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男子一身紅衣,卻絲毫不嫌女氣,倒是有一番魅人的男子氣息。眉眼若初夏的陽光,溫暖燦爛,卻舒適溫和,如破出雲霧的萬縷金光。寬肩細腰,氣息慵懶卻極為迷人,像是非洲草原上熱烈而高貴的金豹。此刻嘴角輕勾,一雙桃花眼目光灼灼地看著南瑾。
顧筱聞之,臉一僵,隨之笑著幽怨地看著他︰「人家好久沒見你呢!日日想念,我才一來你就不給人家好臉!人家好傷心啊!」
沐染在屋中換衣服的手一頓,嘴角抽了抽。這種低啞魅惑,又帶著甜膩的聲音她還是第一次听到,她撩起已換好的衣袖,見上面已經出滿了紅色的小點。
「說吧,這次找我來有什麼事?」南瑾淡淡瞟顧筱一眼。
顧筱笑著走進船里,看了一眼沐染換衣服的那間房門,低聲道︰「我們需要換一個地方麼?美人在此不太方便呢!」
「不用在意。就她那個德性,就算听了也不緊要。翻不出天來。」南瑾回身做到一旁的椅子上看著顧筱。
沐染在屋內听聞癟癟嘴,嘟囔一句什麼,無一絲氣惱,低著頭繼續穿衣。
「好。」顧筱笑笑,向軟榻走去,剛要坐下便被一股力道抬起。回頭疑惑地看著南瑾「怎麼?」
南瑾眸光閃了閃,微垂下眼簾道︰「坐椅子上。」
顧筱苦著臉問道︰「為何?軟榻多舒服?小爺奔勞了幾天還未休息,你連軟榻都不讓坐?」嘴上雖如此說,但心里卻哼哼︰還不是沐染那小丫頭剛才在上面坐來著,你不想我沾染上她的氣息唄!
南瑾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五年前,玉湖春色甚好,傳聞……」
「好了好了,我坐椅子,世子您口下留情。」顧筱俊臉一垮,打消了原本狡辯的念頭,徑直走到南瑾旁邊坐下。
沐染換好衣服,隨意整了整衣物。向屋外看了一眼,將自己濕的衣物扔在一邊的椅子上,推窗而出,走到船頭坐下。
蓮兒在對面的船上看見沐染看向她,向她回回手,傳音入密道︰「小姐,您沒事吧?」
沐染見五公主等人都已經回到了船里,錦兒站在船頭,向四處看著,面對著錦兒手指在半空劃了一道。
蓮兒了然,對沐染點點頭,轉頭對錦兒說道︰「錦兒,小姐被瑾世子救了,想來如今是無事了。我們如今還是換到別的船上吧。這里,好像不適合我們待。」
錦兒回頭,听聞向船艙里看了一眼,隨即點頭道︰「好。」
南瑾船艙里。
「西梁太子的下落已經查清,如今走到洛城邊界了。我派兩個人跟著他,他應該不會發現。」顧筱看著南瑾頓了頓又道︰「他這次來洛城要干什麼?西梁如今內部雖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實則波濤暗涌,不少人對他的太子之位虎視眈眈。他不在西梁肅清對立勢力,而跑到這里來實在令人費解。」
「你覺得他穩坐太子之位這麼多年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他來這里之前並不是毫無準備的,若不是
已安排妥當,他是不會丟下自己的職務來這里的。況且這里,定有對他來說極為重要的東西。」南瑾望向窗外。
他的眼楮如雲山濃濃的霧氣,即便有陽光照進來也消散不開。就像是融化在雪中的雪蓮花,寂然,朦朧。
顧筱低頭略微思索一番,方點點頭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是關于你的病。印凌大師讓我轉告你的。」
南瑾眸光閃了閃,沒有說話,眼楮依然看向窗外。
「你常年服用幻雪蓮丹著實起了大用,如今你身上的毒源比起八年前確實弱了些,但……要想徹底拔起倒是可能性極小。再過些日子他會雲游回來,此番回來,他帶了不少靈藥和書記,對你的病都是有極大幫助的。」顧筱道。
「我的病,我自是知道的。」南瑾收回視線,看向顧筱,眼中的雲霧重重褪去。「或許,我如今,只是為了一個信念。這個信念足以讓我……活這麼多年。」
顧筱一愣,隨之忽的笑道︰「是啊!你心心念念的那朵桃花還開的那麼好!要是因為你的病放手,那就不是你南瑾了!」
南瑾瞥了顧筱一眼,眼中破出一抹光。
「南瑾世子,公主請您一敘。」船對面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渾厚的叫聲。
顧筱抬頭看向門外,南瑾依然面色淡淡,手指轉著杯中的茶,沒有抬頭。
「世子,是五公主的人。」流雲隱現出來,站在艙外。
「瑾世子桃花也挺盛的!哈,兩個人這方面來說,可謂是絕配!」顧筱目光流轉看著南瑾。
「讓他轉告五公主,我如今染了風寒,怕是會傳染給別人。若是五公主想找人解悶,這兒有一個極為俊朗的公子,比我更優一成。若是不嫌棄,可讓他去陪公主。」南瑾道。
流雲點點頭,不等顧筱說話,便將話帶了出去。
南瑾即使這樣說了,那五公主還能拒絕不成?這明擺著是給五公主台階下,有台階豈有不下的?
沐染坐在船頭,听見流雲說的話,直覺好笑。南瑾真是夠黑的!損人不見血,夠絕!
「南瑾,你什麼意思?!人家可是念了你這麼些日子了!就這樣就把我推出去了?你也太沒良心了!」顧筱一听,幽怨地看著南瑾。
「世子,公主回話,說世子既然染了風寒就好好修養,就勞煩公子去敘一番。」流雲不多時便傳回了話。
「那可是美人,還不只一個。多是傾城之姿!你確定你不去?」南瑾看著顧筱溫潤笑道。
「真那麼好?!那……我也不忍拂了美人們的意,好,我這就去。回頭你可要感謝我了!」顧筱笑道。
南瑾點點頭,「回府後給你十年的梨花釀喝。」
顧筱滿意的點點頭,飛身出了艙門。還不忘回頭對坐在船頭沐染眨眨眼楮。
此時五公主坐在艙中面目含笑的對眾女子說著什麼,實則心中又是生氣又是失落,對原本討厭的沐染更為討厭了。其他坐著的女子心里也好不了哪去。
「你要在外面坐多久?吹冷風麼?」南瑾淡淡向船外說道。
沐染向船內瞥了一眼,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湖上的風景。
「唉~我本來帶來一壇雪蓮香,千金難求的,看來今日只能一個人喝了。」南瑾微微嘆道。
「等等,我要喝!」沐染一听,隨即站起身來進到艙中,一坐到軟榻上,
南瑾嘴角微勾,向船外輕聲道︰「流雲,將雪蓮香拿來。」
「是。」
不多時,流雲一手提著一壇雪蓮香,一手拿著兩個杯子走進來。
沐染淡淡撇南瑾一眼,挑眉道︰「你身子不好還喝酒?」
「這是藥酒,有極好的藥用,酒性溫和,不會傷身,喝多了反而對身子有益。」南極溫潤說道。
沐染胡亂點點頭,眼楮盯著酒壇。
流雲剛掀開酒蓋,就聞見撲鼻而來的雪蓮香,淡淡的,溫軟清潤,倒與南瑾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你這人倒是好東西挺多。」沐染不禁說道。
「是不少。至少供養我和我的妻子,以及我們的孩子一輩子足夠了。」南瑾點點頭,別有深意地看著沐染。
沐染回過神來,看向南瑾,看起來極為認真,目光灼灼如陽光透進窗戶映射的光柱,極為絢麗。
「就你這身子,能行?」沐染看著他病怏怏的樣子不禁疑惑。
南瑾本來溫潤的臉色一下子黑了,門外流雲听見沐染這句話頓時釀蹌了一下,隨之僵住了,嘴角抽搐。
「能行!」南瑾咬著牙對沐染說道。
「哦。原來能行啊!你試過?」沐染忽然想起紅樓夢中賈寶玉尚年幼之時與襲人偷試一番。這古代一般十三四歲的都有行房的了,南瑾都快及冠的人……想到這里,看南瑾的眼光更帶探究之色。
南瑾面色陰沉的看著沐染,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一直潔身自好!那里會做那等事情?!」
「哦。沒有啊!」沐染不以為意的點點頭,拿起酒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椅子上。
南瑾看著她,面色隨即平靜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極淡,像是微風吹起湖上清水的層層漣漪,化開的盡是溫柔。
酒剛一入口,沐染便感覺清潤香甜,其中又透著如泉水般的清爽,味道真真是極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杯下肚,沐染依然覺得還想喝,但……酒壇已空空如也了。
沐染這次徹底愛上了這酒,抬頭看著南瑾問道︰「你這酒還有麼?回頭送我幾壇。」神色平平,一點也沒有不給主人留酒喝的羞愧和向人索要東西的不好意思,極為坦然。
南瑾低低笑道︰「我還存有五十壇,回頭送一半給你如何?」
沐染一听,臉色一改清淡,走上去拍了拍南瑾的肩膀,笑道︰「真夠朋友!回頭我有什麼好東西定不會忘了你!不對,第一個送給你!」
南瑾眸光閃了閃,點點道︰「你知道就好,我對你還是大方的!」
此時顧筱在對面的船中已迷倒一大堆的女子。那些女子都眼光灼灼地看著她,一臉的崇拜。
「顧少爺,這麼說,當時是你一個人赤手打殺了那豹子?!真厲害!」上官紅玉道。
「能得美人稱贊實乃顧筱的福氣。」顧筱姿態張揚笑的魅惑,一雙桃花眼中流光溢彩。
他坐在窗邊,柔軟的光照進來,勾勒出他臉部如精心細刻般的線條,一時間仿若天神,高貴不可仰止。微風輕輕吹拂,他墨一般的長發清淺搖曳,仿似細膩極致的柔軟。
「顧少爺听是洛城中人麼?我們好像都未曾見過你呢。」一個身著藍衣的女子紅著臉,細聲道。
「在下生在洛城,但多年各方雲游,不曾在城中久呆。各位美人自然不曾見過我。」顧筱道。
五公主從顧筱剛進來到現在,雖沒說什麼話,但眼光一瞬也不離開顧筱。相對與自己多年喜歡的溫潤如水的南瑾,顧筱似乎對女人來說更具有吸引力。他的一舉一動都好像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魔力,不只是吸引住人的眼楮,還有……心。
沐雪看著他,心中的漣漪被一**的撩起。自己喜歡太子,但總感覺很是遙遠,怎麼也觸及不到,而這顧公子雖說沒有太子的地位高,卻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極為好相處,對人也極好,還有如此外貌和才能,是個女子恐怕都會為之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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