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是兩間雙人房,因為是給泊宿的商人暫住的,所以設施是在簡陋的可以。十平米的房間里就只有兩張相互靠牆的木床,中間由一個木櫃隔開,剩下的都是雪白的牆壁,還有一幅不知出自哪個三流畫家的油畫掛在牆上,算是這個房間里唯一的裝飾品。
但是我一點怨言都沒有,反而覺得實在是太幸運了。
因為今晚住宿的象分配的是由艾爾瑟琳和公主一個房間,而我則和夏雅一個房間。
贊美您啊,雙子女神!真……真是太棒了。
「你……不要做出奇怪的舉動喔。」
「這句話同樣一字不漏的還給你,這里隔音效果很差的,做什麼事情隔壁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喔。」
我錘了薄薄的牆壁,對艾爾瑟琳還白眼。
艾爾瑟琳瞪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吃飯前先得洗個澡了……」
渾身的淤泥都結成了土塊掉落了,但還是一副受難的模樣,一股難聞的惡臭連我自己也有些難以忍受了。
「肚子好餓喔,飯什麼時候送來啦,達魯?」
「快了吧……」
「喔喔。」
「那個,夏雅要怎麼辦,要在吃飯前也去泡個澡嗎?」
我不經意地問道,對了,這里是混浴的啊!
對了,只要假裝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
不好,感覺有一些奇妙的妄想閃過腦袋。
「像小時候一樣一起洗嗎,和達魯?」
「欸?」
我的鼻血因為過激的妄想快要抑制不住噴出來了……
「真是懷念喔,小的時候達魯總是黏著一起洗的喔,還有莉莉婭三個人一起。」
夏雅說著,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雖然印象淡薄了,但是確實有這樣的記憶。
「不過不行,如果老是依賴夏雅的話,達魯就成不了了不起的男子漢了,所以要靠自己好好地洗喔。」
「喔。」
我想我現在一定是露出一臉「突然收到了想要的禮物,卻被對方說送錯了」時候該有的表情。
說完大話的夏雅像是徹底陷入無聊當中,然後一個人在床上玩起了反反復復地翻滾游戲。
最後和夏雅打了聲招呼,交代她等到了晚餐之後可以不用等我先吃。
嘆了口氣,我把意識形態完全停滯在10年前的夏雅關在了門的里面,走出了門。
達魯已經不是那個跟著夏雅後面哭鼻子的達魯了,但夏雅還是那個夏雅……
這份看不到結果的感情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其實艾爾瑟琳說的也沒錯,我不可能一輩子抓著夏雅不放,總有一天我也會落得不得不放手的下場吧。畢竟,我也要考慮自己的生活,某一天,結婚了,然後有了孩子,日子就這麼順利成章地過下去……
只是內心的某個地方,我還是希望夏雅會在那一天來臨之前,能夠回過頭來看我一眼,然後笑著對我說︰「達魯,我們結婚吧。」
啊,哎嗨嗨……這是就算做夢夢到都會笑出聲的情景吧?
會這樣子想的自己像個笨蛋一樣。
我再次嘆了口氣,朝著樓下走去。
在門口的地方踫到了艾爾瑟琳。
「怎麼了?」
艾爾瑟琳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像是帶著不安的表情看著我。
「那個,換洗的衣物怎麼辦?」
「喔,我也忘了——」
總之,我們兩個現在都是一副受難過後的可憐樣,不用說我了,就連艾爾瑟琳原本純白的騎士衫也徹底地染黑了。
「我去讓懷斯安排一下,送兩套蘀換的衣服來——那個老家伙吞了那麼多錢,總得讓他吐點出來。你的衣服待會換下來,我讓旅店的人舀去洗,最快明天就應該能送回來了。」
「喔。」
艾爾瑟琳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想說些什麼,但是我不願意和他磨蹭,不耐的朝他揮了揮手,就走去找懷斯了。
當我進門看見懷斯的時候,發現他房里還有其他人。一身整潔的騎士裝,配著金紋銀底的十字劍,是個金發碧眼的美男子。
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懷斯這混賬把我給賣了。
但是表面上我兀自不動,等著懷斯給我作介紹。
那金發的美男子朝我微微點了點頭,我也以半躬身還禮。
懷斯看見我狐疑的表情遞了個眼色過來。
「這位是艾森德國王麾下的騎士朱利安——這是商會新星達魯先生。」
「幸會幸會。」
這個騎士露出無可挑剔的微笑,這麼說來,我才發覺他身上的騎士服和艾爾瑟琳那套純白十字的不同,是紅底配黑白格紋的,而他胸口也紋著艾森德王國的國徽——捕蛇的獵鷹。
我和騎士相互客套地打完招呼之後,朱利安就起身告辭了,而懷斯也沒有留他。
當他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覺得他湛藍的眼眸里藏了些什麼的東西。
「艾森德的騎士過來做什麼?」
看見朱利安的身影徹底地消失在門背面,我也就把話攤到了台面上。
「沒什麼,只是來做趟買賣的。」
懷斯圓滑地笑笑,避過了話頭。我知道他是不想說,于是我也只能打住。畢竟在商人之間,不問細由是這里不成文的規矩,就像剛才懷斯同樣沒問我關于艾爾瑟琳他們的事一樣。
況且,托艾森德和科斯洛維奇邦交已久的關系,在兩地看見彼此的騎士,並不是什麼特別引人注目的事。
不過憑我靈命的嗅覺,還是感覺到這里面藏著些什麼貓膩,不過懷斯這只夜梟也不是空有虛名,他是不會容我分一杯羹的。
算了,反正只要幫到那對傻瓜情侶出海就行了,這一票也算是賺到了缽滿體滿,我就見好收吧。
我和懷斯交代了一下準備換洗衣服的事,他支來一個下手,全都交由那人去托辦了。
從懷斯那出來,我直接奔去了澡堂,至于那身換洗的衣物嘛,都吩咐那跑腿的人直接送這邊來了。
可是還沒等我推門,澡堂里傳來沖水的聲音。我這才想起,艾爾瑟琳也是和我一樣的一副倒霉相,看他那張生的白女敕的小臉,沒可能不在意這種情況的吧,再想想剛才他支吾不清的反應,大概想要說的就是這事。
如果是艾爾瑟琳的話完全沒關系啊,反正都是男人嘛……
我把手伸到了門簾上……
等等,說起來艾爾瑟琳那家伙把頭發放下來以後完全是一副美少女的模樣啊,而且他的皮膚模上去好軟好滑,那種細膩的肌膚再淋上一層熱水的話……
我的血液又開始涌動起來,不行,不行,再怎麼缺愛也不能尋求基情吧?
我的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身子也開始往回走。
總之,就先等他洗完吧……
這個想法剛剛從我腦中冒頭的一瞬間。
「哇,小艾,這個泡澡池好舒服喔,果然,連續三天沒有洗澡,我都快發瘋了……雖然是又窄又破的小澡堂,不過也湊合了啦。」
這……這個聲音是?
我飛快地把耳朵貼到了牆上。
「嗯,確實,明明在賽納里維亞連個水池都比這里大喔。」
「嗚嗚,好懷念我家的大浴缸喔,還有史蒂芬呢,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好好地喂它吃飯。」
「抱歉呢,安琪,為了我……」
「才不會呢,因為我最喜歡小艾了,所以,就算想要模人家的胸部隨便揉也關系喔……小艾的果然……嘻嘻。」
「討厭啦……」
後面的話我已經听不見了……
隨便揉是什麼意思?
那兩個椰子嗎?
我的鼻血真的噴了出來。
原來如此啊,這里是混浴的。沒錯,所以現在艾爾瑟琳和公主才能在里面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啊,對了,既然是混浴的話,代表我進去洗也是可以的吧……
沒錯,我只是要來洗澡而已,根本不是為了想看椰子,一點也不!
將身上的最後一件衣服月兌掉,我率直地拉開了門簾,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眼前的視線被滿滿的霧氣塞滿了,不過視線很快的適應了,充滿水霧而模糊失真的房間,也變得漸漸清晰起來……
「你……你你你你這個變態為什麼會在這里?」
那一瞬間,我看見了天國……
蛋白般細女敕的肌膚和宛如天使的臉蛋上……夜叉般的表情。
我就連剛剛想好的「啊,這麼巧啊,你們早就在這里洗了?哈哈,我才剛到,那麼機會難得,我們一起洗吧。」或是「喲,兩位感情還是這麼好吶,讓我也加入吧?」這樣的台詞連半個字都沒機會說出口,我的記憶就此中斷了……
最後一個畫面,是毛巾,澡盆,洗發精,還有裝飾用的石像……各種東西朝我飛來的景象。
伴隨著——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要殺掉這個變態啊!」
「安琪,不要再打臉了,本來就很丑了,再丑的話就真的沒法忍受了……」
「殺了他,殺了他!」
「安琪,用了那個的話腦漿會流出來,會給收拾的人添麻煩的,改用刀吧,胸口捅個30幾刀應該差不多了喔……」
「……」
我的大腦陷入了死寂。
之後我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見我和逝去已久的母親,還有生死不明的父親在開滿白花的河岸邊重逢的夢。當然,這是題外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