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奸商 第二十四章.寶藏(3)

作者 ︰ 香蕉大魔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安洛斯還真是一個瘋子,我看見他操縱著這艘大船,直直地朝著紅潮對岸的山崖之上絲毫不減速地沖了過去。

「大哥,這是干什麼,再往前要撞上了啊!」

我拼了命大喊。

但是安洛斯卻對我的聲音置若罔聞,他一手握住船舵,一手握著不知從哪掏出來的酒瓶,咬開瓶蓋,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地先灌上一口。

「哈哈哈哈,放心吧,大家抓好船舷,馬上就要過彎了!」

那面高聳的山崖就那麼突兀的在我們眼前不斷放大,我至今也無法趕上安洛斯那跳躍性的思維——剛才在大海上開的好好的,到了龍血灘,他問我名字的來歷,我也說了,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發了神經一般的把船偏離了原本的航道,朝著側面連綿的山峰沖了過去。

我現在非常緊張,估計連自己都無法很好地形容目前的狀況,但我目力所能夠看見的一幕就是,梅耶羅斯號正隨著海風的吹拂,一刻不曾減速朝著前面的海崖撞去,而負責掌舵的安洛斯竟然還把手一松,他甚至連看都不再看前方一眼,光顧著在那悠閑地喝酒!

這是什麼節奏?這壓根不是出來尋寶,而是過來尋死的是吧?

繃緊的船舵就那麼不受控制地哧溜溜旋轉了起來,整艘梅耶羅斯號在海上完成了一次難以置信的漂移,但是它前進的速度並沒有下降,還是筆直地朝著deathend的結局一往無前。

我已經忍不住地開始喊娘了!

「達魯,鎮定點,這只是剛剛開始。」安洛斯竟然還在說笑,他那副表情分明是在嘲笑我大驚小怪。

在緊接而來的下一秒,我停住了超聲波的範圍攻擊,倒不是安洛斯的鎮定感染了我,而是之前視線中連成一片的山崖突然裂開了一個口子,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的眼楮出了問題,但顯然不是,這是隱藏在山崖之中的一條裂縫,它的寬度很窄,前後大概40米,甚至容不下梅耶羅斯號的一個縱身。

梅耶羅斯號,就像一頭靈活的海魚,一頭扎進這條山壁之間的羊腸小道,我這才放松下來,一跌坐在了甲板上。原來安洛斯沒瘋,他只是無限接近于一個精神病而已。

這算是藝高人膽大嗎?

船上竟然還有一片叫好聲,為何不好好地減緩船速,穩穩當當地開進這個隘口呢?

但是安洛斯卻說︰「達魯,別著急,前面還有更刺激的。」

饒了我吧……大哥。

多可維隘口很短,是兩條連綿起伏的山巒間的一條狹窄的水道,從這里抬頭,那是真正的一線天。到了這里,海水的顏色已經不同于之前的紅潮了,變成了渾濁的深色,山間的水流很平靜,但我明白這只是因為兩邊高聳入雲的山巒擋住了風口而已。

當真正到達了隘口末端,也就是岡多哥爾海域入口的地方,我才看到真正恐怖的畫面——風暴!

烏雲像是火災現場一般濃密地團聚在頭頂,壓抑沉默地吞噬著一切可視的光線,唯一能夠看見的是一個浪頭拍在石礁上掀起幾十米高的白色碎沫,唯一能听見的是大海在風浪中憤怒的吼聲,安洛斯說這個季節海上是不會有閃電的,但是那滂沱而下的大雨,讓剛才還是萬里碧空的晴天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歡迎來到死亡之海岡多哥爾海域!

雙子女神,放我回去吧,我可不要跟這群神經病玩命啊。

但是雙子女神壓根就沒有听見我的祈禱,梅耶羅斯號借著一個大浪的勢頭,洶涌地撲進了這片死海的懷抱之中。

我已經不太想描述現在的情況了,因為只要我張開嘴,狂風就能灌我一嘴,身上的衣服在進入這片海域的3秒之後就變成吸水的海綿,掛在身上全是累贅,整只船就像是酗酒的醉鬼,在海面上跌跌撞撞地被海浪推著走。

這里的浪頭隨隨便便就可以掀起一道幾十米高的海牆,然後鋪頭蓋臉地朝你壓了過來,我終于明白了安洛斯那句用繩子把自己拴在桅桿上是什麼意思了。不過梅耶羅斯號倒也真的很穩固,在好幾次我都以為要被大浪掀翻或者劈碎的時候,這艘戰船都穩穩地從浪濤之中鑽行出來。

大浪打過之後,船甲板開始滲水,那些水手們就撈出水桶開始往外舀水,甲板上的情況多少要好一些,因為船身顛簸,甲板上積不了太多的海水,但是甲板下面的船艙滲水就很厲害,薩克就被安排在那一層,而與我相熟的雙胞胎兄弟布馮和多帕兩兄弟,則跟剩下的水手用繩子鐵皮加固船帆,免得在這動蕩之中,船帆被連根吹斷了。

看了這副淒慘的倒霉樣之後再去看至始至終沒有離開船舵半步的安洛斯,你就不得不佩服他的瘋狂和勇氣,他的腳底似乎早已生了根,海水沒過了他的靴子,嘶吼的狂風沒有讓他絲毫的退讓,因為整艘梅耶羅斯號,在為他開道。

那滿是雨水的臉上還帶著笑,我听見風中傳來一陣充滿男兒本色的低沉嗓音,在輕輕的哼唱著。我以為這是大海留給我的錯覺,但顯然不是,因為我的身邊,也有這樣的聲音。

「這艘三桅好帆船,輕如海鷗在斬浪。升帆咯!聖帝雅羅!18節航速,400頓載量,這個船上作水手多麼爽!戰狂風,斗惡浪。升帆咯!聖帝雅羅!如果勇往直前,一直開到聖佛朗西斯科。我要留下戀人瑪戈數月去遠航。」

這是一首著名的海盜之歌,我曾听吟游詩人演唱過,在科斯洛維奇哼唱這首歌的話雖然不會被絞死,但是也會請你去監獄免費觀光個三兩天。畢竟海盜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當時吟游詩人的歌聲配合著六弦琴雖然動听,但是那太柔和了。

確實,和在風暴里演唱這首歌聲的海盜們相比,那太柔和了。

零碎的歌聲在風中漸漸的統和了起來,化成了嘹亮的合唱,這群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定沒有學過音律,但是沒有人會嘲笑他們,因為大海在為他們伴奏,狂風會化作他們和聲。

「升帆咯!聖帝雅羅!真想家!心里想得慌!越是遠離聖馬羅燈塔的光。戰狂風,斗惡浪。升帆咯!聖帝雅羅!在驚濤駭浪的大海上,一直開到聖佛朗西斯科。有人說那處有寶藏。」

這就是大海的魅力嗎?

我不知道,但是心里確實涌出了一種名為勇氣的東西的,讓整個被海水冰涼的身體為之一暖。

當然——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請放我回家。

好在,安洛斯是一個瘋子的同時,大多時候也是一個冷靜的瘋子。

他倒沒有想過真把一船人的小命全都丟到了這瘋狂躁動的死海里,經過最開始與狂風搏擊的半個小時,大海似乎逐漸冷靜了下來,風也平浪也靜了。

這個時候的安洛斯丟掉了一直穩穩握住的船舵,朝我走了過來。

「達魯你沒事吧?」

他哈哈大笑,看著我狼狽的樣子,拍拍我的肩膀。

盡管我們兩個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德性,但是該說長相的緣故還是他這身衣服呢,果然還是人靠衣裝啊……這樣想的我其實已經兩腿發軟抱著桅桿站不起來了。

安洛斯也不在意,他吩咐水手快點搶修船身上的損耗,然後喊了雙胞胎兄弟里相對老實一些的布馮過來,讓他領著一些人去劃船。

現在的風速降到了0節,可以說梅耶羅斯號進入了完全的無風帶,整支船停在海中央一動不動。

「降主帆,前後半帆,把船給我動起來,保持6節的速度一直向西!」

他吩咐完,船上的水手在片刻的喘息之後又迅速的行動起來,在大海和船上,船長命令就代表真理,任何敢于質疑船長命令的水手無論他的話是否正確,都會被處以絞刑,唯一能夠逾越的方法只有一條,那就是嘩變。

不過在這條梅耶羅斯號上面,就不存在反抗安洛斯的人在,因為他剛剛帶領全船的人通過了死海最危險的風暴區——盡管把所有人帶進危險的也是這個家伙。

他也不拉我從甲板上起來,干脆在我邊上坐下了,摘下帽子,擰出一灘水來。

「這里是哪?」我有些奇怪。

老實說我對于航海這種東西一竅不通,大海上基本沒有可以確定方位的地標,你能夠看到的只有一片湛藍的海平面,不過我們現在的情況又有些許不同,就比如以梅耶羅斯號作為軸點,邊上半徑500米的海平面非常的平穩,但再過去的話依舊可以看到風暴巨浪的影子,可以說是十里不同天,我們就處在氣候差異巨大的交界線上。

安洛斯從腰上撈出一個酒壺,喝了一口之後遞給了我。我嗅了嗅,是烈酒刺鼻的味道,僅僅一口就讓我的胃燒了起來,但是不得不說,身子渀佛不那麼冷了。

我將酒壺還給安洛斯之後,他又接著喝了起來,他的酒量一直很大,等到瓶子里的酒還剩下一小半的時候,他停下嘴,笑著對我揚了揚,說了句剩下的留在回去的時候,然後把酒壺藏了起來。

然後他的視線放遠,望向那片混雜著風暴與靜海交織的海平線。

「你覺得這里是哪呢,達魯?」

隔了這麼久,他卻反過來問我。

但這不是廢話麼,我要知道了我還問你干嘛?

安洛斯似乎也不打算用這個問題來考我,很快的就公布了答案。

「這里就是定海珠所在的無風回廊。」

「什……麼?」

我忍不住加大了音量,但是安洛斯還是一臉平淡的模樣,渀佛他說的不是傳說中的寶物,而是隔壁市場賣的白菜一樣。

「達魯不是也知道那個故事的麼?」

知道是知道,但那是傳說啊,是神話故事,根本沒法跟現實混為一談的吧。但是安洛斯的表情又讓我覺得,這家伙似乎並不像是在騙我吶。

我忍不住有些猶豫起來。

「大哥,你以前來到過這里嗎?」

安洛斯搖了搖頭。

哈,難不成這家伙什麼都沒有想就一頭撞進來了嗎?

「但我一直就想來一次,不過當時老爹還在的時候被他給制止了,這些年又忙著鹿岩內部的事情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安洛斯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道。「對了,達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巫族這個種族?」

抱歉,就算是外表看似少年,智慧過于常人的達魯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這樣啊,畢竟這個種族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銷聲匿跡了……」

我不明白安洛斯突然提起這個話題的用意,也不知道安洛斯,巫族和定海珠這三者之間有什麼瓜葛,不過,老實說我很感興趣。

但是,把人胃口吊起來的安洛斯竟然打住不說了。

他站起身來,對我擺了擺手,直接繞到甲板下的船艙去了,靠,不帶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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