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愛回到家的第一步就發現了不對勁,家里的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愨鵡曉
張嫂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和她對上視線,不住地使眼色。
可盛愛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直到,原一城低沉冰冷的聲音傳來——
「回來了?」
他問得很平常,除了那聲音,幾乎听不出其他的情緒外泄。
可盛愛就是覺得渾身都不對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張嫂,再看他,問︰「你……怎麼了?」
原一城將手里的報紙折了折,然後隨手扔在茶幾上,扯唇笑了下,「你看我怎麼了嗎?」
盛愛被他臉上那種似笑非笑,深不可測的模樣嚇得一個激靈,幾乎是本能地快速回了一個字︰「沒……」
「嗯,我挺好的。」
原一城話音落下便站了起來,朝著她大步而近。
盛愛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看到他靠近自己她就想往後退。
原一城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不讓她繼續後退,臉上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的樣子,問她︰「去哪了?怎麼打你電話也不接?」
「你打我電話了?」盛愛一愣,接著從袋子里模出手機看了看,屏幕已經黑了,就說︰「可能沒電了。」
這兩天自己總是心不在焉的,手機忘記充電也很正常。
不過剛剛在外面,的確是沒听到手機響,可能在他打來電話之前就沒電了。
原一城眼底有異樣的光一閃而逝,接著就放開了她的手,道︰「吃飯吧。」
「我吃過了。」
話說得太快,以至于一說完屋里的氣氛更加不對了。
張嫂閉了閉眼楮,心中替盛愛捏了把汗。
這個太太喲,怎麼還沒感覺出來先生是在生她的氣呢,居然還說自己吃過晚飯了,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可是,原一城只是背脊僵了下,很快就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他很淡很淡地看了盛愛一眼,聲音很輕,「那你先上樓去吧。」
盛愛這下也覺得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怪,只好點點頭,先上樓去了。
樓下只剩下張嫂和原一城兩個人,張嫂問他︰「先生,你和太太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一個在暗自生著悶氣,另外一個卻是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明顯不在一個調調上嘛!
原一城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你不覺得她這兩天有點奇怪嗎?」
張嫂皺眉仔細想了想,點頭,「太太這兩天是有些不對勁,我問她怎麼了,她一直說沒事,可她吃飯都心不在焉的。」
原一城听了沒說話,只是唇邊扯出了一道很詭異的弧度。
「先生,你有問過太太嗎?」
「沒有。」
「那你要問啊!」張嫂立刻急了,「雖然太太嫁到這個家里來已經三年了,可先生你自己也清楚,過去三年她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她在你身邊,是沒有安全感和歸屬感的。」
一個對于她來說沒有安全感和歸屬感的丈夫,她怎麼會把心事主動來和你訴說?
原一城吃飯的動作頓了頓,但沒有開口說什麼。
張嫂有些無奈,「先生,你不要怪張嫂我多嘴,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脾氣我比誰都了解,你現在肯定是在生太太的氣,至于為什麼我不知道,不過看太太的樣子,她是不知道自己惹你生氣了,那你就告訴她,免得你們之間誤會更深。」
「張嫂——」
「先生,你應該听過一句話,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張嫂我旁觀者,我看得比你們誰都清楚,我覺得你是愛太太的,但是你不說,太太怎麼會知道呢?」
這還是第一次,張嫂如此大膽地打斷他的話。
只因為,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男子,在她心里,就如兒子一般。
所以她希望他的感情之路能順利一些,她希望,他執著了這麼多年的愛情,可以開花結果。
原一城靜默在那里許久許久,然後起身,一個字都沒說,就上樓去了。
——
晚上時候兩人也沒說話,躺在同一張床上,卻是各自睡著。
床太大,如果刻意的話,可以一整晚都踫不到對方。
盛愛怎麼都睡不著,翻來覆去地一直動。
倒是身邊的人,睡得很踏實的樣子,呼吸平穩,自己那麼動,他也一點反應也沒有。
漸漸的,盛愛覺得泄氣,也不動了,直挺挺地躺在那里,黑暗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盛愛,你瘋了吧?
你沒瘋的話怎麼會在乎他是不是在生氣?你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嗎?你不是說一輩子也不要再動心了嗎?你不是說一定不會愛上那個叫原一城的男人嗎?
那麼現在,因為他不開心而夜不能寐的人是誰呢?
他向來陰晴不定,他也不是只有你這麼一個女人,既然你沒有做錯事,那麼他的不高興可能就是為了別的女人。
多可笑啊!
他為了別的女人不高興了,你卻在絞盡腦汁地反省,盛愛你腦子被門夾了是不是!
越想越生氣,可越生氣,竟然越覺得自己可憐。
這樣的夜里太安靜了,安靜得出了彼此的呼吸聲,什麼都听不到。
盛愛緩緩地閉上眼楮,雙手將自己抱緊了一些。
沒關系的,趁現在陷得還不深,早點抽身而出,你還有救。
不是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溫柔有毒,沾不得嗎?那麼現在只是證實了你當初的想法而已,不要太過失望。
盛愛,沒事的。
睡醒了就什麼都是嶄新的。
良久之後,盛愛迷迷糊糊地睡著,眉頭卻是緊皺。
枕邊的人忽然睜開眼楮,那眼神清亮得沒有一絲一毫渾濁,就好似他從未入睡,只是一直在閉目養神。
他轉頭,黑暗中定定地看著盛愛。
而後,無聲嘆了口氣。
「只是想你主動開口問一句,真的那麼難嗎?」
只要你問一句我為什麼生氣,我就會什麼都告訴你啊。
可我等啊等,等到你睡著,都沒有等到這一句。
真的……就那麼難嗎?
——
翌日,盛愛來到盛家。
賈秀雲母女皆是一愣,問她︰「你怎麼來了?」
盛愛覺得好笑,不過她也不想和這對讓人惡心的母女多說什麼,直接把卡丟了過去,道︰「這里面有一百萬,沒有密碼。」
「咦——你昨天不是已經叫人打了……」
「露露!」
賈秀雲忽然一聲低喝,盛露嚇了一跳,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盛愛覺得奇怪,定定地看了盛露一眼,後者明顯眼神躲閃,不敢和她對視。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爸爸是不是出事了?」她追問。
賈秀雲笑了笑,「我們瞞著你的事多了,你想听了哪一件?不過你想听,我們也未必會說給你听。」
盛愛一怔,緊接著冷笑。
「你們瞞著我的事我也不想知道,只要爸爸沒事就可以了,我今天來,是帶爸爸走的。」
「你要帶走盛建章?!」賈秀雲立刻站了起來,表情也變了,一副隨時準備大戰的樣子︰「你休想!」
「你們要的一百萬我已經給你們!現在我要帶走爸爸,你們憑什麼說不可以?!」
三天前看到的一幕幕不斷在盛愛的眼前浮現,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所以,她一定要將盛建章帶離這魔窟!
然,賈秀雲怎麼可能讓她把盛建章帶走?
她畢竟到了這個年歲了,看過的人經歷過的事比盛愛多的多,她可以看得出來,盛愛對這個父親,還是很在乎的。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盛愛會在乎盛建章,畢竟當初是盛建章遺棄了她們母女。
或者,是盛愛賤吧!
但是,只要盛愛在乎這個父親,那她就有了把柄!
把半死不活的盛建章留在盛家,可以借此不斷地問盛愛要錢,豈不是大好事一件?
賈秀雲才不會這麼傻,讓她把盛建章帶走呢!
「我問你要一百萬是請人來照顧你爸爸,可沒說你給了一百萬就讓你把人帶走,再說了,你是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你憑什麼把你爸爸帶走?」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盛愛啊——」賈秀雲特別詭異地笑了笑,接著走近她,覆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原一城有的是錢,你看,我說要一百萬,你立馬就給我拿來了,你又這麼在乎你爸爸,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你把他帶走呢?」
盛愛往後退了一步,接著緊緊地盯著她,牙根幾乎都要磨碎,「卑鄙!」
「哈哈——」賈秀雲大笑了起來,一點羞恥之心都沒有。
卑鄙嗎?人活在這個世上,哪有不卑鄙的?只是有些人卑鄙的明白一些,有些人暗地里卑鄙罷了!
——
接下來的幾天原一城都是早出晚歸的,晚上在床上也不再折騰她了。
有幾天盛愛醒得很早,可轉頭卻發現,床上還是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模了模他躺過的地方,已經沒有溫度了。
她甚至都要懷疑,昨晚原一城是不是真的回來過?
可半睡半醒的時候,總能感覺到自己在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偶爾耳邊還會有他低低的無奈的問話。
有時候盛愛也很想回答他,可是醒不過來,也怕自己是在做夢,就又睡過去了。
她不知道兩人之間怎麼了,就是氣氛不對,有時候她想開口說話,他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害得她根本不敢開口。
那晚她一直等到十一點多原一城才回來,推開房門看到她還靠在床頭醒著,眼里有一瞬間的詫異。
「怎麼還沒睡?」他一邊問,一邊走近。
盛愛真是恨透了他這種虛偽的樣子,她沒有他那麼會裝,所以她無法和他此刻一樣,若無其事。
「原一城,你如果對我有什麼不滿的,你就說出來,現在這樣算什麼?」
「嗯?」他挑眉,似乎被她的問題給問得震驚了,走到床邊的時候坐了下來,看著她,眉頭還是皺得緊緊的,「什麼不滿?」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些天你在生我的氣,可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氣了?」
盛愛覺得自己糟糕透了!
她不想問的,可那顆心不由自己控制。
不問個清楚明白,她很難受。
原一城定定地看著她,那眼神很平靜,一點責備的意思都沒有,甚至漸漸的,還充滿了溫柔。
他要得不多,只要她能關心他多一點點就好。
就好比此刻,她說她知道他在生氣,她問了他為什麼生氣,那便夠了。
他從來不敢在她身上奢望什麼,因為他比她還害怕。
他也比她還還清楚,她不愛自己。
因為不愛,所以才能忍了這麼多天才問,所以才忍心他這麼多天,暗自折磨。
原一城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麼滋味,好像因為她問了,舒服一點了,又好像因為她這麼多天才問,更不舒服了。
盛愛卻在問完之後,鋪天蓋地都是委屈。
在感情中,她一直都明白一個道理——心不動,則不痛,誰先動情,誰便輸了。
她不想讓自己心痛,她也輸不起。
可這個男人就是這麼混蛋,他在將自己的心撩撥得一塌糊涂之後,竟然想要抽身而退!
原一城,這樣真的好玩嗎?
越想越氣,盛愛忽然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穿了鞋要走。
原一城也跟著站起來,拉住她,問︰「去哪?」
「不用你管!」
盛愛想要甩開他的手,可他抓得太牢,她怎麼甩都甩不開。
「我說不用你管!放手!」她惱了,很大聲地對著原一城吼。
被她吼了的男人還是沒放手,只是看著她,然後手上用力,將她拉了回來,困在懷里。
「哪也不許去,就在我懷里。」
「我不要!」
這種氣頭上,盛愛怎麼可能會听他的話,恨不得將他綁起來揍一頓才好!
可她越是扭動,原一城就抱得越緊,後來干脆將她放倒在床上,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認真地威脅︰「你要是再動,就別怪我忍不住!」
盛愛又羞又惱,恨恨地瞪著他。
可身上的男人卻笑了起來,低下頭來抵著她的額頭,說話都溫柔了,「好了,別鬧了,我都不生氣了,你還鬧。」
听著他哄孩子般的語氣,盛愛心里也就軟了,可面子上過不去啊!
她別過頭,不看他,也不和他說話。
可已經不生氣了的某人耐心極好,將她的臉轉回去,兩人四目相對,他笑意盈盈的,「沒有生氣,就是這幾天有點忙,是怪我冷落你了嗎?」
盛愛‘哼’了一聲,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多像一個小女人。
原一城可愛慘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忍不住在她唇上偷了個香,戲謔道︰「要不,今晚我好好補償你?來兩次?還是三次?或者我勉強一下,來四次?還不夠?唔……」
雖然還是很生氣,生氣得一點也不想被他踫,更加不想踫他,可盛愛還是捂住了他的嘴!
因為她覺得,如果再讓他繼續這麼流氓地說下去的話,自己最後肯定會羞憤而死的!
原一城卻真是開心了,抓著她的手,親她的手指,一根一根親過去,也不嫌髒,末了還要去親她的臉。
盛愛嫌棄地推開他湊過來的嘴唇,輕聲嘀咕︰「髒死了,我剛上了廁所沒洗手。」
原一城愣了一下,接著臉色明顯變了。
活該!
盛愛心里偷笑,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我說真的,我剛剛真的上了廁所沒洗手。」
原一城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盛愛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斜了他一眼,「你還真當真啊?我才不會上了廁所不洗手!」
「……」
兩人鬧騰了一陣,等原一城洗漱完躺在床上都已經快要一點了。
他似乎累極了,躺下來之後眉頭一直都是皺著的。
之前盛愛沒仔細看,現在這麼一觀察,還真發現他滿臉都是疲憊,于是就問︰「今天怎麼這麼遲才回來?」
「去臨城開會了。」
「你自己開車去的嗎?」
「嗯。」
「燕青呢?」
「他有別的事。」
盛愛想了想,這里到臨城的話,來回要留個小時,再加上在那邊開個會,幾乎一整天都在忙,難怪回來這麼晚。
前段日子大概是被他縱容壞了,每天晚上都是趴在他的身上睡,這幾天兩人都是各自睡各自的,她沒一個晚上能睡得好的。
今晚……
盛愛其實很想很想趴在他身上,想要他抱著自己睡。
可看他這麼疲憊,她沒好意思趴上去,就躺在他身邊,挨得他極近極近。
原一城大概是真的太累了,躺在那里沒一會兒就睡了,呼吸平和而均勻。
盛愛暗暗地嘆了口氣,轉而又告訴自己︰他不生氣了就好,別的就以後再說吧。
可話是這麼安慰自己,睡,卻還是怎麼都睡不著。
約模過了十幾分鐘,身邊的人像是忽然被什麼驚醒了似的,猛地轉頭看她。
盛愛也被嚇了一跳,問他︰「怎麼了?」
原一城卻是沒回答,只是將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胸口,拍她的背,一下一下的,那樣溫柔的力道。
盛愛還是愣在那里,卻听到他在耳邊說︰「睡吧,乖。」
她一下就紅了眼眶,趴在他胸口一動也不敢動。
她怕自己眼淚流下來,會濕透他的衣衫,會被他感覺到,只好拼命咬牙忍著。
是真的心動了吧?是真的對他的疼愛食髓知味了吧?
否則的話,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想哭呢?
——
第二天醒來,盛愛幾乎是一有了意識就馬上睜開眼楮,好像生怕遲一秒身邊的人就會不見了似的。
還好,他還在。
原一城似乎還沒醒,靜靜地睡在那里,臉上的疲倦也少了一些,平常那副冷漠的樣子,在睡著的時候是看不見的。
更多的,是旁人不曾見到過的溫和與寧靜。
盛愛有時候也會奇怪,明明是那樣冷情的人,怎麼就可以在睡著之後那樣地溫柔呢?溫柔得讓人都要懷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可是她不知道,他之所以溫柔,是因為有她在懷里。
听說,這個世上,最受人歡迎的男人分為兩類︰一種是桀驁不馴的獅子,生來一副懶洋洋的氣質,卻能疾速一口咬斷獵物的脖子,嘶吼一聲,平原的空氣都在震顫。不退讓,因為身後有要保護的人。另一種是沒有脾氣的海豚,對世界像大豆腐塊那麼溫柔。從不批評別人的夢想,眼楮里總溢著幸福感。能寬容,心中必定已懷有珍寶。
在外人的世界里,原一城是桀驁不馴的獅子。
不退讓,是因為身後有你,需要我的保護。
在盛愛的世界里,原一城是沒有脾氣的海豚。
能寬容,心中必定已懷有珍寶——那便是你。
「看夠了麼?」
以為還在睡夢中的人,卻忽然睜開了眼楮,狡黠地看著她,問。
盛愛像是被偷.窺抓到了似的,一下子覺得很尷尬,可腦海里卻有個聲音在說︰他是你老公啊!你看他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想到這里,頓時又像是有了底氣。
原一城看她表情變了又變,好奇地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盛愛微微一笑,然後就轉身下床了。
身後的人還愣在床上,被剛剛她那一笑,晃了心神。
情人眼里……真的會出西施吧。
——
日子過得太快,以至于轉眼就到了盛愛生日的日子,不過她自己是不記得的,直到傅蓓輕打來電話。
兩人在老地方踫了面,傅蓓輕詫異地看著她問︰「小愛,你最近是不是吃什麼補品了?」
盛愛有些不解,看了看自己,反問她︰「怎麼了?我很奇怪嗎?」
傅蓓輕搖搖頭,說得很慢︰「你好像……胖了。」
她和盛愛從高中就是同學,也一直都住一個宿舍,盛愛是那種怎麼吃都不會胖的人,而她自己則是喝白開水都要胖的悲催分子。
以前她總是攛掇盛愛吃宵夜,希望她加入胖子的行列。
可不管盛愛怎麼吃,就是不胖,後來她只好放棄這一想法!
再後來,她大病了一場,也變成了瘦子,那個時候傅蓓輕才真正理解盛愛說的那句話——
瘦也有瘦的不好,有時候看中了某件衣服某條褲子,可撐不起來,穿在身上完全沒型,那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所以後來,傅蓓輕也希望,自己能胖一點回去。
現在看到盛愛胖了一點,她倒是覺得挺好的。
只是對于盛愛為什麼會胖了,她倒是充滿了好奇。
「和我說說,你最近吃了什麼有效的補品,居然胖了?」
盛愛白了她一眼,「我沒吃補品,還是和以前一樣,就是三餐規律了。」
「胡扯!」傅蓓輕才不相信她的話,「自從你嫁給原一城之後你就一直三餐規律好不好?以前怎麼沒見你胖了啊?」
原家那樣的家庭,因為有人專門照顧飲食,盛愛又不上班整天在家里,自然是三餐規律。
倒是前一段時間,因為晚上被原一城折騰得厲害,還三餐不規律了呢。
不過這一點,傅蓓輕是不知道的。
盛愛不想和她扯補品不補品的事,就問她︰「你叫我出來干嘛?不會就是想看看我胖了沒有吧?」
「神經!」傅蓓輕白她,「你忘了,下個星期二就你生日了啊!」
生日?
盛愛愣了愣,她還真忘了!
從母親過世之後,她一個人在世上孤獨漂泊,生日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後來到了盛家,沒有人會給她過生日,或者說,沒有人會記得她的生日。
唯一的一次,是盛建章給她買了一條裙子,雖然大小不合適,可她還是歡喜得不得了。
但是後來那條裙子被盛露搶走了,盛露還打了她一巴掌,指著她的鼻子罵︰「你竟然敢搶我的東西?!你沒看到這條裙子是M碼的嗎?根本就是爸爸買給我的!」
想起那些過去,盛愛還是會覺得心底發涼。
是的,她並不恨,只是覺得——悲涼。
傅蓓輕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那些不好的黑暗過去了,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快生日了,原一城有沒有表示啊?」
「表示什麼?」
「拜托!」傅蓓輕幾乎要被她那副二貨樣子給氣瘋了,「上次在扣扣上你不是說你們最近很曖昧嗎?那這麼曖昧的時候,你生日了,他不是應該給你買禮物嗎?」
原一城給自己買禮物嗎?
這一點,盛愛根本是想都沒想過。
她搖了搖頭,略有些不自在,「他干嘛要給我買禮物,之前的三年他也沒給我買過禮物。
「盛愛!」
傅蓓輕忽然大聲叫她的名字,惹得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
她連忙抬了抬手表示抱歉,接著又盯著盛愛,「你知道我的意思,過去三年和現在不一樣啊,你們感情不是開始萌芽了嗎?」
盛愛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不是傅蓓輕提起,她根本不會去奢望原一城給自己買什麼生日禮物,可是被她這麼一說,心底竟然真的蠢蠢欲動起來。
「大姐,你快說啊,我好奇死了,他有沒有說要給你買禮物啊?」
盛愛搖搖頭,「沒有。」
頓了頓,她又說︰「下個星期二才是生日啊。」
傅蓓輕真想‘ 當’一聲倒在她面前不起來算了,這個蠢貨!
「今天都星期五了,盛大小姐,哦不對——原太太,你以為下個星期二還狠遙遠是嗎?」傅蓓輕單手扶額,無奈至極。
盛愛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看著她,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傅蓓輕也不辜負她的期待,真的繼續說了,「我告訴你啊,如果一個男人每天提前三天給你準備生日禮物,那就說明她不在乎你!」
「有這種說法?誰說的啊?」
「你是不是女人啊!是女人都知道好不好!」
盛愛還是很狐疑,總覺得這種說法從傅蓓輕的嘴里說出來不靠譜,像是她自己瞎扯出來的。
到後來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說︰「我又不期待他的禮物,他會不會買關我什麼事?」
傅蓓輕愣住,緊接著就詭異地笑了起來,往後靠了靠,挑眉說︰「小愛,你真的不期待嗎?你別忘了,我認識你都十年了。」
盛愛看她,一臉的‘我本來就不期待’。
可傅蓓輕的下一句話,就揭穿了她的心思︰「我都說了我認識你十年了,所以你一撒謊就喜歡把手放到桌子下面去的壞習慣,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是的,對面的人撒謊了。
她不是不期待,她只是怕自己的期待落空,所以假裝不期待而已。
你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的經歷,某些時候太期待一些事,所以覺得害怕,然後就死鴨子嘴硬地說自己不去期待?
盛愛真是恨死這個閨蜜了!
可轉念又覺得欣慰。
這個世上,還有幾個人能這麼了解自己呢?縱然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撒謊就喜歡把手放到桌子下面藏起來吧?
她笑了笑,對傅蓓輕著實無奈︰「我說你非要拆穿我才有成就感是不是?我很是恨死你了。」
「我也沒見得多喜歡你。」傅蓓輕嘴上可是從來都不饒人的,卻也是笑得滿面春風,「不過我覺得今年原一城是會給你買禮物的,你就等著吧。」
盛愛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惹得傅蓓輕都急了,「不然我們打賭吧?要是他沒給你買禮物,那我就給你買雙份的!要是他給你買禮物了——」
「那怎樣?」
「那我想知道你們一晚做幾次啊?」
「傅、蓓、輕——」
「啊哈哈——」看對面的人一副要站起來吃了自己的模樣,傅蓓輕連忙打哈哈,「我開玩笑呢,他要是給你買了禮物,那不是挺好的嘛?你請我吃飯唄!」
盛愛其實心里明白,對面的閨蜜只是想讓自己開心一點。
她和自己打賭,也是想讓自己有得到雙份禮物的機會。
如果原一城沒給自己買,那麼她還是有兩份,只不過這兩份都是傅蓓輕買的而已。
如果原一城給自己買了……
盛愛沒繼續往下想,她點了點頭,說好。
後面傅蓓輕又和她說了很多,都是一些韓劇里的梗,像是男主會裝作無意問女主喜歡什麼啦,想要什麼啦,或者是在她生日前幾天忽然很忙,其實是去準備生日那天的驚喜啦,巴拉巴拉的……
盛愛听了都覺得幼稚,可這心里面,怎麼又這麼歡喜呢?
——
回到家張嫂看她臉色紅紅的,眼楮里也有笑,就問她︰「太太,這麼高興啊?遇到什麼好事了?」
盛愛模了模自己的臉,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很明顯嗎?」
張嫂點點頭,道︰「不是很明顯,是太明顯了。」
盛愛更不好意思了,連忙收了收自己的情緒,轉移話題︰「可以吃飯了嗎?我好餓。」
「可以了,不過太太不等先生回來一起吃嗎?」
盛愛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最多再過幾分鐘他就應該到了吧,那就等他一起吧。
她點點頭,說︰「那等他一起吧,我先去洗把臉。」
剛說完,她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原一城打來的。
「喂——」
「我今晚要加班,晚飯你自己先吃。」
電話那頭的人說得有點快,像是急著要去做什麼事。
盛愛剛想說‘好’,可突然就想起了傅蓓輕說的那些梗,該不會……
「怎麼不說話?」原一城沒等到應答,就又問了一句。
盛愛臉上一熱,連忙說︰「好,我知道了,我會自己先吃的。」
說完她都不等對方再說什麼就立即掛了電話,好像在遲一點,就要被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了。
那邊原一城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通話結束’,有些詫異。
這麼急著掛電話,是有什麼事麼?
——
晚上回到家已經八點多了,張嫂怕他沒吃飯,一進門就問︰「先生,你吃過晚飯了嗎?」
原一城點點頭,又問她︰「太太吃過了嗎?」
「嗯。」張嫂臉上立刻就笑容滿面了,「太太今天心情很好,吃得也多。」
心情很好?
原一城一挑眉,看不到不遠處的沙發上,某人東倒西歪地靠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麼電視,專注得很,一點也沒察覺到自己回來了。
心里略微地有些不爽,他將包遞給張嫂,快步走了過去。
盛愛一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了才反應過來,手里還抓著遙控器,抬頭看著他︰「你回來了啊?」
原一城斜她,滿臉寫著‘不是我回來了那是你見鬼了嗎?’的表情。
盛愛覺得好笑,拉著他的衣袖要他坐下來,然後裝作很隨意地問︰「公司最近很忙嗎?」
「還好。」
「哦。」
「你想來公司幫忙?」
盛愛愣了一下,其實這三年不上班,她真的是無聊透了!
雖然有偷偷在往上做兼職,可她不喜歡整天窩在家里的工作,她想出去上班,她想真正體驗職場的生活!
可女乃女乃那邊……
原一城看出了她的顧忌,將她摟了過來,道︰「如果你真想去上班,女乃女乃那邊我去說,她會同意的。」
「真的?」
她的眼里都要發光了,那樣崇拜地看著他,頓時滿足了某人的虛榮心,就差拍著胸脯給她保證了。
他一笑,道︰「真的。」
盛愛內心狂喜,連忙說︰「謝謝!」
「就這樣?原一城似乎對于她的道謝十分不滿意。
盛愛愣了,「那不然……還要怎樣?」
他有錢有勢,他擁有的東西比自己多十倍百倍,自己是真的沒什麼好拿出來感謝他的,只能口頭上這麼一說。
原一城十分不滿地睨著她,從上而下。
許是角度太好了,又或者是盛愛穿得衣服太寬松了,他就那樣看,竟然也可以看到她胸前的那兩團雪白。
前段時間那些纏綿入骨的畫面開始在腦海里不斷地回放,很快,原一城就感覺到了自己下面的反應。
他將盛愛抱得更緊了一下,轉頭看了眼張嫂不在,然後就特別順手地模上了盛愛的胸前,又在她的耳邊,熱切而曖昧地問︰「也不穿,是故意在等我回來勾.引我麼?」
盛愛緊張得不行,這里是樓下客廳,指不定就會有人走來走去,萬一被看到怎麼辦!
「放開啊!」她臉色漲得通紅,漂亮的眼楮里滿滿的都是羞憤。
可原一城就喜歡看她這個樣子,一邊揉.捏著她飽滿的胸部,一邊親她的臉蛋兒,「不是說要謝我麼?我不要嘴上說說的,來吧,我想要你。」
「唔……流氓!」
盛愛早就想這麼罵他了,這個混蛋,每次和自己親熱都故意說這樣的話讓自己不好意思。
然後自己一分神,就被他給得逞了!
壞蛋壞蛋大壞蛋!
原一城輕聲笑,那只原本在她胸前揉捏的大手慢慢地就往下而去,她本就只穿了一件灰色的長T恤,剛剛好遮蓋到膝蓋上面一面,這麼坐著,往上縮了一截,特別方便某人使壞。
「我對你不流氓,還對誰流氓?」
「這里是客廳!」
「我們還沒在客廳做過呢,要不試一試,肯定很刺激!」
盛愛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這人的臉皮真是厚得子彈都打不穿啊!
「我不要和你試!我要上去睡覺了!」
她一面躲閃,一面還要看著周圍是不是有人來。
這就更方面原一城制服她了,三兩下就被他壓在身下,因為兩手往上,整件衣服被拉得只堪堪遮住大.腿.根。
原一城眼里有欲.火在燃燒,直直地盯著她。
盛愛知道到了這份上自己是躲不過了,只好軟下來,「我不亂動了,我們回房好不好?回房啊!」
她很急,和某人卻偏偏要和她作對。
他俯來壓著她,修長的手指從她的衣服下擺探進去,一寸一寸往上模,手心傳來的觸感柔滑嬌女敕,美妙而逍魂!
「原一城……別、別在這里……」
盛愛被他逗.弄得喘氣都不勻了,斷斷續續地說著話,雙目開始變得迷離。
原一城還是十足十清醒的模樣,只是他眼里的欲.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了!
衣服什麼時候被月兌掉盛愛已經不知道了,理智稍稍回歸一點的時候,身上就只剩下一條純白的蕾絲內.褲了。
空氣有些微涼,她縮了縮自己的身子。
原一城還以為她想逃,更加霸道地禁錮住她,手上一個用力,那條蕾絲內.褲也被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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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關于男人像獅子和海豚那一段引用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