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寒與趙雲兩人來到郡守府時,正有一名侍衛迎來,侍衛向兩人行了一禮,周寒道︰「怎麼樣?兵符可曾找到?」侍衛恭敬道︰「稟將軍,屬下等搜遍府中,均未找到兵符。」
不等周寒開口,趙雲問道︰「攻入郡守府時,府中可有其他曹方官員?」侍衛道︰「只有主簿陳矯尚于府中,如今正看監在偏房里。」
周寒笑道︰「兵符當問陳矯了!子龍,走!」兩人遂一道前往陳矯所在偏房。
房中…
陳矯此時滿月復苦澀,當初曹仁出兵時,確實把兵符交給他,令其協助牛金守城,如今成了劉軍階下囚,心知不妙,兵符成了燙手山芋!交出的話豈不是對不起曹丞相的厚愛,對不起曹將軍的信任,倘不交出,劉軍的人會怎樣對待自己呢,對啊,他們並不知道兵符在自己手中,何不來個裝傻充愣,心中打定主意,陳矯的臉s 好看一些…
‘吱呀’一聲,門開了,正于坐位上,冥思說詞的陳矯,聞听這聲音,張目看去,只見門外進來二人,均是將軍打扮,氣勢不凡,一人相貌俊朗得讓無數少女,深閨怨婦為之痴狂,另一人雖是相貌平凡,但卻有種出塵氣質,雙眼閃爍著睿智之芒,如雷如電得望向陳矯,令其心中一震,有種一切皆被看穿的怪異感覺,‘此二人必是劉軍大將’陳矯心中暗想!這時那相貌普通的將軍,向陳矯一禮,道︰「讓先生受驚了,寒之過也。」言辭頗為懇切,讓人不懷疑其關心之情,此人自然就是與趙雲一起過來的周寒了,趙雲也是向陳矯行了個軍禮,道︰「在下趙雲,想必先生應該听說過在下微末之名吧!」
何此听說過,簡直如雷貫耳,陳矯心頭一震!那個長阪往返折殺的趙雲,那個視百萬大軍如草芥的趙雲,此人之威名陳矯豈會不知,心頭的震驚,顯出一絲浮在臉上,但馬上便不動聲s 得斂去這絲異s ,同時也站了起來,向兩人回禮,道︰「兩位將軍之威名,矯豈會不知!」
陳矯倒是明白人,那面貌普通的將軍,雖未自報姓氏,但其名叫寒,劉軍之中,而又威名鵲起的便只一人了————周寒。
周寒兩人呵呵一笑,客套兩句,周寒心中在來時已經想好如何從陳矯口中套出兵符所在,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微笑,道︰「先生如今曹軍已敗,而南郡乃荊州南面門戶,固守可抵南軍來犯,北進可奪荊襄要地,我主之勢必成,先生何不降了我主,勝過漢賊曹c o百倍。」
陳矯並沒有遲疑,堅定道︰「自古忠臣不侍二主,將軍休要再提勸降之話,矯死則死矣,斷不敢忘主公之恩,而降人苟活!」
周寒听了心中暗嘆,雖然早有預料,但陳矯真的寧死不降的話,確實有些棘手,古代的文士,都是極有骨氣的,要不怎會有那句「士可殺不可辱」之名言呢?
兩人繼續對陳矯苦口婆心勸降,最後陳矯這貨非得裝清高,裝忠心,「我讓你裝!」周寒心中惡狠狠的啐了一句,直言道︰「陳矯,你若不降,我也不勉強,但你必須把兵符交出來!」
本來周寒就計劃先勸降陳矯,然後兵符自然就到手,沒想到這家伙油鹽不進,完全浪費自己與趙雲的口舌!
‘該問的終究逃不過。’心中暗嘆一句,陳矯臉上不帶絲毫異s ,疑惑道︰「將軍何出此言,兵符並不在矯手中啊。」
「夠了」一聲斷喝,讓周寒臉s 有點猙獰,他的耐心要耗盡了,他的底線無疑要被陳矯越過!自己與趙雲兩人給足了他陳矯面子,好言相勸了半天,換來這句話,他怎會不怒!
「子麒,稍安勿躁,想來先生只是一時誤言,必會把兵符交出的!」趙雲顯然沒料到周寒會突然發怒,眉梢一挑唱起了紅臉。周寒則怒不可遏,如野獸一般的眼神,直勾勾得盯著陳矯,仿佛下一刻就要撲過去,將其撕裂生吞!陳矯心中有點發悚,但臉上並無多少懼意,直眼相對…
「好!好!好!」周寒冷笑著,連道三個好,道︰「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陳矯極力得使自己保持鎮定,但心中同時想起有關此人的一些傳聞,人言周寒其人,行事張狂,膽大勇猛,智計過人,逼急了他,說不定他什麼都做得出來!想到這,又想到未知命運,陳矯心中悲呼自己時運不濟,落到對方手中!
顯然周寒此時就是唱黑臉的,獰笑著對外吼道︰「來人!」
雷霆一吼讓陳矯險些栽倒,這時趙雲上前又勸道︰「子麒,你要干什麼,不可,先生文弱書生,怎禁得起大刑!」
周寒轉頭,微然一笑道︰「子龍不必相勸,這家伙太不識抬舉,得給他點顏s 嘗嘗!」
「將軍何事吩咐?」兩名士兵,進來請命,周寒笑得很邪惡,斜瞟了陳矯一眼道︰「把那家伙,全身衣衫都給我扒光了,記住是全身,一片遮身的東西都不留,然後在他身上寫下‘男j 陳矯,一次一文’幾字,押去游街!直到他說出兵符所在為止。」
兩個士兵听得這麼有趣的刑罰,也是憋紅了臉,想笑又礙于軍規,不敢笑出來,至于陳矯此時早已氣得渾身發抖,大叫︰「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周寒你身為大將,怎敢做出如此事情,你…」
陳矯氣得喋喋不休得說著,希冀周寒會顧忌身份,收回這荒唐的刑罰命令,畢竟他是陳矯,不是禰衡,沒有那種果身罵人的氣魄,一旦他以那種形態面人,傳開來之後,他今後可就成了笑柄,成了人們茶余飯後的笑料了,他還怎麼面對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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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若不想受此大辱,就把藏兵符的地方說出來!」周寒眼顯厲s ,喝斷喋喋不休的陳矯,陳矯一口氣憋住,臉氣得成醬紫s ,但此時他只是劉軍的階下囚,無可奈何,面對周寒的威逼,陳矯內心一陣掙扎!趙雲適時得道︰「先生,我說你何必獨自硬撐,那曹仁已被生擒,交出兵符是遲早的事,曹c o沒理由因此怪你的!」
陳矯眼角跳動一下,趙雲說得不錯,主將曹仁都被抓了,他一個軍主簿能奈大局何,何必自討羞辱,心中想到這,嘆道︰「也罷,但若我交出兵符,你們可否放了我們?」
趙雲尚未答話,周寒先暢快一笑道︰「先生這才是明智之舉,只要交出兵符,我周寒保證必放了你們!」
趙雲詫異得望向他,道︰「子麒你…」周寒向趙雲使了下眼s ,止住他的後話,兩人會心一笑,原來周寒兩人從剛才就默契配合,一個扮壞人,一個扮好人,一個威逼,一個好言相勸,軟硬兼施,這才逼得陳矯不得不妥協!現在趙雲又見周寒這一眼s ,明白對方鬼點子,賴皮計不少,現在又要在話語上賴皮了…
陳矯聞言臉上喜s 一閃即逝,但又謹慎得道︰「可否先放人?如此矯才可放心交出兵符!」
周寒眼中狡黠之s 一閃而過,笑得令人不寒而栗,道︰
「放人!你有和我們講條件的資格嗎!嗯…」
趙雲哈哈一笑道︰「雲倒是有個折中的方法,不知兩位願听嗎?」
「子龍,何法」
「將軍請說」兩人異口同聲。
趙雲道︰「很簡單,我們先放了滿寵,然後先生就交出兵符,之後我們再放了你和曹仁,如何?」
陳矯眼中y n晴不定得思量一會,道︰「好,便依將軍!」周寒心中冷笑,也沒有什麼異議!接下來在陳矯的要求下,讓其親眼到城上,看著滿寵駕馬離開,陳矯這才松了口氣。
與趙雲返回郡守府時,不禁有點疑惑,問道︰「趙將軍,怎麼不見周將軍?」
趙雲臉上不見一絲異s 道︰「子麒營中另有軍務,現在我們已經放了滿將軍,那先生是否也該履行前言,交出那兵符了!」
「當然,但也希望將軍也履行前言,待我交出兵符就放了我與曹將軍。」陳矯擼著短須,謹慎之s 不減分毫!
趙雲拍著胸脯保證道︰「先生放心,我與子麒何等樣人,豈會言而無信徒惹天下人恥笑。」陳矯見趙雲如此,這才放心下來,帶著趙雲,來至府中,在正廳主位後的壁面上,一幅山水畫後面,打開一個暗格,從里面取出兵符,陳矯把兵符交到趙雲手上,道︰「現在將軍可以放了我們吧?」
趙雲端詳著手中兵符,只見兵符以銅所鑄,上方橢圓,下方端正,正面鑄一個曹字,背面則雕著一個栩栩如生的虎頭,見兵符不似是假,趙雲收到懷中,這才道︰「先生且與曹仁將軍共處一處,待取下荊州全境再放了你們!」
「什麼!你們居然敢言而無信!」陳矯雙目如y 噴火。
趙雲一雙星眸炯炯回視,眼神透出令人倍感心悸的平靜,笑道︰「方才我們是答應放了你們不假,但並沒說什麼時候放了你們,關個十年半載也不算我們言而無信啊!」
陳矯感覺自己被耍了,如果此時站于面前的不是趙雲,而是個普通小兵,他恐怕早已揮劍相向,以解心頭之怒!
不過趙雲知道自己這方終究是有點理虧,稍微一頓又道︰「不過先生放心,等取了荊州後,我們便放了你們!」
陳矯臉s 這才好看了些,但心中濃濃的無奈情緒卻沒減分毫,趙雲接下來的另一句話,又令他面如死灰般苦澀不已︰「等一下子麒就會帶著滿將軍回來,到時候你們三人相聚豈不樂哉!」
憤懣,苦澀,無奈,等眾多情緒交雜在陳矯心中,當真是五味雜陳,原來他們只是在自己面前演戲,周寒不在此處,肯定是埋伏在滿寵回去的路上!如今只能希望他們言而有信,取下荊州就放人吧,陳矯心念急轉,並不再言語!
趙雲可不會再拖延下去,要在南郡城破的消息傳到襄陽之前,後計才能實施,叫來兩士兵吩咐道︰「把先生帶到軍營中,與曹仁關于一處,記住!好生伺候別委屈了先生!」
「諾」倆士兵應下,帶著陳矯往營中去了。
趙雲待人都下去,才好笑得自語道︰「子麒這賴皮計,還挺管用。」隨後不再遲疑片刻,也前往軍營,領了兵就要殺奔襄陽!
當周寒抓著滿寵回來,正好于營門口踫到要出征的趙雲,兩人會心一笑趙雲道︰「子麒,你好賴皮啊,此計實令雲也哭笑不得!」
周寒訕訕一笑裝傻,道︰「嘿嘿,什麼賴皮,子龍快出發吧,可別讓襄陽守將夏侯惇發覺南郡城破!」
「子麒,那我們後會有期了」趙雲當下不再遲疑,領了兵出城悄悄殺奔襄陽去了,周寒隊伍後面,被士兵押著的滿寵內牛滿面,從趙雲領出去的那些兵馬,居然有身穿曹軍兵服的,由此滿寵這個智將已明白,兵符多半落在他們手上,而以兵符詐出襄陽兵馬,襄陽多半不保了!
「走,入營」看著領兵出征的趙雲離開,周寒一聲呼喝,領著身後數十名人馬入營…
周寒進入營中,身後滿寵又開始罵道︰「周寒小兒,言而無信,劉備自詡仁義,麾下怎有你這等騙子將軍!」
周寒計謀得成也不用再裝了,這滿寵一路上已經罵了不少遍了,像他這種死忠于曹軍的人,怕死怕威脅才怪,因此周寒充耳不聞也不動怒,反而笑嘻嘻道︰「小滿啊,乖一點哦,不然我把你抓去給喜好鞭打人的張將軍身邊,這就有你受了!」
「你…氣煞吾也」一句話把滿寵氣得那是臉紅脖子粗!
周寒不再鳥他,令士兵把滿寵關到曹仁一處,自己往帳中而去,進入帳中,叫來倆士兵,周寒當面寫了份戰報,不過那字跡,慘不忍睹,有如鬼畫符,實在是周寒沒用毛筆寫過字,反正能看就行,又沒有隨軍主簿替自己寫,只能將就了,待寫好,吩咐其中一個士兵,道︰「你把此處戰報帶去給主公!」
「諾」士兵恭敬領命下去。
周寒又對另一個士兵道︰「現在,你去把今晚那個俘虜的副將押上來吧!」
士兵領命前去提人,不久就有一人被押過來,看其人頷下留著一縷短須,雙目透著沉著機j ng之s ,因被周寒一戟掃下馬,還沒有整理所臉上灰頭土臉,但依稀可看出相貌頗為雄毅,稜角分明,身穿甲冑,身高七尺有余,倒是有點驍將風範!正是那被虜之將方華!
「去縛,賜座,上酒肉」周寒命令著士兵,士兵听令得給方華解開繩索,然後下去準備酒肉,方華活動了下雙手,感覺被捆得實在發麻,但他實在不理解周寒之意,詢問的眼神看向上面正襟而坐的周寒,問道︰「將軍這是何意,敗軍之將不殺,反而賜酒賜肉?」
周寒一雙眼神透著神秘輝光,反問道︰「你叫方華?」
「正是…將軍何以問此?」方華有點懵了,這年輕的將軍怎麼會如同看到友人一樣的看著自己!
周寒記得,自己未穿越前,有一個狗友,名字也叫方華,只不過眼前這個方華只是名字一樣,相貌卻是不同的,正因為他沖殺來的那聲自報姓名,周寒才沒下殺手,當時他听了眼前這家伙自報姓名,驚疑以為自己那狗友也穿過來了,不過這時候看來卻不是,也對,你當穿越時空是搭便車啊,想穿就穿,不過名字相同,也令周寒心中暗嘆︰「猿糞來了擋不住啊!」
這時士兵們也端著酒肉擺了上來,周寒道︰「方華,我身邊正缺一個親衛隊長,不知你是否願意勝任?」
方華只是一名副將,于曹軍中可有可無,根本不受重視,如今被虜,非但無x ng命之虞,反要讓自己當親衛隊長,何為親衛,那就是親近的侍衛,保護主將的人,也是經常守護在主將身邊的近衛,自己一名敗將,反受如此信任與重視,方華怎能不感動,當下雙眼閃爍感激之s ,不由分說,跪下道︰「華願意成將軍親衛,誓死護衛將軍左右。」
「好!將軍如此氣魄與膽s ,總算我沒看走眼」說著周寒下來,扶起方華入座,隨後兩人吃喝起來,如同生死與共的兄弟一般,方華也心中暗贊其人膽s 與武藝,甘心情願得成為周寒身邊親衛隊長,此後護衛周寒安危,立功卓越,周寒後來每當想起此刻收服方華,都是唏噓不已,暗嘆自己此舉何其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