處在森林之內,同時他也越來越迷惑,哪來的這麼大片的森林,事情實在令人難以理解,有誰會費這麼大的工夫把自己弄到這里來呢?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
正當他想上樹再辨認一下方向時,突然,听到前方傳來陣陣的嘶吼聲,由于相距太遙遠,聲音很模糊,也很低微。葉羽jing神為之一振,愣了片刻,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木棍,甩開雙腿,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快地跑了過去。
越向前跑,聲音就越清晰,而且很雜亂,有鐵器踫撞打斗的聲音,有喊叫的聲音,還有撕聲裂肺慘叫的聲音……
太多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亂得听不出個個數,這讓葉羽覺得自己象是在接近一個大型的戰場。不過想想也很可笑,誰會在森林里打仗呢?而且還是用冷兵器,如果說是黑社會,那就更搞笑了,他們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打什麼?
漸漸的,森林的樹木越來越稀疏,大片大片的草地多了起來,感覺已接近到混亂之處的地方,葉羽漸漸放緩速度,身子也下意識地彎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向前接近。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突然腳下一軟,被個軟綿綿的東西拌了一下,葉羽站立不住,一頭搶在地上,好在是草地,摔在上面並不感覺疼痛,他低聲咒罵一句,從地上爬起
,轉回頭一瞧,臉上頓時露出驚se,原來拌到他的是一個人,一個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葉羽倒吸口涼氣,皺著眉頭凝視著那人。
那人身上穿著黑se的長衫,胸前穿戴著被黑se顏料涂抹過的皮甲,腳下是步靴,手中緊緊握著一根長矛,向頭上看,帶著黑鐵打制的鋼盔,單看他這一身行頭,和古代的士兵
幾乎沒什麼兩樣。
這是在拍電影?葉羽撲哧笑出聲來,舉目向四周望了望,耳輪中盡是拼殺之聲,而攝象機卻沒有看到。很明顯,攝象機根本不在這邊,這位演死人的演員實在太敬業了吧?想著,他拿起棍子在那人身上捅了捅,說道︰「起來吧,兄弟,你的戲結束了!」
那人躺在地上毫無反應,一動也不動,甚至連呼吸好象都沒有,蒼白死灰的臉se真和死人無異。
葉羽挑起眉毛,慢慢將棍子收了回來,看到棍頭粘了那人身上的血跡,他用手指沾了沾,粘粘的,低頭一聞,有股甜腥味。葉羽經驗豐富,馬上意識到這是真血,而並非假的
他瞪大眼楮,湊到那人近前,伸手模了模那人的脖頸,體溫冰涼,靜脈一點脈搏都沒有。
呀!葉羽暗吃一驚,這是真的死人,而不是假的,如此來說,這並非是演戲拍電影,而是真打起來了!只是很奇怪,現在哪還有人穿這樣的衣服。葉羽騰的站起身形,想傳過森林。
到外面一看究竟,走了兩步,他又頓住,低頭看了看自己**。只有一圈樹枝遮羞的身子,這比那死人的行頭更駭世驚俗。
他嘆了口氣,回頭看看地上的尸體,又走了回來,喃喃說道︰「朋友,不好意思了,你的衣服在我身上比在你身上更有用處!」邊說著話,他邊將尸體的衣服月兌掉,快速地穿在自己身上。只是這時的葉羽並不知道,當他穿上這身衣服後,他的人生開始發生徹底的轉變。
葉羽是中等身材,只要衣服的尺碼不太特殊,他基本都能穿上。穿上死人的衣服,雖然黏糊糊的血讓葉羽感到難受,但總比光出溜要好得多。最後,他拿起皮甲,在手中掂了掂,感覺分量挺重的,信手扔掉,倒是將尸體手中的長矛抽了出來,拎在手里,真是踫到險情,長矛可比他剛才制作的那根棍子要管用得多。
衣服有了,武器也有了,葉羽看了地上的尸體一眼,嘿嘿邪笑一聲,然後深吸口氣,毛腰向樹林外鑽去。
當他出了樹林,撥開濃密的荒草,抬頭向外張望時,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樹林外是片無邊無沿的大草原,藍天、白雲、綠草,本是田園之美,但此時卻毫無秀美可言,有的只是血與淚的撕殺。
在草原上,有數以千計的人在進行著你死我活的戰斗,其中一方穿著黑盔黑衣黑甲,和葉羽現在所穿的衣著一模一樣,而另一邊則是清一se的銀白se鐵甲,在陽光的映she下,閃閃生輝,刺人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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