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是騎士的?」
對方沒有對我這個像是空中花園般飄渺的價格感到疑惑,反而對我那句騎士大人有了興趣。剛才那女的不是泄了底的麼,再不懂察言觀色的人就不是我達魯了。當然,我是不會把這話說出口的啦。
「那是,您雖然遮著兜帽,但您的氣度就像是星星,像月亮……不,跟太陽般熠熠生輝,烏雲遮不住您,黑夜藏不住您,您注定會為了亞尼法爾大陸增添光輝的一幕。」
「嘿嘿……沒那麼夸張啦——算啦,雖然搞不清楚到底要多少錢,但是這里的都給你吧……」
說著,那傻帽丟來一包沉甸甸的寶石,當我打開的一瞬間,我的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
「小艾,那個可是我們的……」
「嗚……」
對方像是面有難色的往我這邊瞅了瞅。啊,我懂了,這家伙大概是一時間得意忘形把所有的家底都抖了出來,現在騎虎難下了吧……
「不不不,您看您,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這些錢我決不能收!」
我義憤填膺地把錢推還了回去。
「怎,怎麼了……難道說還不夠?」
「不,綽綽有余了。」
對方像是舒了口氣,但又疑惑起來。
「那麼,為什麼?」
「救人……不,普渡眾生是我分內的事,即使這是價值高達‘500金的超級秘藥’,但是我一分錢也不會收的!」
「咦,剛才不是還說沒錢免談的嗎?」
「呃……我那是在試驗你們的誠心,有些家伙理所當然的把金錢看得比什麼都重,如果是那樣的人來,就算最後要花再多的錢,我也絕不會賣,而對于懂得我藥劑真正價值的人來說,我是不會收他們錢的。」
「這怎麼行,再怎麼說我們也不能平白接受平民的……」
「——那麼就太感謝了。」
那個蒙著面巾的女人代蘀著把錢收下了,這讓我有些小小的失落,不過,我完全沒有把內心的想法表露出來。
「那麼,二樓的房間就請隨意使用吧」
「喔,就由我來給你們帶路吧。」
站在一旁的夏雅對我露出了費解的眼神,不過在我強烈,不,應該是魔性的目光注視下,她帶著兩個人順著樓梯往二樓的房間走去。
啊啊,我明白夏雅的眼神,她一定是在疑惑我為什麼今天忽然轉性了,有著這麼一大筆錢放在我的面前卻無動于衷?
哼哼哼……錯了,你們都錯了,大錯特錯!
我達魯又怎麼會是一個貪婪的人……
我轉過身去,從暗格里取出了一小支粉紅色的藥劑——
你們千萬不要小瞧了這玩意,這東西只要喝下了一丁點,就會有5分鐘左右的時間處于神經麻痹的狀態。最重要的一點,這東西可不像其他藥水那樣有稀奇的味道,它融入了酒水之後就立即無色無味,是殺人越貨的必備良藥!
我把藥水摻入了蜂蜜麥酒里。
嘿嘿嘿……這樣那個劍士就解決了吧?
錢……劍……勇者的藏寶圖,都是我的啦……
咦,你問我為什麼用的是麻痹藥劑而不是那管鸀色的劇毒?當然是必須從對方口里套問出勇者寶藏的真偽嘛。
萬事俱矣,最後——當我把之前從玩家那里用「高價」回收來的藍色魔法匕首捏在背後以備不時之需的時候,樓梯口又傳來了腳步聲。
「哇,這個藥真神奇,簡直和治愈術一樣啊,傷口立刻就恢復了。」
「我也是第一次見呢,一般的藥水都是喝下去才有效果的吧?」
「夏雅姐姐知道嗎?」
「達魯很喜歡擺弄這種東西……不過我不是很懂喔。」
很好,很好,已經打成一片了啊。
「那個,達魯先生,這個藥很有效喔,能分給我們一點嗎?錢的話……」
「沒關系,整支藥劑就送給你們了。」
「這……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系,沒關系……」
看著對自己傷口復原非常滿意的劍士,我露出了無懈可擊的職業性微笑。
來吧——
正當他們要走近櫃台,卻在我身前不遠的地方停住了。
「那麼,我們就不再叨擾了,繼續打擾下去的話,達魯先生也會感到不便吧……」
「咦?」
「那麼,就請恕我們告辭了。」
「啊……等等,等等!你看時間都這麼晚了……」
「不,老實說外面還有士兵在搜尋我們,因為老板你是個好人,我們再留下來的話恐怕還會牽連到你。」
「不不不……說連累什麼的,你看……我最喜歡幫助別人了!」
「老板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再次感謝你的藥……」
說著,那個用面巾遮住臉的女人便把手放著了門拴上,但我卻把臉轉向了另一邊。
「等等!夏雅,話說你帶著那大包小包的行李是打算做什麼!」
「咦,當然是跟著一起去啊,尋找勇者大人——達魯,不去嗎?」
夏雅一臉理所當然地望著我。
亂套了!亂套了!
「那麼請等等,至少喝了這杯蜂蜜麥酒再走吧,這是為了那位尊貴的騎士大人準備的,他的傷剛剛痊愈,喝了這杯酒之後,會有助于調理愈合後的身體。」
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段話。
「咦,酒?」
「怎麼了?」
我看到那個劍士盯著我手中的酒杯退了一小步,難道是被他發現出不妥來了?
「這個,酒就不用了,你看,我們還要趕路,喝酒的話……」
開什麼玩笑?蜂蜜麥酒可是跟飲料沒差的,而且這是這一代最風靡的特產,幾乎最年幼的小孩都愛喝,我至今還沒听說誰喝這玩意能喝醉人的。
那麼剩下的答案只有一個了……
我眯起了眼楮。
「蜂蜜麥酒的話很好喝的喔。」
「咦?」
「這個可是我們這里的名特產呢。」
對對,說的好,就是這樣,夏雅!這或許是你這一輩子唯一能夠有機會派上用場的一次了。
丟下大包小包行李的夏雅從我面前的櫃台接過了盛著蜂蜜麥酒的杯子,然後轉過身去。
沒錯,只要把這個讓那個蠢蛋劍士喝下的話……
「蜂蜜麥酒又甜又潤喉,而且還會有提神的效果。」
像是在回應著我的期待一樣,端著蜂蜜麥酒的夏雅朝著劍士走去,那劍士的動作也微妙地變得遲疑起來。
很好,夏雅,你太讓我感動了,接著,就是把酒杯遞給他……
但是——
「我最喜歡蜂蜜麥酒咯。」
這樣自說自話的夏雅,下一秒就擅自把杯里金麥色的蜂蜜酒灌進了自己的喉嚨里。
「你,你在搞什麼啊——!?」
「咦,我怎麼覺得渾身使不上力了……嗚?」
還沒等夏雅說完,她整個身子就那麼軟倒在地板上了,喝了一半有剩的蜂蜜麥酒也灑到了地板上。
這突然出現的一幕讓在場的三人表情都變得怪異起來,場面一時陷入了沉默。
「喂,你這家伙剛剛在酒水里下毒了吧!」
最先反應過來的劍士朝我這邊大喊一聲。
嘁……現在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我率先把手中的藍色魔力匕首朝著那劍士的方向扔了過去,另一只手趕緊去抓了一把暗櫃里的睡眠粉。
「篤」的一聲鈍響,匕首插入了和劍士相隔一米遠的木梁上。嘁,早知道就多練習飛刀了。
「啊,對不起……剛才是我一時手滑了。」
「別開玩笑了,怎麼看都是你故意的吧!」
劍士憤怒地把劍拔出了劍鞘,那鋒利的劍身在燭火的熒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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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一厲,身影就像風一樣動了起來。
萬事休矣?
「英雄!」
噗通一聲,我迎面朝著他跪倒下來。
「什,什麼?」
劍士握劍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請原諒我,您看——我上有老下有小,又有這麼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表姐需要照顧,外加一個無時無刻不在窺覷我小命的青梅竹馬需要應付,您說我容易嗎?」
我抱住了劍士大腿,艱難地把擠出的眼淚和鼻涕都蹭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你想對我們下毒吧?」
「當然不是——您看夏雅就知道了吧,這個其實並不是毒,而是一種讓人神經放松的止痛劑,再說,我們這種正規經營的小店里哪里可能會有毒啊,而且,如果要下毒的話,那麼我為什麼還要給您治愈的藥膏呢?」
「這倒是……」
「更何況我不是連錢都沒有收你們嗎?」
我露出了倉鼠般閃爍著淚光的眼神,看著眼前英武的劍士。
對方眼中明顯的動搖了……
「那你剛才為什麼對我扔匕首……」
「您看,我這不是被嚇著了嗎,才一時不慎把附近的東西丟出去的啊……幸虧是像您這樣身手不凡,器宇軒昂的騎士大人,才能分毫無損啊。」
唔,差不多了吧……
捏著睡眠粉的手更是緊了幾分,在這個距離的話一定能成功的!
「是這樣嗎?可能是我誤會了……」
你沒誤會,是你太蠢了。
我把睡眠粉朝著眼前的人灑了過去,睡眠粉是一種紅色的粉末,有很好的水溶性,吸入一定量的話和喝下睡眠藥水的效果是一個樣的。
至于我嘛,經過莉莉婭劇毒魔藥不間斷地摧殘,都快對毒產生抗體了……這種低級的藥粉吸入少量應該沒問題的,況且在我投出藥粉那一瞬間,已經好好地屏住呼吸了。
「小艾小心!」
還沒等我的臉上由衷地露出舒心的獰笑,那個穿著黑色斗篷帶著遮面的女人,上前一步推開了劍士,代蘀他倒在了紅色的粉末當中。
為什麼啊,為什麼今天做什麼都不順啊?
當我回過頭去的時候,劍士的眼中閃爍著復仇的怒火。
「這下你沒話可說了吧?」
銀色的劍身高高舉起,有如不可侵犯的戰神!
糟……糟糕!
「還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放過我!」
「做夢!」
冰冷的,猶如死神般的聲音。
「至少放過夏雅吧,她什麼都不知道的。」
「好!」
回過頭去,是那個喝下麻痹藥劑又中了睡眠粉的笨蛋,一張睡臉那麼的安詳。
「勇者……大人……」
吶,沒有我在的話,也要好好活下去喔。
這樣想著的我,慢慢地閉上了眼。
但是利劍斬斷我身體的冰冷觸感並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
「噗通。」
近在咫尺的地方,那個劍士摔倒了……
在完全沒有障礙物的地方,被自己的腳絆倒了,而且竟然還摔暈了過去……
喔喔喔喔……莫非,是我那早亡的母親的庇佑?
不,怎麼看都是因為這家伙的笨拙所致吧……
面對這樣的情況我究竟該露出什麼表情才好啊,是該笑嗎?總之先笑吧。
「哈哈哈……」呃,臉抽筋了。
當然,我可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為了確認對方不會突然爬起來詐尸,我又到暗櫃里補了一把睡眠粉吹到那劍士臉上,然後才找來兩條大繩,把他們全都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