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遠才能逃走啊?」
「我上次可是被它追了整整半片森林喔,最後還是莉莉婭幫忙才擺平的,不是我吹噓,在這方面我可是超級爛的,連最低等級的野豬都打不過喔,要我去對付這樣的怪物是不可能的。」
「哼,那有什麼了不起,要說鋒利的東西,我可是在這個月以前連針都沒有舀過的喔,要我舀劍去和這家伙戰斗,那是更加不可能的。」
「你……你厲害,我輸了。」
「哼哼哼。」
無腦劍士驕傲地挺起平坦的胸膛,聲音里混雜著漸漸濃重的喘息聲。
呃,等等,這種人根本就沒有稱為劍士的資格啊,根本沒有!
話說我該怎麼稱呼他呢,我突然驚愕地發現,這個世界上的詞匯在這個人面前一切都是那麼的蒼白。
「話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干嘛啦?」
「我總不能老是你你你的稱呼你吧,啊,抱歉——」
「什麼啊,好惡心,你這種人總覺得會有陰謀喔?」
「你一定把自己的名字給忘了吧?」
「怎麼可能吶!」
「那我也叫你小艾……」
「能那麼叫我的只有安琪啦!」
「小艾小艾小艾小艾……」
「艾爾瑟琳啦。」
艾爾瑟琳?好像在哪里听過……等等,意外像個女人的名字啊——
我掃了一眼大概是因為不好意思撇過頭去的艾爾瑟琳,蒼白的臉上浮起幾縷暈紅,那張比美少女還美少女的臉還真是,該怎麼說呢——
「這個名字還真適合你呢。」
我諷刺地說,但那家伙大概壓根沒有留意到我話中的弦外之音,反而露出一副高興的表情。
隨便了啦,怎樣都好——
前面的光線穿透了進來,黑暗的甬道終于到了盡頭。
「跑過這里的話,就可以到外面的練級區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遇到玩家,而且,如果銀狼不那麼仇視咱們的話,應該差不多回去了喔?」
「你上次不是還說它追了你半片森林啊?」
「……因為狼崽子被莉莉婭綁架了啊,它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總覺得我的身體突然好重啊,我跑不動了啦。」
「如果你摔倒的話,我可是會丟下你不管的喔。」
「冷血啊!」
「噗通」,話還沒說完,但那家伙真的跌倒了。
有種東西,當你處于順風的時候完全不覺得,然而當你突然陷入困境的話,那團黑影就會在你心中被無限地放大——
那是名為「恐懼」的東西!
被洞口光線照著的岩壁上,突然被罩上了一層黑影,那是可以看得出形狀,可怕的狼頭。
對應著我們的視線,銀狼的半個身體從那狹長的彎口鑽了出來,斜著眼楮,冷冷地睥睨著落在跌倒在地上的艾爾瑟琳和我的身上,那大把大把的唾液正順著它的牙齒滴落下來,才幾秒的功夫,就把地面濺濕了大片。
「嗚,救救我啊,我才不要被這種怪物吞掉啊!」
「你為什麼就不能瀟灑地說出不要管我這種話呢?」
「因為你肯定會丟下人家不管的啦!」
我覺得就結果來說,就算向我求救也沒差啊。
銀狼的影子投了下來,把我和艾爾瑟琳整個身子都籠罩了下去。
那麼現在遇見怪物的選項是——
1.丟下他逃走,2.丟下他逃走,3.丟下他逃走……
選哪個?
「為什麼就沒有救我的選項啊!」
你這家伙不要偷看我的內心獨白啊……
銀狼的利爪揮舞了下來,我看著那張輕蹙眉心一臉悲愴的臉頰不禁胸中一顫……
為,為什麼我會這麼熱血?對方可是男的欸?
就在銀狼利爪撕下的間隙之間,我抓住艾爾瑟琳的肩膀,然後用力地把他撲倒了,這個勢有夠狼狽的,不過也因此躲過了一劫,我們兩個人的身體疊在了一起,就像滾雪球那樣朝著洞口滾去。
不過銀狼絲毫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一擊不成,它那小山似得後背弓了起來,小臂一曲,四肢一瞪,朝我們撲了過來。
「不要啊,我不要死啊!」
我沒用地大喊出聲,聲音一時間蓋過了艾爾瑟琳。
這個時候,我沉睡已久的勇者之力終于覺醒了,布滿烏雲的天空突然被一束光線刺穿了,然後從光中誕生的真.勇者達魯揮舞著艾爾瑟琳的寶劍,狠狠地將劍尖刺入了銀狼的喉嚨,就這樣,凶惡的boss就被輕松的擺平了……
總感覺夾雜著這樣微妙的妄想和人生像是走馬燈似得從我眼前飄過,最後,我終于看見了狼那滿是腥臭的大口貼在了我們的面前。
艾爾瑟琳緊緊抓著我的衣襟,保持著這個勢把頭埋進了我的胸口。
老實說,這是我想干的事吶。
嗚,最後也不得不和這家伙一起死嗎?
我悲哀地想著,等等,這家伙至少也算是美少女吧(僅僅從外貌上看的話)。
所以,至少死也死得悲愴點吧——
我抱住艾爾瑟琳,再一次吻在了他的雙唇上。
于是,就把這個畫面當成結局吧,在只隔一線的狼洞里,兩個看起來有板有眼的一男一女(只是看起來)擁吻在一起,在被那目露凶光的銀狼吞噬之前。
「火球術!」
但是等待我們的不是銀狼終結性的咬擊,而是等到了一聲咒文的聲音。
近在咫尺的銀狼,被一團火焰迎面打飛了出去。
舌尖還傳來了那柔軟粘濕的觸感,閉著眼楮的艾爾瑟琳完全沒有注意到現在的狀況。說真的,這家伙說討厭其實是騙人的吧,我看他似乎吻得挺投入的啊。
「啊,達魯兄,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這聲音在哪听過?咦,這三個人不是昨天來我店里的玩家麼?
眼前的正是那個戰士大漢,獵人小妞和狼皮衫隊長的組合,呃,那個「勇者」法師呢……
我突然發現那三人看向我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起來,我這才發現現在還處于和某人長吻的狀態中,我趕緊推開了艾爾瑟琳,也難得地老臉一紅,嘴上卻逞強地說。
「看什麼,沒見過別人搞基——不,是幽會啊?」
看了一眼對我露出迷茫神色的艾爾瑟琳,我趕緊中途改口。
戰士大漢和隊長都露出了是男人就會心知肚明的笑容,而在場的唯一女性(我可沒說錯),則站在他們身邊紅了臉。
「倒是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咦,不就是為了完成達魯老兄給我們的任務才來的嘛,我們的等級已經夠了,已經可以從摩爾納港坐船去王城了,所以這個銀狼任務是最後了。」
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印象。
「吼!」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不過,這個時候剛才被擊倒的銀狼又從邊上殺了出來,這也是當然的啦,boss級別的銀狼總不可能被區區一個火球術秒殺吧?
「那麼,這里就交給你們啦。」
我抓著艾爾瑟琳的手,躲到了這伙玩家身後,安全的地方。
「這些人是什麼人啊?」
「小弟,打手,隨便你怎麼想啦!」
「那個,達魯……」
「什麼喔?」
「沒……沒事。」
我順著艾爾瑟琳躲閃的視線,發現我們現在的手還是連在一起的。
說起來,剛才不自覺地就那麼抓住他的手了,竟然還沒有一點不自然。
我趕緊甩開了他的手,而艾爾瑟琳也是有些猶豫地將手抽回到了胸前,白皙臉上的羞赧表現的很明顯。
嗚,這個氣氛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家伙真是好可愛啊?對于向相同性別的生物發情的自己,真是悲哀到連一丁點劫後逢生的喜悅都感覺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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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火槍術!」
火槍術是火球術的升級版,如果說剛才是一個碗口大的火球,現在就是筆直的一條火焰長槍,朝著銀狼刺去。
銀狼好歹也算是boss級別的怪物,剛才多半是因為偷襲才會被那麼容易得手,眼下它四肢一曲,凌空躍起,輕易地避開了火槍的攻擊,並且一瞬間拉近了距離。
「 」銀狼的利爪砸中了迎面舉盾護衛的戰士大漢,因為力道太大,大漢連著整個盾牌都被壓低了半截,不過也為他的同伴贏得了時機。
「流星之矢!」
那是快若流星般的箭矢,幾乎只在空中留得了眨眼即逝的殘影,就射中了銀狼的眼楮。眼楮是野獸系怪物意外脆弱的要害,然而眼下,這只boss仍留有余裕。因為這一擊,反而變得狂暴起來,正如字面上意思一樣,它的身體也產生了變化。
原本銀白色的毛皮變得鮮紅,發出了令人膽寒的嘶吼聲。
銀狼奮力的一擊掃堂,剛才勉強還能夠用盾的戰士不敵這一擊,被利爪的勁風帶飛了出去。
「冰凍術!」
隊長用魔杖指著的地方,凍起了一塊堅冰,然而,這塊冰很快就被銀狼震裂了,因為這家伙實在是太過巨大了!
「喂,你們到底搞不搞的定啊?」
我和艾爾瑟琳躲在石壁後面沖著戰場上玩家喊。
「放心吧,只是boss需要費點力。」
「哼,真是一幫沒用的小弟。」
似乎從余驚中緩過來的艾爾瑟琳,終于又恢復到了他以往的強勢,不,是腦殘。
我無言地將他掉落下的劍推還給他。
「拜托了,務必讓我看看你大展神威的樣子吧。」
「嗚……這種小角色,不需要人家出馬啦。」
人家……等等,為什麼連語言也女性化了,這家伙不是來真的吧?
想要躲開的我朝著邊上挪了挪身子,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衣角正被某個羞恥度爆表的家伙攥在了手里。
我再度無言地把目光聚焦到眼前的戰斗上。
銀狼已經被堅冰制造的牢籠給壓制了,雖然無法凍住它龐大的身體,但是依舊會受到寒冰的減速效果。剛才被擊飛的戰士大漢再度沖到了前線,他利用低位不斷地砍擊著銀狼的身體,同時用盾牌當下銀狼變得愈發遲緩的攻擊。
而隊長也停下了魔法攻擊,改用出治愈魔法,為在最前線拼命的戰士大漢恢復傷口,將攻擊全全交給了隊友——這家伙的職階原來的賢者。
在三人巧妙的掩護攻擊下,最終體力不支的銀狼倒了下來,被女獵人的流矢貫穿了心髒,化作光點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