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他的身子仿佛靜止了一般,定定的立在了血烈龐大的軀體之前。
「好像是從第三尊分身誕生起,便再沒有用過了。」微眯起雙眼,凌飛仙手中的羽扇詭異的自行懸浮到了虛空中。
樹精那張枯瘦的老臉上顯露出了一種震驚的神色,旋即不要命似得催動起這神秘空間內那數之不盡的邪惡魔氣,盡數涌向了已經開始微微泛出白光的羽扇,似想將其湮滅其中。
在那把純白羽扇離手之時,血烈的心中竟是莫名產生了一種古怪的危機感。
凌飛仙緩緩轉身,一步千米的回到地面,護在了秦正的身旁。
此刻,秦正在身邊這個白衣白發的陳姓男子臉上,看到了一種可以被稱之為聖潔的表情。
伸出手指對著半空中的羽扇虛點連連,一副浩瀚如星空的符篆憑空出現,凌飛仙用一種平淡到讓人抓狂的聲音輕輕的吐出了四個字。
「羽化飛仙。」
下一秒,鶴靈族天縱城方圓百里內的修士幾乎同時抬起頭來,愣愣的望向了鶴靈山莊的方向。
一簇白光突破束縛,直沖九天。
隨即,萬丈白芒以鶴靈山莊為中心,向周圍爆發開來,直到數百里後才停止。
無數被這道突兀的白光刺的短暫失明的修士,此時心中皆是升起了一個念頭……
神通無敵!
這是神通威能者,展現的莫大實力,媲美神明一般的光輝!
隨著凌飛仙將那虛幻的符篆輕輕一推,血烈第一時刻便是運轉起了血魔門的神通,一面赤紅色的大網從天而降,將他巨大的軀體連同鶴千歲一起罩在了其中,旋即匆忙的閉上了眼。
當符篆接觸到那羽扇的一瞬間。天地仿佛又回到了初開之時,靜謐無聲。
旋即,一道幾欲沖破九霄的絢爛光芒猛然綻放。
秦正因為受到了凌飛仙的守護,因此雙眼並未被那白光刺瞎,但是強烈的不適感還是使得他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 …」
一聲脆響,在這靜謐無比的密閉空間內顯得格外刺耳,但此刻除了凌飛仙外其余人盡皆無法直視那可怕的白光。
「 嚓…」
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般。整個神秘空間皆是為白芒所籠罩。空間有那麼一剎的定格。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過了一秒,待秦正睜開眼時,印入他眼簾的是一幕幾乎讓他不敢相信的景象。
神秘空間。被撕裂了。
出現在秦正眼前的,是一片空曠的土地。但若是參照著遠處景物憑記憶去辨別的話,依稀可以認出他此時身處的地方便是那前一刻還恢弘雄偉的鶴靈山莊。
鶴靈山莊,被夷平了。
徹徹底底的化為灰燼,或者準確的說是湮滅的連塵埃都不剩。
地面上,躺著無數殘缺的尸體,皆是那鶴靈族的修士。
遠處,還有約莫二十多名滿臉驚怒的鶴家強者,此刻皆是保持著一副痴呆了的模樣怔怔的看著周圍。那鶴紅雪正在其列。
對了!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秦正焦急的向著四周望去。
「咳咳…不用找了,他們沒死,咳咳…」
一旁,始終護著秦正周全的凌飛仙又是劇烈的咳出了幾口血來,顯然方才那一招對他的影響也是極大的。
一招之怒。宛若天威。
若是毫無影響那才奇怪了!
秦正的腦子也有些轉不過彎了,愣愣的繼續掃視四周。
鶴靈山莊……消失了……真真正正的徹底消失在了天地間.……
而這一切,正是拜身邊這個一臉冷漠的白發男子所賜,僅僅用了一招!
「哈哈哈哈哈!」
突兀的,自半空中傳來了一陣癲狂笑聲。
秦正下意識的望去,正看見那高聳入雲的蒼天大樹和披頭散發的鶴千歲正緩緩落下,方才那陣大笑正是鶴千歲發出的。
他們果然沒死!
秦正心中陡然一顫,嘴里不禁嘀咕道︰「這老家伙莫不是見家宅被毀給氣瘋了?」
「祖爺爺!」
「家主!」
僥幸存活下來的那二十多人此時見到鶴千歲便仿佛見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驚慌失措的拜倒在地。眼下所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詭異了,若是再沒有一個人能夠成為他們的精神支柱,只怕他們的精神也要面臨崩潰。
至于那邪仙血烈,縱然神通超凡,但畢竟是身處「羽化升仙」的爆發中心,此時他的氣息也是變得萎靡不振起來,忙運功壓制體內的傷勢。
至于鶴千歲還要更慘上不少,披頭散發不說,滿臉皆是血跡,活月兌月兌的便是一個瘋子。此時听得鶴家子孫喚他也是不理,繼續癲狂的大笑不止。
鶴千歲笑著笑著,竟隱隱變為了哭聲,他就這樣淒厲的邊哭邊笑,好不恐怖。
「哈哈哈哈!凌飛仙,你是厲害,當得起那些恐怖的傳言,一招便是讓我鶴家幾乎滅族了,哈哈哈!」
「啊啊啊啊!」
到得最後,他聲音中的哽咽再也抑制不住了,那冷冽的咆哮聲仿佛來自九幽之下,讓人不寒而栗。
「今日,無論如何你也要死在這里,給我鶴家千百子孫償命!至于你身邊那個小子,我一定要將他的靈魂囚禁起來,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後再將他用最狠辣的辦法煉成丹藥,祝我重揚我鶴家威名!」
鶴千歲的話音剛落,凌飛仙便是微微眯起了他那雙桃花眸子,就連秦正都是察覺到了數十道強大的殺機正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此處靠近。
赫然,這些殺機正是那日在太乙法會中,被他以太乙道果為載體,下了某種邪惡毒物而誘使的強者們!
不消片刻,六十余位強者盡數抵達,紛紛恭敬的站在鶴千歲身前。
秦正隨意掃視了一圈,便是發現這些人皆是那日參與太乙法會的修士。只不過他們此時的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就仿佛是傀儡一般呆滯著目光。
就算秦正再單純,也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原來……原來太乙道果內暗藏著的古怪竟是這個!
那鶴千歲和樹精勾結,事先便是在太乙道果內注入了某種可以操縱元魂海的魔種毒物。
這種魔種乃是上古邪仙血烈傳授給鶴千歲的,可以說是無色無相,無形無味,任何修士都無法辨認得出。那日在太乙法會。要不是小火的鼻子夠靈。聞出了太乙道果的古怪,恐怕連秦正和素心仙姑等強者都要中計。
至于天縱城為何風平浪靜了這麼些時日,則因為那魔種生效便是需要時日,且這眾多強者身處五湖四海。趕來此地也是需要不少時間。
這些魔種皆由鶴千歲種在太乙道果,而修士們服食了太乙道果,等于被種下了魔種,鶴千歲由此便可以通過某種邪惡的秘法,操控這些修士強者,淪為自己的傀儡。
靠!
忍不住的,秦正爆了句粗口,這可是一群強者啊!
凌飛仙似乎受傷了,而我即便豁出去了祭出人皇圖都難以和對方修為最弱的一人周旋多久。更何況對方可是足足有六十人啊!
再加上一旁虎視眈眈的鶴千歲和趁機養傷的血烈。這還怎麼打?
驀地,秦正好似想起了什麼,忙望向了一旁的凌飛仙,怯生生問道︰「前輩……。你的傷可要緊?或許……方才那個大招……還能再來一次麼?」
凌飛仙也是被氣笑了,直接懶得搭理。因為他這一道分身不是本體。無法動用太多神通,受傷是難免的,至于那「羽化升仙」的大招,怎麼可能在施展一次!那直接就連本體都要受到極大的傷害反噬了!
只見他微微提了一口氣,強行將體內的傷勢暫時壓下,然後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在虛空中隨意一抓,竟又幻化出了一把羽扇。
直到此時,秦正才震驚的發現他那把羽扇並非是什麼極道至寶,而不過是習慣性使用的以真元虛化的幻物!
本來秦正還認為凌飛仙的恐怖戰力有不少是依靠著那羽扇,可如今看來卻並不是那麼回事。
那豈不是說,這位神秘存在至始至終就沒有使用過武器?
這還僅是他三尊分身中最弱的一尊,那最強的那又該跋扈到何等地步!
驚艷啊!秦正無比震撼!
「小子,听好了。」凌飛仙淡然的揮了揮羽扇,仍舊保持著那副恬淡的神情︰「我不知道能拖延多久,我一出手你便逃跑,什麼都不要管。」
說完這句話,凌飛仙腳下微微騰挪,側過了身子︰「小家伙,別死了。」
他的右手隨意一推,秦正便是感覺身後傳來了一股柔和的巨力,直接將他推至了千米之外。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義氣什麼的,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啊!何況自己徒有義氣又如何,難道還能感動那陷入癲狂了的鶴千歲不成?
而且前輩也說了,他只是一道分身降臨,縱然失敗,頂多也就是損失點皮毛罷了。
所以即便我留在戰場也不過是給那位前輩憑添負擔罷了,若是自己能僥幸逃月兌的話,相信以那位前輩的實力安然離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通了這一點,秦正直接撒開腳丫拼了命的向著相反的方向遁去。
逃!
秦正逃跑的方向便是向著天縱城客棧而去,他心中已打定主意,有多遠就跑多遠。
就在秦正逃離的那一瞬間,鶴靈山莊上空那六十位極道強者皆是同時有了動作,數不清的渾厚靈息化作了實質,狠狠轟向了他逃離的方向。
「哼!」凌飛仙冷冷一笑,擋在了面前。
他此刻即便面對著如此數量的強者依然面不改色,手中羽扇輕輕揮動,隱約勾勒出了一道符篆,直接迎了上去。
看他那模樣,竟似想要硬抗這聚集了無窮威能的合力一擊!
「滋…」
一聲刺耳的聲音響過,那聲勢浩大的攻勢竟是被如此平淡的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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