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小心的走到地牢入口處,四處張望確定無人之後,她按住跳動不安的心髒走進去。愨鵡曉
牢內的空氣比不上外面的新鮮,光線有種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昏暗,這個地牢沒有關押過任何犯人,所以沒有侍衛看守,今天王爺抱著小郡主進去,那這里關押的又會是誰?
听到王爺的聲音和「小郡主」的哭泣聲,她嚇了一跳,閃到一邊身靠著牆,屏住呼吸听著。
听完之後,她詫異的睜大眼楮,小郡主是假的?王爺懷中的小郡主才是真的?她一直視為小郡主的女孩兒原來就是個乞丐?
天啊!她居然听到了這麼大的秘密,知道真相的雪姨心下開始慌亂,怪不得她今天右眼皮一直跳動不安,若她現在被發現,只怕王爺也不會饒過她,手心捏把冷汗,她靜悄悄的後退,往外面退去。
手臂一疼,雪姨忙捂住呼痛的嘴,滾落幾滴眼淚,她朝擊中她手臂的東西看去,見到是個石子,她才心下吁出一口氣,半刻不敢停留,腳下踩著輕步離開了牢房。
攝政王抱著小郡主離開之後,牢中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小女孩,雙臂環抱住腿,縮在牢門旁邊。
約莫一個時辰的功夫,月色版本的「蕭亦然」出現在了牢中。
小女孩緩慢的抬起髒兮兮的小臉,她知道,這是以前那個對她溫柔的「爹爹」,眼眶紅了紅,她想叫「爹爹抱抱」,可惜她知道真相之後,就失去了這樣的機會。
「蕭亦然」手中彈出一個黑色藥丸,走到牢門邊,蹲身伸到小女孩眼前。
「若你下定決心可為小郡主效命,吞下這顆藥丸。」
小女孩含淚的眼楮從他臉上移至黑色藥丸上,表情呆滯了片刻,顫抖著小手,捻起他手上的藥丸,緩緩朝口中送去。
他的手忽然抓住小女孩送藥的手臂,冷聲說道︰「不能下定決心就別勉強,小郡主要的不是僕人,你這哆哆嗦嗦的樣子,又有什麼資格站在小郡主身邊,為她效命?」
聞言,小女孩閃著淚光的眼楮漸漸變得堅決,仰起小頭顱,毅然說道︰「月哥哥,小草心意已決。」
月色心里閃過訝異,這小丫頭看來也不是個呆頭鵝,倒是有幾分聰明。
小手快速的把藥送入口中,吞下,她與月色對視,說道︰「小草一定會扮好小郡主的形象,月哥哥請放心。」
月色勾唇一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月哥哥而非王爺?」
小女孩眼神暗淡幾分,垂下頭說道︰「月哥哥身上有種溫暖的味道,王爺…他從未讓小草感受過一點暖意。」
月色臉上一驚,忙捂住她的嘴巴,眼楮做賊似的左右看,小聲說道︰「看你表面聰明,怎麼說話還這麼笨?這話被王爺听到,你不是害死我了?」
他現在見到王爺,就像一只受驚的小鳥,他快要被小主子害死了,王爺現在只要見著他,那冷颼颼的眼神,讓他心寒膽顫,現在這小丫頭又胡說八道,以後到了小主子身邊,他還有日子過麼?
「吶!為了考驗一下你,王爺給你留了一題,你要能順利完成,就可以回到小主子身邊,要是不能,你恐怕就要接受暗衛訓練,不到訓練期完,你就不能跟隨小主子。」
「考驗?暗衛?」小草有些迷惑,什麼叫暗衛訓練?她以前從未听說過。
「你現在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我來這里時辰有限,等這次考驗結束,我會把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你只需記住,作為一個暗衛,對主子,要絕對的忠誠,不然,你會活著比死還難受,你吞的那顆藥叫‘暗衛盅’,每月十五,需服解藥,不然,‘暗衛盅’里面的盅蟲會啃食你的五髒六腑。」這就是暗衛的命,不管你年齡多小,只要踏上這條路,便注定了今後的一生。
「小草會盡力完成考驗。」她會對小郡主絕對的忠心,不敢有二心。
「嗯,好好干,我看你這小丫頭挺有潛力的。」月色拍拍她的頭,把小主子說他的話,送給了小草。
蕭王府
某小女娃學到月色的祖傳絕活「易容術」,整個午後都在房中埋頭搗騰,美男王爺有他的事情要辦,自然也就沒那麼多時間跟著某小女娃,更不知道她搗騰了一張又一張的假面具。
「嗯,這個貌似不錯。」小手拎起剛做好的男孩面具,貼到臉上,紫洛雨對著鏡子照了照,小帥哥一枚啊!不錯,這張面具是她所有面具中最滿意的一張。
小心的從臉上撕下來,她藏在懷中,其余的「疵品」全部被她銷毀。
得瑟的走出房外,某小女娃大笑三聲,死妖孽,看你丫的還能認識小爺?
「雨兒。」從外面回來的蕭亦然見到某小女娃笑的有些狡猾,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升上心頭,那雙會跑的小腿大概是想不安分了。
紫洛雨正處于興奮之中,被蕭亦然忽然傳來的叫聲,嚇了一跳,有種心虛升上心頭…。
「爹爹。」心不能虛,心不能虛,某小女娃告訴自己。
蕭亦然把她撈入懷中,抱了起來,說道︰「逍遙閣雖已毀,但未傷到妖女元氣,雨兒最好安分一些。」
某小女娃眨巴著眼楮,一副我很無辜的表情,女乃聲女乃氣的說道︰「那個」她「不是跟了雨兒麼?讓她繼續扮演唄!這樣爹爹也好少去一些擔憂。」
蕭亦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是別院的那個小丫頭,不過,那小丫頭任務還沒完成,自然不能勝任「小郡主」這一角色。
「雨兒讓她繼續扮演,是想把爹爹推出去?」蕭亦然黑眸鎖著她的眼楮,沒打算把那小奴婢接受考驗一事告訴紫洛雨,
小眉頭皺了皺,她小手摟著美男王爺脖子,賴在他懷中說道︰「爹爹是雨兒一個人的,誰也不準搶走我的爹爹。」
小嘴上雖那樣說,某小女娃心里又是一番想法,能被搶走的「爹爹」,一定不是她「親爹」。對這假爹,她也就喊喊空頭口號,他要是真的被搶走,她就算心里不舒服也沒辦法……
「哦,對了,爹爹,雨兒有話和你說。」
蕭亦然抱她進了房中,讓她跨坐在他的腿上,道︰「說吧!」。
紫洛雨把她幻形時遇到的夢境說了一遍,擔心的說道︰「現在冰清池中的幻形水只有以前的一半,雨兒擔心沒有幻形水之後,就會一直保持小狐狸的獸態。」
蕭亦然初次听她講這些,也感覺此事很玄幻,這種擔憂不無可能。
「這世上共有三朵冰清玉蓮,都生長在三國的極寒之地,東風國的在本王手中,已被你吞入月復中,西楚國的在太子尉遲清音手中,南越國的獻給了佛靈寺的靈童。」
太子尉遲清音行蹤不定,御魂蕭吹出紅塵百態,一曲入耳,悲喜之間,便已被他控制了命脈,生死由他。
佛靈寺的靈童受三國百姓朝拜,其身份不亞于太子和君王,靈童身邊更是有十八銅人日夜相守,就蒼蠅也接近不了靈童十米以內。
想要拿到尉遲清音和靈童手上的兩朵冰清玉蓮,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紫洛雨見蕭亦然眉頭蹙起不松,也就知道想要拿到另外兩朵冰清玉蓮非易事。
「爹爹,別擔憂,雨兒冰清池中的幻形水還能維持一段時間,不著急,不著急。」她嘻嘻一笑,說道。
「雨兒,爹爹會想辦法把那兩朵冰清玉蓮拿到手。」蕭亦然模模她的頭,看著她可愛的笑臉,他心中更加下定決心,不管有多難,一定要拿到那兩朵冰清玉蓮,留住這張可愛的笑臉。
「嗯。」紫洛雨點頭,心里想到,她自己也會去想辦法拿到冰清玉蓮,畢竟這是屬于她自己的事,不能事事都依賴美男王爺。
等這次變成小狐狸再幻形之際,她準備多喝一些幻形水,看能不能維持人態的時間長些。
西楚國,南越國,等著小爺扛著劍去闖一闖…。
「雨兒的小心思還是收起來為好,西楚國素來與東風國不和,你若落到尉遲清音手中,只怕會成為威脅本王的棋子。」他在她耳邊敲著警鐘,雨兒還小,不懂這世間險惡,三國之間看似和平相處,實際暗潮涌動,誰都想吃了誰的國家。
「尉遲清音。」紫洛雨喃喃的念道。
「嗯,太子清音這名字雖听上去無害,實際上他是一個極度危險之人,世人皆知他擅長音律,卻很少有人知道音律才是他最厲害的殺人手法。」
一蕭吹斷魂,一曲彈絕命。
世人不過是被太子清音儒雅的外相所迷惑,卻不知他的城府至深。
「這麼厲害?音律都能殺人?太玄幻了吧?」要不要這麼夸張?音律怎麼殺人?難道是利用超聲波傳到人的耳朵里,讓听者七竅流血?
「御魂蕭本就是經歷千百年的古物,早以存了幾代蕭師亡靈,能駕馭此蕭吹響古譜的人屈指可數,能把御魂蕭帶身不被反噬的人,整個天下也就尉遲清音一人。」
「爹爹,那御魂蕭連你都不能控制嗎?」某小女娃打量起了美男王爺,貌似這顆大樹不太牢靠,他還木有太子清音厲害的說…。
蕭亦然被蕭女娃懷疑的眼神刺激到,一個大掌拍在她腦袋上,說道︰「本王不擅長吹蕭,本王擅長御劍,他的蕭戰勝不了本王的劍。」
某小女娃噗嗤笑了起來,為毛她一听劍就聯想到「賤」?
太子清音的蕭戰勝不了美男王爺的「賤」,哈哈!笑屎人了…。
蕭亦然見她笑的前仰後伏,心中納悶,有什麼好笑的?本王有說錯話嗎?
「雨兒笑什麼?」某王爺黑著臉問道。
「沒有,沒有。」某小女娃搖著頭,眼楮笑成一條縫隙。
「你想騙爹爹?嗯?」某王爺捏起她的小臉頰,黑眸貌似有些危險。
「沒有,沒有。」某小女娃馬上抿起唇,又「噗嗤」沒忍住,笑的眼淚都飛出來了。
「不如說出來讓爹爹也笑笑,看看好不好笑。」這小丫頭越來越月兌離他的掌控,還真是讓他擔心非常。
「爹爹,你再靠近雨兒一些,雨兒可要把手伸到你衣服里去了哦!」某小女娃笑眯眯的說道,上次還沒模到他的小月復,姐可一直惦記著呢。
某王爺聞言,俊臉惱羞成怒,把某小女娃放了下去,罵道︰「無恥」。
紫洛雨「切」了一聲,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又木強(和諧)奸你,無恥個毛線球。」
說完,她扭著小,神兜兜的走出房外,鳥也不鳥坐在椅子上的蕭亦然。
某王爺一張俊臉漲的通紅,這小色狐狸說話…簡直…。就是…下流至極…
就因為這一大意,某小女娃又溜出了王府,一直到日落時分,她才翻牆進了蕭王府,撕下無人知道的面具,往懷中一塞,易容術真是個好東西,遮在臉上不僅可以擋去她的兩個酒窩,還能讓她轉換性別,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路上遇到妖孽了。
晚膳時分,某王爺的臉沉的凍死人,看來,這小東西是永遠不會學乖,這雙小腿很會往外面跑。
拿她沒轍,第二日,某王爺就做出了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送某小女娃去宮中上課。
馬車抵達皇宮後,他一直抱著某小女娃,嘴里念叨︰「不準和皇宮中的任何皇子接近,上完太傅的課,爹爹就來接你回府。」
實際,蕭亦然比較在意的是軒轅流塵,那張臉對小色狐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一想到她會跑的雙腿,蕭亦然只能按下心中的不舒適,皇宮中相比起外面,還算是比較安全的地方,皇上畏懼他手中的三軍兵符,定不會做對她不利的事情,反而會刻意拉攏。
紫洛雨鵝黃色的小身影一出現在太傅苑,立刻吸引了一群皇子的灼熱的視線。
「七皇嫂,你來啦!」某不怕死的小屁孩屁顛屁顛跑了過來,齜著小白牙,笑的燦爛。
「臥槽!姐不打你,你可能皮癢癢。」紫洛雨頓時炸毛,捋起袖管,準備開揍。
「太傅,太傅,我好心與七皇嫂打招呼,您看她不僅不領情,還想使用暴力揍我,她簡直就是不把太傅您放在眼里。」某小屁孩又屁顛屁顛跑去董太傅那里告狀。
紫洛雨眯起了眼楮,好你個小屁孩,蘿卜頭大的東西,鬼點子還不少,想借太傅的手懲罰她是不?嗯哼,你給我等著…
「太傅苑不得打鬧喧嘩,蕭雨兒,你不是第一次來太傅苑學識,這點規矩還不懂?」董太傅手中拿著戒尺,一臉嚴肅,在他的課堂上,不管你是公主還是郡主,不听話,不守規矩,這把戒尺在你掌心問候。
紫洛雨看瞅著董太傅手上那把戒尺眼疼無比,對于古代學識淵博的老古董,她不太指望他因為她是攝政王的女兒對她手下留情。
「太傅,此事由流塵而起,太傅要罰,就罰流塵吧!」輪椅上的白衫少年卷起衣袖,伸出芊白的右手。
軒轅流塵是董太傅的得意門生,所有皇子中,他的學識和才情可謂翹楚,董太傅惜才,對著軒轅流塵伸出的手,想打也打不下去。
「蕭雨兒,坐下听課,別再搗亂,若有下次,老夫可不管你是不是攝政王之女,一律嚴懲。」董太傅平生最喜歡才學廣博的學生,最討厭的也就是所有老師眼中的差生,前兩次授課他也問了她幾個問題,發現她一竅不通,心中更是認定了她心中無點墨。
紫洛雨對旁邊護她的軒轅流塵感激一笑,邁著小腿,坐到了中間一排的空位上。
幾個公主臉上憋著笑,鄙夷的看著行為舉止粗魯的紫洛雨,就那樣的小女孩,不過是命好生在了攝政王的家中,月兌去那身華麗的貴衣,她不過是個草包。
董太傅手握書卷,站在前方搖頭晃腦的念著書中字,左右慢吞吞的來回走動,他每念一句,低下的學生便跟著他搖頭晃腦念著。
紫洛雨腦袋搖晃的都快暈了,這本「中庸」,她上小學時,爸爸就強制性讓她背了下來,現在她又重新學,到底要不要人活了?
董太傅搖著腦袋解釋了一遍書中知識,書卷拿離眼前,他正準備來考考學生的時候,正巧看見蕭雨兒一手托著下巴,飄忽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
嚴肅的臉一板,他一個戒尺打在蕭雨兒桌面上,驚的她一跳。
「太傅,你想嚇死人啊?」紫洛雨小手拍著心髒,這太傅年紀到了更年期了吧?脾氣那麼暴躁?
「老夫授課你不听,你以為你都懂了嗎?朽木,朽木。」受教以來,他還未踫到這麼頑劣的學生,什麼都不會,還在他課堂上神游太虛。
紫洛雨本打算低調些,就算懂也不說出來,一听這死老頭罵她朽木,她也怒了,拍案而起,她爬上凳子,與死老頭瞪著眼說道︰「有什麼要考我的,放馬過來,別一句句朽木,我听了耳疼。」
董太傅見這小女乃娃衣服氣勢高漲的樣子,差點被她糊弄過去了,要不是上次他考過她問題,他還真以為她什麼都懂。
「朽木不上課不認真,還想翻身?老夫今天就讓你看清自己幾斤幾兩重。」人小鬼大,什麼都不懂還想在老夫面前裝懂?
「行啊!今天既然是我翻身之日,不如我同夫子打個賭。」小女娃當做沒看到董太傅眼中的輕視,把玩著小手指,慢悠悠的說道。
一襲白衣的少年含笑的看著紫洛雨,這一次,太傅要吃苦頭了,這小丫頭的學問可不小,能猜中他八題燈謎的小天才,又豈非池中之物?
「果然是頑劣子弟,還未翻身就想著打賭。」在董太傅的眼中,紫洛雨是坐實了朽木這位置。
「太傅,你直接說敢不敢賭吧?事實大于雄辯。」手指玩的無聊了,她雙手環胸,直視董太傅怒氣膨脹的臉。
「老夫有什麼不敢,想怎麼賭,你說。」他活了這把年紀,還沒有什麼不敢的。
「好,太傅果然是爽快之人。」小手大拇指豎豎,表面上贊揚了董太傅,心里卻想著,死老頭,姐一個激將法,你就上當了?真是佩服你的迂腐。
「太傅可以問我數道題目,只要我有一題沒有答對,我任由太傅懲罰。」紫洛雨道。
「老夫多了也不問你,只出三道題,你要是都能答對,從今往後,你上課睡覺神游,老夫概不罰你。」董太傅道。
「好,君子一言。」某小女娃等的就是董太傅的特赦令,上課打諢什麼的,她最喜歡了。
「一言九鼎。」老夫這麼大年紀還會和你這黃毛小兒耍賴不成?
衣著鮮艷的公主們偷偷的笑著,等著看蕭雨兒被挨打,夫子教的「中庸」文化,她們都學起來吃力,蕭雨兒才五歲大,她能懂個屁啊!
幾個滿心要娶蕭雨兒的皇子,開始有些不安,不會就不要逞能,她什麼都不會,要是被打,將來他們娶她也臉上無光啊!
軒轅流琿那屁孩子拍起了手掌,興高采烈地一蹦一跳,嘴里喊著︰「好耶,夫子大戰七皇嫂,好耶…。」
紫洛雨真是想掐死小屁孩的心都有了,他不叫她七皇嫂會死嗎?
「太傅,若雨兒僥幸贏了,有一個要求。」
「你說。」只要你能贏得老夫,別說一個要求,就算十個要求,老夫也同意。
「我要揍那個小屁孩。」紫洛雨手指正在蹦的小屁孩。
「可以,你若贏,老夫幫你一起揍他。」戒尺拿在手中拍帶著,軒轅流琿那臭小子確實有幾分挨揍的樣子。
正在蹦中的小屁孩興奮的小臉定格住,口中吶喊的「好耶」的叫聲嘎然而止,委屈的掛上兩串貓尿,沒獲得別人同情,惹來哄堂大笑。
紫洛雨忽然覺得這死老頭也有可愛的一面,沖他咧嘴笑了笑,說道︰「出題吧!」
董太傅闔上手中書卷,搖頭晃腦的說道︰「先給你出道最簡單的題,中庸里的‘中不偏,庸不易’是什麼意思?」
「指中正、平和。人需要保持中正平和,如果失去中正、平和一定是喜、怒、哀、樂太過,治怒唯有樂,治過喜莫過禮,守禮的方法在于敬。」這題有幾成意思,答對一層即可,確實如太傅所說最簡單的題,董太傅放水了……
「嗯,不錯,下面這道有些難度,你以年少不好好學習為題,做一首詩。」董太傅把中庸放到桌上,換了一種出題方式。
「太傅,您問的問題不是中庸里傳授的。」某小女娃哇哇直叫。
「老夫又沒說一定問你中庸里的問題,做不出來詩,你就認輸吧!」方才那道題,她不經思索就吐出答案,可見她已經熟悉並掌握這書中知識,他若再拿這書去考她,當他笨?
紫洛雨撇撇小嘴,暗罵死老頭耍詐,想難住她?沒門,這麼簡單是詩,只要在現代上過幾年學的童鞋都知道。
「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古詩背的好,受用無窮。
就這麼一首地球人都知道的詩,到了董太傅這里,變成香金餑餑。
「好詩,好詩。」董太傅激動的走過來,目光灼熱的看著紫洛雨,天才啊!天才!
一直等著笑話紫洛雨的公主大跌眼鏡,這草包前幾天屁還不懂,今天怎麼突然大放異彩?
那幾個想娶小郡主的皇子看著蕭雨兒的眼神也更加熱絡,這是將來的才女啊!皇子配才女,絕配。
「第三道題,太傅。」紫洛雨被董太傅火熱的眼神注視著,感覺很別捏,老頭,我們沒那麼熟,別用一副我是你孫女的眼神來看我……。
董太傅見小女娃轉開眼,有些受不了他的熱情,干咳兩聲,他也知道自己愛才的毛病,一見到口吐好詩的人才,他就忍不住要激動。
「第三題保留,老夫有一副畫,讓你來題詩。」他此生兩大愛好,一是水墨畫,而是作詩,自從他做好那副最心愛的雲鶴圖後,一直尋思不到好的詩句,這任務就交給眼前這小女娃吧!他相信她能給他一個滿意的詩句。
「那我以後…。」紫洛雨故意停頓住。
「以後你就是老夫的得意門生,睡覺打盹,神游四海,老夫絕不多說你半句。」董太傅笑呵呵的說道。
「那太傅,我們是不是要…。」某小女娃卷起袖管,摩拳擦掌,對董太傅示意一眼。
「揍他。」董太傅很上道,一點就通,拿著戒尺沖在了前面,君子一言九鼎,說道就要做到,琿小子,別怪老夫,誰叫你一看小天才進來就故意挑事?別以為老夫沒看出來。
「救命啊!救命啊!」某小屁孩流著貓尿哇哇大叫。
紫洛雨抓到小屁孩,把他按在桌上,一腳朝他踢去,罵道︰「叫你丫的會告狀,叫你丫的會告狀。」
「女俠,饒命啊!小的不敢了。」軒轅流琿上挨了幾腳,連忙拍起了小女孩馬屁。
「別特麼以為姐還會上當。」她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上次這小屁孩就用這招騙她放過她,後來轉臉不認人。
「七皇兄,救命啊!管管你娘子…哇哇…。」見這招不管用,某小屁孩又換了一招,平時從來不叫軒轅流塵七皇兄的屁孩子,今天嘴巴特甜。
軒轅流塵被軒轅流琿這麼一叫,俊雅的臉染上了紅霞,娘子兩個字听的他心田微顫,有種說不出的悸動感覺。
推動輪椅,到她身邊,他拉住了她的手,文雅的說道︰「這小子骨頭硬,莫打疼了你的手。」
「今天塵哥哥給你求情,我就放過你,下次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的拳頭。」紫洛雨對小屁孩凶狠的說道。
某小屁孩掛著面條轉過身來,哭逼哭逼的望著軒轅流塵,傷心的說道︰「七皇兄,你和你娘子一起欺負我。」
說完,他撒腿就跑,差點被紫洛雨踢到。
「塵哥哥,你看你皮孩子多欠揍,你就不應該攔著我。」要不是塵哥哥擋住了她,那一腳定能把小屁孩踹個狗啃地。
軒轅流塵見面前這小小的女娃兒叫和她差不多大的軒轅流琿小屁孩,心底發出愉快的笑容,說道︰「怒傷肝,別和他一般見識。」
軒轅流琿跑出一段距離後,自認為安全了,對著紫洛雨扮起了鬼臉,跳著唱道︰「皇嫂是個母老虎,母老虎,母老虎。」
紫洛雨氣的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丫的打不怕是吧?你給姐等著……
蕭王府
皇宮中紫洛雨發生的一切,自會有人稟報給蕭亦然知道。
這間諜的工作,非月色小盆友方能上任。
月色小盆友多實誠個人啊!把紫洛雨和軒轅流塵之間的互動全部稟告給了蕭亦然,什麼牽小手啦!叫皇嫂啦!說娘子啦!就差沒說成兩人的笑是眉目傳情……
「夠了。」蕭亦然拿起手邊的茶杯朝月色扔去。
「乓」,茶杯在月色腳下成為無數碎片,月色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不妙,忙跪了下來,背脊開始發涼汗。
間諜工作果然不太好做啊!主子說翻臉就翻臉,他都怕死了主子這張陰晴不定的臉…。
蕭亦然冷著臉,坐在椅上一言未有,翻雲覆雨的黑眸中滾滾黑浪,還真是兩小無猜啊!
半響蕭亦然開了口︰「你送句話去宮中,小郡主去太傅苑上課時,不允許軒轅流塵出現。」
「是,主子。」月色如獲大赦,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去宮中傳話。
一天太傅苑的生活將要過去,軒轅流塵有些不舍眼前這小女孩,拉著她小手的感覺很柔軟。
「塵哥哥,雨兒明天還會來的。」她沖著軒轅流塵笑嘻嘻,他對她真的很好,每一次都沖在她的身前,為她遮風擋雨,面對這麼一個少年,她無法不去喜歡。
「過兩日塵哥哥就要暫時離開皇宮,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看到你。」眼前的小人兒,這麼看都覺得不夠,不知,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又會怎樣的去思戀她。
「啊?塵哥哥去哪里?」紫洛雨好奇的問道。
軒轅流塵柔和一笑,說道︰「塵哥哥要去西南方向的一個谷中住一段時間。」
他沒有告訴她是去神醫谷,他不想她以為他接觸她是有目的性。
「哦!」她點點頭,也沒去多問什麼。
「雨兒,等塵哥哥。」軒轅流塵柔情似水的看著她,等他健全的回來,他此生定不負她。
「雨兒。」冷冽的聲音打斷紫洛雨接下來的話。
「塵哥哥,我爹爹來了,雨兒要回府了。」紫洛雨下意識抽回自己的小手,美男王爺臉色不佳啊!
「嗯,你去吧!」手中失去柔軟的溫度,他有些失落。
「再見。」揮揮小手,她跑到美男王爺身邊。
「爹爹。」仰起頭,沖著美男王爺一笑。
他伸手將她抱入懷中,貼在她耳邊說道︰「你們相談甚歡啊!」
這話怎麼有股冷刺刺的趕腳鑽入她耳朵呢?
「還好,還好。」她脖子縮了縮,好冷啊!
上了馬車,蕭亦然把她放在腿上,雙眼緊緊的盯著她的小手。
紫洛雨被他看的心里有些發毛,縮了縮手,沒能縮回來。
「爹爹,你這樣看著雨兒的手做什麼?」
蕭亦然冷笑一聲,掏出懷中的素帕,在她手上擦拭著,像似上面有什麼髒東西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擦拭…。
「爹爹,我的手很干淨。」有毛病了?擦這麼多遍?
「擦完才干淨。」他不容她縮手,強制性的抓在手中擦拭。
紫洛雨真是有點搞不明白,他到底在介意什麼?越與他相處,她越覺得這廝的性子不似表面那麼冷然,他內心很別扭。
就像現在,他什麼也不說,就這樣拿著她手擦,你能擦掉了毛線球啊?
「爹爹,你是不是介意我和塵哥哥之間接觸?」介意就直接說好了,干嘛這幅樣子?
「以後不許和他走的太近,還有,不許叫他塵哥哥。」某王爺很霸道的宣布。
紫洛雨真心覺得他是霸道過頭了,他雖然是她的爹爹,但是他不能阻礙她去交朋友,軒轅流塵就像一個太陽,照亮了她失落時候的心情,帶給她溫暖,怎麼能說不接觸,就把以前的事情全部抹滅?這不科學。
蕭亦然見她不理自己,也能猜到這小女娃叛逆的很,指望她順著他,似乎不太現實。
想想月色去宮中傳的話,無妨,明日她就在太傅苑見不到軒轅流塵了,本王犯不著和她見氣。
雖然心里念叨著不和她見氣,心里還是該死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