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國離南越國大約六天的路程,由于紫洛雨經常嗜睡,蕭亦然讓月色放緩了馬車前行的車速,按照這樣的行程,大約要八天才能到達南越國。愨鵡曉
傍晚時分,月色趕著馬車尋到一家客棧。
蕭亦然抱著已經醒來的紫洛雨走了進去,俊美非凡的樣貌,走到哪里都會引起女子的關注,他極不喜那些花痴的目光,但出門在外,懷中又抱著神智時而迷離的雨兒,他也只好收斂了自己厭惡的表情,盡量的讓自己從容淡定。
要了兩間上好的廂房,蕭亦然就吩咐店小二準備一些葷腥菜肴送去房內,隨即就抱著紫洛雨上了樓中的廂房。
幾個花痴女見宛如神君般的美男上了樓,在低下竊竊私語起來,各種掩唇的嬌笑聲前後響起。
菜肴送來的很快,誘人的香味勾引起了紫洛雨肚子中的饞蟲,她從蕭亦然懷中下來,坐到椅子上,就開吃了。
一頓飯,吃的十分飽,店小二收拾碗筷下去之後,紫洛雨就坐在椅子上,闔上了眼楮,心里念著清心咒。
每當念出清心咒的字符時,她腦中的尉遲清音都會在彈琴,那一聲聲的音刃,像把飛刀,把字符劈成細碎的顆粒分散開來。
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尉遲清音,但似乎沒有什麼效果,他總是在她念出字符的時候出來露個臉,飛個音刃…。
額上的汗珠越聚越多,紫洛雨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的精神力也在飛快的流逝,隱約感覺哪個環節出了錯,但就是找不出來。
精神力快要消耗殆盡的時候,紫洛雨忽然睜開了眼楮,若你仔細看,會發現她眼珠里面,映著的是尉遲清音那張清華似仙的面容。
「雨兒。」蕭亦然看出她似乎和平常不同,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呼一聲。
紫洛雨緩緩的轉頭,眨了一下眼楮,她瞳孔中又出現了蕭亦然的面容。
「放開,我要去找清音。」她冷然的聲音,如寒夜清水一般,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抓著她手臂的男人。
「雨兒,你怎麼了?告訴爹爹。」蕭亦然急聲說道,抓著她的手臂也只緊不松,似乎有什麼月兌離了他的控制。
「放手,我要去找清音。」她不予回答他的問題,重復的說著她要去找清音。
「不許。」他一把將她拉回了懷中,不容她逃離半分。
紫洛雨漆黑的眼珠漸漸染上寒光,她抬掌就朝蕭亦然胸前打去,而這一掌似乎一點也不留情。
蕭亦然在這種時候擔憂紫洛雨都來不及,又哪會料到她突來的一掌?以至于胸口中了她十分力道的掌印,還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似乎不相信這一掌居然是他從小就寵愛的小狐狸打在他身上的。
心瞬間泛起了疼,那種疼,比她咬他,比她吻著他喊清音還要疼,就像匕首在他胸口上一片片刮著肉,那種疼痛鋪天蓋地的幾乎讓他昏厥。
「放手,讓我去找清音。」她依舊重復著這句話,精致的小臉沒有因為蕭亦然受傷而動容半分,冷的像冰湖中的水。
「雨兒,你是本王的,休想去找那妖精。」他手臂如鋼鐵般堅硬的把她牢牢的鎖在懷中,俊臉上冷的駭人。
「雨兒是清音的,所以要去找清音。」說到清音兩字,她的目光忽然放柔,好似清音才是她心愛的男人一般。
蕭亦然黑眸染上痛色,雨兒,你已經入了尉遲清音的魔了嗎?你的眼中,就只有尉遲清音了嗎?明知你是被‘合歡’控制了神智,為何,本王听到這些話,還會那麼痛?
以前,他是不懂愛的,而今,他懂了,才知道,一份愛維護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雨兒。」他啞聲喊道,痛色的黑眸閉上,傾身覆上了她的唇。
「唔唔!」紫洛雨忽然被堵住嘴,有些不適應,隨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噴灑在她鼻尖,她才慢慢的放松下來。
許久之後,她眼中的尉遲清音褪去,神智也恢復了些,唇瓣被溫柔的親吻著,她臉上微紅,前幾次,她神智迷離的時候嗎,都是她主動去吻他,啃他,而這一次,卻是他主動的,那種溫柔的觸感讓她心有些亂了。
「爹爹。」她垂著眸,難得流露出嬌羞的樣子。
「好些了嗎?」蕭亦然柔聲問道,看到她低頭臉紅的樣子,心中滑過異樣的感覺,以前她可從來不懂得羞臊,今日這表情流露的還真是難能可貴。
「嗯,沒事了。」她把頭靠在他身上,緩緩的說道。
他身體輕微的顫動讓紫洛雨感受到有些不對勁,她直起身體,看著他胸口的位置,問道︰「爹爹,你胸口怎麼了?」
「沒事。」他模模她的頭,如同平時那樣將她抱起來,朝床走去。
見他什麼也不說,紫洛雨伸手就去月兌他的衣服,小手反被他抓住。
「雨兒還想我身體?是不是剛才的我的吻不夠熱情?沒有滿足雨兒?」他含笑的說道,作勢又要俯身親吻她。
紫洛雨眼楮閃了幾下,臉上的紅暈加深,收回手,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看看爹爹的胸口怎麼了。」
將她放到床上,蕭亦然側身躺了下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道︰「我胸口除了會被雨兒模幾下,還能怎麼了?」
「爹爹,你以前說話很含蓄的,現在怎麼越來越開放?」紫洛雨嘟著嘴叫道,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美男王爺老是誤解她?
「和雨兒在一起時間久了,難免被感染。」
「……。」紫洛雨無語。
夜半三更
紫洛雨的手臂搭在了蕭亦然的胸前,小手胡亂的動了一下,身體也隨之動了動,小腿跨在了他的腰間。
蕭亦然睜開眼楮,低頭看到自己胸前衣服被扯了開來,他又看了一眼睡的如同小豬似的紫洛雨。
無耐的搖搖頭,這小丫頭睡覺還真不斯文,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蕭亦然拉起了自己的衣服,闔上眼繼續睡覺。
此時,本該睡熟的紫洛雨,忽然睜開眼楮,難怪美男王爺今日一直說話阻止她月兌他的衣服,剛才他合上衣服的時候,她眯著眼楮看到他胸口青了一塊,和她手掌大小一樣的青塊。
這說明什麼?是她傷了美男王爺,為什麼她會傷他?難道說,‘合歡’已經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已經到了必須去找尉遲清音的地步?
解鈴還須系鈴人,或許,她是應該去找尉遲清音。
紫洛雨闔上眼楮,思緒翻來覆去想了想,利與弊都想過,她知道,自己這一走,美男王爺會傷心會難過,但是他不知道,傷了他以後,她心里更難過,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傷害美男王爺。
她緊緊的抱住了蕭亦然,真的不想和他分開,她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那種感覺是跟任何人在一起都不曾有過的。
紫洛雨稍微有一點動靜,蕭亦然自然是最先感受到了,以為她又進了夢境,他大手拍著她的背說道︰「乖乖睡吧!」
紫洛雨心里微酸,很討厭現在這種不能控制自己神智的樣子,也更討厭自己經常失控的傷害美男王爺。
「爹爹。」她低聲喚道。
「嗯?」他柔聲應道。
「我想親親你。」她軟軟的說道,想到即將離開蕭亦然,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為了她,陪她一路奔波去佛靈寺尋冰清玉蓮,而她,卻要離開他,去找尉遲清音,這樣的事情,若反過來放在她的身上,她也覺得太過分了些,可是,她已經沒有辦法了。
如果蕭亦然不被她傷著,她或許不會這樣去做,可,現在蕭亦然被她傷的一次比一次重,她害怕自己下次做出更瘋狂的舉動。
「好。」簡單的一個字,卻含了萬般柔情,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應她,也都依她。
紫洛雨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頸部細細的吻著,嘴里親昵的喊著︰爹爹,爹爹…。
這幾天以來,這一刻是蕭亦然最幸福的時刻,她的嘴中終于不再喊著︰清音,而是變成了︰爹爹。
「嗯。」
「嗯。」
他一遍遍的應著,心中微甜,這一場親吻無關情愛,卻激起了他心中的千層浪。
親吻過後,她揚起了小臉,看著他認真的說道︰「爹爹,你是雨兒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從他把她抱回府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雨兒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為重要的人。」他同樣認真的說道。
同時心中也加上了一句︰蕭亦然此生定不負你。
想到未來,他的黑眸有些期盼,等她及笄之後,他要她做他的王妃。
紫洛雨把臉依偎在他的手臂上,甜甜的閉上眼楮,有個美男當爹爹真的很不錯呢!
四更天的時候,紫洛雨小手點到了蕭亦然的睡穴上,這一招,還是跟美男爹爹學的,上一次,他點她的穴位和手法,在她昏的睡前的一刻被她記了下來,美男王爺大概不曾想過,她用這一招來對他吧?
她念念不舍的看著蕭亦然昏睡的俊容,俯身在他臉頰上親了兩口,喃喃的說道︰「爹爹,你放心,雨兒很快就會回來。」
哎!到時,就算爹爹打她,罰她,她也無話可說,只是,希望爹爹不要太難過,她也不想的…。
從床上爬起來以後,她就從窗戶上跳了出去,離開的速度很快。
而此時,床上被點了穴道本該昏睡的男人,睜開了黑眸,他的視線朝被打開的窗戶看去,眸內冷如冰雪。
起身下床後,他屹立在房內,沉聲說道︰「來人。」
空中一個黑影閃入屋中,跪在地上,拱手說道︰「主子有何吩咐?」
蕭亦然雙手負在身後,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通知所有暗衛,保護好小主子,若有人對她不利,無論是誰,殺無赦。」
「是,主子。」黑影听完,身影就消失在了房中,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法極其詭異。
雨兒,這是本王最後一次縱容你暫時的離開本王,待本王拿回最後一朵冰清玉蓮後,無論你能否解掉合歡的情毒,本王都會把你帶回身邊。
紫洛雨出來以後,才覺得自己走的太匆忙了,怎麼就忘記帶銀子了?
臥槽!那她怎麼去找尉遲清音啊?她連肚子都填不飽有木有啊?
還有,這到底是個神馬鬼地方?車水馬龍的人是挺多,但她對這里不熟悉,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東風國…。
紫洛雨站在街道上有些呆愣,早上到現在沒吃東西,貌似有點餓了,腫麼辦?
看著臨街賣的熱騰騰的包子,她吞了吞口水,沒有雞腿有個包子也是好的,但,問題是,她現在連賣包子的錢都沒有。
一身青衫的男子擋住了她的視線,一串銅板丟到賣包子的老漢手中,說道︰「給來十個肉包子。」
好熟悉的聲音啊!好眼熟的玉面啊!好香美的肉包子啊!
紫洛雨立馬蹦上前,對著青衫男子,笑嘻嘻的說道︰「尊尊,你買肉包子啊?」
玉面男子低頭看了眼紫洛雨,清華似的眸中含著笑,說道︰「是啊!肚子餓了,買點肉包子吃吃。」
紫洛雨笑的更可愛了,小眼神兒盯著他手中的包子說道︰「尊尊,一個人吃包子是一件很孤單的事兒,女圭女圭陪你一起吃吧!」
「我不覺得啊!很多時間,我都是一人吃肉包子。」他把包著肉包子的油紙合了起來,沒有分給紫洛雨的意思,展開腳步朝前走去。
紫洛雨咬著唇瓣舌忝了舌忝,連忙跟上,小手很自然的勾上他的手臂,笑著說道︰「尊尊,十個肉包子,你一定吃不完,不如,女圭女圭幫你吃掉一些吧?那啥,浪費食物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他從油紙中拿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遞給口水快要流出來紫洛雨︰「好啊!一人吃五個,怎麼樣?」
紫洛雨接過包子,一口咬在上面,點頭說道︰「好啊!好啊!」
他把玉面直接摘除,露出一張似妖似仙的臉來,手中拿著包子送入口中,和她一起吃了起來。
玉面男子拿去面具的那一刻,幾個早就對他神秘的模樣感興趣的女子就發出了一聲聲呼叫。
「哇!絕世美男啊!」
「天啊!那男人怎麼可以長的那麼完美?」
「我是不是在做夢?那人是神仙哥哥下凡吧?」
尊尊听到這些女人的聲音,唇邊微扯出一個弧度,對吃的正歡的紫洛雨說道︰「女圭女圭,她們說我是神仙哥哥下凡,女圭女圭覺得尊尊像神仙哥哥嗎?」
紫洛雨抬頭看了他一眼,沖他咧嘴笑道︰「我覺得你像妖孽哥哥。」
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妖的人嗎?一個人,三個身份,三種容顏。
見紫洛雨又叫他妖孽,某男嘴角直抽,他還是比較喜歡神仙哥哥這個稱呼。
「女圭女圭,你許久不見尊尊,有沒有想尊尊?」他蹲在她的身邊問道。
紫洛雨一邊啃著包子,一邊說道︰「尊尊,我想見清音。」
雖然他們三人是同一人,但是他每扮演一個角色,都會有特定的人物個性,她中的合歡,對象是清音,所以,她需要他變成清音。
「女圭女圭這麼長時間沒見到尊尊,就不想和尊尊在一起的時間長些嗎?那麼急著見清音?」他酸溜溜的說道。
紫洛雨好笑的看著他,說道︰「尊尊和清音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我是我,清音是清音,女圭女圭,你知不知道,其實尊尊也很喜歡你。」他很貪心,希望她能同時喜歡上他的三個身份,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他。
紫洛雨本想冷笑一聲,可,手中的包子忽然滑落,她的眼楮開始迷離起來,嘴里喃喃的念著︰「清音,清音,女圭女圭好想清音…。」
尊尊如皎月似的眼眸瞬間被點亮,他知道,合歡酒的惑心術又起作用了。
「尊尊帶你去見清音,好不好?」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紫洛雨抬起小臉,心中壓抑的思念很痛苦,連連點頭,說道︰「女圭女圭心髒好難受,想到很快見到清音。」
「很快就能見到清音了好不好?乖,先不要去想,要是心里難受就看著尊尊,把尊尊的樣子記在腦中,這樣可以緩解一些。」他把抱在了懷中,健步如飛。
紫洛雨捂著胸口,看著他的側臉,努力的想要記住尊尊的樣子,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讓腦中的清音退出去。
迷離越來越深,最後,瞳孔中只有尉遲清音的模樣,而這個抱著她的陌生男人,就是阻礙她去找清音的攔路虎。
小手聚集了掌氣,用了十分的力道朝他胸口拍去。
他發現她的異常,空出一只手來,捉住她帶著掌氣的小手,眸中微感驚訝,她對尉遲清音的迷戀原來已經這麼深?
難怪蕭亦然會放她出來,若他在多把她留在身邊幾日,尉遲清音就會在女圭女圭心中生了根,到那時,就算蕭亦然想要挽回什麼,都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合歡,喝下去比情毒更撩人心智的情藥,越是不見,越深想念,而且合歡酒的霸道,至今無藥能解…。
「放開,我要去找清音。」她掙扎著被他抓住的小手,扭動著身體,眼中是冰冷無溫度的,現在的她,似乎誰也不認識。
他抱著她來到他住的酒樓,踢上房門之後,對她說道︰「女圭女圭,我是清音,給清音一點時間恢復容貌好嗎?」
紫洛雨在他懷中停止了掙扎,眼神痴痴的看著他,忽然,小臉變得嬌羞起來,軟聲說道︰「好,女圭女圭等清音。」
他把她放到椅子上,自己走到床邊,月兌掉一身青衫,換上了一身月牙色的白袍,待他轉身,已經是尉遲清音的模樣。
紫洛雨看到那日思夜想的面容,急忙跳下椅子,朝他跑了過來,哭著小臉說道︰「清音,清音,女圭女圭好想你。」
尉遲清音把她放在懷中,漂亮的薄唇勾起一抹淺笑,拍著她的背,溫聲說道︰「不哭了,清音來了。」
紫洛雨一張哭花的小臉笑了開來,頭倚在他的懷中,嘟著嘴說道︰「以後清音不許離開女圭女圭。」
他月華清輝似的黑眸滿是笑意,聲音清越怡人︰「嗯,清音依你。」
她在他懷中膩歪了一陣子,聞著他身上清淡的竹香,看著他如雲中皎月般的容貌,她腦中的‘清音’漸漸消失,而她的神智也清醒的很快。
恢復神智後,紫洛雨如扇狀的睫毛微微一動,斂下眼瞼,遮住了眼中的一片清明。
果真如她所料,解鈴還須系鈴人,不知道在他身邊念起清心咒來,是什麼效果?
不過,她不能急于一時,妖孽本就擅布局,萬一被他發現,她很有可能就會陷入他的另一個局中。
闔上眼楮,她恬靜的依偎在他懷中,養精蓄銳。
尉遲清音手指撫上她的臉頰,這幾日女圭女圭受了相思之後,氣色比之前差了好多,看到這樣的女圭女圭,他心微微泛起了疼痛。
他對她的執念已然入骨,剔除不掉,除了把她搶到身邊,他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的辦法能讓她心甘情願的來到他的身邊,心中嘆了一口氣,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也不會設下那局,用合歡酒引誘她喝下。
低頭在她額頭上蜻蜓點水似的吻了一下,他把她更緊的摟在了懷中,感受著她真實存在的感覺,這一刻來的多不容易?
紫洛雨睡醒的時候,已經在了馬車中,她差點就月兌口而出叫︰爹爹。
幸好她抬眼看了看,清楚的看到尉遲清音那張臉後,她把到嘴邊的話吞回肚子,甜甜的變了一句︰「清音。」
「女圭女圭醒了?」尉遲清音的淺笑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抬起曲指的動作也優雅至極,紫洛雨沒認識尉遲之前,是一定不會認為一個男人可以溫潤到這種地步,仿佛是一塊干淨剔透的美玉。
紫洛雨點頭,好奇的問道︰「清音,我們這是去哪里啊?」
「去佛靈寺。」他要去幫她拿回第三朵冰清玉蓮,蕭亦然能為她做的,尉遲清音一樣能為她做。
紫洛雨沒想到他會帶她去佛靈寺,她一直以為他會帶她會西楚國,那幾天之後,她會不會和爹爹踫到一起?到時,爹爹看到她和尉遲清音在一起,一定會大失所望吧?不過,爹爹若是解開了穴道,大概現在就對她大失所望了。
「女圭女圭在想什麼?」他忽然在她耳邊問道。
收斂了想美男王爺的心思,紫洛雨歪著頭,朝尉遲清音眨巴兩下眼楮︰「女圭女圭在想清音。」
在精通擦言觀色的妖孽面前,她還真是不能馬虎大意,稍微一個不留意的眼神,都會被他洞悉想法。
「清音就在你的身邊,想時,可以多看幾眼。」他笑著把臉湊近她,平平的位置,和她直視。
紫洛雨腦中似乎被撞擊了一下,他低下頭來什麼意思?她知道尉遲清音一直想要她主動去吻他一下,他這樣做,是在測試她嗎?
她「痴迷」的看著尉遲清音,笑靨如花︰「嘻嘻,清音長得真好看。」
尉遲清音似乎不準備就這麼放過她,俊美的臉又離她近了幾分,就連說話的氣息也噴灑在了她的臉上︰「女圭女圭就不想對清音做些什麼?」
還真被她猜對了,他離的這麼近,明顯就是把唇送過來給她親的。
表面那麼謫仙,內里還是那麼妖孽。
紫洛雨笑著捧起他的絕世無雙的臉,在他側臉似有似無的親了一下,大約也就唇瓣剛踫到他臉頰,就收了回來。
「女圭女圭,這樣就結束了?」尉遲清音很不滿的說道,他臉上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她唇上的溫度,這吻,壓根就不算是個吻。
紫洛雨把頭枕在他的肩上,小手抓著他縴長的手指把玩,細聲的說道︰「女圭女圭這幾日好累,總覺得休息不夠,清音,女圭女圭是不是要生病了?」
他眼中含了疼惜,道︰「不會的,女圭女圭是因為喝了合歡酒的緣故,腦中出現幻影,才會感到身心累,在清音身邊幾日,就會慢慢恢復過來。」
「清音,女圭女圭好久沒有听你彈琴了,好想听一曲。」她闔上眼楮,似睡非睡。
「清音用簫聲吹一曲琴聲給女圭女圭听,如何?」
紫洛雨猛的睜開眼楮,稀奇的看著他的側臉,仿佛第一天認識他似的︰「臥槽!你還能把蕭聲吹成琴聲啊?來,露一手,瞧瞧。」
尉遲清音但笑不語,玉簫在手中一轉,放入唇邊,緩緩的運功吹動起來。
悠揚的琴聲從他蕭上出音孔中流淌出來,若她不是親眼看著他在吹簫,一定以為這是從琴弦上彈奏出來的美妙樂曲。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蕭中出來的琴聲雖然美妙,但是無法讓她眼前看到上次那樣的幻境。
紫洛雨緩緩的闔上眼楮,清空所有雜念,心無旁騖,開始默念清心咒。
一曲作罷,他把蕭放回了腰間,伸手攬過她的身體,讓她靜靜的在他懷中‘閉目養神’。
紫洛雨身體被牽動,腦中好不容易念成功一遍的清心咒被擊的粉碎,她緩緩的睜開眼楮,才發現,已經被尉遲清音攬在了懷中。
「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見她睜開眼楮,尉遲清音柔和的說道。
「琴聲斷了,女圭女圭就不想休息了。」再多吹幾首吧!最好等她念完十遍清心咒再停下來。
「清音再吹一曲給女圭女圭听,可好?」他說道。
聞言,紫洛雨撇撇嘴,一曲夠個毛線球?
「清音,你能把蕭聲吹成琴聲,那你一定能把琴聲彈成蕭聲吧?」既然今天注定不能破合歡,某雨問出心中的好奇。
「……。」某太子無語。
等了半響
「咦!清音,你干嘛不說話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紫洛雨搖晃著他的手臂,不問出答案不死心。
尉遲清音淡淡的說道︰「琴聲是不可能彈出蕭聲的。」
「為毛不能啊?清音都能把蕭聲吹出琴聲,為毛不能把琴聲彈出蕭聲?一定是你沒有嘗試過,你不嘗試,你怎麼知道不能呢?萬一你能用琴彈出蕭聲來,那豈不是很牛叉?清音,你一定要嘗試一下,我們現在就去買個琴來彈彈看腫麼樣?」某雨激情高揚的說著。
尉遲清音撫額,真心很無語的說道︰「女圭女圭,琴真的不能彈出蕭聲。」這是常識問題,不需嘗試。
某雨听到這話,能樂意听嗎?顯然那是不太樂意的,妖孽會那麼多絕活,還跟她裝大蒜?相信他才怪?
最終,尉遲清音被某雨說到無可奈何,只能帶著她來到了一處熱鬧的街鋪。
紫洛雨是第一次走進古代售賣古琴的店鋪,各種各樣的琴幾乎都差不多,讓她這外行看來,隨便一把即可。
但尉遲清音這內行人,一眼過去,沒有一把能入的了他的眼,這些粗糙的琴,他連踫也不想踫一下。
店鋪老板見到尉遲清音一身尊貴榮華的錦衣和那俊美無雙的模樣,一眼就能猜出他的身份定然不同凡響。
也知道店內售的這些琴是不能入那貴公子的眼,他連忙迎上前來說道︰「公子,小姐,這些若看不上,我還有一把上好古琴,請兩位稍等片刻。」
尉遲清音點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淡然的坐了下來,看著女圭女圭動看西模的樣子,他就知道,今天若不選一把琴回去,她是不會讓他走出這個琴鋪門。
不一會兒,店鋪老板抱來一個黑布蒙住的長琴,他動作細致的把琴放入無雜物的長桌上,小心翼翼的打開黑布,一把上好的蕉葉琴展示出來。
紫洛雨一看這琴長相跟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兒似的,一眼就喜歡上了,正準備開口討價還價一番,一道清脆的聲音比她先開口。
「哇!好漂亮的蕉葉琴,掌櫃的,那琴多少錢?本小姐要了。」
店鋪老板笑呵呵的伸出五個手指,說道︰「五千兩黃金。」
從門口走進來的紫衣女子險些栽倒地上,爬不起來。
「不就是一把破蕉葉,這價格賣的也太貴了吧?」那女子直嚷嚷。
「這位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這蕉葉琴的琴身是用了上百年的老桐木,這琴弦更是從十匹白龍馬的尾部挑選而出韌性最好的作為琴弦,五千兩黃金已經很便宜了。」這琴沒有五千兩黃金,他是絕對舍不得賣的,開琴鋪以來,這把蕉葉琴是他見過最好的古琴。
紫洛雨模模鼻子,尼瑪!五千兩黃金台坑爹了,她還是抱一把便宜貨吧!誰願意當肥羊被宰,誰被宰去……。
「掌櫃的,那把蕉葉琴,本公子要了。」尉遲清音優雅的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五千兩銀票,眼楮都不眨一下的送了出去。
紫洛雨這小財迷眼明手快的從尉遲清音手上搶回銀票,說道︰「東西買的太好就是浪費,掌櫃的,來把便宜的琴。」
那名紫衣女子視線圍著尉遲清音轉了一圈,眼楮都不帶眨一下,好仙的男人啊!
「雨兒,這把琴不算貴。」看到她小財迷的樣子,他有些失笑,只得從懷中又掏出五千兩,朝掌櫃遞去。
店鋪老板剛伸手去接,貴公子手中的五千兩又被某小少女搶了去。
「臥槽!五千兩還不貴?」某雨邊說,邊把銀票往懷中塞著。
紫衣女子徹底呆了,好有錢的美男,一出手就是五千兩,五千兩的往外送……
尉遲清音望著被搶空的手,萬分頭疼,只得又從懷中掏出五千兩,這一次,她想來搶的時候,他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將銀票遞給了掌櫃。
「雨兒莫鬧,區區五千兩不算什麼,那把蕉葉值這個價。」
紫衣女子一陣暈眩,好溫柔的眼神,好動情的話語,這俊美的男子對那小少女真是好。
「靜兒。」後方一個老者走了進來,威嚴的聲音嚇了紫衣女子一跳,連忙收回發痴的目光。
老者進來後,看到尉遲清音的臉時,渾身一震,隨即臉上浮起了激動的神情。
「老夫真是三生有幸,在此能偶遇尉遲公子。」他拱手有禮的說道。
尉遲清音轉眸看了一眼老者,淡然的說道︰「宇文城主近來可好?」
「托尉遲公子洪福,宇文策近來很好。」老者的黑發上雖已參雜了一些白發,但那股精神氣卻是非常好的,剛進來時散發的強者氣息,在尉遲清音面前卻是收斂了很多。
「離上一次看到公子,已有三年之久,今日偶遇,還請公子給老夫一個面子,移駕老夫城中,讓老夫有次招待公子的機會。」
宇文策作為一個痴曲者,自然把尉遲清音當做心中的神明,只求他彈奏一曲,便是死而無憾,不過,他至今還未得償所願。
「宇文城主的心意,清音領了,只是,清音還有些事情要辦,不易耽擱。」尉遲清音沒多想,就委婉了拒絕了宇文策的好意。
「清音,女圭女圭這幾日奔波的好累,休息的也不好,吃的也不好。」紫洛雨可憐兮兮的說道。
其實,她並不想尉遲清音帶她去佛靈寺,她不想爹爹看到她和尉遲清音在一起你的樣子,她希望自己破了合歡之後去找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