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沒辦法繼續進行談話了。爭得田明同意後,兩去了田明的住處。
田明公司附近租了個一居室,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趁陳明倒水的時候,柏明語用手紙掃了一下沙發底部的瓷磚，竟然只有零星幾點毛渣,白色的手紙沒有任何顏色變化,干淨得跟醫院的無菌房有得拼。
接過水杯，柏明語掃視著房間笑著說，「郭鑫家也是打掃的吧？」
田明愣了愣，僵笑道︰「……怎麼知道的？」
柏明語把手紙展示給他看,「當初去郭鑫家就檢查了床和沙發的底部,這種很容易沉積灰塵卻被忽略的地方都被清理得一塵不染。曾問過郭鑫，他說家里沒有阿姨打掃,父母國外居住多年，他自己又不愛打掃衛生。當時就很好奇他們家為什麼那麼干淨，今天看到，就知道答案了，有郭鑫家的鑰匙吧？」
田明略微有些緊張，半邊正常的臉淬了紅色，他點點頭，「嗯，是郭總給的
柏明語往沙發上一靠，隱隱的嘆了口氣，像是遇到了一件令他苦惱的事情，聲音低低的，「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問題，今天徹底被解開了。就因為那個gay吧……」
「不好意思田明忙說。
「不用柏明語抿嘴一笑，「得謝謝呢，讓意識到自己還有很多不足，看來以後需要給自己再加一門研究課程——同性戀心理學
田明的臉更紅了，「這……這，真是讓看笑話了他不知道柏明語看懂了多少，總之心里毛毛的，這小伙子實是太精明了，他不會什麼都明白了吧？
「他不記得們的事情了，這樣呆他身邊不覺得很痛苦嗎？」柏明語問。
柏明語果然看出來了。田明緩緩垂下頭，一只手無意識的擋了擋可怖的側臉，輕聲說，「沒事的，他好就行
柏明語點點頭，他對田明跟郭鑫的私事不感興趣，路是他自己選的，每個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怎麼都是活，自己高興就成。柏明語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轉了話題，「跟聊聊的父親吧
「爸？」田明皺了下眉頭，「他有什麼好說的呢。不會是懷疑他吧？」
柏明語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繼續說，「跟形容一下他的外貌，年齡、職業、特長吧。比如，他會不會開車？」
柏明語看似溫和，多聊了幾句就能感覺到他十分強勢，壓根沒給他轉圜的余地，田明遲疑了一下開了口，「嗯，會開。不過已經很多年不見他了，他現不世都不清楚。倆長的跟爸挺像的，他比矮點，172公分，比較消瘦，頭發有點花白，臉上的這個跟一樣
柏明語點點頭，「好的，謝謝提供的信息他掏出傳呼機看了看時間，「就這樣吧，還有點事，先走了
「這就完了？」田明詫異的望著他。就為了這麼點問題特地跑他家來一趟？
「完了柏明語說著已經站起身，往大門口走去。
離開田明家，柏明語打車去了一家汽車修配廠。正是他今早逛過的那家。
他拿出紙畫了一下，將郭鑫家、郭鑫公司、于淼家三個點連成了一個等腰三角形，三角形的尖端各劃出一條線匯聚中心，那里就是這家汽車修配廠。
下了出租車，柏明語找了個公用電話亭給老劉打了電話，讓他帶過來看抓嫌犯。估算好時間，他溜溜達達的走進了汽車修配廠。
2001年那會北京3環以外很多地方正開發，接近南四環比較荒涼，這家汽車修配廠就南三環邊上。規模雖然很大，但並不十分正規，看樣子也收購舊車，做些二手車生意。
大廠房左側堆了小山一樣的破損車輛和汽車配件。右側是各式各樣的二手車。
柏明語圍著一輛組裝的黑色福特野馬gt轉來轉去，由于柏明語一看就是個學生，不像是個買主，開始老板和服務員並沒把他當回事，可柏明語看得認真，像是個懂車的，再加上他遲遲不肯離開，明顯是很喜歡這款車。老板就趕緊走過來招呼道︰「小伙子，可真有眼光，這車里外全是八成新，發動機都是原裝的，八個缸，開起來杠杠的給勁兒！不信帶兜一圈試試
說完趕緊吩咐身邊的技工去拿鑰匙，柏明語連忙擺擺手，「哎，不急，想問問們這里有沒有比這輛還好的車？」
老板轉了下眼珠，看了看身邊的技工，技工連忙搖搖頭，老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沖柏明語嘿嘿笑道︰「有！當然有！」他豎起拇指往身後指了指，自豪的說，「後邊兒還有一輛寶馬3系，倍兒新，少說得這個數，要是覺得價格沒問題，就帶看看，不然就算了，咱也省的費事不是？」
柏明語看著他筆出五的手勢，挑了挑眉，「寶馬？」
「是啊！」老板以為他不信，連忙說，「這車是朋友放這代賣的，要不是急著出手，也不可能賣這麼便宜
柏明語「哦」了一聲，看上去很有興趣的樣子，「那行，領去看看
「讓開過來老板跟旁邊的技工說，「去後邊車庫把那輛寶馬開來給這位小哥看看
技工答了聲「好的」，轉身離開了。
趁這功夫，老板趕緊把柏明語讓到辦公室休息，讓倒了杯水給柏明語，跟柏明語閑聊了會，順便想從柏明語嘴里套套話，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經濟能力買車。
倆正聊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幾個技工從門外沖了進來，為首的就是剛才去開車的那個，進屋立即大喊︰「老板！不好了，車庫失火啦！」
「什麼？！」老板驚跳起來，「怎麼回事啊！？」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了警車聲，老板領著大家趕緊從廠房沖了出來，看到滿院子的警車，老板臉色大變，身子一軟，差點癱地上，他跟朝自己走過來的老劉說，「們、們這是干嘛？們可是良民！」
老劉沒理他，看了看後院的黑煙，跟他身側的柏明語說，「怎麼回事？」
柏明語邊走邊說，「所有都跟來！」說著朝老劉伸出手，「手機給，叫火警
老劉雖然不知道柏明語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看他那認真嚴肅的樣子，二話沒說把手機遞給他。柏明語打了119，一群來到車庫門前。
盯著那熊熊大火，老板差點跪地上哭，他一把揪住剛才那名技工的衣領，大吼，「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讓拿個車就這樣了？」
技工連連擺手，「不知道啊，剛一進門車就爆了，也差點被炸死啊！」
老板氣得使勁把對方往後一推，然後哎嘆一聲，整個泄氣的蹲了地上，口中不斷念叨著他的車，他的錢。
老劉皺眉觀察現場，愣是沒看出個名堂，問柏明語是怎麼回事，柏明語把事情的經過簡單描述了一下。
老劉問道︰「怎麼突然就起火了？」
柏明語指了指倉庫外面的幾個汽油桶，問老板︰「老板，去清點一下油桶是不是少了。保證五分鐘之內幫抓到凶手
正捂著腦袋蹲地上的老板一听柏明語的話，忙抬頭看了看他，不置信的問︰「真的假的？」
「真的，消防隊還沒到就能幫抓到真凶柏明語自信的說。
老板半信半疑，但現這種情況他又無能為力，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帶著技工走到倉庫旁清點了一下汽油桶，結果是，少了一個桶。
「怎麼樣？知道凶手是誰嗎？」老板忙問。
柏明語皺了皺眉，然後為難的撓了撓後腦勺，「哎？怎麼才少一個桶？難道是搞錯了？」
「什麼意思？」老劉問。
「失策失策，不好意思，是搞錯了，凶手應該不這里！」柏明語抱歉的說。
老板雞頭白臉的說，「哎說，這不是耍玩嗎？他媽還嫌不夠慘是吧？」
柏明語點頭哈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老劉也不樂意了，使勁扒拉了一下柏明語的腦袋，「臭小子，打電話叫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以為警隊是給過家家用的嗎？這還一堆事兒呢！沒陪玩了，走走走！撤！」老劉掏出一根煙叼嘴里，氣憤的擺了擺手，然後模了模兜，沒帶火機。
他經過一個技工身邊，隨口說，「哎，借個火唄
技工「哦」了一聲，從兜里掏出火幫老劉點上，老劉滿足的吸了一口，然後突然一把抓住了技工來不及收回的手。他眯眼道︰「看有點眼熟啊，是不是叫田中亮，有一對雙胞胎兒子，一個叫田宇，一個叫田明？」
那明顯一驚，但很快恢復了冷靜，淡淡的問︰「是又怎麼樣？」
「怎麼樣？呵呵，偷走于淼的車，又殺了于淼全家，栽贓給其他，說，站的立場，該怎麼樣？」
那一點也不慌，仍舊一副泰然的樣子，「警察抓得有證據，不知道于淼是誰，沒偷她的車，也沒殺，只是個普通的百姓，們盡管調查好了
「呦呵，挺鎮定啊。不知道于淼是誰？」老劉用下巴指了指火光沖天的車庫，「那為什麼燒掉寶馬車？」
「燒的？」滿臉油泥的男差點笑出來，「有什麼證據證明車是燒的？」
「來證明柏明語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他走到兩中間，從田中亮手中拿過火柴，眾眼前晃了晃，「答案就這根火柴上
除了老劉，所有都一臉困惑的看著柏明語，柏明語耐心的解釋道︰「可能不知道，早就盯上了。跟們老板說的那番話都是提前設計好的。按照的職位還有老板對的依賴和器重程度，有九成把握，跟老板談生意的時候會跟身邊。很顯然估算得完全正確。不過這都是小事，精彩的後邊呢柏明語停頓了一下，從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他右臉的油泥，露出了猙獰的青面，滿意的笑道︰「剛才听到跟老板談話的只有一個，知道老板要把的作案工具賣給，非常害怕，一路上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銷毀罪證。來到倉庫，拿了一桶汽油澆汽車上，可正當想要縱火時，卻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近處點火必然會受到波及，遠處縱火，打火機飛行過程中又會熄滅，的計劃根本沒法實施。但很快想到一個主意，那就是——火柴
眾恍然大悟，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柏明語手中的火柴，田中亮的臉色也有些僵硬，柏明語接著說，「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火柴，是從休息室也好，便利店也好，總之，這就是為什麼遲遲沒有出現辦公室的原因，算了一下，前後一共去了10分鐘，實際上這段路程來回不過4分鐘，算上打火開車，倒車，6分鐘也足夠了，但那多出的4分鐘去哪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去尋找火柴了！而身上的火柴是最有力的證明！」
田中亮咬了咬嘴唇，狡辯道︰「故事編的倒挺有道理的，可這都是瞎猜而已，有火柴怎麼了？平時吸煙就喜歡用火柴，剛才離開的久是因為去了趟廁所。再說，根本不認識于淼，為什麼要偷她的車？又為什麼殺她？根本沒有作案動機！」
柏明語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說，「的確很聰明，但有一句話不是說得好嗎？若想不知除非己莫為，對了，還有一句，警察常說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以前不太信這種話，但通過調查，發現，這話還真他爺爺的有道理啊，真是神了！連都不得不信‘舉頭三尺有神明’這種話了！」
柏明語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型黑色器物展示給一群懵懂的看，「們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專門安裝公交車上的高清彩色攝像頭，目前這種技術北京公交車上還沒有廣泛應用，但巧合的是，4xx路公交車上就安裝了這種攝像頭，4xx路車剛好小區門口有站。案發當晚12點30分，4xx路的最後一班車歸隊，清楚的拍到了田中亮，也就是，坐一輛銀灰色寶馬3系中，于淼所的小區對面的街道泊車
柏明語話音剛落，全場警員一片嘩然，修配廠的工雖然不清楚案件的細節，但柏明語講的精彩，他們听了也覺得不可思議，都瞪大眼楮看著柏明語和田中亮。而此時的田中亮，已經面如死灰，再也說不出話來。
柏明語卻步步緊逼，不給田中亮再翻盤的機會，他從兜里掏出一張按了手印的字據，田中亮眼前晃了晃，「這是跟郭鑫父母簽下的十萬元協議書，答應兒子死後將心髒出賣給郭鑫做心髒移植手術使用，當時的證明就是于淼一家。卻說根本不認識于淼，那倒想問問，這字，這手印都是誰的？鬼？還是有陷害？盡管繼續狡辯試試，這兒有一天一夜都說不完的證據，不嫌累會奉陪到底，畢竟還年輕著呢，這點精力還是有的說完柏明語拽了個油桶坐上邊，一副不急，您慢慢來的架勢。
田中亮像被抽掉了骨頭，一癱坐地上，腦袋也耷拉下來。發出的聲音如將死之的呻-吟︰「是殺的，恨，恨啊，恨自己啊！」
啪 啪，田中亮的眼淚掉到地上，陰黑了灰色的水泥地。
老劉皺眉擺了擺手，警員上前將田中亮抓了起來。他走到柏明語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好樣的！」
柏明語咧嘴笑了笑，「服了吧？」
老劉一點也不扭捏，長長呼出一口氣，「服了！」
「那答應的事呢？」
「天天給他做，不怕他得高血脂就行
「不會的，倆一起吃，會做青菜。葷素搭配，健康！」
「行，隨便，今天立了大功了，別說半年，一年也心甘情願給做！」老劉用胳膊肘頂了頂他，嘿嘿笑道︰「哎，抽空教兩招，真神了！」
柏明語揚了揚下巴，「行啊，那要看的表現了，可不是什麼都教的
瞧拽的！老劉呲了呲牙。不過家也真是有資格拽啊！來到修配廠他其實完全不清楚故事的走向，他抽煙借火還有跟田中亮說的那段話其實都是柏明語事先電話里安排好的。直到柏明語說出火柴的用處，他才如夢初醒。
不是親身經歷，他實沒法相信這世上真有天才，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天才，是真正的天才，絕頂聰明的天才。那種只電視上听過的種，他竟然現實中見到了，也難怪葉非這麼稀罕他了，他現完全能想象到葉非的心情，應該是，可敬，可佩，可妒，可怕吧……
他要是去犯罪……想都不敢想。幸好是為警察所用了，幸好啊。想到這里，老劉暗暗搽了搽汗。
果然如柏明語所說，前前後後也就五六分鐘案子就被他破了，直到刑警隊的車開出半條街，消防車才姍姍而來。
※
車子一路開回了刑警隊，老劉正準備審問田中亮，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醫院打來的，說是葉非醒了。
一听說葉非醒了，柏明語第一個沖了出去，老劉也趕緊放下案子，帶著全組去了醫院。
柏明語下車後一口氣跑到了病房，看到滿屋子的，想到那群後的葉非的樣子，還有葉非那雙總是幽幽看著自己的眼楮，柏明語竟然有點緊張，呼吸也有些不穩，也許是跑的太急了吧，他想。
葉非啞啞的低低的聲音從縫中飄出來，柏明語突然感覺一陣氣血上揚，不由得攥緊了雙手，吞了吞口水。
章瑞芳已經哭完一通了，正拿著帕子啜泣。葉莫蹲床邊，葉非正拍著腦袋安慰他，「行了行了，都說了沒事了，們能不能別哭了？真是的，身體再好的也會被們哭死的，看們是巴不得小鬼把帶走呢！」
「死孩子！瞎說什麼！」章瑞芳被葉非的話氣得一個沒控制住揮起手包就給了葉非一下，正好打葉非打了石膏的手臂上，葉非疼得悶哼一聲，臉部扭曲。
「媽！」莊瑤尖叫道︰「您干什麼啊？您想打死他嗎！」
「哎呦呦，沒事吧？媽、媽不是故意的，不疼不疼，模毛不疼章瑞芳跳了起來，支著雙手，想模又不敢模葉非的手臂，又快急出淚來了。
「哎哎！您打住吧！」葉非有氣無力的說，「累了，們讓休息休息好嗎？」
「葉隊！醒了！」老劉未到聲先到，緊接著听到密密麻麻的腳步聲，老劉帶著一群警員走了進來，看到門口的柏明語，好奇的問道︰「哎？怎麼這杵著啊？」說著拖著柏明語就來到了葉非床前。
沒有群的阻擋，柏明語和葉非的視線啪地撞到一起，不知怎的，一種異樣的感覺排山倒海般涌上彼此的心頭，那是兩都十分陌生的感覺。
這張臉，葉非夢中夢到過千百回，他覺得自己能這麼快醒來，柏明語絕對功不可沒。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呢，葉非喉頭有些哽咽，微笑道︰「小語，老劉，們來啦
柏明語瞪著黑亮的眼楮，胸口起伏的幅度很大，他突然舌頭打結，不知道說什麼好，「哦……咳……非、非哥……」
柏明語滿臉通紅，緊張的樣子像個羞澀的大桃子，把葉非弄得愣了愣神，也莫名其妙的跟著緊張起來，他咳嗽了一聲，干笑道︰「那啥，最近好嗎？」
「哦，呵呵，挺好的柏明語皮笑肉不笑，臉部僵硬，襯衣濕透，掌心也滲出了一坨坨的汗。這種莫名其妙的緊張讓他訝異也讓他窒息。他這是怎麼了？！
周圍的也感受到兩怪異的氣氛，都奇怪的看著他們，尤其是葉非的家。葉母上下看了看柏明語，覺得很面生，警隊的她基本都認識，從沒見過這麼俊的小伙，便輕聲問老劉︰「這個小伙子是誰啊？」
章瑞芳的話成功的將兩個快被詭異感覺溺斃的男解救了出來，
「他呀？」老劉笑著說，「他叫柏明語，目前是警隊的實習生，葉非親自帶呢
「哦，實習生啊？真年輕啊，多大啦？」章瑞芳眼楮轉來轉去，來回打量柏明語。
這女是葉非的媽，是葉非的媽，是葉非的媽……她跟說話！
柏明語下意識的給章瑞芳鞠了一躬，身體呈90度角，「伯母您好！馬上18歲了
「呀麼……」章瑞芳嚇了一跳，連忙扶了下柏明語，咯咯笑道︰「這孩子，咋這麼客氣啊，還從沒受過這麼大禮呢！好好，還不到18歲啊！真是俊哪！父母一定很好看吧？」
柏明語抬頭看了看她，嘿嘿一笑，「嗯，還行吧
「喲，笑起來更好看！牙真齊，又白又齊，不像們家葉非，後邊幾個大牙全是蟲牙，有一個已經拔掉了，安了個假的，每天還得摘下來刷，麻煩不說，吃東西還得挑著吃，不能吃硬的。多遭罪啊，要不說這牙可得好好保護著呢
「媽！、餓了，您去給弄點吃的去葉非暗暗扶額，特麼能不能別心上面前說這麼丟的事情啊？還沒騙到手呢就把一頓埋汰，還討不討媳婦了？
「去！」葉莫跳起來說，「今天出來的急，沒來的及弄吃的，現就回家給做好吃的帶來
「行行，們一起去吧，正好跟同事聊聊天葉非開始攆了。
章瑞芳想了想，笑道︰「好，正好快到晚飯時間了，們回去準備準備，今晚咱全家就醫院團聚了。對了，把葉霜也帶來，她天天念叨著要見爸爸呢！」說著章瑞芳站了起來，跟其他道了別，領著葉莫、莊瑤，還有七大姑八大姨離開了病房。
葉非再次因他媽的話吐血，得，他媽這大嘴巴真是爐火純青，殺于無形，全都是內傷啊。這下連他有孩子的事情也讓柏明語知道了，本來就沒戲，這回前路更加渺茫了。
葉非的親戚走後，同事們都逐一對表示了祝福。老劉說出來的太急，也沒帶什麼禮物，就把這幾天的工作匯報了一下，著重講了下柏明語幫助警隊偵破碎尸案的過程。從頭到尾眉飛色舞，口沫橫飛，還把兩打賭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講了。直說葉非收了個好徒弟，又聰明又孝順，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老劉，變臉比翻書還快，今早還冷嘲熱諷，態度強硬，此刻倒是一點也不吝嗇夸獎，估計夸自己親兒子都沒這麼痛快過。
饒是柏明語這麼自傲的也被老劉夸得滿臉通紅，渾身難受，尤其是當著葉非的面。葉非兩頰紅紅的，嘴唇也比往常紅潤。他虛弱的，半睜著眼楮的樣子看得柏明語全身寒毛直豎，一浪高過一浪的泛起雞皮疙瘩。
葉非，是同性戀……
他會不會對有那個意思？
暈，想什麼！
他跟葉非對視了一眼，立即避開了視線。不知道為什麼要躲，但他本能的感覺這樣對視不好，這樣對視會出事，一定會出事。會出什麼事呢……想到藍煙酒吧發生的事情，柏明語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葉非當然非常高興，他對柏明語的辦案能力早就見怪不怪，相信他自己昏迷的時候一定能幫他把案子破了，這也是他最後一刻能安心閉上眼楮的原因，否則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會留一口氣囑咐老劉盡快破案的。只是有一點讓他很驚訝，柏明語不是讓他吃素嗎？怎麼突然跟老劉打賭是給自己做肉吃呢？
葉非覺得柏明語有點反常，不由得關切的問︰「小語，不舒服嗎？怎麼流這麼多汗？這屋里沒那麼熱吧？」葉非勉強抬了抬右臂，然後無力的垂下。
葉非的聲音柔柔啞啞的，動作和舉止也都顯得無助又可憐，這讓柏明語猛然想起那些同性戀軟軟娘娘的樣子，頭皮不由得陣陣發麻。葉非不該是這樣的，葉非是無比強大的，葉非是最值得信任的真男，葉非怎麼可以這麼柔弱？葉非怎麼可能是同性戀？不行，他不能接受這樣的葉非，這樣的葉非，讓他……讓他覺得害怕！
柏明語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汗，「沒什麼，可能是剛才跑的太急了吧
葉非微笑道︰「沒事就好
老劉插話道︰「葉隊，剛醒，體力不行，多休息休息。先回去了，田中亮那邊還等著審呢
「好，快去吧。有任何問題千萬得及時向匯報啊葉非囑咐道。
「那非哥好好休息吧，明天再過來看柏明語走上前幫葉非掖好被子，輕聲說道。
葉非抿了抿嘴，笨拙的點點頭，「好，也累了幾天了，回去睡個好覺
「嗯柏明語點點頭。
葉非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喊道︰「小、小語
柏明語一只手搭門把上，轉頭看著葉非。
葉非清了清嗓子，「明天過來嗎？」說完驚訝的發現自己口氣中帶著脆弱又蛋疼的渴望，深怕柏明語誤會，忙補了一句，「付夏炎的案子，想跟聊聊
柏明語想了想，「好
「那再見
「再見
「小語！晚安
柏明語哧的笑了笑，「晚安
房門 噠一聲關上了。葉非像個木乃伊一樣，望著漸暗的天花板，眼角有些濕。活著，活著呢。
還能看到家，還能看到小語。
小語，知道哥多想跟談場戀愛嗎？談戀愛啊，不是炮-友。認認真真的那種，付出了就不後悔的那種。
葉非長這麼大，總共就喜歡過三個男，卻從來沒跟談過戀愛，戀愛經驗方面還是個雛，所以到底該怎麼談他也不知道。再加上剛生死線上滾回來，腦子難免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竟然就這麼一反常態的風花雪月起來，直做了一宿的跟柏明語處對象，分分合合，最後結婚了，結婚又離婚，離婚又復婚的夢。
半夜被個夢嚇醒了，因為他夢到自己竟然是下邊那個，情節頂級限制，婬-穢不堪，兒童不宜。最可怕的是，他竟然硬得快炸了，被窩里濕了一大片。
操操！葉非蠕動了兩下，四肢被捆的結結實實，紋絲不動。過了好久他終于不再掙扎了，算了，就這樣將就一夜好了。
估計睡幾個小時就焐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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