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吹來,沐兮一陣哆嗦。門板被打開,傳來了腳步聲。
「小姐看來還是不醒啊,蓮兒,怎麼辦呢?要是小姐就這麼一直下去,我們……嗚嗚~。」沐兮眯著眼,依稀看到一黃一青兩道身影,心中暗忖如何從哪啷個丫鬟口中套話。
「錦兒,別哭。小姐這樣大家都不好受。唉~小姐其實挺好的,雖說大字不識,性格冷淡,時常任性而為,名聲也……但對我們都是極好的。」稱為蓮兒的青衣女子用衣袖給錦兒擦拭著淚,轉頭略帶哀意地看著沐兮。
「誰說不是呢,我們小姐啊…啊!」蓮兒突然瞪大了眼楮,一雙眼楮里夾雜里驚詫,喜悅,不敢置信多種情感。
「蓮兒,你怎麼了,怎麼也學著一驚一乍來了?」錦兒停止了哭泣,一雙大眼楮不解的看著蓮兒。
「不,不是。小,小姐的手動了,你看啊。」
「恩?真是啊!小姐是不是醒了啊?小姐,小姐…」錦兒雙手推嚷著沐兮的肩膀。前世幾乎無人近身的沐兮哪里受得了這陣勢。就算是不暈也被搖暈了!
沐兮幽幽的睜開眼楮,破窗而來的陽光刺得眼楮頓頓的疼,便留下眼淚來。忽的一陣模糊。
「小姐,您別哭啊,又不是這天下只有太子一人,天涯何處無芳草啊,小姐就您這樣的芳草遍地都不難找啊。」錦兒跪在床榻上,語無論錯,手也不知道放哪。
沐兮心想這小丫頭誤會了,但心中又覺得異常溫暖。這種溫暖是她前世所不曾有過的,就如一股暖流直直流入自己冰冷的心中。
「錦兒,胡說什麼呢,提什麼太子啊。」蓮兒一般拽著錦兒的衣袖,一邊擔憂的看著沐兮,那眼光,生怕沐兮再一個想不開自盡。沐兮暗自無語,心想這原主也太脆弱了!
沐兮弱弱的坐了起來,錦兒忙把靠枕放到沐兮身後。沐兮淡淡掃過室內擺設,有一種素氣不失高雅,清冷不失生氣的感覺。心中暗嘆這原主的品味之高。在古代,誰家小姐不喜歡紗簾粉帳的?可偏偏這原主的房間就是清一色的素色紗帳。
經過沐兮對人敏感的觀察,這兩個人尚可信任,但她也不會對任何一人放松警惕。有了上一世的教訓……她再也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沐兮用手扶著額頭,輕微地蓋住了半長臉,眼神有意無意的透過指縫暗暗掃過兩人。
「我有些餓了,拿些吃食來吧。」眼楮示意般看著錦兒。
「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錦兒這就去給您拿吃食來。」錦兒帶著哭腔匆忙跑了出去。
沐兮從剛剛的思考中回過神來。錦兒眼神純淨,心性單純,人雖好,卻不太適合自己。而蓮兒言行內斂,目光深沉,有一定的見識,且有一定的忠誠,暫可為用。
「蓮兒,你過來,我問你些事情。」沐兮眼皮微垂,沒有看她。
「方才醒來,忽覺一些事記不得了。我且問你一些事,你都要清楚的回答我,不得有遺漏。不要問為什麼。也不要告訴別人我問你的事。听清楚了嗎?」聲音清清冷冷,仿若雪山上的寒冰,冷的刺骨,蓮兒本能的打了一個哆嗦。
「是,小姐。」
經過一番詢問方知,自己所在的王朝名為大乾王朝,是一個自己那個世界就不存在的朝代,也許這是一個四次元的空間也說不準。大乾王朝國姓為北,北皇共有九子,雖已立北寂辰為太子,但朝堂上擁護六子北寂瀾的人卻微高于太子,也頗得北皇重視。因而有了兩勢力對峙的局面。德親王府,赫英王府,賢王府三大異姓王府,也是支撐大乾的強硬力量,只忠于皇室,不參與勢力之爭。
大乾現今看來富裕強盛,百姓安居樂業,實則確實一張粘著金紙的空殼子。只是大家都不說,因而大乾的實力在漸漸衰退。新生的西梁,北疆,南楚在不斷崛起,而這些國家也漸漸月兌離大乾的掌控,自立為王,不再向大乾稱臣進貢。
而自己便是丞相府的嫡女沐染,自從五歲時丞相生了一場大病後,丞相便冷落了自己,一年也見不到丞相一面,也因此屢屢遭受姐妹姨娘的欺負。大哥沐燼與自己為一母同胞,雖對自己極好,但長年在外征戰,見面機會頗少。大姐沐雪因著其母林側妃最得父親寵愛,也屢屢帶頭來染歌閣挑釁。父親除去林側妃共有六個姬妾,有沐雪,沐黎,沐染等數個女兒,而兒子只有一個便是沐燼。
沐染幼年喪母,外公是赫英府的鳳老王爺。鳳老王爺時常來府探望沐染,因而眾姐妹姬妾雖有欺辱的行徑,卻不敢太過,也不敢放于明面上。對于這些年來說鳳老王爺算是沐染唯一可以依賴到的親人。對于穿越後的沐兮來說,對于這個未見面的老王爺印象很是好。
但對于丞相來說,那晚自稱爹的人顯然與之形象不符。因而沐染猜測要不自己的親生父親不是丞相。要不然丞相因為什麼原因明面里對自己冷落,實則還是暗暗關心自己的。抑或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這種事情在古代最是復雜,她也不想再費心力去想。
一連串的吵雜聲傳了過來,打破了思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低低的談話聲便隨著漸漸加重的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喂,听說了麼,三小姐投河自殺沒死成呢。」
「小聲點,要是鳳老王爺听見了還不殺了你的頭?」
「那賤種怎麼命那麼大!」
「單是無用的花瓶,要丟給個傻子還能勉強接受。哎,我家那二叔的兒子正合適咳!」
「你就想想吧!再怎麼說那也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
……
不堪入耳的話一生不漏的傳了進來,沐染面上越來越冰冷,似乎要結了一層冰。忽而勾起了一抹笑,似破光而綻的茉莉,超越了世間所有對于純潔的描繪,但是那如同聖女般的光芒之後卻好像有著大片大片的黑暗。
蓮兒先是驚艷了一瞬,接著卻又暗暗心驚。心中微博些人哀悼。被人不知,她蓮兒還是知道一些的。小姐總是在明面上微笑的接受著眾人的「關心」。暗地里卻整慘了那些「關心」她的人。每當小姐露出那種笑時,她就知道,有些人要慘了。至于原因嗎,那當然是因為很多次活動都有她的功勞了!
沐染悠閑地走到書架前撿了一本書,只見那書架干淨整潔,書本也被分類的很是整齊。下意識地詢問道︰「蓮兒,這書架是誰整理的?」
「小姐,這您也忘了,這是您整理的。不光是書架,這屋里的每一件擺設都是您親手布置的。」
沐染暗暗心驚,若是不識字的人收拾出一個有品位的臥室倒是有可能的。但要把書分的如此細致,又如此愛書的人,絕不可能是一個大字不識的人可以做到的。但若是偽裝,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寧願忍受著如此不堪的評論。這個原主身上的謎團可是越來越多了。
忽而又一陣 里啪啦傳來,沐染微微蹙眉。
錦兒匆匆忙忙進了房門,大口大口喘息著,手上捧著一碟點心。便看到半臥在軟榻上看書的沐染。肌膚瑩潤似雪,眉目清冷絕倫,似雪山上的蓮花,如同三月嬌女敕的花瓣的唇微微抿著。三千青絲隨意披散著,白色的輕紗微微隨風飄蕩。清晨的光灑在身上,說不出的動人,卻相隔人于千里之外忍不住想看,卻覺得多看一眼便是褻瀆。
相較于人身之外更為動人的是一種清零傲然,優雅從容的風骨。使人不知不就中沉淪,如何也掩蓋不了的。
錦兒怔怔的看了一會,回過神來,方覺自己失態了。沐染注意到錦兒的神色,心下了然,方才自己照著鏡子看過便覺得震驚,心中暗嘆世上竟有如此之貌!對原主的偽裝也有了一點理解。自古以來,長相太過于美麗終究是一件利器,若是將自己卷入政治紛爭中,極大程度上會成為別人的利用物或是……犧牲品。
「小姐,大小姐,林側妃,還有大姨娘,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朝這邊來了,您怎麼還在看書呢?!要不您先躲起來,這兒也麼地方啊。要不我去尋老王爺,可這也來不及了。小姐,您說怎麼辦啊。」錦兒繞著桌子來回轉,但見沐染依然悠閑地看書,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錦兒心中更是焦急。
蓮兒拉了拉錦兒的袖子,好笑道︰「小姐自有辦法,別急。」
錦兒看了看平靜的沐染和蓮兒,心也漸漸松了下來。嘴里嘟當著「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轉身將點心和茶端到軟榻旁的桌上。
「妹妹,听說你太子殿下當眾拒絕投河自盡了,如今卻好好地坐在這里,這演的是哪兒出啊!莫不是想等太子殿下回心轉意?」一陣嬌媚入骨的聲音直射沐染,後者嫌惡的皺了皺眉眉頭,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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