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記憶喚起了夏九幽內心深處的憂傷,尤其是見到美麗婦人淚流滿面的時候,莫非那個美麗婦人就是自己的生母?
在地球上時,夏九幽就是一個孤兒,到處流浪,只能靠盜墓為生,可謂是九死一生,從未體驗過母愛。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見到那個嬰兒幸福的吸吮著母r,夏九幽的眼楮有點濕潤了。
幽兒?
那個嬰兒恐怕就是自己吧?
忽然,從遙遠的虛空中射來數百道光芒,夏九幽只覺眼前一亮,什麼都看不見了,直到那些光芒消散,才隱隱看清楚了來人。
這些人頭頂都有莫名的神紋出現,有的形似一柄劍,有的形似一艘船,更有甚者,頭頂上懸浮著一塊人形靈骨。
那些都不是實體,而是神紋衍生出來的。
「這些到底是什麼人?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強的殺氣?」夏九幽只覺眼楮都有點睜不開了。
美麗婦人瞥了一眼空中,緊緊的抱住了懷中的嬰兒,顫聲道︰「你們想干什麼?」
「你說呢?」其中一個身穿藍色道袍的道士,頭頂懸浮著一柄赤紅巨劍,一副仙風道骨的韻味。
「難道你沒有听說過斬草要除根嗎?」藍袍道人陰陰一笑道︰「現在龍在天已死,只要滅了他的獨子,從此我們就能高枕無憂了。」
夏九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覺心中怒火沖起,恨不得殺了那個藍袍道士。
無恥,實在無恥!
那麼多人欺負一個孤兒寡母,真夠無恥的!
「年輕人,你太幼稚了。」哼了一聲,訓斥道︰「如果我料想不錯的話,龍在天根本沒有被真龍追殺,而是被那一群道貌岸然的修士圍攻。」
「真龍生xin本,子嗣無數,豈會為了一頭饕餮幼崽而去擊殺一個實力只有聖胎境的人族小子?」不緊不慢的分析道。
夏九幽也是略有耳聞,龍族以高傲著稱,哪怕是戰死沙場,也會低下它那高傲的頭的?
聖胎境?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
夏九幽只听說過伐髓境、命胎境、金丹境,再往上就不知道了,或許聖胎境是凌駕于金丹境之上的境界。
站在城牆上的美麗婦人抬頭怒視著藍袍道人,冷道︰「張天師,你真是枉為一代宗師,竟然欺凌一對孤兒寡母,真是不知廉恥!」
「如果在天還在,你可敢這般說話?」美麗婦人怒道。
張天師捋了一下胡須道︰「自然不敢,但是現今龍在天已經死在了域外,本天師又有什麼不敢的。」
「張天師,還在嗦什麼?速戰速決!」
這時,一苦行僧手里攢著佛珠,頭頂懸浮著一尊巨鐘,聲音洪亮道。
夏九幽凝視著苦行僧,微微皺眉,不是說佛法在仙聖大陸上是禁忌嘛,怎麼在人皇城中也會有苦行僧出現?
「哼,禿驢,本道爺做事用不著你提醒!」張天師右臂一揮,從他的身後飛出了一柄飛劍,環繞在他的周身,似乎正在蓄勢。
「動手!」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殺!」
「殺!」
…………
幾乎同時,張天師、苦行僧等修士齊齊飛身躍起,攻向了城牆上的美麗婦人,以及那個嬰兒。
神紋圖案變得模糊起來,只覺腦海一片空白,可能是因為光芒太強的緣故,影響了嬰兒的視覺。
不過,夏九幽能听見‘啷,啷’的顫鳴聲,這是刀聲!
遠處飛來一記刀氣,硬生生的擋住了所有的攻擊!
漫天神紋狂舞,遮天蔽日,肅殺之氣傳遍了整個天空!
「退!速退!」張天師化為一道虹影,急速向後爆退,同時喝道︰「獨孤仙出手了!」
「刀王獨孤仙?」
「這個老不死不是快不行了嗎?」
「看來情報有誤,速退!」
「怕什麼?這一次來的都是各大王府的俊才,若是我們一起出手,管他什麼獨孤仙,還不是照殺不誤!」
…………
等到刀氣消散,城牆上出現了一位老者,老者穿得很樸實,披散著頭發,雙眼深邃,臉色紅潤,手執一柄龍頭寶刀!
「獨孤仙!莫非你想與各大王府作對嗎?」
張天師雙手後背,儼然一副謫仙的韻味。
「本王來此只為獨孤燕,僅此而已!」獨孤仙面無表情,冷喝道︰「如果誰敢傷了本王的女兒,本王定斬不饒!」
這就是強者風範,夏九幽心下感嘆了一聲,這位老者怕是自己的外公吧?
「獨孤仙,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吧?」
苦行僧手中攢著佛珠,質問道。
「自然!」
獨孤仙冷漠道。
「既然如此,還請刀王前輩交出那個嬰兒!」張天師與苦行僧對視了一眼,冷道︰「龍在天雖死,但是他的兒子還活著,誰敢擔保二十年後會不會再出一個龍在天?」
「要怪只能怪龍氏一族的人太過妖孽,否則人皇也不會出手屠殺龍氏一門的!」張天師繼續說道。
獨孤仙面無表情,扭頭道︰「燕兒,隨父王回府,現在龍在天已死,你也可以死心了,犯不著為了這麼一個狂妄之徒斷送了自己的青春!」
可惡!
夏九幽暗暗握緊了拳頭,這就是自己的外公嗎?
這是什麼外公?
眼見女婿身死,女兒受辱,獨孤仙竟然不出手維護,反倒是數落起龍在天了?
獨孤仙!
夏九幽兩眉一緊,只覺心中怒火中出,此刻,獨孤仙的名字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里。
「父王,幽兒可是您的親外孫!」
獨孤燕嘶喊道,死死的護著嬰兒幼小的身體,而嬰兒則是好奇的看著獨孤仙。
獨孤仙臉上閃過了一絲悔恨,終于,他抬頭了,在他抬頭的剎那,全身刀氣神紋縱橫天地間,護佑在他的全身。
「諸位擔心的無非是龍家的根骨,若是毀去了嬰兒的根骨,諸位可願放過這對孤兒寡母?」獨孤仙臉上閃過一絲決絕,方圓百里之內全都是金刀神紋。
那些神紋猶如一條條的彩帶,拔地而起,貫穿于天地之間,鎖定著在場的所有人。
夏九幽明顯見到那些修士臉色一變,似乎陷入了掙扎。
獨孤仙的神紋鎖定了空中所有的修士,張天師、苦行僧清楚,若是他們不答應,以獨孤仙的xin子一定會寧為玉石不為瓦全的。
張天師猶豫了?
苦行僧猶豫了?
所有修士都猶豫了,修煉一途,若是沒有根骨,那就跟廢人無疑。
張天師眼中閃過一絲睿智,沉道︰「可以,只要毀了嬰兒的根骨,我們自當撤退,從此不再難為這對母子!」
毀掉根骨?
根骨被毀,也就不能篆刻神紋了,怪不得夏九幽的靈骨是廢骨,里面沒有了骨竅,自然不能打通骨脈了。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獨孤燕死死的抱著嬰兒,一步步向後退去,哭喊道︰「父王,你怎的如此狠心?幽兒可是你的親外孫呀?」
「如果你敢毀了幽兒的根骨,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系!」
獨孤燕嘶喊道,臉上充滿了煞白之色,是那麼的無力、那麼的無助!
獨孤仙猶豫了,但是他別無選擇,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最起碼還可以保住夏九幽一命。
「燕兒,不要任性了!」獨孤仙臉色陰沉,正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只有毀了幽兒的根骨,你們母子倆才能平安!」
「不……!」獨孤燕抱著夏九幽,就要轉身離去,卻被獨孤仙給攔住了。
幾道金刀神紋鎖住了獨孤燕,獨孤仙一把抓住了夏九幽,饒是如此,夏九幽也沒有哭,只是懵懂的看著四周。
獨孤仙干柴似的右手顫抖著舉了起來,看著懷里的嬰兒,臉上全是掙扎之色,他獨孤仙也不是冷血之人,又怎麼忍心對夏九幽下手呢?
不過,此時獨孤仙別無他法,只有毀了夏九幽的根骨,這總比死了的好。
獨孤仙的老手顫抖了,一點點的向夏九幽胸口拍去。
「父王,你若是拍下此掌,你我父女恩斷義絕!」獨孤燕的嗓子哭啞了,整個身子都癱軟在了地上。
獨孤仙右手上神紋彌漫,金色的神紋是那麼的刺眼,死亡的氣息早已滲進了嬰兒的骨髓。
「等等!」
這時,張天師開口阻止道。
「怎麼?」
獨孤仙臉色一沉,兩眼噴出兩道金色刀氣,冷道︰「你們想反悔不成?」
「呵呵,你多慮了。」
張天師模了模鼻子,抽出了身後的拂塵,略微沉思道︰「為了公平期間,還是由晚輩親自動手吧!」
「公平?」獨孤仙猛的看向了張天師,大笑道︰「這世間哪來的公平?若是有公平,龍在天豈會死在你們的圍殺之中?若是有公平,龍氏一族豈會盡數被屠?」
「公平?」
獨孤仙金刀一抖,冷笑道︰「不過是你們口中的說辭罷了,今日本王當著眾人的面親自毀了我外孫的根骨,若是有誰質疑本王,大可站出來!」
獨孤仙似乎是動了震怒,所有修士齊齊向後退出了一步,不敢再多言,他們堅信,這麼多雙眼楮盯著,就算獨孤仙實力再怎麼逆天,也耍不出什麼花招。
若是bi急了,說不定獨孤仙會發狂的!
啪!
獨孤仙一掌拍在了嬰兒的胸前,骨頭被碾碎的聲音在夏九幽的腦海中回蕩著,金燦燦的神紋漸漸的變成了暗黑色。
「怎麼回事?」
夏九幽問道︰「為何沒有了神紋圖案?」
「那不廢話嗎?當時的你早已昏死,自然眼前一片昏暗了。」開口道。
雖然沒有了神紋圖案,但是夏九幽卻能听見周遭的聲音。
「原來是你們,原來是你們殺了在天!」這是獨孤燕的聲音,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失落。
忽然,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從嬰兒的體內傳出,無盡的符文激射,那氣息堪稱恐怖,似乎是死亡的氣息。
這聲音怎麼如此的恐怖?
所有修士齊齊一退,生怕被死亡氣息侵蝕到!
只見虛空降下一道白光,白光沒入到嬰兒的體內之後,頓時,白光大盛,銀色符文繚繞,沖天而起,在嬰兒的頭頂上空出現了一尊白色的骸骨,那骸骨正是夏九幽在神秘陵墓中見到的那尊,依舊那麼的淡然,猶如看破了世間苦海一般。
恐怖的氣息,席卷著整個刀王城!
「怎麼可能?」
張天師驚道︰「返祖……竟然是返祖?!根骨被毀,怎麼還能返祖?真不愧是龍家的血脈!」
「一個嬰兒在根骨被毀的情況下還能返祖,這種人絕對不能存活于世,否則我們將寢食難安!」
苦行僧一把捏碎了手中的佛珠,一字一頓道。
神秘靈骨上附著著一道道的神紋,與天地融為了一體,陰寒無比,猶如薄紗一般細膩,波光粼粼,散發出汩汩的寒氣。
「什麼是返祖?」
夏九幽訝然道。
「所謂返祖,其實就是一種血脈力量,有的人一出生血脈中就充斥著神紋,這種神紋是與生俱來的,天然而成。」
也是一驚,繼續說道︰「太古時,稱之為‘道紋’,這種人只要不死,必然能凝結出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