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艾爾瑟琳獨自一人坐在船頭,愁眉不展地翹首以盼,一副讓人看著都覺得難受的模樣,我還真怕她忍不住喊了出來,不過好在她還沒有蠢到這麼離譜。
安洛斯提醒眾人,或許海島上還殘留著鬼面海盜團的余黨,各自行動的時候務必要小心。
事實證明,安洛斯的這聲提醒還真是有些多余的了,上島一看才發現,鬼面海盜團早已是人去島空,留下來的是一片火焰焚燒過後的痕跡,我記起來逃離海盜島的那個晚上,安洛斯趁機放了把火,但是沒想到這火勢竟然燒的這麼厲害。
鬼面海盜們的營地儼然只剩下了一片廢墟。
夏雅到了這里臉色也刷得變成一片慘白,之前也就說過了,她雖然是個勇者控,但畢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當她不小心踩到瓦礫旁的一條燒焦的人骨,眼看到一顆焦黑的頭骨從骨架子身上掉落下來,滾到她腳邊的時候,嘴上的笑容似乎還沒什麼變化,不過夏雅的臉色就全青了,在下一秒撲的一下暈了過去。
好在旁邊的安洛斯這把手搭的及時,不然夏雅就要跟那些燒焦了的尸體躺一塊了。
我說什麼來著的……算了,對于夏雅,我已經習慣了。
不過隊伍里能夠面不改色調侃的女性也還是有的,光用胸部想也能猜到這個人不會是艾爾瑟琳,安雯看著這滿地尸骨倒是笑了起來。
「老哥,沒想到你放的那把火還燒的真厲害欸,當時倒沒看出來,真希望就一場火直接把鬼面兄弟燒死,也省的咱們再對付他們的麻煩。」
安洛斯卻笑著搖了搖頭︰「我當時那把火哪有燒到這種程度,分明是鬼面海盜團為了防止我們回來找到什麼,在這里放了第二把火……」
他這麼一說,安琪莉可還依舊活在這個島上的可能性立即又縮水了幾分。
之前艾爾瑟琳只是緊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或者暈過去,但听了這句話之後立即就有些失控了。
「安琪!」她慘呼一聲就毫無方向感地扭頭跑掉了,我懷里還抱著夏雅,想追也追不上,安洛斯倒是給安雯一個眼神,再度讓她跟上了這個麻煩公主。
安雯雖然身為女性,但是本身實力不弱,要不是當初鬼面海盜傾巢而出,真踫上兩個不開眼的海盜,也是能夠輕松應付的了。
這一點對于之前和她一起從這片營地逃跑的我來說,早已經是見識過了的。
更何況安洛斯現在支開安雯,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哦呀?」朱利安有些困擾的笑了起來,「不知道安洛斯老大你們這樣把我包圍起來,是打算想要做什麼呢?」
不知不覺間,安洛斯和雙胞胎兩兄弟已經將朱利安包圍在圈中,安洛斯雖然還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但是布馮已經把手按在了腰刀上,而急性子的多帕干脆的把刀鋒都給抽出來了,氣氛一時劍拔弩張,目標顯然就是圈中的朱利安。
老實說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我也覺得安琪莉可生還的可能幾乎等于零,就算好運一點是被鬼面海盜帶走沒有殺掉,但就結果而言,也是一樣的。
所以火焰疾風已經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了。
「但是即使在這里對我出手,也改變不了任何事不是嗎,公主被海盜綁架的消息,還是會傳出去,說不定現在信使正在快馬加鞭地在趕往塞納里維亞的王城了。」
朱利安面不改色,依舊保持著淡然的微笑。
我真要佩服他的這股鎮定了,難不成他覺得以一己之力就能夠應付眼前這群窮凶極惡的海盜嗎?
我的義兄安洛斯對此似乎也有相同的感受,他不禁撇撇嘴。
「被人小瞧的滋味真不好受呢,朱利安,你為什麼不試著召喚你的飛龍呢,作為相識一場,我們可以等你先出手。」
「沒有冒犯的意思,」朱利安巫師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平和地說道,「鹿岩海盜團當家火焰疾風的名號我還是听說過的,據說速度如風,從未有人能夠從你的追擊下逃生,而且就算我現在召喚冰藍過來,估計她還沒有接近這座小島,就被你留在船上的那位神射手給射下來了吧。」
「既然明白的話,那就好辦了。」安洛斯的狼眼之下流露出一抹給你痛快的殘忍。
但朱利安卻搖搖頭。
「可惜我也不想死在這里啊,有沒有什麼能和平解決的辦法啊?」
結果安洛斯也跟著笑?p>
似鵠礎?p>
「如果你能在走出這座島之前,找到那位還活著的公主,要我們收手倒也不是不可以。」
「這還真是個困難的選擇啊。」
就在我覺得朱利安只是想拖延時間,在找機會破局的時候,沒想到朱利安卻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
「好吧。」
「好吧的意思是?」
「我可以幫忙找到安琪莉可公主。」
盡管我很懷疑朱利安話里的真實性,但是他的動作沒有遲疑,將手伸進了上衣口袋里,布馮和多帕兄弟為了防他故弄玄虛暴起突襲,都向後退了兩步做好了隨時準備進攻的動作。
他們這種在海上過貫刀頭舌忝血生意的人自然不會因為對手的一點小伎倆而放松警惕,或者說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早就被他們玩到精通了,也就缺乏新意了。
不過朱利安的行動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並沒有隨手拋出一把毒藥粉,也沒直接跪下來喊英雄饒命,而是取出了一個奇怪的小藥瓶。
如果里面混有液體或是粉末,我會一邊鄙視朱利安的為人,然後抱著夏雅逃命,但那里面空空如也——這只是一個空瓶而已。
「這是什麼?」我忍不住地先問了。
「頭發,準確的來說是安琪莉可公主的頭發。」
如果是頭發的話確實不容易發現,或者該說——
「你這家伙是變態嗎?」
「順便一說達魯老大的頭發我也有收集哦。」
「咿——你這家伙以後離我遠一點!」
「真是薄情啊,我可就是用這個辦法找到老大你的啊。」
什麼,難道不是靠莉莉婭的鼻子嗎?不,就算是莉莉婭的鼻子,說在海風凜冽的大海之上也能嗅到那也確實太扯了。
「這是一個簡單的尋人魔法,條件是擁有目標身上的組織縴維,可以辨別目標的範圍所在。」
朱利安這麼說話的時候,已經快速地吟誦了一段咒文,然後打了個響指。
沒有魔法陣,但是魔法確實產生了。
我恍然大悟,這是魔道具的效果!
「看來達魯老大你已經注意到了,我的手套本身就是和魔杖或是法典一樣的魔道具喔。」
作為科技和魔法融合的次時代,現在還像凱爾斯那樣徒手畫魔法陣的人已經很少了,魔法師們通常會利用能夠迅速構成法陣核心的魔道具來加速魔法生成的速度,有了即使被戰士近身,也能夠施放魔法反擊的能力。
隨著朱利安的響指,在空中浮現出一個瑩藍色光芒的小型法陣,不少的水珠從法陣之中噴涌出來,將朱利安的那個裝著安琪莉可頭發的小瓶吞噬進去,然後水珠迅速凝結成為了一個實體。
水精靈。
當然,這不過是一個魔法投影,大小只有一個人正常身高的五分之一,透過它的身體能夠看見身體里的水波,這個魔法沒有特別神奇的地方,因為它只是微微的抬了抬手,指了個方向,然後化成一灘水消失了。
而剛才水精靈手指的方向,就是艾爾瑟琳跑過的樹林那邊。
「怎麼樣,去看一看總不算吃虧吧?」朱利安依舊擺著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說道。
多帕和布馮兩兄弟說實在的對朱利安之前玩出的這一手有些發蒙,也不知道對方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于是將目光投向安洛斯,等著老大做決定。
安洛斯倒是以征求為目的地看了我一眼。
「達魯,你覺得這事怎麼樣?」
「如果能找到安琪莉可公主,這自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我就知道達魯老大不會對我棄之不顧的。」
你嘴上是這麼說,但心里完全就沒把我當一回事吧,其實朱利安有一點倒是沒有說錯,以他的人品值來說,肯跟我們到這里來,公主被綁架的事估計早穿幫了,就算現在滅了他的口也無濟于事,倒不如說能有一絲機會的話還不如賭賭看。
雖然安洛斯干掉這個沒義氣的混蛋也沒多大了不起的,不過如果確實能找回安琪莉可,我也算對艾爾瑟琳有個交代了。
哎,為什麼我的腦子里還是在想著她。
我拍了拍最近常常出故障的腦殼。
安洛斯點了點頭,多帕和布馮便收起了武器,但是警戒之心還沒有消除,只要是朱利安一有異動,估計立即就是會對他下手吧,而此刻作為被重點盯梢的對象,反而像是一臉無視的模樣朝我走過來。
你滾開啦,誰不知道你想待會干起架來舀我當擋箭牌,你當我不知道你的險惡用心麼?
不過——
「仔細想想的話,如果藏身在林子里的話,在那場騷動之後不被海盜發現的可能性很小吧?」
「確實如此,但這個假設建立在安琪莉可公主離開了藏身的酒桶之後,如果她一直就待在那里面沒有離開過呢?」
哦,朱利安的這個想法還挺新奇的。
那樣的話不還是應該被海盜給帶走了麼?
「據安洛斯老大和達魯老大你們的口述來看,當天晚上你們突入鬼面海盜團的營地,不僅救走了人質還放了一團大火,讓鬼面海盜團的局面一團糟。如果換做他們的角度想想,會不會認為這是出自鹿岩海盜團精心策劃的一次反擊呢?要知道人在混亂的情況下判斷力普遍都會降低,而且海盜並不是紀律深嚴的正規軍,他們當時喝了酒,又被火燒的措手不及,戰力肯定一塌糊涂,如果是個會打仗的,肯定趁機撤退了,他們用一把火將這里所有的東西都燒毀就是最好的證明。」
「照你這麼說那公主還活著的希望反而更低了啊。」
「恰恰相反,按照達魯老大說的,當時兩艘船是打劫回來,滿載而歸,船上貨物都沒來得及卸艙,我覺得既然鬼面海盜團倉促間感到自己有危險,就不可能帶那多麼拖後腿的物資出航,他們會帶上大炮,火藥,也會帶上足夠的淡水和食物,但不會把成噸的鹽,香料,布匹帶到海上去……這里既然是他們的據點,就肯定會有儲藏物資的地方。」
「也許他們也會想要帶一桶酒在身邊。」
「那就只能向雙子女神祈禱了。」
對于我這樣找茬式的提問,朱利安也只能苦笑起來。
不過還是得說,朱利安的想法確實有點道理,被火災焚毀的現場並沒有找到我丟失那批貨物的痕跡,朱利安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海盜到底是一個貪婪的群體,他們只覺得自己是一時失利,根本不會有壯士斷腕地舀這座島上的財物開刀的決心,而且也沒有必要。
這里的一場大火,也可以解釋成他們想要掩蓋島上藏有寶藏的秘密,留下一片廢墟,是為了讓登上這座島的人覺得此處一無所有。
海盜的寶藏……
一听到這個詞,我就感覺一股無法壓抑的熱情從自己的天靈蓋噴涌而出,一瞬間如同醍醐灌頂,大徹大悟。
女人什麼的麻煩死了,達魯我啊,只要有錢就夠了,錢吶,錢吶。
安琪莉可?艾爾瑟琳?
讓她們都見鬼去吧,老子才不稀罕那幾個麻煩的女人呢。
「是找到勇者的寶藏了嗎?」趴在我背上昏迷的夏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蘇醒過來,看來她跟我一樣有尋寶的天線,雖然看不到夏雅此刻臉上的表情,但我能夠感受到她那股想要手舞足蹈的熱情,我說夏雅,不要在搖了,在搖我就托不住你了啊……
「寶藏!寶藏!」踩在夏雅肩上的那只蠢鳥一直在叫,吵個不停。
該死的,竟然忘記趁著夏雅昏迷的時候把這個蠢鳥給弄死了,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