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後台,少女睜著雙眼,眉眼里盡是疑惑之色,而站在少女對面的少年,卻神色自若地望著她,少年漆黑的雙眸,有著一絲淡淡的微光。
「你說的話他再次開口,清冷的聲音听起來依舊平淡無波,他看著少女,耐心地解釋道︰「第一次,在唐曉晴不見了的時候,你說‘即使不能參加晚會’,等找到她的時候你說‘離晚會開始只有半個小時了’。你那麼溫潤淡定的性格,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找不到就不會參加晚會,對唐曉晴你一定就是這樣,大可不必說出這樣的話。你的強調和話語,說明了這次的晚會一定很重要,至少比往年都重要
「有那麼明顯嗎?」少女听完,心里倒是有些愕然,「既然這樣,你猜猜理由是什麼
「某位領導,一位高層的領導,他來了這里,我們的學校少年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剛才的觀眾主席上,有一位坐在中間的中年男人顯得特別面生,面對這位中年男人,校長和主任的表情都顯得恭敬而客氣。而且,某個班級有個單獨的古箏獨奏表演,看到這個表演的時候,這個中年領導的眼神明顯地亮了起來說道這里,少年倒是停了下來。
「恩,他的女兒在這所學校讀書,她是這位領導的獨女。雖說他想把他女兒送到更好的學校,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對我們學校情有獨鐘,這位領導的女兒平時就非常非常低調,校方也是在表演前不久才知道這個消息,這個領導為了她女兒就來了少女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學校領導也不能因為這個高層是純粹來棒她女兒的場而敢馬虎大意,所以校方就要求各個班級一定要盡心盡力地表演好,誰也不能缺席,做好這次的舞會。畢竟,要是給這個高層留下好印象,學校以後想參加省的優秀學校評比也就容易得多了少女說完,輕嘆了一聲。
「還有呢?」這次是少年開口,他語調平和,看似疑問的語句里卻是帶著地篤定的陳述。
「沒了少女偏過頭,答到。
「是麼?」少年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輕輕問道。
「邵書墨,今晚你的話特別多,不像你少女說完,扶了扶自己的額頭,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一直以來都想看到生動的邵書墨,而不是只會簡單的點頭搖頭或是話語簡潔的他,好不容易等他話多了起來,卻發現這樣的他讓她感動一股莫名的壓力。
邵書墨微微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沒說。
「我爸爸,病了,大病了一場,卻在今晚才告訴我他病好了良久,少女才沉聲開口,一雙美目也帶著隱忍的悲傷,「老班告訴我的時候,我的心砰砰地直跳,不過還好,現在沒事了
邵書墨微微地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你怎麼知道我還有事的?」少女的語氣突然又歡快起來。
「你的笑邵書墨抬起頭,漆黑的眸子里,帶著一抹稍縱即逝的疼惜,「慕初夏,你今晚的笑,都只是在臉上,沒有到眼楮里
听完邵書墨的話,慕初夏身體一震,她定定地,死死地看著邵書墨,似乎想從他眼中看出什麼。
慕初夏本來還想說很多很多的話,她想說她很擔心她爸爸,擔心得都快六神無主了,是不是如果老班不告訴他,她就很有可能見不到自己的父親了;她想說她害怕,害怕如果自己還真的不表演了,老班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她想說把什麼都當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很辛苦……可是,看著這樣的邵書墨,她覺得,這些話似乎不用說,他也會知道。
他會知道嗎?真的知道嗎?一定會知道的吧?
「邵書墨,你究竟是誰?」慕初夏的語氣,帶著一些嘆息,帶著一些疑問,還帶著一些若有若無的,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情緒。
「走吧,再不走,他們該等急了邵書墨淡淡的說了一句,似乎又變回了以前那個淡淡的少年。
「邵書墨慕初夏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心里突然感到一絲心酸和不甘。
一直以來,她都想看到會笑的邵書墨,會生氣的邵書墨,會像唐曉晴一樣大呼小叫的邵書墨。可是,這個少年,這個站在她面前身形瘦削,卻讓她感到莫名心安的少年,一直以來,像一個符號那麼簡單,可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符號,常常出乎她的意料,讓人看也看不透。
「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慕初夏又輕輕地,輕輕地說了一句,這樣的聲音,在空蕩的後台里,顯得格外的飄渺。
邵書墨的臉微微地動了動,爾後,他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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